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担心她随时都会跑走一样。
顾盼实在受不了他用这种无助的眼神看自己,走到病床旁,居高临下地看他。
“我没有要回家。”
陆隽抬头,仰望着她。
那眼神,像是担心被抛弃的小动物一样。
啧。
顾盼摸摸他脸颊。
陆隽呼吸微滞,倏地牵过她的手,将她拽进怀里。
他下巴抵住她的肩膀,低声说:“盼盼,我很爱你,在告白日之前,我的确不希望你选择祁骁,但是我没有威胁他。”
男人声音低沉,轮廓俊美精致。
浑身上下总透着生人勿进的清冷,矜贵,禁欲。
不论她在哪,漆黑的眼眸都只看着她。
顾盼呆滞了一瞬,耳尖发热。
她发现了,陆隽不止越来越爱撒娇,越来越黏人,还动不动就喜欢跟她表白。
陆隽握住她的腰,手收紧。
“盼盼。”
他低声喊她,就像刚才在浴室里一样。
顾盼耳根微红,还是没说话。
神情非常很淡。
陆隽垂眸。
他倾身,低哑着嗓音,改喊她:“宝贝儿。”
“……”
顾盼脸颊刷地一红,扭头瞪他:“你喊我什么?”
陆隽又低低重复了一次:“宝贝儿。”
接着又学顾沉喊她:“囡囡。”
“……”
顾盼觉得自己再不回他,这狗男人可能还能再说出更过分的称呼。
她咬唇:“我知道,我相信你。”
“你对自己有信心一点行不行?”
陆隽将脸埋进她肩膀,轻声道:“对你,我的自信永远都不够。”
“……”
顾盼简直快被他肉麻死:“陆隽,这些土味情话你都是从哪里学来的?以后别再跟我说了!”
陆隽抬头看她。
表情看上去有点委屈。
“可是你的表情告诉我,你很喜欢。”
顾盼耳尖瞬间红得滴血。
下一秒,她忍无可忍地捶他一下。
“反正以后不许再说!”
陆隽非常配合的倒回病床。
但是手指依旧勾着她的。
金丝眼镜后的桃花眼,也笑眼弯弯地瞅着她。
顾盼瞪他,目含警告。
四目相交。
没多久,她忍不住笑了起来。
虽然她还是不确定,陆隽有没有威胁祁骁,但是比起祁骁,她更愿意选择相信陆隽。
她的直觉告诉她,陆隽并没有说谎。
没必要。
也不屑用这种威胁的手段得到她。
陆隽要是想靠这种手段得到她,他根本不用答应跟她签字离婚,只要他开始往死里针对顾氏,或是在她半年回来之后,不择手段将她绑回家就行了。
但是他没有。
他没有像当年爷爷那样霸道不讲理。
也没有对顾氏做出任何报复,不管是刚回国时,或是她提出离婚时,他都没有。
这个男人,看起来强势霸道,冷漠疏离,但凡是跟她有关的,他一直都是用自己的方式在温柔对待。
虽然当初他的方式有些错误,但不可否认,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要伤害她,或是她身边的任何人。
所以,她愿意再给陆隽一次机会,也愿意再相信他一次。
-
骨折就只有手术之后的第一天比较难熬,再之后虽然依旧会疼痛,但是之后的疼痛都在陆隽能忍耐的范围里。
隔天,陆隽就独自进到加护病房探望陆母。
接着又过两天,陆母终于清醒过来,就像顾盼当初告诉陆隽的一样,平安的离开加护病房。
顾盼推着陆隽的轮椅赶过去时,警方正在给陆母做笔录。
两人还没进病房,就听到陆母虚弱的声音:“对,当时沈烟在跟她的哥哥沈明彻通电话,我听到她说,她哥哥绑架了盼盼……”
顾盼推着轮椅的左手突然被握住。
她低眸看了眼陆隽,陆隽也转身,仰头看她。
虽然他没有说话,顾盼却从他眼里看出深深的歉疚。
陆母的话无疑证实,顾盼之所以会被绑架,全是因为陆隽将沈明彻逼得太紧。
这件事,顾盼当初就告诉过两个哥哥,说她会绑架跟陆隽没关系,没想到陆隽到现在还过不去。
啧。
顾盼弯腰,嘴唇凑在陆隽耳边。
“哥哥要是觉得对不起我,就赶紧好起来吧,别让简助理公司医院两头跑,天天帮你抱文件过来。”
《逐明月》男主角也已经定下,是去年跌破众人眼镜,以黑马之姿一举拿下强敌环伺的影帝宝座,一炮而红的江朝宇。
再过几天,顾盼就得进棚拍定妆照,也没办法来医院照顾陆隽跟陆母了。
陆隽看着她,轻笑了一声:“好。”
下一秒。
他忽然偏过头,薄唇印在她嘴唇上。
一触及离。
“……”
顾盼被他偷袭得猝不及防,整个人愣了一下。
她咬牙切齿地警告他:“陆隽!你别太过分啊!”
耳根微红。
陆隽垂眸,认错得很干脆:“我错了,盼盼别生气。”
“……”
这个男人就是不能对他好,一对他好,就会开始得寸进尺。
脸皮比城墙还要厚,也不管到处都是人,就敢在病房门口乱来。
顾盼决定今晚就回家,让简助理陪他就好。
就在这时,病房里再次传出陆母的声音:“那时沈烟很激动地说,让沈明彻立刻放了顾盼,她还说,我不是说过别动顾盼吗?很明显她一直都知道她哥哥想绑架盼盼。
“我们之所以会摔下楼,也是因为我想回房打电话报警,沈烟不让我走,才会在楼梯口起执争……”
顾盼眸色微沉,刚推着陆隽进到病房,就看到原本拿着笔,在帮陆母做笔录的警察转头,跟身边另一个女警说:“立刻去申请沈烟的逮捕令。”
陆母看到陆隽坐在轮椅上被推了进来,左手还打着石膏,悚然一惊,急忙追问:“阿隽的手怎么了?”
警察看了眼陆隽,简单地交待经过。
陆母得知陆隽是为了救顾盼,手才会被绑匪打断,眼泪立刻就掉了下来。
她看着陆隽哽咽道:“阿隽,是妈妈错了,都是妈妈的错,要是我没有认沈烟当干女儿,你就不会吃这么多苦。”
陆母刚动完心脏手术,情绪不能太激动,顾盼立刻推着陆隽上前。
陆隽握住陆母的手,轻声安抚:“妈,您别想太多,我没吃苦,您刚做完手术,不能太激动。”
陆母摇头,心中的悔恨让她止不住眼泪:“你不知道、你不知道,当初我在M国心脏病发,在街头昏过去时,救我的人根本不是沈烟,我一直以为是她,我一直把她当成救命恩人……”
陆母的情绪实在太激动,警方没办法继续笔录,顾盼也立刻按下呼叫铃。
值班医生很快就带着护士冲了进来,给陆母打镇定剂。
陆母打了镇定剂虽然再度昏睡过去,但是陆隽并没有离开病房,而是一直坐在陆母的病床旁守着她。
家里的保姆阿姨一得知陆母醒来,立刻买了许多水果过来。
这次来的不只有张姨,还有陈嫂,平时陆隽不在家时,都是她们俩个在陪伴陆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