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不想结婚,”他唇边勾起笑意,又薄又凉,“我可以等。”
“等什么?”
“等你能让星熠叫我一声‘爸爸’。”他轻柔地吻了吻她耳廓,低声,“等你接受我。”
她禁不住他,仰起脖子扶着他肩膀微微喘气,听他又说:“我错过你们太多,让你一个人带着他那么久。”
“今天我也玩的很开心,”他声线沉沉略带乞怜,“所以,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给我一个能陪在你和星熠身边的机会。”他说。
“今天……”她有些难耐地喘息。
“不是今天这样,”他立刻打断她,又去吻她的唇角,喃喃着,“不是的。”
窗外,风卷残雪狠厉无比,如利刃一般冲刷击打着玻璃窗,不住呼号,卷起两人在岁月的长河中颠沛。
本以为他们会奔向各自人生的两头,却又一次将他们送到对方的面前。
她一时怅惘。
在这冗长的静默之中,突然意识到,这样的争执并无意义。
多年来,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他们之间的剑拔弩张,与彼此那些衔着一丝自尊的较量,居然一点儿意义都没有。
谁赢了又怎样,谁输了又如何。
原来没有意义。
“陈旖旎。”他沉声地念了一遍她的名字。字字顿顿,力图让她听得清楚,低哑着声音问:“告诉我,我还能留住你吗。”
他见她不答,箍住她腰的力道一点点收紧,丝毫没有松缓,将她双腿那么抵开着。直接将她压到了床上,去亲吻她。
这一次吻不似狂风骤雨,于温柔中还带着些无可剔除的强势。
她下意识向后躲,他却步步紧逼,攻势愈发激烈,攫住她小舌丝毫不放。
他轻抵她唇角,又哑声问:“告诉我,还能不能?”
“……”
她偏了下头,他却将她一侧脸抵回来,耐心地吻。
“叔叔——”
突然门被敲响,外面穿来小孩儿脆生生的喊叫。
陈旖旎浑身一颤,“……”
他置若罔闻地吻着她,肆意掠夺。
啄吻到她的耳廓,柔热的呼吸如一阵小风,猝不及防地窜进了她耳朵:“我还没告诉星熠我是谁。”
“……”她又是一颤。
“我等你告诉他,等多久都可以,”他握住她一只手,微微放缓了些力道,紧贴在自己心口处,“但我必须留住你。”
“我不能再错过你了。”
身下床垫弹性极好,她越躲,床垫一个起伏就将她向他身前主动送去。
若说一开始她反应都还算平平,这一刻紧绷的肩背放松了下来,依着他攻势,向后倾倒。
“叔叔——妈妈!”
他不顾她推他,也不理会外面的敲门声,依然在吻她。
她整个人像是被悬在一根紧绷的弦上,又如同被架在火上反复炙烤。越去推他,床垫一反弹,又越与他贴得紧密。
星熠敲了会儿门就停了。
满室重复寂静。
唯有她的心莫名跳的喧嚣。
他这才站直了身,有点儿得逞了一样,满意地抚过她被他吻到红肿的唇。站回到床边,单手去扯领带,深深呼吸一番,平复燥热。
他轻抬下颌,扣好衬衫最上方的一颗纽扣,整了整领口,睨着她在床上几乎软成了一滩水。
她横躺在床,侧着头看他,一手手指勾着自己的发,有点儿没劲似的,迎着月光看到唇色斑驳,一时媚态横生。
她别开头,不去看他了。
门外没动静很久了。
“要去开门吗?”
他抬手解开衬衫袖扣,慢条斯理地将袖口挽到臂弯处。
她见他站在一边,半天也没下文,胸膛起伏一番,“你玩够了?”
语气透出点儿漫不经心的嘲意。
这话问的好像是她对他停在这里有点儿不满似的,惹笑了他:“当然没有。”
他却没再做什么,一手揽着她纤腰,拉着她起来。
“你知道的,”他边还低头咬她耳朵,气息灼热低沉,笑,“跟你我怎么玩的够?”
她腿软的不行,被他跌跌撞撞地拉着走。他也没去给星熠开门。珍惜他们为数不多可以独处的时间。
“我还要下楼……”她耽误太久了。
很快,眼前陡然一亮。
他坐到沙发椅上,去拿茶几上简易酒架的香槟瓶。
他起开酒瓶时,不动声色地打量一边的她。
她身上一条灯芯绒黑裙半死不活地悬挂着,被他折腾得满是皱褶。
那敞口的V领将她胸前一丛雪白掩得半明半昧,乌发遮盖下,依稀还能看到几处暧昧的错落痕迹。
她很久不穿旗袍了。
至少他来的这些日子,从没见到过。
让人怀念。
“急什么?”他揽着她在自己腿面,一条手臂越过她腰际,拿过一只玻璃杯盛了酒,漫不经心道,“不同情我了,反而同情他在楼下等你那么久?”
“沈京墨,”她不悦地眯了眯漂亮的眸,“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心眼真的很小。”
“没有,”他认真地回答她,抬眸笑,边递过去一杯酒,“你还是第一个。”
她接住,又放回去,玻璃杯放在桌。清脆一声响,她跟着起身,又要走。
他却又道:“他早就走了。”
“……”她拧着眉,去看他。
他抬起手腕,看了下表,对她解释道:“ZONE的余向南今晚会与我见面,他今天第三次问我,要不要与你们Venus合作。”
她红唇翕动一下,还是有点在意地问:“你怎么说。”
他看着她,慢条斯理地晃了晃杯中酒。琥珀色液体在杯中一圈圈儿地漾开,他唇边笑意也愈发浓了。
不言而喻。
“我很犹豫,”他刻意一停顿,在她眼神落寞的一瞬,又笑着说,“但也不是没有不可商量的余地,毕竟,现在有你在Venus。”
她眸光微动,抬眼看着他。
“我知道你对Venus有感情,就跟对LAMOUR一样,”他抿了口酒,凝视她,淡淡问,“但你今晚非要跟他走,让我很不开心。”
“……”
“你对他也有感情吗,嗯?不是有句话叫做,日久生情吗?你们是三年前认识的,对吗?”
她没好气地横他一眼,懒得跟这个小肚鸡肠的男人解释,再没了耐心。
“叔叔——”
外面又响起了敲门声。
沈京墨瞧了陈旖旎一眼,淡声地应:“进来吧。”
啪嗒——
房门打开了。
“叔叔在呀,”
星熠进来,小脸上有点儿惊慌,好像是做了什么错事一样。立刻又看到了陈旖旎,“妈妈也在呀……”
小孩儿见陈旖旎脸色很不好似的,再瞧着反而一脸春风和煦笑容的沈京墨,表情带着点儿怯,
“……叔叔,刚、刚才电话……”
“什么电话?”
沈京墨放下酒杯,注意到他小手里拿着的是自己的手机。
“就是那个……那个,”星熠刚想说话,手机却又一次在他手里震动起来。
他生怕又按到什么不该按的,更紧张了,跟捧着个烫手山芋,又有点委屈地看着不远处的两个大人,“我、我……”
沈京墨朝他招招手:“星熠,别怕,过来。”
“叔叔不会骂我吗……”
沈京墨温和地道,“叔叔怎么会骂你。”
星熠点点头,这才过来,边又怯怯地瞧着陈旖旎。想起妈妈教过他不要乱动别人的东西,他又踟蹰:“那妈、妈妈呢……”
陈旖旎抱着手臂,倚在一边,脸色冷冷。
沈京墨瞥她一眼,却是笑着对星熠说:“如果你妈妈骂你,叔叔会替你好好地教训她。”
“……啊?”星熠愣住。
陈旖旎眼角一横就瞪他,没想理会他了。
她去找自己的大衣与围巾,还有星熠的外套,拿了又走回来,大衣和围巾又穿回了身上,叫住星熠,准备离开了。
打电话的是余向南,说他与贺寒声已经到地方等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