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庭礼挂断电话,看到姜虞发来的短信:我到楼下啦,记得开门(*^0^*)
后面配的小表情难掩她的得意之色。
傅庭礼无奈,只能和楼下的管家报备访客。不一会儿,门铃响起。
正在收拾厨房的慧姨跑去开门,却发现傅庭礼已经先她一步走到门口。他扣住门把手,淡声道:“我来吧,您回去休息就行了。”
慧姨有些疑惑,但还是点头应下,离开了。
打开门后,姜虞从防盗门后探出一颗小脑袋,两眼弯弯地朝他扬了扬手里的酒瓶,笑容好不得意:“Surprise!”
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又生不起气来了。
傅庭礼往旁边让了下,示意她进来。
姜虞已经换掉那身礼裙,只穿了件衬衫牛仔裤。衬衫摆被她系成蝴蝶结,隐约能看到平坦的小腹和肚脐。
她抱着酒瓶随着他进了屋子,小声吐槽道:“你住这么高做什么,知不知道我……”
话音未落,有什么从屋子里蹿了出来,蹭着她的裤脚打了个滚,露出白花花的肚皮。
“呀!是你!”
姜虞眼睛亮了亮,毫不见外地把酒瓶和包包扔到沙发上,弯腰抱起躺在自己脚边的小家伙。
许久不见,曾经那只瘦骨嶙峋的小英短被养得白胖胖的,毛色溜光顺滑,只有那张小脸还是保持着原有的俊俏。
姜虞把猫抱在怀里,有些意外地对傅庭礼道:“没想到你真的收养它啦?”
她还以为傅庭礼那天把猫带走会把他送到领养机构,找个爱猫的人收养。
没想到他说的“好人家”是自己。
傅庭礼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
大概是听到小英短的动静,一只暹罗也从房间里跑了出来。他看姜虞面生,只远远地站在门口,警惕地望着她。不一会儿,试探性地往她旁边踱了两步。
那只暹罗比英短还要俊俏,只是前腿似乎有伤,走路时有些跛。
姜虞朝他伸手,好奇地问傅庭礼:“他也是你收养的吗?”
傅庭礼从厨房倒了杯柠檬水给她,道:“捡到的时候腿受伤了,应该是被主人抛弃的。”
暹罗试探性地嗅了嗅姜虞的指尖,在她掌心里蹭了蹭脑袋。
“没想到你还有收养流浪猫的爱好。”
“有时看到就捡回来了。”
姜虞怔了下:“不只这两只?”
傅庭礼点头:“家里养不下那么多,剩下的都送领养站了。”
怪不得那天看到那只流浪猫,他会带回来。
姜虞有些惊讶,傅庭礼这人看上去冷心无情,就连家里的装修都是毫不意外的单调黑白,但他对猫倒是挺有爱心。
姜虞抱着猫,问:“那它俩叫什么呀?”
空气突然陷入沉默。
姜虞:“……这么久了,不会连个名字都没有吧?”
“很重要?”
“当然啊,不然你想叫他们的时候怎么办?”
傅庭礼想了想,他似乎没有这种烦恼。
两只猫在他家十分自由,想在哪儿呆着就在哪儿呆着,没有需要叫他们名字的时候。倒是慧姨喂他们吃东西的时候会管他们叫“咪咪”,也分不清到底在叫谁。
姜虞嫌弃地叹口气,道:“我帮你起名字吧。”
她歪头想了想,贼兮兮一笑,“就叫北极熊和大白鲸怎么样?和你……不是,和他们挺配的。”
傅庭礼:“……?”
哪里配?
只是个名字而已,傅庭礼也懒得管了,便道:“随你吧。”
姜虞嘻嘻一笑,抱着怀里的英短就叫:“熊熊,以后你就有名字啦。”
两只猫和姜虞玩了会儿,没多久,窝在姜虞怀里睡着了。姜虞把它们送回窝里,从包里翻出一个没有logo的黑丝绒盒。
“这个还给你。”
她也没骗齐纪,确实来还东西的。
傅庭礼睨了眼盒子:“既然给你,没要要回来的意思。”
“那我也不好意思要嘛。”姜虞虽然也喜欢那条项链,但不愿随便要他的东西。她把盒子放在茶几上,从酒柜上捡了两只高脚杯过来,打开自己带来的那瓶上好的红酒,“你就告诉我,我戴着好不好看?”
她满是热忱的目光落在他的脸上,傅庭礼不得不回想了下姜虞晚宴上的打扮。酒红色鱼尾长裙勾勒出她的窈窕身材,与颈间那条钻石项链相得益彰。奢华的钻石项链并未夺走女人的风头,反而成为了最好的装饰品,衬得她整个人熠熠夺目。
那条项链是他曾买给大姐的礼物,大姐试了一下就摘掉了,说钻石太亮眼她压不住,让他找个合适的人送。
傅媱向来以气质出名,她都压不住,去哪里找压得住的女人。
他想着姜虞多半会喜欢这种花哨的珠宝,却没想到和她竟然这样配。
男人拢回思绪,喉间轻轻滚动,轻声应了一句:“嗯。”
收到他肯定的回答,姜虞像个小孩似的开心地弯了弯唇。
傅庭礼这人天天冷着张脸,让他夸奖一次可太不容易了。他的夸赞可比收下那条项链还要让她高兴。
她抬眸看了看表,还有几分钟就十二点了。
姜虞把酒倒进高脚杯中,递了一杯给傅庭礼,轻轻碰了下杯:“来,庆祝我们活动顺利,还有,终于要恢复单身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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骤雨后的江城渗着凉意,空气都变得湿漉漉的。
姜虞胳膊搭在露台边沿的玻璃围栏上,眺望着远方的万家灯火。
就在十几分钟前,她恢复了“单身”。要不是傅庭礼拦着,她真想把那两份恼人的协议撕碎,从高层上一把扬下去。
协议签得离谱,白送了傅家一个项目,还给傅庭礼当了两个月的便宜女友。这下终于结束,不用再给他当工具人了。
姜虞咧嘴笑了笑,饮尽杯中的红酒,又从旁边拿起酒瓶,准备再倒一杯。
她喝得微醺,脸颊氲着一层薄薄的绯红。夜风浮动,吹灭了脸上的些许烫意。
倚在一旁的傅庭礼见她还要再喝,抬手拿走她手里的瓶子:“别喝了。”
姜虞晕乎乎地摇了摇头,又跑去他的酒柜挑了瓶新的,打开倒了一杯。
回到露台,姜虞得意洋洋地朝他扬了扬手中倒满红酒的酒杯,笑嘻嘻道:“不让我喝,我就把你家的酒全都打开。”
傅庭礼无语,没再管她。
姜虞靠在露台边,问他:“傅嘉远真的不回来了?”
傅庭礼漫不经心地摇着手中的酒杯,淡淡答道:“或许。”
姜虞托起下巴,看着远处的景象发呆:“那个白嫣然有什么好的,至于为了她放弃一切?”
她啧了一声,“还搞得我像个没人要的弃妇一样。”
她抓住傅庭礼的胳膊,指了指自己:“你说,我比那个白嫣然差在哪里?”
傅庭礼道:“我不认识那位白小姐。”
姜虞不满地撇了下嘴,小声嘟囔:“真讨厌,连骗我下都不愿意。”
傅庭礼睨了她一眼,问:“如果嘉远回来,你有什么打算?”
姜虞歪头想了想,望向他。
“别想了,我不会再帮你做这种事。”傅庭礼淡声道。
姜虞:“……不厚道。”
她在心底默默腹诽,拿了项目就跑,真是渣男。
姜虞冷哼一声,不满道:“没有你我也有的是办法。但凡傅嘉远敢回来,我就让他也尝尝被抛弃后受尽嘲笑的滋味。”
傅庭礼捧着酒杯,微垂下眼眸。他有些不解:“既然不喜欢,何必再纠缠下去。他值得你这么做么?”
姜虞愣了下,沉思片刻,她道:“他击碎了我所有的骄傲,我没法原谅。”
浓稠的夜色中有一抹红光划过,姜虞仰起头,漫不经心地望着那抹小红点。
红光消失在夜幕的另一端,姜虞收回目光。
她抿了口红酒,侧过头问傅庭礼:“我这么对傅嘉远,你会不会介意啊?”
虽说傅嘉远是傅庭礼的侄子,两人年纪也相仿。但两人从小到大,鲜少呆在一起,渐渐地,观念也变得不同,接触得更少了。
傅庭礼的神色很淡,没有一丝波澜:“不会。他需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
姜虞笑了笑,道:“你这人真是无情。”
她伸手戳了戳他心脏的位置,“傅叔叔,当初你要是愿意联姻多好。我们两个没有感情的人在一起,就不会有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了。”
傅庭礼没有回应,而是问道:“你为什么会选择联姻?”
姜虞一怔,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们这样的,有几个能逃过联姻的命运?还不如屈服于现实。”
傅庭礼望向她:“你不是会‘屈服于现实’的人。”
姜虞眨眨眼:“傅叔叔,我说过,利益才是婚姻的基础。爱情或许可以调节婚姻,但没有利益绝不会长远。既然如此,我何必非要浪费时间浪费感情去追求所谓的爱情?”
姜虞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给自己和傅庭礼倒满,“给你讲个很无聊的故事吧。你知道兴海能源的余家吗?”
傅庭礼微微含颌。兴海能源是江城最早做能源生意的那批企业,在江城根基深厚,也算是名门望族。他们之前有过合作,自然知道。
“我妈是余家最受宠的小女儿,在帝都上大学的时候认识了我爸。那会儿我爸还是个一无所有的穷小子,可是我妈就是喜欢他,不惜和所有人作对,非要嫁给我爸。他们两人结婚后,姥爷不忍心女儿受苦,就在生意上照顾我爸。还好我爸不负所望,很快就把公司做了起来。
“那会儿我爸妈的事在圈里算是一段佳话,别人都羡慕我妈嫁给了爱情。”
姜虞顿了顿,声音突然变得有些哽咽,“可是后来……后来我爸生意做得越来越大,工作忙,顾不上我妈。我妈去世那天他还在外地出差,都没能陪她最后一程。我妈去世后不到两年,他又娶了别人,和余家彻底断了往来。他明明说过会爱她一辈子的,可后来呢?还不是娶了别人……”
姜虞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她的声音彻底噎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