眼不见心为净。
她心事重重的呆坐了一小会,然后慢慢挪到他爸那个酒柜跟前儿,定定的盯着上面的一瓶红酒。
到时候就说它自己不小心摔碎了,他爸应该会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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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迁坐在书房里心不在焉的整理着A市患者的病例,每每想到超市那一幕,胸口就有串无名的浊气,似要破腔而出又找不到突破口,他脸色有些阴沉,整个人明显烦闷。
他自己都有些不懂到底在气什么。
时迁看了眼书房的壁钟,眉心微微皱起,他收起不耐的神情,起身走到客厅。
八点半了,这小丫头是不打算找他补习了吗?还是和韩家那小子两人玩的忘记时间了?
他思忖片刻,拿出手机划到宫笑黛的通讯录上,丝毫没犹豫的点了拨出键。
宫笑黛抱着酒瓶坐在地毯上,身子歪歪扭扭的靠在茶几上,整瓶红酒被她已经喝了小半瓶的量,加上刚才喝了不少的啤酒,此时早已神志不清醒,但一双眼睛还是闪着亮光,她微微撇嘴,嘴里呢喃着:“老男人,我才不稀罕,哼……”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过了好一会儿,宫笑黛才反应慢的循着声音扭头,一眼就看到了还在沙发上震动以及屏幕一闪一闪的手机,她侧身,一把捞过来,看也没看一眼就接通了。
声音沙哑又有些飘的张口就说,“喂,这里是110,请问需要什么帮助?”
时迁一愣,对她这不着调的话蹙紧了眉心,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宫笑黛又气急败坏的吼了一句,“你丫谁啊?没事乱报什么警,小心我抓你!”
这语气,以及刚才的话,俨然不像是正常人说的,话里话外的状态都像是喝多了,很明显是醉酒的情况。
时迁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声音克制着怒火,有些咬牙切齿的问,“在哪儿?”
宫笑黛一听对方这嚣张的声音,顿时更是火冒三丈,“你管小爷在哪,你哪来的?”
现在的人真猖狂,都敢和警察叫板了。
时迁听到她的话倏然微眯起了双眸,眼神凌厉又寒冷,但说出的话却明显画风不对,他轻声的,慢慢诱哄着她,“乖,告诉我,你在哪儿?”
电话里炸毛的小猫果然瞬间安静了许多,软软的回他,“我在家啊。”
然后她神神秘秘的小声又说:“……我跟你说哦,现在我爸妈都不在家,所以我称霸王……”
时迁听她还要喋喋不休,揉着眉心沉声打断她,“嗯,你家门牌号多少?”
宫笑黛眨着大眼,“我家门牌号是……”
她停顿片刻,眼睛四处转了转,语气一改,又提高了嗓门,“你谁啊?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是不是想偷我们家东西?我告诉你,我妈的画可值钱了……”
时迁眉心拧的越来越紧,他保持着通话让那头继续自言自语,然后拿起家里的座机拨了护士站的电话。
时迁:“喂,帮我查一下年前一位宫致远患者的入院信息。”
护士站今晚小刘值班,等她反应过来电话里是谁后急忙回,“好的时医生,您稍等。”
年前的患者,具体入院时间也不知道,患者名字是哪三个字也不清楚,什么信息都没有,这要怎么查。
时迁仿佛感觉到了电话里的欲言又止,“宫殿的宫,宁静致远的致远,宫致远。”
小刘护士茅塞顿开,“您再稍等一下。”
不到一分钟,小刘如释重负,“时医生,找到了,您记一下……”
时迁记下门牌号后抓起桌子上的钥匙就往外走,一手拿着手机还保持着通话,只听她还在那喃喃自语,“……我连我家保险箱密码都知道,你别当小偷了啊,我悄悄拿给你一幅画,然后你就可以改行做点别的小生意了……”
时迁此时的太阳穴已经不能用微跳来形容了,他迅速把车从车库里开出来,手机开着扩音扔在旁边,压着脾气一点点和她磨着时间,“你怎么拿给我?”
宫笑黛想了想,仗义十足,豪气万丈,“你来我家啊,好多画,你随便挑!”
时迁一口气卡着不上不下,脸色黑压压的耐着性子哄着,“好,你家在哪里?门牌号多少?”
宫笑黛此时丝毫没犹豫,一股脑全盘托出。
时迁:“……”
他一手控着方向盘,一手按了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无奈又烦躁。
这丫头,喝醉酒逮个人就把自己身家交代的一清二楚,这事儿估计除了她也没谁能做出来了。
不知怎么的,时迁突然开始担心以后他家会不会遭贼惦记了。
他看了眼前面越来越近的小区,耐心的和她继续周旋。
不一会,宫笑黛听到门板处响了两声,随即电话里的“小偷”开口,“我来拿画,开门。”
听筒里的声音和门外的男嗓重合,宫笑黛意识不清的“哦”了一声,她猛地站起来,大脑短时间的供氧不足,整个人朝茶几上摔过去。
宫笑黛虽喝的有点迷糊,但保护自己的潜意识还是存在的,她及时伸手扶了一下旁边的沙发边缘,脚下被她乱扔的东西绊了一下,腿猝不及防的磕到了茶几棱角,她顿时疼的大脑更加混沌了一些。
时迁听到屋内乒乒乓乓的声音,心里倏然一紧,敲门的动作稍微用了力气,语气也压的极低极沉,“宫笑黛,开门!”
宫笑黛不高兴的撇嘴,这“小偷”还挺猖狂,脾气也有点大啊。
她浑浑噩噩的打开门,屋外骤然降低的温度让她顿时打了个激灵,她仰头,朝门外的“小偷”看过去,男人阴沉着脸,眉头紧蹙成川字,眼神克制着怒火,牢牢盯着她。
即便这样,那五官还是出奇的迷人。
这脸,这颜值,当“小偷”有点浪费了。
不过,越看越熟悉啊。
时迁一脚跨进屋内,反手一个用力,门板被“砰”的一声合上,宫笑黛心里也随着“咚”的一声,脑袋瞬时间清醒了几分,她醉眼朦胧的抬头看着时迁,忽然扯了一抹傻里傻气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