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该怎么哄呢?
在南烟进去洗澡洗漱的时候,傅璟珩坐在衣帽间的沙发上,静静的思考着这个问题,道歉是毋庸置疑的,但怎么样才能让她消气呢?
看着小丫头的气性,估计一时半会是消不了的。
因为今天的妆容造型有些复杂,南烟在浴室足足待了两个多小时才出来,出来后就觉得整个人精疲力尽了,把房间的大灯一关,只留一个略微柔和昏暗的台灯,便直直的躺在了床上,将被子盖上,还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衣帽间的方向。
但没有过多的停留,便收回了视线,翻过身就闭上眼睛开始睡觉。
困得她两个眼皮子都开始打架了,实在是扛不住了,其他事明天再说,天大地大睡觉最大。
而傅璟珩在外面进行了一番很好的思想反省后,也推算着南烟应该都洗漱好了,就想着回房给他家小丫头认错去,但走到门口伸手摁动门把时,发现根本压不动,他还愣了下,特意加重了力道往下压,但依旧压不动。
傅璟珩面上的表情突然变得生无可恋的起来,也没在这扇门前多做停留,而是出了衣帽间,来到主卧的正门这边,也用力的去压那个门把手,但和衣帽间那扇门一样,根本压不动。
一扇门压不动,还可能是坏了,但两扇门同时压不动,那就绝对不是巧合了,只剩下一个可能了。
那小丫头把他锁外面了。
好家伙,是他疏忽大意了,他完全想不到在订婚宴的这一天会被自己未婚妻关在房间外面,是要睡沙发的节奏吗?
想到这里,傅璟珩下意识转头看向客厅的沙发,沙发其实挺大的,也是够他睡的,被子衣帽间也有备用的,也不说委屈,但多少有点憋屈。
还是第一次被媳妇关外面,竟然是这种五味杂陈的感觉。
想着她今天也是累了一天,傅璟珩也没有因为被关在外面而去吵南烟,而是很乖巧的去洗了个澡,然后在衣帽间找了一床被子和枕头,准备在沙发上将就一晚。
可翻来覆去睡不着这就很难受了。
傅璟珩一米八几的大高个在沙发上跟烙饼似的,怎么睡都觉得有些不得劲,最后搞得自己心情都有些郁闷烦躁了。
他想念他家小丫头,想念那柔软舒适的大床。
今晚注定是个无眠之夜。
南烟是不知道他因为睡沙发还有想着怎么给自己道歉认错的事情而失眠,反正她自己是睡得挺香的,在梦里和周公约会也是挺开心的。
第二天早上八点多的时候,蕙姨在提着几袋子食材过来的时候,刚把围巾接下来,准备脱外套的时候,就看见傅璟珩睡在沙发上,一时之间惊讶得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可看他还在熟睡,蕙姨也不好打扰,就轻手轻脚的把东西提到了厨房,开始着手处理买来的菜,但时不时还会忍不住往沙发上那边看。
这先生和南小姐昨天不是才订婚吗?
这怎么就睡上沙发了?
心里虽然有一万个不理解,但她还是把这些心思给压了下来,专心致志做自己的事情。
上午十点多将近十一点左右的时候,南烟就醒了,发现旁边并没有睡痕后,还怔了下,有一点点不太习惯,但很快就想起来了,她昨天去洗澡的时候就把两扇门都反锁了,所以一时之间,她都有点好奇既然傅璟珩没叫她起来开门,那他昨晚是在哪睡的,难不成……出去睡的?
想了想,南烟揣着一肚子疑问和不悦,迅速掀开被子下床,从房间出来,扑面而来的是一种很浓郁的鸡汤香味,但实现在整个客厅都梭巡了一圈,都没有看到傅璟珩的身影,心思莫名的沉了下来,眼底浮起的那抹光也随之暗淡了下来。
“南小姐,您醒了。”蕙姨这时恰巧转身,就看到了南烟,便立马笑着道:“我正在煲汤,也快好了,中午一个鸡汤,还有一个小炒牛肉和茄子酿。”
南烟走过去看着桌案上的备菜,点了点头:“嗯,我正好有些饿了,蕙姨,你先忙,我去洗漱换衣服。”
“嗯,好的。”听着南烟那兴致不太高的话,蕙姨愣愣的应着,就加快手里的速度,开始炸茄子。
等南烟再次出来时候,她茄子已经装盘在淋汁了。
“南小姐饿了的话,要不要先喝一碗鸡汤?”蕙姨看着站在不远处望着落地窗外蓝天发呆的南烟,便轻声询问道。
南烟回过神,浅浅一笑:“嗯,好。”
蕙姨便擦了擦手,连忙拿了一个碗,给南烟盛了一碗鸡汤端过去,看着南烟喝了后,问道:“怎么样?南小姐,咸淡如何?还合适吗?”
“嗯,挺好的。”南烟笑眯眯的抬眸看了她一眼。
“那就好,之前先生走的时候就说让我煲个鸡汤,说您中午应该会想喝,本来是想做排骨烧的。”蕙姨慈和的笑了笑:“那您先喝着,就只剩下个牛肉了,炒完就能吃饭了。”
“等一下。”南烟愣了一下,面上有些茫然:“你刚刚说,这鸡汤是傅璟珩吩咐你做的?”
“是啊!先生临走前吩咐的。”
“他什么时候走的?”
“也就十点过一点吧!好像是公司打电话来说有什么事,他洗漱换了个衣服就走了,连我准备的早餐都没有吃。”
南烟皱着眉头,将手中的勺子放入碗中,稍稍思量了番,缓缓问道:“那……你知道他昨天晚上睡在哪的吗?”
蕙姨听言,就不禁笑了起来,就大概能猜到昨天傅璟珩睡在沙发上的原因了。
这小两口吵架了。
不过在自己的订婚宴当天吵架,倒是挺让人意外的。
不过吵架的其中缘由,她也不好一探究竟,心里明白就好。
“我今天早上买了东西过来的时候,就看到先生睡在沙发上,我看他睡得沉,也不便打扰,等先生起来后,我就把沙发上的被子和枕头给收走了。”
听完蕙姨的话,南烟心底的阴郁瞬间烟消云散了,整个人都豁然开朗了,她还以为那厮昨天晚上去外面睡,一个晚上都没有回来呢!
***
另一边,开完会后的楚枫合上手中的文件问道:“三爷,您中午打算在哪就餐,是出去吃,还是在公司餐厅吃,更或者是我让人去买回来?”
“不用,把上次和TC的那个合同拿去改一下就好了。”傅璟珩手摸着下颌,淡淡然的开口回。
“哈?”楚枫懵了,望着傅璟珩那副心不在焉有点六神无主的样子,他悠悠的问道:“三爷,您怎么了?刚刚开会的时候就发觉您好像有点……嗯……不在状态。”
对于傅璟珩这种答非所问,和他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的反常,他还是很少见过的,可以说几乎没有过,尤其是刚刚在会议上,好几个高管在说完事情后,都在等傅璟珩一个决策,可傅璟珩却一直没有开口的意思,他都为他解过好几次围了。
所以,就他这个样子,绝对是事出反常必有妖的。
“你刚说了什么?”傅璟珩收起思绪,抬眸看向他。
楚枫哑然,嘴角微微抽搐了几下:“我刚刚问您中午准备在哪就餐,是出去吃还是在公司餐厅就餐?”
“你问的是这个?”傅璟珩觑眉反问。
楚枫理所当然又无语的点了点头:“自然。”
“不是问TC合同的事情?”
楚枫摇头:“不是。”
“哦,公司餐厅吧!懒得出去,吃了还能回来小憩会。”傅璟珩收回视线,淡淡的应了一声,起身走到落地架前,把外套穿上,举步往办公室门口的方向走去。
楚枫满脸疑惑的歪着脑袋看着他的背影,这订婚了后,出现这么反常的态度正常吗?
按照他的经验来说,这要是正常那就见鬼了。
想着,楚枫晃了晃心思,放下手中的文件立即跟了出去:“三爷,您准备去一餐厅吃,还是去二餐厅吃?”
“二餐厅。”
“为什么?您之前不都是在一餐厅吗?”
“近。”傅璟珩横了他一眼,冷漠的吐出这个略显生硬的字:“有意见?”
“没……”楚枫讪讪的摸了摸鼻子,摇了摇头,同他一起乘坐电梯来到二餐厅。
整个公司一共分两个餐厅,但伙食都是差不多的,但还是一餐厅的菜色要全一点,也比二餐厅的要贵一点,基本公司高管都会在一餐厅就餐,二餐厅在12楼,一般12楼以上或者左右的员工会选择在这就餐。
傅璟珩其实在公司就餐的次数并不多,也就是在少数,尤其是去二餐厅更是屈指可数,所以员工们在看到鼎鼎有名的傅三爷和楚总务出现在二餐厅前的打菜窗口时,都是瞠目结舌的。
就连打菜的几位阿姨手都是抖的,尽量一次打多一点给他,心理压力都觉得莫名大了很多。
傅璟珩倒没在意这些,打了饭菜就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吃了几口后就觉得没什么胃口了,本身他也不是特别饿,早上来的时候,正好看到楚枫在吃三明治,他就抢了一个过来,还觉得味道不错。
对此,楚枫也是敢怒不敢言,默默承受着。
“三爷,您这就吃好了?”看傅璟珩放下了筷子,楚枫抬眸不解的问。
傅璟珩扫了他一眼,目光最后着落在他旁边那瓶还未开封过的汽水,而楚枫也看出了他目光,瞥了眼自己放在左下角的汽水,心里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默默别开视线,缓缓伸手过去握住那瓶汽水,正准备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把那瓶汽水拿走时。
傅璟珩却发现了端倪,瞪了他一眼,也眼疾手快的过去抓住了瓶子的另一边,楚枫下意识把筷子丢下,双手护住瓶子,警惕性的看着他:“三爷,您要干嘛?”
“松开。”
“不行。”
“我渴了。”
“可是……”迫于傅璟珩的眼神太有杀伤力,楚枫也是纠结性的松了松些力道,但又很不服气的握紧了下,这两人的局势很快就形成了在抢夺同一瓶汽水。
把旁边那些吃瓜群众的员工都给看傻眼了。
他们高高在上的傅三爷和楚总务在干什么?居然在这么幼稚的抢一瓶汽水。
傅璟珩用眼神继续示意他,最后楚枫败下阵来,吃味的撇了撇嘴,松开那瓶汽水,继续拿起筷子扒拉碟子里的饭菜。
傅璟珩这才心满意足的扬了扬眉,拧开瓶盖尝了尝,他其实一般都不怎么喝这种气泡饮料的,但偶尔喝喝,还是觉得挺不错的,难怪这玩意叫‘快乐肥宅水’。
“三爷,您今天光抢我东西都两次了。”楚枫看着他那表情,放下筷子,不满的问。
而且这才半天而已。
“我乐意。”傅璟珩睨着他,一本正经的回。
楚枫:‘……’
啊!这万恶的资本家啊!
要不是他是老板,他都有种想打人的冲动了。
“吃完了,收收,走,回去。”傅璟珩慢悠悠的起身,拿着那瓶汽水,示意了下自己面前的餐盘,然后缓缓起身扭头就走。
楚枫生无可恋的看着他的背影,他们的三爷变了,脸皮变厚了不说,还变得如此强抢豪夺,厚颜无耻了,但这些想法,只能在他心里游荡不能说出来。
第272章 272:道歉
“那个……楚总务,您若不嫌弃,我来帮你收吧!”一位年轻女孩此时突然走了过来,笑得如花似玉,说话间还还朝楚枫抛了好几个媚眼,举手投足之间满是谄媚之意。
楚枫从傅璟珩身上收回视线,看了一眼那位女孩,还扫了眼她的工牌,点了点头:“那就有劳你了。”说完,就追上了傅璟珩的步伐。
回到办公室后,楚枫就进来拿了自己的几分文件夹,便准备出去,让傅璟珩休息一下,下午还有行程安排的。
“等等。”但坐在沙发上的傅璟珩,在他转身之际就开口喊道。
楚枫回头看向他,看向他放在桌面上的那瓶汽水,心里还是有点耿耿于怀,虽然也不值几个钱,可那是餐厅里最后一瓶原味的汽水,他也好多天没有喝了,也是很想喝的。
心里突然有点怨念。
却又不得不走到傅璟珩面前,颔首问:“三爷还有什么事需要吩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