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智豪左右瞧瞧,将化妆包放到了柜子里,然后安静坐在床侧等着。
任意要如是做,他连问也没问,上来就配合了。
好像让妻子高兴成了他最近的任务。
任意夸他是满分搭档。
不管什么事情,只要她知会一声,他一定办得妥妥当当的。
任意有种当老板的感觉。
亲自面试的程不雷特别当她的意,她的饮料销量噌噌往上涨啊。
而今,多了姜智豪,C市的大boss啊,简直就是最妥当最听话的搭档。
任生兵很快就赶来了,他一路奔跑上楼,小跑着推开病房的门。眼神迫切地扫向病床上的任意,呼吸急促地问:“任意,任意怎么样了?”
任意佯装有气无力地要起身,姜智豪一把摁住她,“医生说了不让起,你老实躺下。”他转向任生兵,“伯父,她下午忽然晕倒了,到医院检查后,医生说是当年车祸的后遗症,当时没有经过很好的治疗,所以身体状态挺差的。目前最需要的是休养,哪里都不能去,起码要卧床休息一个月。”
“没得到很好的治疗?”任生兵闪过沉痛的表情,“都怪我。”
任意用手捂着头,一副不胜体力的样子。
“很难受?”任生兵右手小心搭到她的胳膊上,轻声问。
任意缓缓点了下头,“特别难受。”
姜智豪朝任生兵招了招手,”伯父,出来聊聊。“
任生兵愁眉不展地跟着姜智豪来到医院的走廊处。
姜智豪单手撑墙,“伯父,我知道你担心她,不过她现在需要休息,不能多说话,不能有太大的情绪起伏,我建议你回去好好休息。”
任生兵待在医院也于事无补,他详细询问了任意的病情,又再三拜托姜智豪好好照顾女儿之后便回了家。
这其间,任意一直趴在床上,乖乖充当病号的角色。
姜智豪从外面进来后,首先将病房门给反锁了,之后便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
任意感觉有人进来了,可她现在是虚弱无力的病号,也不好一下变得精神起来,她只能安静躺在那里。
姜智豪脸上露出促狭的笑容,猛地一掀被子跳上了床。
吓得任意“嗷”地一声。
姜智豪搂着她在床上打了个滚。
任意故意捏着他的鼻尖问:“活腻了?”
姜智豪撇撇嘴:“我想再活五百年,非让睿睿和你腻了我不行。”
“瞎说什么呀。”任意不乐意地鼓起腮帮子,“咱们全家都活成妖精得了。”
任意松手,翻到他旁边平躺好,“我说,你最近是不是太不思进取了?天天陪我玩,不工作,不管理公司?”
“管理公司做什么?陪你玩不好?”姜智豪拉着她的手,眼睛睨着她,笑嘻嘻地问。
“陪我玩是挺好的,但是我更喜欢有事业心的老公,”任意一本正经地说道,“老公能赚钱,我才能恣意花钱,活得爽快啊。”
“我老婆这么喜欢钱?”
“嗯,相当喜欢。”任意毫不掩饰对钱的向往,“有钱多好,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买什么就买什么,不用对比过来对比过去,长一阵草,再去割,心多累啊。”
“我老婆太可爱了。”姜智豪浅浅的酒窝露出来,任意看呆了。
“你在看什么?”
“看你的酒窝。”
“是不是被它迷晕了。”
“不害臊!”
两人笑闹成一团,白色的被子在两人的笑闹中卷成了一团。
任意不能帮忙,任生兵只能从其他方面想办法。
他请了C市最好的律师给袁丹果辩护。
临开庭之前,这位王律师相当自信:“这个案子,我们赢定了。”
任生兵一再确认:“我妻子会无罪释放?”
王律师亮亮手中的文件袋子:“依据这些资料,我可以向你保证,你妻子会当庭释放。”
案件进展过程当中,汪郁叔叔婶婶那方也请了律师,但据说请的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律师,起码王律师对于对方的名字感觉是非常陌生的。
对任生兵方面有利的因素,包括骨灰的认定,没有科学依据可以判断出他们埋掉的是汪郁的骨灰,所以无从认定袁丹果偷盗骨灰之说。另一方面,袁丹果方对于医生证词准备了有利的反击。除了双方当事人,没有其他人证明袁丹果当年说了什么。在领尸首及火化的过程中,登记的名字始终是任意。偷盗汪郁骨灰的说法不成立。
开庭那日,任生兵这方胸有成竹地进入法庭。
汪郁叔叔婶婶和他们请的律师一起进入。
王律师瞥了眼对方律师,总觉得有些眼熟,但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任生兵自傲地看了对方几眼,在听众席就座。
来旁听的人不算多,稀稀落落地坐着十几个人。
案情开始,当对方律师神情淡淡地开口之后,王律师终于记起了对方是谁,他小声告诉任生兵,“对方请的律师不容小觑,是颇为知名的律师,我只记得他的别名,忘记了他的本名。他在我们业内是非常有名的。”
“他的别名?”
“胜率王。”王律师表情有些凝重,“他办的案子无一败例,而且一般的案子他是不接的,不知道为什么接了这桩案子。”
任生兵脸上现出担忧的神色。
刚进来的自信在这一瞬间受到了打击,他观察王律师的表情,知道他与自己一样,慌张了。
轮到对方律师辩护的时候,对方律师从容而自如地说道:“我方有新的证人出席,请法官予以批准。”
王律师懵了,“新的证人?”
“新的证人因为身体原因,几分钟前刚刚答应出庭作证,他的证词将对本案起决定性的作用。”
法官同意,“请证人出庭作证。”
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中,一身黑色套装的任意从门口缓缓走了进来。
第73章
任真也在旁听席上,当看到任意的时候, 她吓得表情都白了。
任生兵则是一脸茫然的状态。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只是目光紧紧跟随着任意的步伐, 直到她在证人席就坐为止。
律师表情严肃地问:“证人叫什么名字?”
“任意。”
律师顿了下, “据我所知, 任意在三年多以前的一场车祸中已经死亡,户籍和身份系统里已经没有了任意这个名字。”
任意将手中的文件袋子打开,从里面抽出一份文件递给律师,“我想这份东西, 应该可以证明我的身份。”
律师接过去,向众人亮了亮, “这是一份DNA检测证明,是这位女士跟任生兵先生的。证据表明,他们是父女关系。”
底下人瞠目结舌。
“任意没死?”
“任意还活着?”
“可为什么换了张脸?”
律师将材料递交给法官。
这是权威医院的证明,做不得假。
律师淡然说道:“如果法庭对此证据持怀疑态度的话,可以当庭检测, 我的证人会全力配合。”
真的假不了, 假的真不了。
如果袁丹果的律师对此持怀疑态度的话, 完全可以提出再检的要求。
王律师对证人和证据的出现, 是没有任何准备的。他侧头轻声问袁丹果,“这份DNA证明您和任总知道吗?是不是对方造假?”
只要袁丹果说这是假的,王律师会马上站出来质疑材料的真实性。
但袁丹果沉默了一会儿,小声说道:“是真的。”
王律师表情急了,他低声埋怨, “这么重要的事情为什么不跟我说?”
他以为汪郁和任意骨灰可能是出现颠倒的问题,没想到任意竟然还活着。
他脸上出现大事不妙的神情,僵坐在座位上等对方继续出招。
看到没有人对材料持反对意见,法官抬手示意,“请继续。”
律师继续从容不迫地走到任意面前,“请问证人,您目前的身份证上的名字是什么?“
“汪郁。”
旁听席上再次出现骚动。
“任意还活着,那任总家埋掉的骨灰是谁的?”
“难道真是那二位说的,是汪郁的?”
“把汪郁的骨灰拿来,当成是任意的……”
人们对事情的发展已经不敢想象了。
律师:“车祸之后,你为什么误以为自己是汪郁?”
“因为我失忆了。醒来后,我面目全非。车祸其他人员已经被认领,唯有孤儿汪郁没有,所以我便成为了汪郁。”
律师指指对面,“那你见过对面的袁丹果女士吗?”
任意漫不经心地望向袁丹果,语速缓慢地说道:“见过。”
“还能记得第一次见是什么时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