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那么一点点小,哪儿会包饺子,只是当成游戏玩儿,把面团捏成各种形状,顺便给薄祁烬捣捣乱。
厨房里的一大一小几乎不怎么说话,薄祁烬被惹恼了只是黑着脸看着小孩儿,小孩儿也照样学样。
慕婳好像能理解这小孩儿平时为什么不爱说话。
那束铃兰被佣人摆在餐厅桌上,空气里有股淡淡的花香。
没过多久,小孩儿就被薄祁烬丢出了厨房。
“给他带了玩具,你陪他玩一会儿。”
玩具还是新的,包装都没拆,慕婳把小孩儿洗干净后,觉得无聊,才把玩具拿过来。
是个迷宫,慕婳没有这种耐心。
小孩儿玩得认真,把慕婳拿走的那个小人儿重新放回去,拍拍慕婳的手,“别着急,慢慢走,我带你走。”
薄祁烬从厨房出来的时候,慕婳刚好被小孩儿逗笑。
没有讥诮,没有讽刺,而是不掺一点杂质、干干净净的笑。
这一次,他终于做对了。
……
傍晚,织织和她妈妈一起过来。
八点多,大家坐在一起吃年夜饭。
慕婳碗里的饺子奇奇怪怪,有一个甚至没有馅料,被捏成猪的样子。
坐在婴儿座椅上喝奶的小孩儿朝慕婳挑眉:我做的我做的。
然而慕婳只咬了一口就被劝退,因为没煮熟。
江城每年除夕夜都集中在某一个地方放烟花,织织带着小孩儿在院子里等,地上厚厚的积雪没有扫,他们可以玩儿很久。
慕婳喝了点酒,就只是远远看着。
第一支烟花在夜空里炸开的时候,连文静的织织都兴奋的叫出声,小孩儿蹦蹦跳跳的。
越来越多,夜晚被照亮,周围都是噼里啪啦的轰响。
男人不知何时来到了身边,手被温热的掌心包裹,慕婳意识到之后就抽开,也不看他。
薄祁烬握住的只有冰凉凉的空气。
至少,她眼里开始有了朴素的人间烟火,不再是一片荒芜。
薄祁烬看向绚烂明亮的烟花,重新握住慕婳的手,握紧。
————
见到贺西楼的这一天,慕婳是被夏淼淼从家里骗出来的。
不到半个小时,薄祁烬就赶到那家会所,他一身戾气,仿佛是一脚踏进了修罗场。
夏淼淼拦不住。
就在薄祁烬即将把门踹开的前一秒,门从里面打开。
慕婳还没说话,就被薄祁烬用力攥着手腕拉到面前,确认慕婳没伤着一根头发后,才放开她。
“去车上等我。”
薄祁烬走进房间。
砰的一声,门被摔上。
夏淼淼看向慕婳,“他要干什么?打架啊……”
慕婳表示不关心。
“切,打架有什么好玩的,哪有你儿子好玩儿,走,我们带你儿子去方山泡温泉。”
慕婳觉得这个还可以。
小孩儿最近迷上了游泳,她对泳池有那么一点恐惧感,一直没带他去。
“诶,那不是薄祁烬的车吗?怎么连车门都没关,这是有多着急啊,我夏淼淼办事能不靠谱?能让我的姐妹被欺负?笑死人了!”
不管慕婳在不在乎,她都得让贺西楼那个死混蛋给慕婳道个歉。
副驾驶有一束花,夏淼淼嫌弃的吐槽,“啧,又是送花,一点心意都没有,这能追上才怪。”
慕婳去开车,夏淼淼忙不迭的挤进副驾驶。
除夕夜那场雪下了三天,到现在山上还有积雪,这种天气泡温泉不要太舒服。
傍晚,小孩儿被夏淼淼抱去玩儿,慕婳披了件外套,接通苏之航的视频电话。
苏之航一开口就是哈尼、亲爱的。
‘滴’的一声,身后传来刷卡开门的动静,慕婳淡定的喝茶。
苏之航看到薄祁烬,故意提高嗓门,“嗨,前夫哥。”
薄祁烬顿了半秒,电脑屏幕上苏之航那张年轻张扬的脸进入他的视线,眸色渐冷,直接走过去挂断了视频电话。
小孩儿就在院子里,阳台门开着,看得清清楚楚。
“粑粑来了。”
夏淼淼无情的戳穿,“他是来陪你妈的。”
“……”
慕婳无奈的摇头,夏淼淼大概七十岁了都还是个孩子,能跟一个小她两轮的孩子打起来也是不容易。
肩上一重,多了条毯子。
慕婳这才回头看了薄祁烬一眼。
目光相接,薄祁烬先有动作,将靠着栏杆的慕婳拉进怀里,嗓音沙哑低沉,“你原谅他了。”
慕婳淡淡道,“谁让淼淼喜欢他。”
“那……我呢?”
“淼淼也喜欢你吗?”
“……”
“或者,你也喜欢淼淼?”
“慕婳!”薄祁烬沉了脸。
小孩儿和夏淼淼闹得热闹,慕婳推开薄祁烬,和贺西楼的视线对上,仅一秒,各自移开。
薄祁烬从后面抱住慕婳,无奈的嗓音在她耳边,“我只喜欢你。”
慕婳像没听到一样。
夕阳落山,风有些凉了。
小孩儿被夏淼淼带到暖和的地方玩儿,周围安静了下来。
独属于薄祁烬的气息倾近,慕婳忽然抬头,“你刚才,是又在骗我吗?”
天黑了,但她眼里有光。
薄祁烬低头吻她,缱绻温和。
“未来余生,忠于国家,忠于你。”
他们还有很多时间。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