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结果怎样,楠楠,我都会为你骄傲。你是这世上最勇敢的人!”他吻着她的脸,说道。
“如果不是因为有你,我就是一个懦弱的人,懦弱的什么都不会的人。”她落泪道。
“楠楠——”
“江毓仁,我真的害怕你有什么意外,要是,要是你这次,这次——我绝对没办法原谅自己——”她忍不住抓着他的睡衣大哭起来。
“乖,乖,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楠楠不哭了,啊?”他不停地拍着她的背,安抚她。
的确,如老首长所说,她是个单纯的人。
这样单纯的人,却要和他一起面临这样险恶复杂的局面。很多时候,江毓仁都觉得是自己害了她,是自己把她牵扯进这无休止的麻烦当中,可她却责怪她自己——
她不知道这个社会有多复杂,所以才会相信徐家栋,才会想着去见当权者伸冤,所以——
每每想到此,江毓仁就有种想要抛弃如今获得的一切的念头,和她一起浪迹天涯,用他的积蓄做点生意什么的,过着平凡简单的生活。可是,他又不甘心就这样放弃,就这样背负着污点离开。
没有一个夜晚睡的踏实,可是,生活依旧在继续。
这几天,江毓仁忙着上班,就打电话叫了旅行归来的谭玥陪陪顾晓楠。可是,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夏天的缘故,顾晓楠觉得自己最近倦意很多,和谭玥逛街走不了几步就累了。谭玥看着顾晓楠那几近惨白的面容,心中担忧不已。她也不好说破顾晓楠的心思,便带着她去做美容啊做SPA啊什么的,让她放松。
也是因为最近一直压力太大,顾晓楠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的生理期早就错过半个月没来了,而她现在的精力全在江毓仁的身上,细数着星期五的到来。
周五中午,她接到方老爷子秘书的电话,让她下午两点到方家。当然,人家也不会告诉她,当权者几点会到。
顾晓楠在家翻腾着衣柜,她的衣服向来都是一个格调,简单大方,又不是很贵。她知道自己最近脸色不好,要是穿浅色的衣服,肯定像个鬼一样。就挑了一件烟灰色的齐膝连衣裙穿上,腰间有一条细细的白色皮质腰带。为了表示礼貌,她今天特地戴了一条细细的铂金项链。画个淡妆也是礼仪之一。于是,静心准备之后,顾晓楠赶在两点之前到了方家。
方家的人把她安排在一个她根本不知道的房间里,来过方家就一次,还是夜里,她当然不知道方家有多大。
一个人坐着无聊,这家里也没个无线网络,又担心等会见到当权者会紧张,她连水都不敢多喝,静静坐在屋子里等着人家来通知她去见。
等到四点钟,终于,老爷子的秘书来叫她了。
顾晓楠跟着人家一直走,两只手紧紧攥在一起,一颗心七上八下乱跳不停。没想到,“面圣”还真是一件压力很大的事。
“好了,你在这里等一下。”走到一扇门前,秘书停下脚步对她说,她就乖乖站在那里等着。秘书走进去,走到里屋的一道门前,跟门口的人说了句什么,门口的人点头,顾晓楠就被带进去了。
顾晓楠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当初自己是怎么走进那扇门的,耳边什么都听不到,只有自己震耳发聩的心跳。
“当权者,这就是我跟您说的那个孩子。”顾晓楠听见老首长的声音,因为她一直低着头,根本不知道自己面前的人是什么模样——当然,电视中是见过无数次了。
“哦,是你要见我?”一个浑厚的声音传进顾晓楠的耳朵。
她忙抬起头,朝着声音的来源望去——
果真是那位大人物!
她知道自己很没出息,差点就要哭出来,连连点头,道:“当权者,您好!”
当权者的普通话,略带点南方口音,可是,依旧充满了威严,威严之余,他的面容,又让她感觉很慈祥。因为有了慈祥的感觉,顾晓楠的心,慢慢轻松了下来,没有初识那么紧张。
“坐下说!”当权者说。
顾晓楠忙在老首长秘书的引领下,坐在距离当权者不是很远的一个沙发上,这才发现屋子里除了自己之外,就只有当权者和老首长,还有另两个可能是他们秘书的人。她深深呼吸几下,想起江毓仁,她就不再紧张了,把准备好的话语认认真真地说了出来。
当权者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绪,始终非常平静。
身在历史老师的家里,顾晓楠也知道,自古以来的皇帝,特别是那些伟大的皇帝,都是喜怒不形于色,胸中自有万壑。当然,她也知道,面对这样的人,唯有实话实说,才能达到自己的目的。
第340章 告御状
听她说完,当权者沉默了片刻,然后对老首长说:“方老,您如何看待这件事?”
“我想,当权者心里已经有判断了。”老首长说。
当权者点点头,道:“我记得您去年跟我说到江毓仁这个人的时候,说他是年轻干部里难得的人才,只是我不怎么了解。既然这是他自己的事,不如,让他自己来和我说说。”
老首长似乎有点意外,据他的判断,应该是没什么问题了。便对身边的秘书说:“江毓仁在哪里?赶紧去把他接过来。”
同时,顾晓楠便被老首长的秘书请出去了。
自己的目的,似乎快要达成,顾晓楠忐忑不安地站在门外,只等江毓仁来。
终于江毓仁快步走了进来,连一句话都顾不上和她说,就被带进那个房间了。顾晓楠继续在外面等着,她觉得江毓仁好像来的很快。
然而,等了没一会儿,里面就有人拉开门叫她进去了。
“方老刚刚同我说,你是来找我告御状的?”当权者问,面带和善的笑容。
“对不起,我,当权者,遇上这样的事,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顾晓楠忙答。
当权者笑了,说:“自古以来都有巾帼不让须眉的事迹,看来,你也丝毫不逊色!”
顾晓楠想了想,说:“您是全国人民的当权者,一定不会任由这样的冤屈在您的眼皮底下发生,对吗?”
老首长看着她,没说话。可是,他身后站着的秘书,脸色极不大好。
“我要是不能让江毓仁平冤昭雪,就不能做这个当权者了,是吗?”当权者笑着问。
“不是不是,”顾晓楠忙摆手,想了想,说道,“这片土地上的每一个人,都是您的子民,他们的福祉,都在您的手中。您一直都是体恤民情,心系百姓,所以——”
当权者笑了,说:“这话说的,好像是电视里的台词一样。不过,没关系,我很佩服你的胆量,而且——”当权者看着江毓仁,说:“我们都有一个勇敢的老婆,这是我们的福气!”
江毓仁微笑以对,却没说话,顾晓楠不解地看着他。
老首长听这话,大笑道:“是啊,女人的勇气,是会让男人汗颜的!”
当权者点头,对江毓仁说:“家里有个贤惠的妻子,我们才能心无旁骛地为人民工作。家庭的和睦,是整个社会稳定的基石。”
“是的,当权者说的对!”江毓仁应道。
“你还年轻,越是年轻,越是需要经历磨练,成熟自己的心智,沉淀自己的脾性。”当权者说。
江毓仁点头,道:“毓仁记住了!”
就这样,顾晓楠莫名其妙地和江毓仁一起面见了这个华夏最高的领导人,也同时莫名其妙地离开了那个屋子,完全不知道自己今天有没有成功。
送他们回去的车子,是方家的,两人直接回了家。一路上,因为还有不认识的人在车上,顾晓楠什么都没敢问,心里揣着巨大的疑问,好不容易熬到了家里,江毓仁一开门,她就赶紧问了。
“怎么样?是不是结束了?是不是没事了?”她抓着他的胳膊,问。
江毓仁却比她更加兴奋,一下子抱起她。顾晓楠只觉得天地在她的眼中旋转了起来——
他什么都不说,只是不停地笑着,吻着她的脸。
“怎么了?你说话啊,怎么了?”她抓住他,急切地问。
“楠楠,你没听出来吗?当权者他相信我,相信我是清白的,相信我——”他几乎是喜极而泣,小心将她放在沙发上,蹲在她的面前,将自己的脸埋在她的腿上。
顾晓楠怔住了!
就这样吗?就这样吗?
那么久以来,让他们夜不能寐、心惊胆战的噩梦,就这么结束了?
顾晓楠不敢相信,愣愣地坐在那里。
眼前突然一黑,往后一倒,什么都不知道了,连他叫她的名字都不知道了。
太好了,太好了!
这是她最后的一个意识,等她醒来,好不容易睁开眼,才发现眼中一片洁白。
“楠楠?你醒了?”他的声音穿进她的耳朵,顾晓楠这才发现自己正在输液。
“我怎么——”她问。
“你这家伙,怎么什么都要瞒着我?想显得我一点用都没有,是不是?”他故意摆出一副生气的样子,说道。
顾晓楠完全不明白怎么回事,一脸茫然地望着他。
“我,什么瞒着你了?”她问。
他的手,温柔地理着她脸庞两侧的头发,说:“傻瓜,我们有孩子了,你知道吗?”
顾晓楠的眼睛,瞬间睁大。
“要是你有一点意外可怎么办?”他幽幽地说。
顾晓楠闭上眼,什么都说不出来,一只手放在自己腹部,两行泪就从眼角流了出去。
他抬手,轻轻擦去她的泪,柔声道:“傻瓜,这么好的事,哭什么?”
她什么都不说,抓着他那只为自己擦眼泪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上,泪水却根本流不完。
“我刚刚打电话告诉我爸妈了,他们很快就过来,已经在路上了。”他说。
“你,你说什么了?”她睁开眼,望着他,问道。
眼中,是那熟悉的笑容,让她心伤,让她沉醉。
“楠楠,等你从医院出来,我们就去登记结婚,好吗?”
她好想和他结婚,真的好想——
“你那件事,真的,真的结束了吗?”她问。
比起结婚,她更关心那件事的结果。
他点头,说:“当权者说,会查清那件事,让我不要担心,好好工作。”
“这意思就是,就是他相信你是清白的,对吗?”她追问道。
“嗯,是这个意思。”他说。
她终于长长地出了口气,闭上了眼睛。
能有这个结果,真是意料之外的。
可是——
“会不会降你的职?”她突然又问。
“只要我是清白的,就应该不会再受到那件事的影响了。你别担心。”他劝慰道。
她这才点点头。
“哦,对了,方协助打电话过来,我也跟他说了你怀孕的事。”他说。
她的脸一下子就红了,怪怨道:“这种事,你怎么到处讲?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八婆了?”
他微微笑了,道:“这是我们的喜事,难道不该跟大家分享吗?方协助让我好好照顾你,周末有时间了,就过来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