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们对她有多厌恶,但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如果我刚才给你们的承诺不能让你们满意,那我一会就带她走。
大哥,大嫂,还有秦四嫂,不管你们怎么认为,但从今天开始,她就是我冷奕阎的人。
我不想你们针锋相对,也麻烦你们所有人别过分干涉我的事。我知道,你们都有能力对她做些什么。
但是......我只能说,如果在我身边,她出事的话,我会选择和她一起死。所以,请你们放过我们。”
砚时柒:“......”
你们和我们,真是泾渭分明。
她看得出来,冷奕阎要娶温知鸢,势在必行。
此时,良久没有开腔的冷奕池跨步站在他面前,“小阎,你不怕众叛亲离吗?你为了她那样的人,要和所有人作对吗?
你到底怎么了?你喜欢的......不是橙橙吗?哪怕不是她,换做任何一个人都好,为什么一定是温知鸢?
你没想过有一天橙橙知道这件事的话,你怎么面对她,怎么和她解释?温知鸢是想要她命的人,你真的全然不顾了?”
冷奕池的逐句质问,犀利又痛心。
他真的不能眼看着自己的弟弟步入深渊啊!
这一刻,冷奕阎再次低下了头。
他以这样的方式,挡住了所有企图窥探他内心的目光。
良久,他声音沙哑的不成样子,喉结不住地滑动,竟是哽咽地开腔,“大哥,我求你,容我任性这一次,行不行?”
似乎怕自己的恳求还不够力道,冷奕阎缓缓抬头,舒缓一笑,口吻却无比艰涩:“她肚子上的伤,是为了救我而受的。”
第994章 破伤风并非吹风所致!
话已至此,不论是砚时柒还是三姐夫妇,他们每个人除了沉默,再也说不出其他的话。
冷奕阎的态度很坚决,他那么洒脱率性的一个人,为了温知鸢居然能低声下气地请求三姐夫的帮忙。
他很清醒,甚至很理智,仿佛只有一个信念,就是要护着温知鸢。
砚时柒站在原地无声喟叹着,整个活动室里都绵延着令人心悸的静谧。
不知过了多久,冷奕池捏了下眉心。
他上前揽住秦柏暖,打算出门时,看着自己的弟弟,“你是我弟,我不对你动手,但这次的事情,你真的太让人失望了。”
冷奕阎目不转睛地回望他,幽幽勾唇,“抱歉,哥,等她伤好一些,我会带她走。”
“走去哪儿?”冷奕池站定,讥笑着反问,“你现在身无分文,爸已经断了你一切经济来源,你还想去哪儿?”
冷奕阎镇定自若,“不管去哪里,我都会带着她的。”
这话,一语双关。
但已经被愤怒冲昏头脑的冷奕池没听出来。
就连秦柏暖也是一脸失望地摇着头,她叹息了一声,左手顺势挽着砚时柒,便离开了活动室。
窗外,天色渐晚。
活动室四周的吊顶灯闪着光辉,照亮了这一方孤寂的天地。
冷奕阎撑着膝盖从软凳上起身,一步步走到落地窗前。
他看着夜色降临的星空,那双狭长的眼睛里透着从未有过的神采。
也许真的会众叛亲离吧。
也好,这样......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
当晚,整个帝景别院的上空,仿佛都被阴云所笼罩。
晚饭期间,除了还在沉睡的温知鸢和独自呆在活动室的冷奕阎,其他人都已经在厨厅落座。
饭桌前,大家安静的用餐。
砚时柒没什么胃口,吃了几口白饭和青菜,就放下碗筷去了客厅。
她心事重重地坐在沙发上,脑海中不断回忆着方才冷奕阎的一举一动。
还是觉得不对劲!
“吃那么少,没有胃口吗?”
这时,耳边传来男人沉缓磁性的嗓音,伴随着一阵奶香,砚时柒转眸就看到他递过来的一杯牛奶。
她顺手接过,捧在掌心里,轻轻摩挲着杯沿,“吃不下,也不太饿。”
“还在想他们的事?”男人顺势在她身边坐下,粗粝的指腹爬上了她紧皱的眉心,一点点抚平了皱褶。
砚时柒点头,却没说话。
她瞥了眼厨厅的方向,尔后才压低声音,凑在他的身畔,低语:“你说,如果有外伤的话,受了风会不会造成感染,或者得了破伤风?”
言毕,她就看到男人抿唇浅笑,“怎么会这么认为?破伤风并非吹风所致,但是有感染的概率。”
“啊?这样吗?”砚时柒狐疑地凝眉,她从字面的意思理解,还以为破伤风和吹风有关系。
她不是专业的医护人员,对这些确实不够了解。
男人见她满腹疑虑的样子,微微俯身,“为什么这么问?”
砚时柒又偷偷看了眼厨厅,这才暗搓搓地解释:“刚才在客房里,我发现窗户被打开了。
后来我有问过三姐,她说她和三姐夫进去的时候,没有动过窗子。
那个房间,先进去的人,是冷奕阎......”
第995章 也许是我想多了吧!
“所以?”
男人的眸光深邃了几分,若非因为商陆的关系,曾经他也会将破伤风这种病症,归结为受伤后吹了风导致的。
但小柒会这么问,必然是发现了什么。
少顷,砚时柒就一脸慎重,“我刚才离开客房的时候,发现那个窗户打开的缝隙,正好对着温知鸢的肚子。”
男人眯了眯眸,“说不定是佣人打开的。”
砚时柒不认同地摇头,“我一开始也是这么以为的。
但三姐他们压根没让佣人打扫过,刚才冷奕阎直接抱着她去了那间客房。
也许......是我想多了吧。”
说完,她就端着杯子小口小口地喝着牛奶,垂下的眼睫却不断地轻颤。
不懂医理的常人,是不是都会有这种认识误区?
所以那扇被打开的窗户,会不会代表了什么?
......
当晚,八点整。
温知鸢悠悠转醒,她的目光泛着迷离,头重脚轻。
客房里昏暗一片,视物不佳。
她抬手捶了捶额头,小腹上依旧火辣辣的疼着。
不知怎么回事,房间里的温度很低,她感觉浑身彻骨的冷。
温知鸢捂着小腹,将上卷的衣服整理好,动作缓慢地下了地,一阵头晕目眩,险些让她摔倒。
她晃了晃头,一步一步地往前走,嘴里不停地喃喃,“阎哥哥......”
没人回应。
她拉开门,被走廊里乍亮的灯光刺得睁不开眼。
闭上眼缓了几秒,才扶着墙壁打量四周。
数秒后,她似乎听到了活动室那边有声音传出。
帝景别院的房间布局温知鸢并不陌生。
她扶着墙走向活动室,动作小心翼翼。
活动室的门虚掩,她凑过去,眼睛闪了闪,侧耳倾听。
但,下一秒,房门豁然被人打开,还伴随着冷奕阎忍怒的低吼,“秦四哥,既然不肯帮我,那我们就无须再谈了!”
温知鸢被冷奕阎开门的动作吓到,她惊慌似的往旁边躲了一下,眼睛又顺势往房间里看去。
一道颀长的身影驻足在原地,隔空向她投来的视线,幽暗且深邃。
温知鸢几乎一秒就别开眼,捂着小腹往冷奕阎的身边靠,声音透着虚弱,“阎哥哥,你们在聊什么?”
“我和他,没什么好聊的。”
冷奕阎说完,又看着她,“你怎么起来了?”
“我头好疼,也好冷......”
温知鸢不是装的。
因为她的脸颊过分红润,身上却很冷,就连这几句话的功夫,她都瑟缩了好几下。
见此,冷奕阎和她对视的眼睛里噙满担忧,弯身将她抱起,折回客房时,责怪道:“医生让你不要乱动,走廊里温度低,小心受凉。”
温知鸢窝在他怀里,本想说房间里的温度更低,但又怕惹他心烦,微微垂眸,话锋一转,“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他们这一段交谈,像是很普通的一对情侣。
而站在活动室内的秦柏聿,负手望着他们的背影,冷峻的五官神色淡漠,眼眸漆黑,半饷才抿唇摇头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