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珏淡淡的扫了他一眼道：“放学了？”
“嗯。”
“一个人做，的确花费的时间要久一些，琉璃都知道来帮小叔，小叔很欣慰。”
殷琉璃却淡淡的开口道：“突然这么急着离开？”
殷珏挑眉道：“我怕我再不走……琉璃，你小子就要成事儿了。”
殷琉璃眸光暗了暗道：“抱歉，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跟小叔，就别装了……我是看着你长大的，也知道，你去孤城那段时间，阮家那老头儿教了你不少东西……可却依旧意外，你居然能成长得这么快。”
“不比小叔你。”
“不不不，比我当初强多了～！我当初若有你这隐忍的功力，想必后面的结果也不会是现在这样的。”
殷琉璃继续洗菜，没有接话。
殷珏却继续道：“阮家的事儿，你似乎已经势在必得了。”
“是又如何？”
“不如何，只是突然知道了，觉得特别意外罢了……琉璃啊，你还真是让小叔刮目相看了。”
“彼此彼此。”
“一边陪着我演戏，一边暗中操作，倒是不嫌累？”
“并不是在演戏，也没有隐忍……不过是无关紧要的人，我为什么要去在意那么多？”
“呵……无关紧要？琉璃，我就不信，我对你而言，是无关紧要……即便没了对父亲的那一份崇敬，起码还存有恨意吧？”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殷琉璃，其实还有很多当年关于你妈妈的事情，除了我，没有人知道。”
“抱歉，我不想听到你嘴巴里，关于我妈妈的任何事情。”
殷珏挑眉道：“哎～！本来今天心情好，你成长得这么快，太令人欣慰了，想告诉你一点小秘密，既然你不想知道，就算了……只是殷琉璃，我曾经有想告诉你过，但你却没领过情，
若以后有一天，你可别后悔……怪我没有告诉你这些事情了。”
殷琉璃洗菜的手指，不由轻轻弹了弹。
到底，还是被这些话给影响了。
但，却没有吭声。
殷珏太狡猾，他说出的任何话，都不能信。
将手中的菜洗好，放到菜篮子里，就被殷珏递过来两个青椒道：“劳烦了。”
殷琉璃面无表情的接过，继续清晰。
殷珏默默的看着他专业的洗着菜，暗自挑了挑眉道：“我记得琉璃学做饭，是从阮随心出现在京城以后的事情吧？”
殷琉璃淡淡的“嗯”了一声。
殷珏淡笑道：“你想知道我是什么时候学做菜的吗？”
“不想。”
“可我想说了，怎么办？”
殷琉璃嘴角一抽道：“你随意。”“是在……开始对你妈妈心存幻想，脑子里开始衍生，以后想和她过一辈子的想法后，就开始学了……我幻想着，以后我们一起生活了，她每天睡醒，都能亲手吃到我做的早餐，每天的午餐，晚餐，她都能
吃到我亲手做的，我学了好多好多的菜……都是依照她的口味做的。
也是在这个厨房里学的，那时候，每天一放学回家，我就急匆匆的回家，往厨房里跑，家里的老厨师，你没有见过……后面你出生的时候，他已经退休了，他见我感兴趣，教了我很多很多道菜，
你妈妈口味偏甜，较清淡，我就学了很多这种胃口的菜……”
殷琉璃淡淡道：“她有吃到过吗？”
殷珏面上的表情开始变得怪异起来……
半响，才继续开口道：“吃……是吃到了，不过，挺讽刺的。”
“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了？”
“我记得小时候……小叔也会下厨，但我那时候只以为小叔孝顺，很崇拜，觉得小叔什么都会……以后长大了，想做和小叔一样厉害的人，只是……没想到，那么多人，你只是专程做给我妈妈吃的罢了。”
因为是在厉流香嫁来殷家之后，才有机会吃到殷珏做的菜的，所以殷珏才会觉得讽刺。
殷珏也不否认，点头道：“没错……挺讽刺的吧？”
就听殷琉璃道：“其实……可以一直那样子的。”
“什么？殷珏不明所以道。
“如果真的喜欢……可以一直默默的喜欢，默默的守护着她，等到老了……再告诉她，我曾经那么喜欢过你……如果是我，我会这样。”
如果阮随心最后没有跟他在一起，这可能会是他的最终选择。
只要你过的幸福，无论和谁在一起……我都默默守护着你，临到老了，如果有机会……我想跟你约定一下下辈子。这辈子你选了别人……下辈子选我可好？
第1679章 确定吃完就离开？
殷珏闻言，眸光复杂的看着他道：“你这……也算是一种方式，可，太难熬了，熬一辈子……一辈子那么久，又有几个人做到？
且，我的情况多特殊……我每天都在一个家里，每天都能看得到，每天都在心如刀绞，看着自己喜欢的女人，和别的男人感情好……给别人生孩子……
你妈妈生你的时候，我陪着你父亲在产房外，比你父亲还要紧张……那时候，吓得满身都是冷汗，后面一些亲朋好友都笑话我……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媳妇儿要生孩子了呢！
我永远忘不掉，当时内心的感受……琉璃，你知道我当时心里怎么想的吗？”
殷琉璃淡淡道：“不是很想知道。”
“可……琉璃，我除了你之外，已经不知道跟谁分享关于你妈妈的事情了……”殷珏，从头到尾都是个可悲的人。
殷琉璃没有太大的感觉，他今天的一切，都是他自作自受的。
面无表情道：“你想说，便说。”
见他还愿意继续挺，殷珏显得很高兴道：“我当时想……如果，她是我的女人，我一定不会舍得让她生孩子的，去承受那种生不如死的痛，在鬼门关走一遭。”
所以……人家厉流香真特么归你了，都没殷琉璃出生的份儿。
你这么当着人家面说，真的好吗？
殷琉璃却无法理解他这种极致的变态爱，表情淡漠道：“可是……我会让她生孩子。”
“阮随心么？你就不怕她以后会难产？会出意外？生孩子会痛？”
“这些，都是人伦……女人一生中，需要去进化的过程，她会觉得，那样的人生才算完整！任何人，包括我妈妈，都想要一个完整的人生，她们也会爱……也会很爱很爱，她们那才叫真正的爱。
你的爱，从一开始，就扭曲了。”
殷珏茫然道：“扭曲吗？可喜欢一个人，爱一个人……不是就该，什么都为她着想，不舍得她受到任何伤害吗？”
“不……喜欢一个人最基础的事情，就是尊重对方……不会尊重对方意愿的人，这辈子都无法拥有到真正的爱！随心以后生孩子，会痛，会有危险……但，她想生，我尊重她，我陪着她，她死我不独活，她痛，我陪着一起焦虑，我们之间，是相互的，她愿意为我生孩子，我愿意一生一世都宠着她，爱她，视她为唯一
！
而你从一开始，就从未问过我妈妈的意愿！”
“我问过！她只当我是个孩子。”
“那就是她不愿意了……既然不愿意，你就不该强迫她，不该有那么多的算计……你该尊重她的选择，她的人生！所以，你今天的一切，都是你自己造成的！跟谁都无关！”
“呵呵……琉璃啊，你这样的话，也就只有你这种运气好的人，才说得出口！若是阮随心就是当时的你妈妈，而你是我，你还能说的出来这种话吗？”
“我不是你……你也不是我，我们无法理解对方的思维，所以……小叔跟我说这些，纯粹自讨没趣！你说这么多，不断的在我和随心面前，说起你的过往，不过是奢望，有个人能懂你……理解你，
你觉得可能吗？
殷珏，这个世上，估计除了你自己之外，没有任何人能够理解你！
包括，那几个你养大的孩子，他们也无法理解你，不过被你洗脑成功，听你摆布罢了。
你的所作所为，最后早就的后果就是……你不再拥有任何感情，即便最后……你的所有计划都成功了，你也会孤独终老，到死都不会剩下些什么。”
“无所谓啊，起码会有很多人为我这一生的悲剧，陪葬。”
“你成不了事儿。”
“嗯，暂时是有些阻力……不过我不急，我虽然比你大一辈，但我还有很多时间精力陪你玩～！”
殷珏眸光暗了暗，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来。
殷珏……你，不剩多少时间了。
阮老爷子的话，殷琉璃一直都铭记于心，要么……养精蓄锐，什么都不做。
要么，直接打对手一个措手不及。
所以，在这段时间，还算平静背后，殷琉璃并不是什么都没做。
有些事情的进度，恐怕连阮随心都不知道。
或许很敏感的察觉了一些，但却什么都没问。
殷珏盯着他默不吭声，认真干活的背影，双眸一道暗芒闪过。
一顿饭，做得可丰盛了，也花费了足足一个半小时的时间，才做好。
还是这对叔侄俩搭配着做的。
饭菜上桌，殷珏洗完手走出来，嘴角挂着一抹笑意道：“今天就当吃顿散伙饭了，以后天各一方，各走一边～！”
阮随心直接生出双手来鼓掌道：“好！送走你这尊瘟神，本宫晚上估摸着能睡个好觉。”
殷珏也不生气，嘴角继续挂着笑意看着她道：“没大没小，好歹我还曾经是你游戏里的师傅。”
阮随心只觉得被膈应到了一般，翻了个白眼道：“游戏而已，没当回事。”
“嗯，随你……总归那时候，并不知道是你，只当是个有缘人，教你做装备和武器的时候，也是用过一点心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