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他妈见鬼了!
乔远贤倏地满心烦躁。
他这辈子见惯了心怀鬼胎的人,包括他自己也不是良善之辈。
偏偏在心思纯净的凌梓欢面前,有些话居然难以启齿!
大概,是她的眼睛太干净,不染世俗的灰尘和杂质,玲珑剔透的仿佛能驱散那些晦暗的心思。
乔远贤拧起眉头,表情也渐渐阴沉下来。
他克制着被凌梓欢带来的冲击感,终是语气生硬地开了口,“小姑娘,你告诉我,要怎么样你才能离开乔牧!”
凌梓欢不理解他突变的表情下掩藏着怎样的心事。
她很疑惑地‘啊’了一声,随即问道:“乔二爷爷,我为什么要离开二叔?”
乔远贤被问住了,从凌梓欢的脸颊上转开视线,才冷声说道:“那我换一个问法。你来说说,你有多喜欢他?
或者说,以你的年纪,能为乔牧做什么?能带给他什么?
和他在一起,你是否能保证自己不拖他后腿,不给他添麻烦?”
第1661章 凌梓欢嚎啕大哭!
乔远贤这番直白的言论,让凌梓欢倒吸了一口冷气。
她嘴角微张,目瞪口呆。
“乔二爷爷,您误会了!我和二叔......”
小丫头下意识想要反驳,可话说到一半,她就兀自沉默下来。
这一瞬,有很多曾经闹不懂的情愫渐渐变得清晰明朗,包括那些曾让她纠结的小心思都开始翻涌发酵。
你有多喜欢乔牧?
这句话,如醍醐灌顶。
凌梓欢一清二白的感情世界里,突然涌上了一句话:她喜欢二叔!
不是小辈对长辈单纯的喜欢,是更多的男女情愫交织成的心意。
这个想法一旦产生,凌梓欢瞬间抿起了嘴角,脸蛋也褪去了血色。
她好像明白,为什么自己喜欢粘着二叔,也清楚地忆起那一次她从病房离开,二叔那道萧索的背影为何会一直盘踞在她的脑海中久久不散。
可是......她能喜欢二叔吗?
他那么优秀,俊朗,爱她的女人多不胜数。
而她呢?什么都不会,什么都没有!
况且,如果二叔知道她竟然对他存了这样的心思,会不会永远都不理她了?
思及此,凌梓欢的脸蛋更加惨白。
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慌和紧张像一张巨网将她禁锢在其中。
此时,乔远贤耐心十足地等着凌梓欢回答,眼看着她的脸色越来越不对劲,他出声追问:“你想说什么?难道你不喜欢他?”
凌梓欢茫然无措地看着他,眼神里噙满了恐惧。
如同受惊的小兔子,惶惶不安。
她被一种可能被二叔嫌恶的心情笼罩在内,无法挣脱。
那是她二叔啊,宠爱她的长辈啊!
越是深想,这种心情就越是难以为继。
到最后,凌梓欢一个字都没说出来,呆呆地开始吧嗒吧嗒掉眼泪。
乔远贤:“???”
他颇为头痛地看着小姑娘低头掉泪的样子,好像委屈的不行。
这种干净清澈的小女孩,若是嚎啕大哭可能会更符合她的性情。
偏偏她无声落泪的姿态,好像受尽极大的委屈,看的乔远贤一阵阵的烦躁。
他无意识地看了眼石桌台面,咬了咬牙,“你哭什么?”
随即他扭身对着门后偷听的老段吩咐,“拿纸巾过来!”
很奇怪,他见不得凌梓欢哭!
这小姑娘的眼泪,让他有点心疼。
到底还是年纪小,可能是被他严肃的表情给吓到了。
乔远贤仰面望着天空,缓缓阖眸,出家多年,还以为七情六欲早就被他抛至云外。
没想到一个凌家的小丫头,还能牵动起他的恻隐之心。
数秒后,老段从阁楼内抱着纸巾小跑而来。
趋近一看,可不得了,这小姑娘受什么委屈了,明显憋着气在流泪呢,脸红的不像话。
他幽幽看了眼乔远贤,表情很不赞同。
先生,出家人,慈悲为怀啊!
欺负小姑娘算什么出家人!
老段心中腹诽,却也不敢逾矩多言,默不作声地抽出一张纸巾递给凌梓欢,见她不接,又拿着纸巾甩了甩,安慰她:“小姑娘,别哭了,快擦擦,我们先生跟你开玩笑呢。”
话落,凌梓欢瘪着嘴抬起头,然后突然嚎啕大哭!
老段懵了,指尖一颤,纸巾也随风飘落在地面上。
他说什么了?!
这时候,乔远贤紧拧着眉头,脸色十分难看,抬手扒拉了一下老段,“你闭嘴!”
第1662章 乔牧和秦四哥抵达乔家!
老段和乔远贤面面相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种情况。
他们都没有和小女孩接触的经验,更别说凌梓欢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眼泪扑簌簌地往下落,跟不要钱似的。
可能是哭得太急了,中间还不停打哭嗝。
乔远贤摩挲着自己光亮的头顶,有些束手无策。
老段将纸巾袋强行塞进凌梓欢怀里,旋身对着乔远贤说:“先生,这......如何是好啊?”
乔远贤沉着脸,愠怒显现,“你问我,我问谁?”
这一刻,凌梓欢还沉浸在自己营造出的惊惧情绪里无法自拔。
也根本没注意到乔远贤和老段两个老男人无计可施的无奈感。
凌梓欢在恐惧害怕。
突然了解到自己可能对二叔抱有别样的情愫,这让她没法接受的同时,又害怕心思被戳穿所带来的后果。
原来,她喜欢二叔!
可是,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啊!
原来那些无数个日夜窜入她脑海中的身影,是二叔。
原来习惯性的依赖和依恋,来自于她这种不知羞耻的喜欢!
凌梓欢二十二岁的人生里,乔牧的影子不知何时已深深镌刻在那片名为喜欢的情感世界中。
她的哭得有多伤心,脆弱的内心就有多害怕!
这种喜欢违背了道德,连她自己都不齿。
更怕二叔会因此厌恶她,远离她,从此彻底殊途。
正当乔远贤和老段不知所措的时候,一名保镖疾步从院外走来,神情紧张地汇报,“先生,二少爷来了!”
话音方落,又一名保镖也匆忙赶至,“先生,秦家四少也来了!”
乔远贤看了眼一边哭一边拿着纸巾擦鼻涕的凌梓欢,烦躁地摆手,“让他们进来!”
这叫什么事呢?!
他才说了几句话?至于让小姑娘哭成这样吗?
到底是那一句吓到了她?
此时,乔家旧宅的门外,乔牧一身戾气地甩上车门,还没进院,就听到了身后传来的脚步声。
他站定侧目,眸光一诧,“老四?你怎么来了?”
养寿山附近,远离郦城市中心,这么多年老四甚少会踏足这里。
彼时,秦柏聿和身后的穆沂踏着浅浅的暮色走来。
男人还没说话,穆沂就上前一步,面带歉意地将下午在乔氏楼下发生的一切阐述了出来。
最后,他喉结微滚,口吻艰涩地补充,“抱歉,乔二少,我没保护好凌小姐!”
凌梓欢被乔远贤带走,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闻声,乔牧扯着嘴角拍了下他的肩头,“这事与你无关,不用自责!我爸身边的保镖向来猖狂,动手了吗?你有没有受伤?”
大是大非面前,乔牧向来是非分明。
穆沂是老四保镖,若他因为父亲的缘故受伤,这笔账他也会替穆沂讨回来。
父子间的对决,不该扯上不相干的人。
穆沂垂眸摇了摇头,“没动手,我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