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嫣然之前和池州说过自己和姜虞的“恩怨”。大抵是傅嘉远喜欢自己但自己一直介意他和闺蜜的关系而保持距离,可被姜虞知道后, 姜虞骂她是狐狸精和她撕逼,并且和傅家退了婚。自己也是后来才答应傅嘉远的,却没想到傅嘉远只是和自己玩玩,玩够了就把她甩了。
池州皱了下眉,不满:“她就那样,以为全世界都得听她的。别跟她生气了,下回我给你找个更好的资源。”
白嫣然乖巧地点点头,却在心底轻哂一声。
说白了池州也是个怂货,嘴上骂着姜虞,但又忌惮姜家势力,不敢招惹。
和池州进包间前,白嫣然瞄到隔壁包厢走出来的男人,不禁一愣。
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从包厢里出来,毕恭毕敬地帮身后几个男人开着门,活脱脱像个低三下四的服务生。
等身后几个男人出来后,他屁颠屁颠地跟在为首的中年男人旁边,满脸谄媚地说着什么。
为首的中年男人听得心不在焉,偶尔敷衍地点下头。
几人和她擦肩而过。白嫣然深深望了眼那个四五十岁的男人,男人似乎也看到了她,装作不认识般收回目光,继续谄笑着和为首的男人说话。
白嫣然暗自冷笑一声,随着池州进了包间。
那两个男人她都认识。
一个是她那个抛弃妻女入赘有钱人家的老爸,而另一个,好巧不巧是姜为民。
当初她爸为了钱抛弃她和她妈,入赘有钱人家,现在又怎么样?不还要屁颠屁颠地跟在别人身后给人当哈巴狗?
白嫣然回想起刚刚那一幕,只觉得愈发刺眼。
姜虞?
凭什么她能拥有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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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白嫣然去摄影棚给时尚杂志拍封面。
从更衣间出来,设计师助理给她调整身上的小西装。
“哎,腰带那里我说了多少次,不要这么弄。”站在一旁的设计师扬高声调,吼了助理一声。
助理手上动作一顿,有些不知所措。
设计师过来亲自帮白嫣然调整腰带,继续和带来的朋友聊天:“SIDF那边没戏了?不是最终人选还没出来吗?”
“听说早就定下来了。”
设计师笑着八卦:“有说是谁吗?”
“今年IGID的获奖者,Amapola。”
“啊,她啊……”设计师想了想,“不做模特真可惜了。”
设计师的朋友笑了声:“不过也不意外,她很有天赋,进协会迟早的事。”
设计师笑着打趣:“你也太不competitive了吧?”
朋友苦笑:“没办法啊,协会有自己的评判标准,也不是想竞争就竞争得过的。”
白嫣然不动声色地听着两人的对话。
SIDF协会?不就是姜虞从小到大都梦想着进去的那个珠宝设计师协会?
白嫣然弯了弯唇。
自己想得到的东西被姜虞搞没了,那姜虞想要的,也别想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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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不是想和你一起逛展的,是我想来这个展,正好你约我,我才来的。”
姜虞抱着胳膊,第n遍和傅庭礼申明。
傅庭礼抿着笑,屈指弹了下手中的邀请函:“知道。”
他把邀请函递到姜虞面前,“要不我让齐纪过来,陪你进去?”
姜虞一听他要把另一张票给别人,小声道:“他又看不懂,我跟他进去有什么好看的。”
傅庭礼但笑不语。
展览在市中心一家私人美术馆举办,还未正式对外开放。
本次展品皆是印象派大师的真迹,主要以莫奈的作品为主。
由于还未正式对外开放的原因,场馆内人数寥寥。但安检严格,入馆前排起一条小长队。
等安检的空档,姜虞有一搭无一搭地和傅庭礼闲聊:“话说回来,傅嘉远真的要和崔宛姝订婚了?”
傅庭礼微微含颌:“那天很多人都看到了,崔家脸上挂不住,只能同意这件事。”
“渣男贱女还挺般配。崔宛姝她爸应该挺开心的吧?毕竟一直想把女儿嫁进你们家。”姜虞抱着胳膊,阴阳怪气地瞟他一眼,“只不过和他心里的人选有点出入。”
傅庭礼抿着笑:“怎么?你吃醋了?”
姜虞被他一噎,红着脸瞪他:“我怎么早没发现,你还挺自恋的?我有什么可吃醋的。”
正好排到两人,傅庭礼将邀请函递给门口的工作人员,似笑而非斜睨姜虞一眼:“那你今天能不能不要再问嘉远的事?我会吃醋的。”
姜虞:“……”
明明场馆内冷气开得很足,可姜虞莫名脸上的那抹绯红又浓了些。
好在进去以后,姜虞很快被展馆内的作品吸引了注意力。
她握着宣传册,找到最想看的几幅作品,顺着地图去了对应藏馆。
她看得很细致,也不喜欢交流,傅庭礼便安静得陪在旁边。
姜虞在一幅画前停了十多分钟,画面上是一位粉色洋服的少女安静地坐在一片春机盎然的草坪上看书,斑驳的阳光洒在裙摆上、草地上。画家的笔触温柔细腻,画面上丰富的色彩与光影的结合美轮美奂。
“这幅画很吸引你?”
姜虞看着画,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我之前看这幅画都是在分析色彩和光影的构成,今天……倒是有点不一样的感觉。”
傅庭礼漫不经心地问:“什么感觉?”
“嗯……”姜虞指尖点着下巴想了想,“你不觉得画面很粉?我的意思是,整体氛围都粉嫩嫩的。”
傅庭礼淡淡地扫了眼简介:“或许你之前过于关注画家的技法,而忽视了画家的情感。”
他抬手指了下画面上穿着洋服的少女,“画家以妻子为模特,画中自然包含了不一样的情感。”
姜虞被他一噎,嗔怪地瞪他:“傅先生是觉得自己比我更懂画?”
傅庭礼想了想,弯了下唇角:“我倒觉得,是我比你更懂人类的感情。”
这话谁说姜虞都信,被他说出来她总觉得哪里有说不出的诡异。
一只生活在南极的帝企鹅怎么可能懂人类的感情!
姜虞小声“哼”了一声,转头继续看画,不搭理他。
傅庭礼抿着笑,继续道:“莫奈一生的人物画皆以妻子为模特,妻子去世后便不再画人物。姜小姐不认为这是非常难得的感情么?”
姜虞撇了下嘴:“傅先生,首先,莫奈娶过两任妻子。其次,他和卡米尔婚后迫于生活压力,沦为资助人妻子的情人。没有金钱,所谓的爱情好像也没什么用吧?”
傅庭礼笑吟吟地望着她:“可是你提到的两样,我刚好都有。”
姜虞怔了下,这才意识到他就是为了故意调戏自己的。她又气又羞,扭过头不再理他。
两人又逛了会儿。
馆内参观的人不多,但刚巧不巧,姜虞遇到不少圈内好友。
见她身边站着陌生男人,朋友未免都好奇两人的关系。
姜虞只道是刚巧在美术馆里偶遇到,就一起逛展的普通朋友。
傅庭礼站在一边笑笑,并未多说什么。
两人拐到最后一个展厅,姜虞走得有些累了,打算逛完这个展厅就离开。
傅庭礼问她午饭想去哪里吃。
姜虞一直记恨着他刚刚调戏自己这茬儿,傲娇地拒绝了。
傅庭礼但笑不语,任由她耍小性子。
姜虞顺着序号,找到自己想看的那幅画,却没想到画前站着个熟悉的身影。
宋佳宜正挽着身旁的男人侃侃而谈,余光瞥见来人,不禁愣了下。
顺着她的目光,男人也看到姜虞和傅庭礼两人,有些惊讶:“姜小姐?傅先生?好巧啊,你们两个人怎么会一起?”
宋佳宜挽着的男人姜虞见过,是周家的小公子周盎然。她很早很早之前在傅嘉远的朋友局上见过。
没想到再见面,他成了宋佳宜的男朋友。
姜虞讪讪地和他打了个招呼。
宋佳宜有些疑惑地望向自己的小男友:“怎么?你们认识?”
周盎然笑着点点头:“是啊,我们几家有生意往来,傅先生也是我高中同学的叔叔。只不过姜小姐不是和嘉远退婚了么?怎么会和傅先生在一起……?”
宋佳宜听得云里雾里。
姜虞不是和傅庭礼已经订婚了吗?周盎然说的嘉远又是谁?
姜虞想起之前自己在宋佳宜面前装的逼,笑容又尴尬了几分。
傅庭礼倒是不甚在意。他似笑而非地睨了眼姜虞,故作不经心地和周盎然解释道:“我们只是……”
这语句像极了方才她和朋友解释“我们只是普通朋友,正巧遇到了才一起逛展”。
要是这么解释,不得让宋佳宜笑话她一年?
姜虞顾不得其他,眼疾手快地挽住傅庭礼的胳膊,硬着头皮道:“我们只是在偷偷约会,还没公开,你千万别和别人说哦。”
说罢,她不着痕迹地瞪了眼一旁抿着笑意的傅庭礼。
傅庭礼自然知道姜虞为什么会这么说。
他轻咳了两声,微微俯身,凑在姜虞耳边轻声道:“姜小姐,我的出场费很高的。”
姜虞气得脸红,暗自拧了下他的胳膊:“……陪你吃午饭。”
傅庭礼弯了弯唇:“还有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