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初四带着父母离开时候,再没有太坚持。
郁初北带着顾君之特意从公司早退了几小时,帮他们收拾东西。
郁初北觉得爸妈脸色有些不好,将初四拽到一旁,低声开口:“爸妈跟着你走真的没事吗?他们看起来脸色很不好,要不然再晚一段时间,让顾叔替他们再调理一个月。”
郁初四看眼蹲在地上帮他们收拾行李的二姐夫,在看看父母各自装作忙自己的事,却一动不敢动的背影,开口:“不用,爸妈工作的时候气色挺好的,我想着换一个环境也许会更好。”
郁初北见小四坚持,也没有强说,毕竟搬家公司已经在楼下了:“我调个保姆跟你们过去。”
“姐不用,你怀着孕,用人的地方多。”
“我用什么人,一会我让顾叔找个灶上功夫好的跟你们过去。”
顾君之不知道什么时候收拾好了零碎的东西,站在了两人旁边,声音清澈缓慢:“你二姐说的对,你们平时太忙,爸妈病又刚好,吃的上不能麻烦,让人跟你们一起去。”
郁初四垂着头,声音很低:“好。”丝毫不敢反驳、客气。
顾君之满意了,一个简单的问题让他家初北反复担心,很好玩吗!初北怎么决定他们怎么做就行。
三个人离开的时候郁初北有那么一点小伤感,她自己在外这么多年都没有觉得过孤单,体会过亲情后,又割舍不下了。
郁初三扶着二姐的腰:“回去吧。”没什么好看。
郁初北看眼三儿,笑了,她像三儿这么大的时候,离开出走都不会觉得伤感,只觉得外面的世界很大,又很多很多的不可能在等着她,一晃眼她也到了伤春悲秋的年纪。
郁初北感慨道:“爸妈在那件事后,更粘小四了。”
“他们的宝贝儿子,不粘他粘谁!当初的好菜好饭都让他吃了。”
行吧,你说什么就什么。
……
立秋的时候天气依旧粘热,但已经比前段时间好多了,早晚多了一抹凉爽。
学校还没有开学,但郁初三有几项比赛,提前去学校了。
郁初北因为肚子的关系,行动上慢了下来,早上起的有些晚,公司里一半的事物移交给夏侯执屹的公司。
郁初北多半会早起时偷懒一个小时。
初秋的早晨睡个精力充沛的懒觉十分惬意,风从敞开了一天的窗户里吹进来,吹起了纱帘的一角,又缓缓垂下。
郁初北盖着薄被,翻个身,还没有完全耀目的天气非常适合假寐。
郁初北的手伸出去,想圈住顾君之,顺便让他给自己捏捏腰,虽然他会不情不愿的,但只要自己哼哼两句,他会非常乖的坐起来给她服务。
郁初北想到他每次不情愿时丰富多彩的眼眸,心里不禁有些痒痒,他的眼睛里怎么可以装下那么多有意识的情绪。
郁初北摸了一下,没有摸到人,便先睁开了眼睛,旁边的薄被已经折叠整齐,一板一眼的放在床头,枕头也放的好好的,上面的枕头铺的平整没有折痕。
郁初北瞬间清醒了,顾君之喜欢在床上乱拱,杯子永远乱糟糟的,就算收拾床铺也不会特意这么整齐,这么较真的只有另一个他。
郁初北一时间有些茫然,甚至怏怏的没有精神。
这时候她该做什么,像往常一样立即跳起来去看孩子?欢欣鼓舞的兴奋着又可以亲近自己的小可爱?可以在密集的只有两个人的空间里喘口气?
郁初北觉得什么都没有,她躺在床上,维持着这个姿势,第一次,什么都不想做,不想看孩子,不想动,甚至不想承认他……不在身边……
郁初北闭上眼,希望再睁开时,一切只是幻想,她的君之还睡在旁边,会噘着嘴不高兴的喊她吃饭,会将她拱到墙边,暗戳戳的戳到她肚子,还无辜又不小心的看着她讨好的笑……
570你吃吧(二更)
……
再次睁开眼,身边还是空荡荡的,门口传来进门的声响,郁初北瞬间觉得百无聊赖,一动不想动,有些提不起精神。
发现自己这点小心思后,郁初北不禁自嘲,都说尺有所短寸有所长,手心手背都是肉。
郁初北这一刻还是偏心了,她想迤嬴,尽管他爱撒娇、没什么用,还需要人操心,没事还闹出点动静,但她想他。
尤其这次,她精心照顾了半年多的他,倾注了她太多心血,最让她爱不释手的迤嬴。
顾君之打开卧室的门,高大修长的身形摒弃了昨天还阳光粘人的形象,他站在那里面部线条冷硬,神色冷漠肃然,同样的眉眼,今天更加深刻清冽,带着十分的冷淡和不好亲近,更有与生俱来的高高在上的气质,和不容侵犯的气场。
郁初北没有动,也不用睁眼,从走路的声音,已经判断出他是哪一位。
顾君之皱着眉站在门口,看了床上躺着的人一眼,然后又看看手腕上的手表,继续等了一会,见她依旧没有动,似乎颇为不高兴。
他走过去,视线不受控制的的在她肚子上扫了一圈,下意识的又想抬手去摸,他的孩子,视线不受控制的温柔……
顾君之又收回了手,面色仿佛都没有动一下:“吃饭了。”声音同他人一样冷漠,没有一丝温度。
顾君之坐在床边,说完又忍不住想是哪一次,出去旅行的那段时间?他凌晨醒来时候,有些……错愕,这种感觉的不好形容,这与准备和心里建设没有任何关系。
他不过一个半残的人格,完整都算不上,却又一个生命因为他孕育,甚至会出生……
这种感觉……让人颤栗,他的孩子,会有完整的人格,不必与人分享几分之几的人生,会……非常健康!
郁初北诧异他没有马上离开,勉强睁开眼看过去,他不上班?这么长时间没出来,不赶紧去巡视一遍自己的领地,免得被人耕的乱七八糟?
顾君之已经收起眼里的思绪,不管心里多么震惊、苍白、慌张,他依旧稳稳的坐在这里,看不出任何一点不一样!
郁初北看眼床头的闹钟,才六点五十,外面这么亮的,她以为八点半了。
郁初北揉揉脸,挥退自己脑海里涌上的失落,恢复了精神,慢慢的坐起来。
顾君之转身宽大的手掌扶住她的腰。
郁初北鄙视了一下潜意识一的失落,如果是迤嬴的话是一定要作妖的,不是拉着她不让起俩,就是妖里妖气的要用脚抚,非要让她打的他老师了,才会坐起来,将她抚起,又不甘心的把她压倒,哼哼唧唧的磨一会人在,才能起来。
“早。”郁初北随意的屡屡头发,穿上拖鞋去洗涑,
顾君之收回手,握紧,神色如旧,仿佛并没有做什么。
手掌上因为肚子的凸起,腰线前倾的触觉完全没有感受到一样,可这的确是一个健康的生命,一具身体里拥有唯一人格的生命,他的——女儿。
郁初北刷着牙,见他好一会没有从卧室出来,不禁左右刷着牙,往外探头,正好看到他出来。
说实话,郁初北觉得挺吓人的,顾君之的长的很高,气场很足,尤其不笑的时候,起身很下人,生人勿进的的气场明显。
郁初北被冷淡的扫一眼,也会心有余悸,总觉的只是什么巨鲨身边垃圾,被多看一眼,都是脏了对放的眼。
克服这种感觉,全靠脸皮厚!所以郁初北脸皮很厚的,装作若无其事的收回头,好像偷看的人不是她,继续刷牙。
顾君之走到浴室门口,不自觉的停下脚步,看向她,视线无意识的落在她的肚子上,下一刻又回到她脸上,想到她怀着孕,勉为其难的开口:“有事?”
“没啊。”
顾君之皱眉,转身去餐桌前吃饭。
郁初北回房间拿皮筋的时候知道,他没有直接出来是为她叠了被子,向来被迤嬴揉蹭的乱七八糟的床上此刻整整齐齐的,好像昨晚没有睡过人一样。
郁初北将头发在耳后简单扎了一个马尾,从卧室出来,拉开他对面的餐桌椅,吃饭。
用餐的气氛十分沉默,顾君之不是多话的人。
郁初北还好吧,没什么精神说话,有些饿,她拿了一整张饼,卷了一点生菜叶加了一些培根和蘸料,慢慢的嚼。
虽然还有些失落,还有些想一样,口齿生香不亚于枯木逢春的食物想起和独家蘸料安慰了一些她上一刻的不习惯,也弥补了一点,餐桌上没人撒娇,没人逗弄的无聊。
顾君之吃的很慢。
郁初北觉得好吃,又是孕期,她最近尤其能吃,有时候一小口还有些不解气,好不容易养出的淑女作风,最近有些随性。
今天迤嬴不在,她更随性,迤嬴醋性大,很不喜欢她肚子里踹着一个,所以她能不表现出来就不表现出来。
现在就无所谓了,她背后垫了一个腰枕,吃的比较放飞自我,还多要了一碗乌鸡汤。
顾君之看着她将所有的东西吃完,嘴里的一角饼还没有完全吃下去,只是有那么点不太适应的看着她面前的空盘子,口中矜持的咀嚼着。
郁初北吃饱喝足,腰轻轻的放在靠枕上,腹部凸出来,安抚的拍了拍踢人的小家伙。
不可否则这个动作,迤嬴在也要酌情做,否则他躺地上让拍他一百下才起来,作天作地的非要恼人才甘心。
郁初北:“你今天有什么安排?”应该很忙!毕竟她对自己业务能力心里有数,完全入不了顾君之的眼,就是夏侯执屹恐怕也要被挑出刺来,教训一顿,所以他应该没有时间关心天世,因为会处理外面的公司。
顾君之咀嚼的动作停了一下,又恢复了正常,她肚子……刚才动了,波纹一样,晃了一下。
顾君之垂下头,掩盖了眼眸中一闪而逝讶异,比他高贵的生命体,比他健全:“照旧。”声音沁凉。
“天世?”
“不是。”
郁初北点点头,想想也不是:“晚上回来住吗?”郁初北觉得他这次精神好像很不错,
而且她一直觉得这个人,才是所有人格中最健康最像和平长大顾君之的人格,高傲,冷漠,沾那么一点目中无人。
“再说。”
郁初北明白,本也不期待:“我爸妈来了你知道吗?”
顾君之搅动着面前的玉米粥,他早饭不和汤。声音冷淡:“易朗月拿上的资料我看过了。”
“哦。”就是说不用多此一举介绍下最近的情况,已经无缝连接了,也是,二十多年的常识,他们肯定不会出纰漏。
郁初北起身。
餐桌不大,顾君之手臂长,轻易扶了她一下。
郁初北的手自然而然的压着他手臂起身,向前迈一……又退回来,看着他,毫不留情的提醒:“你知道吧,孩子是咱们出去旅行的时候怀上的。”
怎么也得先站在制高点,先下手为强,顺便能赚点什么是什么!以后他眼高于顶的看人的时候,也好好想想是谁造成的这个结果,考虑一下要不要手下留情。
顾君之收回自己的手,高贵是身体慢慢像后,倾靠在餐椅上,目光自下而上,漫不经心,最后矜贵的落在她脸上,高贵从容的等着她的后续。
郁初北看他这德行,就没了说话的欲望,眼睛看看地上蝼蚁缺块肉吗!亏她好心提醒是想说咱们有孩子,你那动不动就举枪对准自己的举动也收敛收敛。
坚决不承认前一刻是想拿捏他:“没事……你吃吧,慢慢吃。”她去阳台溜达溜达。
顾君之看着她的背影,看着她一直到了阳台,收回目光,看着眼前的粥,孩子的资料他醒来的时候就看过了,每一次检查的数据和变化,详细的看过吗,包括那次……险些被拿掉的意外!
她不想要——
郁初北突然回头,想起件事:“易朗月没把那次手术的事情写进去吧!”
571熟悉一下(一更)
写了就是挑拨离间!
不写!是不可能的,易朗月他们愚忠!绝对不会对‘伟大’的顾先生说谎!让人郁闷的愚孝感!愚昧!
就是说……一开始没打算要的事,肯定被人知道了。
郁初北想到自己刚刚还信誓旦旦的说,这是你的孩子,暗示他要知道自己的辛苦,要对自己好一点、客气一点,结果就被人知道,她曾经想落掉人家的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