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贺微微一顿,眸光幽深,勾了下唇角起身配合她。
他躺进被窝,掀开被子:“天还没亮,再睡一会儿。”
季桃钻进被窝胡乱抓起被子将两个人蒙住。
漆黑里看不见他,只能听到他真实的呼吸声。季桃做了早就想做的事,过完手瘾,她从被子里探出脑袋呼吸:“狗男人,看我今后还会不会惦记你,本宝宝我得到过了!我不会再惦记你了!呵呵,你也不过如此。”
她刚准备坐起身便被男人滚烫的手掌拉入怀中,他将她圈在他的领地,嗓音低沉。
“桃桃,我喜欢你。”
季桃一愣,下颔被他手指钳住,下一秒他的吻像狂风暴雨袭来。
一切太真实,她一直记得从前他带给她初吻时的滋味,跟现在比他更纯熟炽烈,也好像强势得没有给她余地。心跳得很快,季桃猛地推开他,翻身在床头寻找电灯开关。
她打开了灯,终于看清楚四周的场景。这是一间十分豪华的房间,也许是她胡乱里按下了总开关,旁边的盥洗室灯光也亮如白昼,镜子里显示着过道另一头似乎连着一间衣帽间,她依稀看见衣橱与展柜。
灯光太过强烈,她不适应地眯起眼睛。
而床上的男人也在这瞬间被灯光刺得眯了下眼,但很快反应过来,将手掌罩在她眼前为她挡光。
季桃脑子里是充血的嗡嗡声,低头才看见睡裙吊带滑到手臂上,春光旖旎。而她除了从前穿过一次那件小黑裙,从没有像此刻穿得这么妖。她快速拉好,愣愣抬起头。
“时……贺?”
“这是我家,我把……”
啪——
一记耳光落在时贺脸颊。
季桃脑子里都是刚才她吃时贺豆腐和被他顺势占便宜的一幕幕,她捂着领口跳下床,地板不如想象中冰冷,竟是暖和的。
“我要出去,你凭什么把我弄到这里来!”
脸颊不算疼,她就算力气再重对他来说都是轻的。但时贺第一次挨耳光,竟然是来自他这位又纯又傻的前妻。她指尖刚才划过他嘴唇,有些疼。
舌尖舔舐了下唇角,时贺睨着慌乱找方向的季桃,在云控台操作锁上房间。
季桃打不开门,回头瞪他:“你都对我做了什么,你……时贺你这个狗男人,你欺负人!”
“是你让我上床的。”时贺一步步走过来,系着睡袍腰带。
“停!”季桃往后退。
他皱起眉:“身体难受么?”
“你都对我做了什么?”季桃感觉很憋屈,早知道不是做梦她刚才何必那么丢脸。低头看着身上这件粉色睡裙,她感觉又气又羞,“我衣服怎么回事?时贺你不要脸!”
时贺原本想说不是他换的,但望着季桃一双小鹿眼里全是责怪,反正他不打算再放过她,索性没有解释。
“我救了你。”
季桃想到沈奶奶;“沈奶奶她人呢,她怎么样?”
“跟你一样吃了安定,已经送回养老院了。”
季桃不知道这次的意外是因为什么,她望着时贺,感觉他就是罪魁祸首。
“他们是因为你才绑架我?”
时贺哂笑一声,说起霍宪的事:“现在知道我为什么阻止你跟他交往了吧。霍家跟从前的时家一样,内部各房亲戚你死我活,你以为霍宪能随时保护得了你?”
季桃不懂豪门恩怨,怔忪好久,她担心霍宪,想给他打电话,但才发现自己身上没有手机。
“霍宪会不会有事?”
她的话让时贺明显不悦,但他没有发作:“先管好你自己吧。”
季桃咬着唇,这是时贺的地盘。她看到门旁墙上的家居系统,按了几下开门都没办法打开房门。
“我要出去。”
时贺没理她,季桃沉着气,人在屋檐下,到底还是给他道了声谢谢。
“我说完谢谢了,你总该放我出去了吧。”
时贺朝她走过来。
他颀长高挑,睡袍下小腿笔直修长。这样近距离的空间里,季桃总感觉到他们之间无形的暧昧,她不想这样。
她后背已经抵在门上,按着开锁还是没反应,急得快哭了。
时贺停在她身前,听到她后脑勺磕在门上的声音,手掌托在了她脑后。她转身想逃,他另一只手撑在门后挡住了她的退路。
“时贺,别以为这是你的地盘你就能乱来,你……”
“我们重新开始吧。”
季桃一怔。
时贺望着她双眼:“从前我的所作所为是我不对,现在我想通了,我们重新开始。”
“……你说什么?”
“复婚吧,做我的太太。”
他眼睛一向好看,专注起来时桃花眼像深邃含情。
季桃跌进他眼底,不是没幻想过有朝一日他痛哭流涕的后悔模样,可为什么这一刻到来了她一点都没有感觉喜悦,反而觉得她是个可笑的笑话。
说结婚是他,说离婚是他,现在说要复婚还是他。
她心口满是苦涩,有些想笑。
“在精神病院戊巴比妥钠吃多了吧你。”她推开他手臂,“让开,我要回我家!”
掀开被子,季桃没在床上找到她的衣服,又去了趟盥洗室。
时贺家的厕所又大又豪华。
盥洗室里有个大浴缸,浴缸背后的落地窗外竟是一片巨大湖泊,湖岸路灯蜿蜒。虽然没参观过这套房子但她能感觉这里好像被璀璨灯火环绕的华丽城堡。推开旁边的门,卫生间感应灯光也瞬间亮起,连厕所都是高级香氛的味道。
季桃没有心思感叹他这个豪华的家,转身就去找他的衣帽间。
她才发现时贺的衣帽间也非常大,她无心欣赏,也没在衣帽间里找到自己的衣服。
时贺跟在她身后,季桃转身就撞上他胸膛。
她恼:“我衣服呢!”
“现在是凌晨四点半,我一整晚没怎么休息,你吃过安定,也应该再休息调整一下身体。”
“然后呢?是不是等天亮了你就放我出去?”
时贺脸色镇静,跟他的冷静相比季桃觉得自己急冲冲的样子就已经先输了。
“天亮了再说。”时贺望着她,“我刚才的话都是认真的,你考虑一下。饮水机在卧室,渴了自己接水。”他走出衣帽间,指纹识别打开房门离开了卧室。
季桃没追上他,房门已经被他关上,她试了下指纹识别也没办法解锁,心里将时贺骂了个遍。
根本再没睡意,他的床她一下也不想再沾。
季桃来回在卧室里转着圈走,才发现他房间好暖和,即便穿着吊带也没感觉到冬日里的冷,光脚踩着的地毯毛绒绒的,很舒服。她最后走得困了,没办法只能睡到床上——被子里全都是时贺身上的气息与他爱用的香氛。
终于等到窗外天色亮起,季桃这一觉很浅,醒来后也不知道几点钟,下床去拉窗帘也无法拉开,试着按了下床头的开关,窗帘才自动朝两侧打开——系统能用了!
她一兴奋,手指头又点了下房门的图案,但门依旧紧闭。她泄了气,猜测恐怕只有时贺才能打开。
她开始拍门:“时贺,天亮了,我要回家——”
门口有脚步声,但不是她所熟悉的声音。季桃又喊了几声才喊来时贺,但他不是从大门进来的,他从衣帽间里走到了她跟前。
“你叫我。”
他正系着衬衫纽扣。
狗男人穿衣服的动作里无形中自带撩妹气场,季桃重重眨了几下眼睛告诉自己要淡定。她绷着小脸:“天亮了,把我撵出去吧。”
也许是这个“撵”字不好听,时贺皱起眉头。
他从衣橱里找出一件西装外套自顾自穿上。
季桃被无视,走到他跟前:“我谢谢你救了我,但我要回去了,我已经在陌生男人家里呆了……”
“陌生男人?”时贺质疑地咀嚼着这几个字,弯下腰看她,“把陌生男人mo了个遍,你又怎么解释?”
他眉峰下双眼深邃,嗓音磁性有力,滚烫的气息喷打在季桃脸颊,她下意识紧张地屏住了呼吸。
时贺说:“桃桃,我们重新开始吧,我会弥补你。”
季桃怔忪好久,唇边笑容苦涩:“你不觉得你现在说话很好笑吗,装完破产博得我的同情,然后用完我就一脚踢开,你明明知道那个时候我是真心的,你不觉得自己很卑鄙行为也很渣吗!”
时贺在接受她的情绪爆发,他沉默后说:“是的,我的确做得不对。”他意识到错了,他终于想明白了,他不想失去她。他时贺用不着接受豪门联姻,也再没有父母之命,他想娶谁都凭他自己说了算,他想重新给季桃妻子的身份。
“对不起,我为我之前的行为向你道歉。桃桃,给我个机会,我们重新开始……”
“重新开始不是你说了算的!你这叫什么?有钱就有话语权?”季桃走到卧室门口,“我要出去,我要回我自己家,你把门打开!”
她很坚决。
时贺想要安慰却第一次觉得话语都太苍白。
“我愿意用行动证明……”
“我现在不接受你的证明。”她冷冰冰打断。
时贺拧紧眉心,看了眼腕表,他还要飞北京去把昨天违的约补上,时间已经来不及。
“对不起。”时贺不知道能说些什么。此刻他知道谈恋爱是很麻烦的事,而他从没谈过恋爱,以为可以用钱解决这种麻烦,但显然季桃并不接受,而他们之间的沟壑也很难用金钱弥补。
他望着她,这双清澈单纯的小鹿眼哀伤而委屈,他觉得她不该这样不快乐,他想要她快乐。
“我说的都是认真的,我要跟你重新开始,你答应也好,不答应也好,我都会让你重新嫁给我时贺做时太太。”公文包里传来手机铃声,很显然是何束文的催促,“我耽误了一个本该在昨天进行的合作,现在我必须离开一趟,我会在今晚11点前赶回来。”
他上前想给季桃一个拥抱。
但季桃躲开他,跑到衣帽间找东西。
满目琳琅,吊灯下连衣橱和珠宝箱里折射出的灯光都是奢华的。季桃打开抽屉,拿起表盒里的一块手表高高举在半空。
“我也跟你出去,我要回家,你不让我回家我就把这块表扔碎。”这是他的地盘,这个人也太霸道了,她想不到办法。
时贺眯起眼睛:“你扔吧。”
季桃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