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报错。
连续刷了十多次,房门依旧报错。
姜虞握着房卡,有些暴躁。今天已经很不顺了,就连这张破房卡都要和自己较劲!
正准备给前台打电话——
房门突然开了。
-
套房内灯光明亮,照着墙壁上雕刻细腻繁复的石膏线条。头顶仿照舒伯鲁恩宫天花板绘制的壁画,也在灯光的照射下映出莹润的光芒,栩栩如生。
傅庭礼从浴室出来,一手用浴巾擦拭着还有些湿漉的墨色碎发,另一只手握着手机,在听助理汇报近日行程安排。
他的神色没有一丝起伏,只是淡淡地回应,搞得对面的齐纪有些拿捏不准他的意思。
齐纪刚上任不久,听说他的上一任是受不了傅庭礼的严苛和每日每夜无休止的工作,辞职回家追寻诗和远方了。
他不知道自己能坚持多久,但他觉得自己很有可能想走之前就会被开除。
傅庭礼厌恶和工作能力差的人共事。他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性子,做事冷静又狠绝。
听说他20岁参与家族事业,22岁并购德国老牌企业科赫电子,一战成名。25岁力排众议,除掉集团内部盘根错节的迂腐势力,正式掌管整个傅氏集团,让傅家老爷子欣然退休。
自傅庭礼接管以来,傅氏的发展更是如日中天,将触角伸向各个领域。
20岁的自己在干什么?齐纪努力回想了下,好像还在大学天天和舍友一起泡网吧通宵打dota。
齐纪在心里幽幽叹了口气。好在自己处于新人过渡期,傅庭礼对他还有些耐心。
“傅总,财经报那边打来电话,之前约好的电话采访已经推后三次了,这回……”
“后天早上,腾出一个小时。”
齐纪一怔。
后天是傅嘉远的订婚典礼,傅庭礼也是为了参加典礼才特意回国。没想到难得休息的一天,他还要安排工作。
他在心底默默感慨,手上不忘将行程记在本上。
“我明白了。”
正准备继续汇报,齐纪耳尖地听到傅庭礼那边传来异样的声音。
齐纪顿了一下,没有傅庭礼的指示,不敢随意停顿,继续汇报。
显然本人也听到了。
傅庭礼皱了皱眉,瞥向玄关处紧紧关闭着的房门。
“哔”。
又是一声。
门锁报错的声音接二连三地响起,傅庭礼没了耐性,冷声打断齐纪的汇报:“等一下。”
他把语音通话调成静音,朝玄关走去。
房门打开,一个喝得醉醺醺的女人抱着房卡,怔愣地瞪大眼望着他。
-
姜虞万万没想到门打开后,房间里会站着一个男人。
男人显然刚洗完澡,头发未干,水珠顺着墨色碎发滑进掩在衣领中深陷的锁骨下。纯黑色的缎面睡袍沾染着些许水痕,被吊顶的水晶灯釉上一层细腻的珠光。
眼前的男人身材颀长,眉眼却是过分的精致好看。但那种精致却不显秀气,反而是凌厉的俊朗,就像古希腊雕塑中的诸神,每一处线条都完美得恰到好处。
大抵是醉酒的缘故,姜虞觉得他身后散着光晕,衬得整个人温润清隽,令人心神恍惚。
如果不是那男人眼中缀着不耐与疑惑,她大概都要怀疑是沈挽为了抚慰她受伤的心灵,给她叫的某种特殊服务了。
姜虞怔愣地眨眨眼,目光不舍得从这张过分好看的脸上移开。
大脑宕机几秒,终于重新运转。
——为什么有个男人在自己房间?!
即使美色当前,姜虞还是十分不悦地瞪起眼:“你是谁?”
男人居高临下地睨着她。他那双深邃的眸中蕴着冷冽淡漠,不怒自威:“我倒要问你,在做什么。”
姜虞没想到这人乱闯异性房间还这么理直气壮,气得直瞪眼。也不知哪里来的一股蛮力,姜虞把他推到一边,自顾自地进了房间。
她气呼呼地训斥傅庭礼:“别以为自己长得好看就能随便进陌生人房间。你们男人都是臭流/氓。”
说罢,也不等傅庭礼反应,她把门撞上。
被姜虞关在门外的傅庭礼:?
第3章 三个吻 退婚
纪齐和服务生赶到时,便看到站在2100外的傅庭礼满脸阴鸷。
“傅总,发生了什么事?”
傅庭礼没有理他,冷着脸给晓柔让开门。
晓柔不敢吱声,小心翼翼地用备用房卡给傅庭礼打开门。
一起进了房间,没走几步,三人便看到卧室敞开的大门,里面大剌剌地躺着个女人。
三人纷纷陷入沉默。
因为醉酒的缘故,姜虞睡得很熟,并未被门口的声音惊扰。
她怀里抱着个枕头,翘着一条腿压在枕头上面,睡相十分随意。
傅庭礼冷眼睨着床上的姜虞,问:“什么人?”
既然能随意进出21层,应该不是外面那些乱七八糟的女人。看她刚刚的模样,大抵也不是故意来找茬的。可为什么会莫名其妙出现在自己房间?
着实荒唐。
纪齐毫无头绪,只能朝晓柔递了个眼神。
晓柔站在旁边,怯生生地瞟了眼傅庭礼,道:“是……姜虞姜小姐。”
姜虞的名字傅庭礼自然知道。
当初姜虞的父亲姜为民提出联姻,傅振安本意是想给傅庭礼介绍的。傅庭礼无意结婚,倒是他二嫂,也就是傅嘉远的母亲比较在意这事,一直向傅振安和姜家推荐傅嘉远。
他二嫂的意思傅庭礼明白。无非是因为傅家大权掌在他手里,她想给自家再寻一座稳妥的靠山。傅庭礼没有必要仰靠他人之势,也没有结婚意愿,算是和他二嫂一拍即合,把这门亲事许给了傅嘉远。
“怎么醉成这样。”
傅庭礼不悦地蹙了下眉。
傅嘉远的订婚典礼就在后天,什么事会让他的未婚妻一个人喝得醉醺醺的,跑到别人房间撒野?
晓柔站在一旁,不自觉地攥紧衣摆,也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傅庭礼。
下午姜虞和傅嘉远吵架的事情有工作人员看到,没几分钟就在他们的工作群传开了。
少东家在订婚典礼前出轨,被准未婚妻抓到。
足够他们八卦一整天了。
晚上他们几个值夜班的在大厅看到姜虞烂醉如泥,想上去帮忙,却又不敢。
晓柔犹豫着要不要把前因后果告诉傅庭礼,便看到他锐利的目光扫过,令人不寒而栗。
明明只比少东家大一岁,可傅庭礼和傅嘉远给人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大抵是因为整个傅氏都握着傅庭礼的手里,他每每出现,都是以执权者的姿态,令人仰望、畏惧。不像傅嘉远,虽然吊儿郎当没正形,但偶尔和她们几个小服务生开开玩笑,模样倒也亲和。
晓柔不敢再瞒着傅庭礼,解释道:“今天有人听到小傅少爷和姜小姐吵架,好像是……因为别的女人。姜小姐很生气,去酒吧喝了不少酒。她应该是喝醉,把这里当成自己的房间了……”
晓柔尽量选择了委婉的说法。
本以为傅庭礼会大发雷霆,可他似乎只为了解事情经过。
听到她的解释,傅庭礼点点头。那双波澜不惊的眸中没有丝毫起伏。
傅庭礼睨了眼躺在床上睡得像死猪一样的女人。
明明几个人用正常音量说的话,她却毫无表示,一点醒过来的迹象都没有。
傅庭礼收回目光,神色依旧冷冽。
他转身离开卧室。
“收拾东西。帮我开间新房。”
-
姜虞是被窗帘罅隙间微弱的阳光弄醒的。
她脑袋埋在枕头里,艰难地抬手摸索遥控,打开窗帘。
明晃晃的阳光瞬间倾泻而下。
她睁开一只眼,迷迷糊糊地打量下四周,反应半晌,猛地坐起身。
江际酒店的总统套房均是巴洛克风格设计,但每个房间的装潢不尽相同。
就比如她当时专门选了一间卧室顶画是维纳斯的套间。
每天醒来第一眼都能看到和自己一样美丽的女神,是件幸福的事。
可显然,这间卧室的天顶画并不是维纳斯。
姜虞四下看了看,自己还穿着昨晚出门时那身衣服,十分整齐。
房间里的摆设一尘不染,没有一丝住过的痕迹。
——她为什么会睡在这里?!
头疼得几乎炸裂。姜虞扶着脑袋站起身,着实想不起来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在房间里转了两圈,一点记忆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