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是半侧着的,丛刚便清晰的看到了那张脸:即便穿着无菌服,某人的俊逸依旧那么的强势!
那张脸,就枕在他的手背上;似乎陷入了某个惊悚的梦魇之中,浓郁的眉宇蹙得很深,染着抹不去的忧愁。
丛刚就这么静静的凝视着梦魇中的某人,忘记了时间,忘记了身上的伤疼……眼里就只剩下了他!
“丛刚……丛刚……别死……你不能死!老子不许你死!”
封行朗是从梦魇中惊醒过来的。眼眸大瞪着,额头上轻溢着一层细细密密的薄汗。
却条件反射的将自己双手里握着的那只手捏得更紧!
丛刚依旧昏迷着。诡异的静谧。只听到监测仪器发出的冰冷声音。
封行朗将额头紧贴在丛刚的手背上,急促的深嗅着,带着嘶哑的低泣:
“毛虫子,求你快点儿醒过来吧……只要你醒过来……你当我大爷!什么都不需要你为我去做了……我就养着你!像大爷一样的养着你!”
这一声‘毛虫子’,把丛刚的心都叫化了!
他原本已经醒了,却在封行朗醒来时又紧闭上了双眼。应该是想回避什么的,他着实被某人的这番话给激荡了心绪,再也无法平静。
冷不丁的,他感觉到有只温和的手掌轻轻覆盖在了他一侧的脸颊上……那是封行朗的手!
“毛虫子,咱们之间……大恩不言谢!从今往后,我的便是你的……只要你能平安的醒过来!”
“我的金山就是你的金山,我儿子也可以做你的儿子……”
“我老婆你就别惦记了……”
“我女儿也不行……”
“对了,都忘记跟你说了:雪落这回怀的是个女儿,我马上就有小情人了……真的很高兴!”
“毛虫子,从今往后,有我护着你!让你在申城横着走!”
“你也别去接什么单子赚什么佣金了!太危险了!我会每年每月都分红给你,让你终身衣食无忧!”
“快点儿醒过来吧……只要你能平安的醒过来,咱们什么都可以商量的!”
说真的,听着封行朗的这些‘胡话’,心里想不温暖都不行的!
丛刚一直默默的聆听着,从未感觉过他的月岁竟然也会有如此静好的时候!
直到……
直到某人的人,缓缓的沿着他的脸颊向下,滑过他略显消瘦的脊背,然后到他受伤的侧腰……应该是在检查他的伤口,轻之又轻;但着实无法忽略!
丛刚这才意识到:自己在无菌被下面的身体,是一丝不着的。
再想装睡,应该是不可能的了!
因为某人的那只手在继续向下,已经快触碰到了他的臋部……
“封行朗,你干什么?”
丛刚本能的抽回被封行朗紧握的那只手,扯开了自己口鼻上碍事的呼吸机,声音疲弱却肃然。
“毛虫子你醒了?”
封行朗惊怔一声,下一秒便托起丛刚的脊背往自己怀里一带,紧紧的拥抱住了他。
“你终于醒过来了……太好了!”
太过激动的封行朗,在丛刚消瘦的脸庞上狂亲了好几下,也不挑地的狠亲。
丛刚没了脾气,也没了气力;虚弱的他只能任由封行朗这么肆无忌惮的拥抱着自己。
两三个医生闻讯赶了过来,给苏醒的丛刚做全面的检查时,可丛刚却抵触的紧护着自己的腰身。
真是个矫情的主儿!
“都出去!我自己可以!”
丛刚那苍白的面容和低厉的言语,完全是真的在抵触,满怀着敌意。
“他手里有针头!”
护士发现了丛刚手里握着的东西。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扯握在手里的。两个医生便不敢上前了。
这是一家私立医院,卫康和丛刚都熟悉的私人医疗机构。想必这些医生也应该知道丛刚是何等厉害的角色。他们很清楚被丛刚握在手里的针头,有可能真要了他们的命!
“丛刚,你干什么呢?矫不矫情呢你?谁没有P股?就你的P股精贵,看都不让看的?”
封行朗半侧过身体躺上了病床,用左胳膊钳制住了丛刚的上身,右腿压制住了丛刚的双腿,随之朝那两个顿立的医生轻吼,“还愣着干什么?该做什么检查赶紧的做!”
当医生扯开丛刚后身的无菌布时,丛刚再次陷入了恐慌之中,因为他的身上除了包扎伤口的纱布之外,便别无它物遮掩。
感觉到丛刚强烈的挣扎,封行朗立刻出言安抚,“没事的,没事的,该遮该掩的,都我替你遮挡着呢!不会让你露一点的!”
虽说封行朗想不通同样身为男人的丛刚为什么会对自己露P股一事如此的抵触,但还是以安抚为主,将能遮掩的部位都替丛刚遮掩住了。
即便如此,丛刚像是如临大敌一样,对医生恐吓又威胁;直到医生给丛刚打了一针镇定剂后,他才慢慢的放松了抵抗。等医生给丛刚做完各种检查,封行朗也累出了一身的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