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话断掉后杨庭正要接着汇报,姜执垂眸,声音冷淡,“不用了。”
*
“对,这儿是我爸安置的。”姜安给聂星琢递了杯果汁,笑了声,“我知道我爸以前于家不衷,对不起别人,但我爸对我是真的好,别人都能怪他,我不能。”
聂星琢接过果汁,皱了皱眉头,“你奇奇怪怪的,说这些做什么。”
姜安稍怔,又忽地放松,没藏着掖着,“你不介意就好。”
聂星琢喝多了酒有点晕,“我有什么介意的。”
事情都发生在别人身上,聂星琢明白这一点。
可她又倏然想起,她好像也有一段时间不明白过,那个时候她和姜安友情正好,姜执对姜安冷冷淡淡,她好像还心里暗暗吐槽过,姜安的出生又不是能自己决定的,姜执干嘛要一副姜安欠他几百万的扑克脸。
后来慢慢长大,其实心里也是更偏向姜安多一些。可这种事情,原就是刀子不挨在自己身上不知道痛的。
聂星琢晕乎乎地胡思乱想,她竟然学会换位思考了。
姜安没再继续这个话题,举杯向她,“以后我可就在明城了,我们常出来玩。”
聂星琢“唔”了声,以果汁代酒,“恭喜姜二公子项目圆满成功。”
“星琢,我还记得我幼儿园被欺负,你出来护着我。”
聂星琢:“是不是很感动?”
姜安笑,“对,相当感动,感谢女侠当年救命之恩。”
聂星琢也搭他的戏,风轻云淡地摆摆手。
“来,抱一个,友情万岁。”
聂星琢没想从摇椅上起来,见姜安已经站起来,还向她伸出手,毕竟是多年好友,聂星琢也顺势站起来,礼节性地拥抱了下。
拥抱结束后四周好像忽然安静了点,姜安脸色奇怪,“星琢,我哥来了,来接你的?”
聂星琢感觉小脑袋轰了一声,她下意识往后看去,见姜执走来,神色淡薄。
她要来姜安家的事虽然没和姜执说,但也没刻意瞒着,当时觉得无所谓,毕竟她就是和朋友玩一玩,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可现在姜执忽然造访,还看见她和姜安抱了下,聂星琢心里就突然有点不是滋味。
姜执走近,垂眸看她,聂星琢披着浴巾,泳衣勾出曲线,脸上醉醺醺的,姜安上前护了下,“哥,你怎么来了,我还说待会儿就送星琢回去。”
姜执没理他,一言不发地脱下外套,把聂星琢披着的浴巾取掉,又用外套把聂星琢裹起。
聂星琢也像是做了错事一样乖乖任姜执裹着,后面姜执牵着她手离开她也没挣扎。
她还稀奇古怪地想了下,醉酒真可怕,她竟然这么纵容姜执。
姜执把聂星琢塞进副驾驶,自己转去另一边开门上车,同时聂星琢的手机也开始狂轰炮炸起来,都是刚才派对上的小姐妹问她有没有事。
聂星琢刚才不觉得,现下忽然有点丢人,姜执径直把她带走,一点面子都不给她。
“你做什么?”聂星琢把外套脱掉,生气道:“我正玩呢你来干嘛?”
姜执左手放在方向盘上,偏头看她,神色寡淡,“开心么。”
聂星琢醉酒晕晕乎乎,也知道自己受不了这种高高在上的口气,“开心,我朋友以后都在明城了我为什么不开心。”
“嗯。”姜执轻敲方向盘,“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两情相悦,是么。”
聂星琢一时没听懂姜执在说什么,不一会儿又震惊出声:“你说我和姜安?”
“你有病啊你。”聂星琢也不可能再下去继续参加派对,边系安全带边道:“我要和姜安两情相悦你还娶我,你是人吗你。”
姜执忽地倾身而过,一手握住聂星琢的手腕压至她耳侧,一手扣她腰侧,倏然堵住她的唇。
聂星琢大脑当机片刻,眼睛倏地睁大,正要挣扎出声却给了姜执攻城略地的机会,她腰被姜执扣紧,腕骨也被轻一下重一下地摩挲着。
她震惊太过,另一只未受辖制的手往外推他,喝了酒身子乏软没什么力气,姜执纹丝未动,她又气又恼,手脚并用。
姜执吻得重,像是要汲取她所有,他稍稍退开点的时候聂星琢已经脱力,重重喘气,还不忘抽空瞪他。
聂星琢眸里震惊明显,望过来的眼神羞恼,姜执额头贴着她,两人几乎鼻尖相触,聂星琢唇被吻得水光潋滟,看着勾人心魄。
姜执还未放开她的手腕,拇指从她的腕骨上轻轻划过,扣在她腰间的手也摩挲着。
聂星琢只顾瞪着他喘气,被亲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姜执几乎擦着她唇而过,声音冷冽,“娶你算什么。”
聂星琢小脑袋迷糊间似乎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娶她算什么,他还要亲她。
她气得睁圆眼,还不待出言痛斥,姜执再次封住了她的唇。
聂星琢又羞又恼,他竟然还敢亲!
有一有二,不可原谅!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有六千六百多个字!
嗷嗷嗷,十三万字了,姜总和雀雀终于亲上了!
感天动地.jpg
第42章 第42次投喂
姜执放开她的时候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 唇齿辗转, 她的面颊滚烫, 整个人都有些轻微缺氧,又因醉意浑身泛着软, 被动地缩在副驾驶。
聂星琢偏头看姜执冷淡开车,唇边还有不小心擦上的原在她唇上的口红, 她更羞愤,攒足力气闹着要下车回南衡文化区,坚决不和姜执这个衣冠禽兽再待在同一个空间。
姜执不知道在想什么,一直没说话, 最后顺了她的意,改道南衡。
聂星琢一句话都没留, 下车的时候腿软了下差点摔倒,还好方恬已经在外等着, 聂星琢重重甩上车门头也不回地离开。
姜执眼睫微垂,等看见聂星琢在南衡安置的房子亮起灯才重启车,眸中情绪浅淡, 拇指反手擦了下唇角不小心沾上的口红。
车外灯光明灭变换不停, 姜执想起一些较为久远的记忆,那个时候聂星琢上小学不久, 他还天天接聂星琢回姜家, 有一天姜崇业在外育有私生子的消息爆出来,他没去学校,吩咐司机去接聂星琢。
那天明城难见地笼了一层阴霾, 姜崇业把姜安带到老宅想要把一切公之于众。
那不是姜执第一次见到姜安,他知道姜安是聂星琢新交的朋友,聂星琢还曾在被姜安邀请去家里玩后抓着他的手和他不厌其烦地重复,“阿执哥哥,姜安妈妈好温柔呀。”
姜崇业爆出丑闻的时候姜执母亲已经病重,他在一片阴霾里记忆也不甚清晰,只记得姜安言语里似乎对他母亲不敬,他动了手。
姜执走到半路才发现自己下意识走了回玫瑰湾的路,聂星琢不在的时候他都是回平野,姜执意味不明地笑了声,也没破坏自己的习惯,转道平野。
后面姜安受了伤,被司机接回的聂星琢刚好看到,聂星琢年纪小不知事,毫不犹豫地挡在姜执面前,很凶地质问,“阿执哥哥,你怎么打人。”
而后转身看向脸上带青的姜安,满眼心疼,嘴里还不知道说些什么,大概是安慰的话。
时隔多年,姜执对那天的许多景象都不太记得清,却忽然记起了当时的心境,他想,小没良心的,白抱了。
姜执回到平野,回忆也戛然而止,他把聂星琢从派对带出来时陈旧记忆纷繁,似乎一时冲动也有了合理的解释,只真正吻上聂星琢的时候,姜执倏然发觉,他早就想亲他的太太了。
毕竟这么一个活色生香的美人天天在眼前晃,又是自己的合法太太,一切都合情合理。
*
聂星琢回文化区第一晚不知道出于什么缘故一点都没有往外倾诉姜执对她做的人神共愤的事,第二天和方恬出去逛街聂星琢才难掩震惊地出声讨伐。
方恬昨晚见识到了小闺蜜害羞恼怒又神思不清时刻走神的小模样,今天听聂星琢说时已经做好心理准备,还很激动地讨论道:“是像晋江小说一样掐腰摁在墙上亲吗?”
聂星琢:“……?”
“不亲够半个小时不停的那种?”
聂星琢被方恬的奔放言辞惊到,还意志不坚定地顺着往下想了想。
掐腰好像有点,姜执当时把她整个人锁在副驾驶,姑且算是摁在副驾驶亲,时间她没仔细看,反正亲完她整个人喘气都费劲。
而且靠那么近,她还闻到浅浅的一层冷冽苦茶味,是她为了报复姜执专门挑的苦味,姜执竟然真的用了,当时她无意识地嗅了嗅,好像还挺好闻,干净清冽。
等等,她在想什么鬼东西!?
聂星琢刹那回神,摸了下发烫的脸,雀爪不留情地拍方恬,“你说什么呢!”
方恬见小闺蜜一秒上演面含秋水到气急败坏,放弃鸡蛋碰石头的打算,顺着聂星琢的心意合力diss了一圈人,从派对的组织到把姜执叫过来的某个没流露姓名的在聂星琢眼里只剩下半条命的人,最后到激起聂星琢大怒的姜执一气吐槽了遍。
原则就是让聂星琢生气的绝对不是好东西。
聂星琢和方恬diss完气顺了不少,逛包包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又走了神,方恬挑了个包问她怎么样,聂星琢心不在焉道:“我是不是应该让姜执给我道个歉?”
“……”方恬看着眼里只有男人已经没有她这个姐妹的小闺蜜,一时悲从心来,她养了这么久的小金丝雀竟然被不知道几个吻夺走了。
难道她就是输在没有点亮强吻技能吗?
但方恬自诩是一个大方的闺蜜,毫不在意地放下包,正正经经地口若悬河,“雀雀,你要懂点事,你应该去主动给姜总道歉。”
刚才一起diss敌人的小闺蜜突然为敌人说话,聂星琢一时没反应过来,方恬不接聂星琢的眼神,把叛敌做到底,“你说你看到照片去质问姜总姜总都给你痛快解决了,姜总看到的可是你和姜安拥抱啊,姜安是谁?是和我们小金丝雀一起长大的竹马,你老公吃吃醋怎么了?”
“有什么问题吗?你怎么能这么不懂事呢?怎么就只准自己吃醋不准你老公吃醋呢?”
聂星琢:“……”
虽然方恬逼逼了一大群像是吃错药一样的话,但她竟然觉得有那么一点点道理。
不过谁吃醋?她当时误会姜执那是气从中来怎么会是吃醋?
但方恬有一点说得对,姜执被她误会时的确是利落把事情解决掉,前不久还给她处理了整容风波里的两个人,她掉山洞姜执也亲自来找她。
这么一想,她当着姜执面和姜安抱了一下好像是挺让人气愤的,虽然只是礼节性的一抱。
但姜家关系复杂,姜执和姜安相处本来就不好,很多东西都会被放大。
站在姜执的角度,她这个太太,好像是有一点点不太对的地方。
聂星琢拿起方恬刚才挑的包去收银台,方恬满脸问号,“……?你干嘛?”
“给你买包。”
方恬惊讶地张大嘴,她的小闺蜜竟然没有因为男人忘记她,她一边看着聂星琢利落付款一边唾弃刚才叛敌的自己,满怀愧疚地改口道:“你老公必须给你道歉!我们雀雀参加派对怎么了,管东管西还要管我们雀雀交朋友吗。”
聂星琢把品牌袋递给方恬,“其实你说的也有点道理。”
她无忧无虑长大,也没有为别人着想的习惯,但上次去了趟南安庄让她隐隐约约意识到这世界上还是有人必须承担压力,她也开始试图学着为别人想那么一点点。
方恬没想到阴差阳错小闺蜜的这个“为别人着想”因为她一番话就落到了姜执头上。
她对小闺蜜一向是偏爱的,聂星琢就算跋扈嚣张在她眼里也是别人的错,她见聂星琢深思熟虑后还挑起了礼物不禁悔上加悔,姜执是何德何能竟然能让聂星琢亲自挑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