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宇昊压根没多想,“之前还有个学姐跟我一起,只不过她在做校庆的主持人,所以店里只剩下我了。”
林栖是他的学长,尽管大了他足足三届,俩人甚至连面都没见过,更别提他还和之前那些追着初月跑的男人不一样,一派冷静淡然,让陆宇昊初始好感拉满。
“谢谢。”
林栖这次才把蛋糕拿在了手里,风轻云淡:“我会去参加校庆的,希望那天也能看到你。”
回到车上,他才扭头看着放在副驾驶位上的蛋糕。
没多犹豫,林栖给家里司机打去了电话,告诉他不用再去华附,他专门去接林母从学校回家。
华附变成什么样林栖压根没心思去细细观察,他径直走向学校的礼堂。
他只在门口停留,目光却落在舞台上的女孩身上。
女孩的眼睛氤氲水雾,长发柔顺的垂在肩后,体态轻盈,身姿纤细有致。
依旧是漂亮的,柔弱的,精致的,但多了些自由感,与一年前那副明显被徐祀圈--养的金丝雀模样不同。
看得出来,她这一年的生活很好。
她在台上拿着手卡,简直白的发光,让人移不开视线,自信极了。
林栖开始犹豫。
她大概率是不希望再看到自己的……
忽然,他瞪大了双眼。
舞台的后方走过来的男人径直朝着初月走去,甚至还颇为熟稔的与她并肩,林栖更加惊讶。
那是许翊景。
是初月一年前还避之不及的男人,他们的关系已经好到了这样的程度?
许翊景看起来还是任性又肆意妄为的,看起来对任何事不甚在意,他和初月在对词,忽然同时绽出笑容,这也让林栖觉得分外碍眼。
如果初月连许翊景都能接受,难道他不可以?
一切问号将林栖包围,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该如何走进去,坦然自若的和初月见面,眼看着礼堂里也有人要出门,林栖忙躲闪到了一旁,冷静地思考着。
今天的排练也很顺利。
初月没什么主持的经验,但她努力的在跟上所有人的进度。
熟悉流程后,就是把手卡和节目单的内容全部记住,但现在不过是第三次彩排,演出的节目单还未彻底定下来,表演的同学包括了在校生和毕业后的学生,还没彻底的排演过一次。
最近也只是些毕业后的学生陆陆续续熟悉舞台,而在校生还在学校另外的体育馆里准备着节目。
除此之外,她还要和其他主持人一起再准备临场时的串词,忙的压根没留意到台下传来的阵阵惊讶声。
“初月。”
台下有人温温和和的跟她打招呼,初月这才缓缓转过视线。
她想过谢择星居然会是这次晚会邀请的毕业生,但没考虑过,谢泽星会是这次表演的人。
对方无视了周遭的目光,眼神温和而包容,声音更是和煦,“初月,你是主持人吗?”
门外的林栖怔怔。
谢择星比他想象的还要快,这个向来怕麻烦的家伙能出现在这里,肯定是早就有所准备了。
他罕见的勾起嘲讽的笑。
是赞助了栋新的教学楼,还是承包了未来五年的图书馆捐书?……或者,做了其他的事情?才能安排他这么快出现在女孩面前。
初月也懵逼了,“你怎么在这里呀?”
“跟你一样,”谢择星笑眯眯,“我也想给学校做点贡献啊,刚好我会小提琴,刚好校长说歌舞表演太多了,就让我的节目来做个简单的过度。”
一切都“刚好”的那么自然。
谢择星甚至还吩咐家里的厨子做好了好吃的小点心,买了奶茶,他眉眼舒展英朗,即便是个富家小少爷,也没有刻意炫富,看起来低调,亲切,无害。
哪怕从未见过这个学长,也对他毫无印象,但礼堂里其他人早就放下了戒心。
“饼干好好吃。”
“学长是各种味道都买了一份。”
许翊景格外不爽,也十分戒备。“先提前告诉你,业务爱好者最好还是别出来丢人,这次晚会的观众还挺多的。”
“是吗。”谢择星笑了,“我的确水平一般,不过我的私人老师是伯克利的名誉教授,平时指导我也挺严格的。对付校庆这样的场面应该绰绰有余吧。”
“哼哼,希望你别丢人。”
许翊景话音才落,又格外“好心”的补上了一句,“但是,在这样地方丢人,你大概也习惯了。”
“小景,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喜欢关心人啊。”
两个人的话语都说不上多激烈,但针锋相对的势头十分明显。
初月心跳加快,警惕的看着他。
谢择星不久前刚刚来过自己家里,还对她说出那些话,她还记得一清二楚呢。
但他一直拿捏着分寸,总让初月在警惕和害怕的边缘,而他反而更加享受这一切似的,始终保持着笑咪咪的模样看着初月,却不说话。
陆陆续续,其他的学长和学姐们也按时来参加了排演。
校庆的任务确实繁重,所以大部分被邀请回来的表演者都格外的重视,初月在排演休息间隙也偷偷往谢择星那边打量了眼,见他只独自一人坐在角落处听音乐,琴盒也在身边随意放着,说不出到底是紧张,还是不紧张。
看她的目光频频看向一旁,许翊景有点嘲讽,“你还记得你是有男朋友的吧?”
“我知道啊。”初月收回了目光,歪着脑袋,“可是他被你逼着跟我分手了呀,现在我该怎么办呢?”
她的表情很平静,看起来对昨晚的男人也没多少感情。
最近天热,还没到中午,过高的温度已经让她小巧的鼻头上带着点汗水,垂落下的长发也黏在脸颊上。
她似乎浑然不觉。
见许翊景不说话,初月以为他被自己怼的无话可说了,有点得意。
初月伸了个不太舒坦的懒腰,“我要过去啦。”
“等会儿。”
许翊景略颔首,自然的伸出手,替她把耳边的长发拨到耳后。
这个动作很亲密,是许翊景下意识的动作。
他或许已经把自己的女友忘到脑后,但初月还没忘,有些不自然往后退几步。
……许翊景。
谢择星并没有忘记过,一年前许翊景和初月是同父异母的关系。
在谢择星的记忆里,许翊景是他认识的最道貌岸然的人,没有之一。
看起来待人接物好像把握的很好,其实循规蹈矩,严谨无趣,明明和初月交往,却因为这种小事把她丢下,同父异母又怎么样?就算是是亲兄妹也无所谓,大不了这辈子不要孩子就好了。
一年后,很显然初月态度别扭,许翊景倒是坦然地很。
要不然是许翊景放下了心结,要不然就是他选择性忘记了自己和初月的关系。
嗯……倒是很有趣。
原本自己可是想利用一年前在水上乐园的那段录音,发给顾祁阳,好让他尽快发现初月与宋连绪之间的关系,进而赶快分手,自己好趁虚而入。
现在看来,还没有放弃的人不仅仅是自己,其他人也在蠢蠢欲动嘛。
该怎么办呢?
谢择星漫不经心地捧着咖啡,咬着吸管,直到身旁负责舞台统筹的学弟过来提醒他,“学长,轮到你啦。”
“是吗,这么快呀。”谢择星低笑两声,拿起了琴盒。
他的琴是在纽约的拍卖行花了足足1500万美元买回来的。
是由斯特拉迪瓦里制作的一把古董小提琴,拿来在这样的校庆表演,稍微有点浪费。
但又怎么样呢?谢择星很清楚,这一切不过是接近女孩的手段,别说千万,花上亿他都甘之如饴。
对于这个神秘学长的演奏,不得不说,大家还是很好奇的。
他的琴看起来小巧漂亮,细节十足。
但在座的大多数人压根不是专业的出身,只觉得谢择星拉弓的动作高贵优雅,像是漫画里的王子,更别提他那首曲目音色音准都不错,除非是毕生耕耘的行家,否则压根听不出太大的差距。
谢择星选择的曲目是柴可夫斯基的小提琴协奏曲。
华丽炫目,奔放明朗,音色变化层次丰富,连续强颤音的专业能力极强,一首曲子控制力纯熟,更别提他手里那把古典琴,更是把乐曲呈现的淋漓尽致。
再加上他那远超与常人的气质与容貌,一曲结束,他微微欠身,台下早已欢呼一片。
“学长,好厉害啊!”
“感觉在听音乐会一样……”
“我忽然好有压力哦,前几天小景学长不是弹过钢琴吗?这么一对比好像还是要比谢学长差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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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择星也听到了这句话,微微笑了笑。
他自小出身豪门,哪怕父母之间再怎么不和谐,对于宝贝独生子的培养可是不落于人后的,音乐,艺术鉴赏,极限运动,社交礼仪……学习小提琴,一是方便携带便于社交随时秀一段,二是小提琴作为珍藏品还能展现收藏家的实力。
钢琴嘛,快成音乐爱好者的入门必选了,压根分不出什么门道,又怎么展现他的优越感?
初月也在拼命鼓掌。
人类对于艺术的鉴赏是相同的,即便初月压根不知道那把琴的价格,也听不懂音乐里的门道,但初月还是跟其他人一起,对婉转悠扬的乐声很受用。
似是察觉到了视线,谢择星的睫毛动了动。
他扭过头,早在初月想要躲避他的时候主动跟身边凑过来的学妹说话,这反倒让初月愣住了。
谢择星在学校里,好像很少与人攀谈。
他性格并不差,永远带着笑,几乎看不到他生气的样子,跟学校里有些跋扈嚣张的富二代完全不同。
可是,他又守着那样的距离,不允许任何让人逾越,很少有人知道谢择星究竟在想什么。
初月从不认为自己对谢择星是特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