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玥观察着每个人脸上的表情,只觉得赌博真是一个危险的东西,轻易就能麻醉人,让他们连最近的危险都不知道。
晚上10点,沈玥和丹妮拉在14号的护送下回新人楼。
没有了司承佑的车以后,每天走着来又走着回去还挺费时间的,不过也多亏有这两段时间作为缓冲,沈玥和丹妮拉的关系也没有像最开始那么尴尬了,多多少少能说上两句。
“最近L·A好像没怎么教你了,都是让你直接去各个赌桌学。”
沈玥点了点头,“嗯,他说手法都交给我了,接下来要去观察别人说的话,判断哪些是谎言。”
丹妮拉跟在沈玥身边的这段时间,亲眼见证了沈玥的进步,也知道她的疲惫和努力,这和她最开始想的沈玥只是一个依靠着14号作威作福的大小姐形象完全不同。
和沈玥一起走在监狱的道上,路上偶尔有狱警看见他们催促他们赶紧回牢房,不过,这些狱警往往会在看到14号的脸以后火速低头跑路。
多亏14号,沈玥夜晚行走的道路总是无比安静。
走着走着,丹妮拉忍不住问,“可以问一下你一定想了解人心的理由吗?”
沈玥没有什么犹豫,直接道,“我是为了当上掌权者。”
丹妮拉惊讶了,她还以为沈玥的目标最多是个小高层,没想到居然是想登顶。
“确实,要想当好掌权者必须得懂人心。你真的很厉害.....非常厉害。”
沈玥摇了摇头,纠正丹妮拉的话,“我很笨,我除了记住东西什么都不会,就连要学习人心这件事也是司承佑告诉我的。”
丹妮拉听见沈玥提起司承佑,言语中隐隐有着被司承佑控制着行动的意思,立刻感同身受。
她主动开口,“司承佑这个人很危险,如果你学会的所有东西都是在他的掌控之下,那最后你就会和我一样,别无退路,只能走上他为你准备的唯一一条路。”
沈玥眸光微动,清亮的眸子藏在监狱顶部模拟出的月光之中,看不清其中的颜色,“你觉得我能怎么办。”
沈玥的声音很弱,似乎真的是在苦恼一般。
从认识沈玥开始,丹妮拉看到的就全是沈玥带着14号“横行霸道”的强势模样,什么时候见过沈玥这样脆弱?
此时此刻,沈玥在她面前示弱,不就像是要依靠她一般吗?
虽然丹妮拉知道沈玥平时也经常夸她厉害,但她从来没有哪一次比现在更能意识到自己对于沈玥的重要性。
气血上涌之际,丹妮拉脱口而出,“我也会一些和异性之间相处的技巧,我可以教给你,虽然在我身上,这些东西只会让我成为更加精致的玩物,但是你跟我不同。”
丹妮拉停下脚步看着沈玥,月光的映照下,她的瞳孔之中似乎弥漫着星河,“我能成为你力量的一部分吗?我希望,你现在还能需要我。”
沈玥嘴角勾起笑容,笑得十分无害,“那就拜托你了,其实我对男女之间的事情确实不太擅长,还记得小时候,有个男孩救过我……”
沈玥没有给丹妮拉反应的机会,直接说起了尚君宇的事,那些原本血淋淋的伤口,现在已经结痂了,可沈玥为了达成目的,不介意亲自撕开让他们成为筹码。
L·A说了,筹码,也可以是入局的诱饵。
“尚君宇经常说我很笨,做什么都做不好,后来我就习惯道歉了......”
丹妮拉听着十分气愤,她以前就被男人骗过,沈玥这个情况跟她不能说是相似,简直一模一样。
“沈玥,你不要信那个男人说的,他这是在PUA你!你特别厉害,我没有见过比你更厉害的女人!”
沈玥惊讶地睁大眼睛,“真的吗,谢谢你,丹妮拉。”
这天的夜路似乎染上了温度,不复往日的冰冷,可只有沈玥清楚,她做了多少准备,表演了多少细节,才让丹妮拉自愿跳入她准备的牢笼。
她这些天,她学会了很多,如果她直接向丹妮拉提出想向她学习,丹妮拉会觉得她掌握着主动权,教的东西也不可信。
可现在,是丹妮拉自己提出的,沈玥以司承佑为诱饵,给了丹妮拉感同身受的错觉,这样她就会觉得帮沈玥就是在帮自己从而更加用心。
丹妮拉是弱者,只能依靠自己,只要稍微展露出苗头,不用多说,丹妮拉自己就会顺着她的绳子往上爬。
看似短短的几句话,其实是沈玥在好几天前就开始布局了,一步步扭转丹妮拉对自己的看法,最后,让她自己踏入准备好的笼子里。
而做完这一切的沈玥,表情却没有任何变化,甚至,看向丹妮拉的眼神闪烁着依恋。
第166章 监狱篇(回忆)55:小菜鸡沈玥
14号一直跟在丹妮拉和沈玥身后,听见沈玥说起以前的事情,心中也有些许的触动。
就像沈惠说的那样,人在遭受不幸的时候总是会忍不住去想如果当初怎么怎么样选择,是不是如今自己就不用遭受这些事情了。
殊不知,苦难永远存在,以不同的形式存在于人生的每一处。你以为可能更好的另一种选择,通向的是其实是不同形式的苦难。
软弱的人不愿意直面苦难,就总是寄托于幻想,幻想能够更改过去的某个选择,以逃避现在的困境。
可一个人如果不先改变自己,那他永远只会走向同一个结局。
而关于他的结局,又是否早已注定呢。
14号的目光落在沈玥身上,没有任何的迷茫。
当天晚上,沈玥躺在床上,难得想好好休息,可直到今天她才发现她的床好硬。
这哪是床,跟直接睡在地上没有任何区别。
怪事,为什么以前她就没有发现这个床这么让人难受,她之前那段时间是怎么睡的。
直到这个时候,沈玥才发现,她之前一直紧绷着心神,除了玛莎的事情,容不下任何东西,而最近在8号楼,让她不仅学会了分析别人,她也更加了解了自己想要什么。
比如现在,她想要的东西毫无疑问是一张柔软的床垫。
沈玥习惯性地把手放到了耳机上,正准备呼叫14号让他给自己换一张床,想了想,算了。
她前几天听到8号楼一个犯人和LA寒暄时提到了,他花大价钱托掌权者从外面买的床垫这几天就到了。
这人以前是有钱人家的少爷,虽然现在落魄了还被丢到了监狱里,但是一旦有点小钱以后还是忍不住先给自己换一个更加舒适的休息环境。
嗯,明天下午3点,去5号桌应该能遇见这个人,到时候向他提出赌局就行。
要把那张床垫赢过来。
人一旦有了目标以后将会变得无比强大。
这句话放在沈玥身上一样适用。
第二天,沈玥在8号楼大冲特冲,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以至于看场子的小弟没有办法,只能赶紧去找LA。
“老大!你徒弟发疯了!”
“发的什么疯?大疯还是小疯?”LA不以为意,在桌子前摆弄着刚买来的烟草。
“很大的疯!”
“玛德!劳资是在问你她发什么疯!”
“她把今天所有赌桌客人的筹码都赢光了!”
“赢光了就赢光来嚷嚷个屁!......等会儿,她把什么赢光了?”
小弟再一次重复,“她把今天赌场来的所有客人的筹码都赢光了!”
“卧槽?所有?!”LA终于放下了他的烟草,开始到处找他的毛毛皮草外套。
“老大,外面开着中央空调呢,不冷!”小弟的本意是想提醒LA如果实在找不到外套就别找了,耽误时间。
但LA瞪了他一眼,“你懂什么,知道为什么我是老大你不是吗?”
“因为您厉害!”
“你说的都是狗屁,我是老大是因为我可以穿皮草你们只能穿工作服懂不懂?别踏马废话了快点帮劳资找外套,我记得今天随手放在哪了来着......”
在LA找外套的时候,沈玥已经又赢走了一个男人的裤衩。
事情是这样的,那个人输光了身上最后的筹码以后实在是不服,执意要再跟沈玥来一把单靠运气的游戏。
于是在很多人的见证下,由荷官随机插出一张牌,而沈玥和另一个犯人猜测牌面的花色和数字大小,谁先猜对谁获胜。
由于两人都是背对着荷官的,他们无法知道洗牌的手法,也没有办法看见荷官抽出牌的位置,似乎确实只能靠猜。
荷官抽出牌,周围看好戏的人顿时表情瞬间各异,不过,单从表情却无法判断出什么。
“二位可以开始猜了。”
荷官话音落下,谁都没有先开口,这个游戏说是靠运气,可是只要其中一个人先说出答案,另一个人就可以从知道了她的答案的其他人表情中看出些什么。
相当于是一次试错的机会。
那个犯人只有这一次机会了,于是他对沈玥央求道,“可怜可怜我吧,让我后说行吗,我有点害怕。”
沈玥也十分好说话,立刻给出了答案,“方块8。”
周围的人在知道沈玥的答案后立刻露出了各种各样夸张的表情。
那犯人看了一会什么也没看出来什么,只能随便猜了一个数字,红桃K。
而最后的答案是梅花8,沈玥获胜。
她赢得了一条裤衩。
那个犯人一边哭一边扭扭捏捏地问他在哪里脱,看的14号直皱眉,这群人,连最后的羞耻心都没有了。
他挡在沈玥面前,“还是我替您收吧,您不必脏了自己的手。”
沈玥点了点头,没过一会,那个犯人就传来了娇羞中带着惊恐的喊声。丹妮拉往沈玥旁边站了站,似乎是被吓到了。
在14号把某人扒光了丢出去后,LA才姗姗来迟,他的身上披着一看就价值不菲的皮草,一上来就牢牢贴在了14号腰上。
当然,和14号贴贴并不影响他教训沈玥。
LA一边贴着14号跑一边对沈玥吼,“你才学了几天你就这么狂,居然都敢砸你师父的场子了,信不信我把你丢出去!”
沈玥一脸淡定地解释,“我本来只想和一个人赌一局,但是他说在我打败这一层的所有赌徒之前没有资格和他赌。”
LA一听这话不淡定了,“谁!谁敢说你不配!”
这时人群中的某个清秀男人冒头,“LA老大,这是误会,误会......”
LA上去就是一脚,“误会什么误会!劳资以为是谁呢,你小子才上15层就那么狂,快点和我徒弟赌!”
被锤的清秀男人一脸痛苦,“可是她想要莱修老大给我买的床,要是莱修老大知道我把他给我买的床输掉我会死的很惨的。”
他就是感觉沈玥很危险,绝对不能答应,才说出了这种故意为难人的条件,谁知道沈玥就是个疯子,竟然真的去做了。
LA拍拍他的肩膀,“话不能这么说,我徒弟才学了几天,她一个小菜鸡你还能输了不成!”
清秀脸男人成功被LA诚恳的话所忽悠,最终输掉了他那还没到手的价值连城的床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