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北渊垂眸瞧着这张近在咫尺的脸,没有作声。
“好了,你可以走了,晚上早点回来!”
言念今天要陪江清池去游泳班,所以就不去公司了。
江北渊嗯了声,抬腕看了下手表,已经八点十分了,很晚了。
平时他八点之前就出门了,都是因为某人今早上一直磨他。
“哎等一下——”
人都走出一半去了,又被言念叫了回来。
圈住江北渊的腰,言念仰着头瞧他的脸,撅起了粉嫩的唇。
“亲我一下再走好不好?”
“…别闹了。”
“那不放你走了。”
“……”
环顾一圈,江清池不在,江北渊这才俯身,扣住了她的后脑勺。
“好了吧?”
他唇稍一抿,依然是面无表情的脸,不过眼底浮现出笑意,自己似乎也享受其中。
可能是因为今天阳光很好,让他心情也很好。
言念满意地松了手,跟只招财猫似的在门口跟江北渊挥挥手。
关了门,从厨房探出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
“妈妈,羞羞!”
言念:“去去,一边去!”
江清池也不恼,咧开小嘴笑嘻嘻。
爸爸妈妈感情这么好,他也跟着开心呀!
……
上午九点半,江北渊召开了会议,取消了同崔氏化妆的续约。
对此很多下属表示不解。
不是前两天还觉得人家公司好吗?
不过江北渊的性子说一不二,做出的决定不会反悔,所以没人敢问为什么,跟着老板的指示照做就行了。
刚回到办公室,崔琳琳就来江念集团了,来找江北渊。
“啪。”
二话没说把自己手机甩在办公桌上。
“你怎么把我微信拉黑了?”
江北渊:“?”
“昨天晚上我给你打电话来着,本来是想跟你谈谈合作的事情,然后就被言念一顿臭骂,说什么我沟引你,让我以后不要再骚扰你,现在看你这副置身事外的模样,想必我的微信是言念删除的!”
说着,崔琳琳忍不住瘪了瘪嘴,眼泪在眼眶里面打转。
“她这样完全限制你的私生活,连工作都一并限制了,也太过分了吧!”
“……”
江北渊微皱的眉头舒展开来。
“是我自己删的。”
崔琳琳一愣!
不解地看着这个云淡风轻的男人。
“你怎么——”
“不好意思崔总,半个小时之前,董事局的人一致决定取消同贵公司的合作,虽然贵公司在信用方面比较高,不过江念有更好的选择。”
江北渊翻阅着一份文件,说完就垂下了头。
“没事的话,崔总请回吧。”
掷地有声。
意味着,从今以后他和崔琳琳真的再也没关系了。
闻言,刚刚还有些委屈的崔琳琳,立刻换上一张谄媚讨好的脸。
“北渊啊,呵呵,我们这么多年的交情,从高中到现在,我什么人你也清楚,微信只是一个聊天工具,删了就删了呗,用不着连合同一起跟着取消的。”
“合作的事情,是慎重考虑作出的决定,其余的话崔总不必说了。”
江北渊神色很淡然,也很冷漠。
这样的江北渊就像是回到了中学时期,对她冷漠的江霆。
也是这般生人勿进,清清冷冷,孑然一身拒人于千里之外。
莫非前面的客气都是他装出来的吗?
崔琳琳愤愤地咬了咬嘴唇。
算了,他本来就是一个城府很深的人!让人捉摸不透!
“既然你心意已决,我也没话说了,我们崔氏也有更好的选择的,再见!”
说着再见,自己却纹丝未动,抱着侥幸心理,江北渊会再挽留她一下。
男人不都是这样的吗,遇弱则强,遇强则弱,这是她情场三十年得出来的经验。
这次崔琳琳却想错了。
“慢走,不送。”
江北渊低敛着眉睫,声音淡得如白开水不起波澜,精致分明的五官和下颚线,如同天人。
“呵呵呵,你有什么了不起的,整天为了一个女人惟命是从的,人家说不定还不领你的情!你这样活着有意思吗?”
“……”
江北渊头也没抬。
气得崔琳琳狠狠剁了两下十公分的高跟鞋,扭头直接走了。
典型的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心理!
坐着电梯到了一楼,生气的情绪丝毫未缓解,走到一楼大厅,地面太滑直接摔了一跤,摔了个腿朝天,崔琳琳今天穿的是黑色超短裙,围聚了一圈幸灾乐祸的看客。
好几个男员工憋着笑,举起手机对着她拍照。
“啊啊啊!”
崔琳琳尖叫着丢掉了十公分的高跟鞋。
“我再也不来这个破集团了!”
……
取消合约的事情,言念一开始不清楚。
晚上江北渊回来去书房忙,言念端着一盆洗脚水进去,放到他面前,把他两只脚摁里面。
“晚上泡泡脚好,去湿气,有助于睡眠啊!”
他哭笑不得,把她的手拉了起来。
“这种事,应该我给你做。”
“没事,我也给自己泡了一盆,咱俩一起泡吧!”
言念坐在江北渊身旁,他在忙工作,她在刷朋友圈,身上穿着防辐射服。
其实她真的很在乎肚子里的孩子,很多细节,她都能注意到。
江北渊鼻梁上架着金丝眼镜,他有一百度的近视,不重,看文件的时候喜欢戴着。
瞄了她一眼,鹅黄色的灯光落在这张茭白的小脸,映衬出几分柔和感。
她怀孕一点也不显胖,尤其是两条腿,还是很瘦。
“今天小腿疼吗江太太?”
“还行,你忙你的吧,甭管我,我就是想跟你多呆一会儿。”
哪怕这么静静坐着,不说话也好。
就是想陪着他,感受着他的气息,这样有安全感,好似两个人是一体的。
江北渊心里暖了下,不想看工作了,反正工作永远都忙不完。
伸手合上了电脑,摘掉了眼镜,蹲在她面前给她揉腿。
没几两肉,太瘦了。
“这样是不是能舒服点?”他声线放得很轻和。
言念嗯了一声。
其实根本就不怎么疼。
她笑了笑。
“你手法很好啊,不愧是之前当过医生的人。”
“我……真的做过医生吗?”
“是啊,你一开始是为了你大哥做的胸外医生,因为你大哥得了肺癌死了,你没能救他,心里很愧疚。”
“这样。”
江北渊静静听着,脑子里回想起偶尔做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