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拉回了假山后的那一抹雪酥,小白兔一蹦一蹦,随着梁韵的动作晃动。
梁韵四肢纤长,可这礼服设计,着实是她一个人很难穿上的。
她多次徒劳尝试,透过镜子里瞥见男人的笑容,直羞得脸色通红。
沈时忱欣赏够了,主动走过去,下巴虚虚地抵在了梁韵的右肩头。
“要我帮忙吗?”
蓝色丝绒裙,将本来就足够白皙的她衬得发着光,只脸上那艳丽的红晕,低下头点了点,“嗯。”
沈时忱不急不缓,左手握住梁韵的腰侧,右手作势要替她继续往上拉起。
可和梁韵料想的不同,那只宽大的右手,隔着丝绒布料,绕过另一边腰侧,抚上了梁韵的小腹。
从镜子里看过去,沈时忱从背后将梁韵紧紧地贴着抱住。
偏着头,细细密密地吻落在她雪白纤长脖颈,引得一阵不自主的颤抖。
灼热的呼吸喷洒在颈间,“现在还早,我们做点别的。”
第17章 糖水
选这条裙子的时候, 沈时忱只觉得颜色很衬梁韵。
她皮肤白皙通透,身材纤瘦,可该有的都有, 拖尾长裙下笔直纤细的美腿若隐若现,两根细细肩带又能突显出精致锁骨。
是真的没有想到, 高开叉,还能有另一番用处。
镜中的小女人站立不稳, 只能被身后的男人紧紧抱着,勉力维持着艰难的平衡。
她试礼服的时候把鞋子落在了一边,现在只剩下双脚踮着,身前没有任何支撑,只能随着力道摆动。
男人衣装齐整, 衬衫和西裤依旧熨帖,从镜子里看过去,只能看见沈时忱将梁韵从背后拥住,再无其他。
被松开袖口的衬衫挽上,精壮手臂,青筋爆起, 右手绕过梁韵的臂弯, 轻轻抚上了被落下些微印记的雪白脖颈。
梁韵闭着眼, 不敢从镜子里看向自己。
她能够想象得出来, 眼前的景象,已经逐渐凌乱不堪。
秀眉微蹙的小脸被男人用了力道搬过, 气息倏近,热烈的吻落在了梁韵的唇上。
她还没完全脱离生涩, 也在努力迎合着,张开嘴, 任由沈时忱作乱。
可沈时忱不满足,看见被浓密睫毛遮盖的瞳眸,梁韵仰着脖子,青细的血管若隐若现,还带着被自己刻下的印记。
触碰间隙,男人沙哑着声音开口,“看着我。”
梁韵从迷蒙中睁开眼,觉得屋内灯光太过刺眼,习惯性又眯了眯眼睛,羽睫扑闪。
再次睁开,沈时忱俊朗的面容近在眼前,带着熟悉又疏离的暗哑气息,蔓延。
她又一次被拖着沉入了无边浪潮中,起伏,飘荡,不知方向。
直到呼吸快要耗尽,梁韵才被缓缓松开,身体也跟着支撑不稳,就要直直地摔落在地。
她被沈时忱一把抱起,裙摆开叉处,细长白皙的双腿,与深邃的蓝色交相辉映。
从衣帽间到卧室,沈时忱却没将她放在床上,而是自己坐到了床头,背靠着,让梁韵直直地面对自己。
他喜欢看她这个时候的样子。
那双清澈眸子里,带着许多的情绪。
青涩,懵懂,迎合,沉溺。
一手托着梁韵的腰,让她掌控,沈时忱看她紧咬着下唇,直到透出淡淡的血色。
脑中无意识闪过第一次见她的样子,也是如此。
误闯入狩猎场的小鹿一般,走到自己的面前,极力控制着心里的害怕,想要让自己帮她逃离困境。
好像,梁韵一直都有些怕自己。
情欲压制了理智,沈时忱另一只手抚上梁韵发烫的脸颊,薄唇轻启,“为什么怕我?”
梁韵被问得一下顿住,动作也跟着停了下来。
他看着她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故意用力,磨得她惊呼一声。
胸腔里传出一声轻笑,沈时忱倏然坐直,深入,咬住了梁韵的唇。
他不需要答案。
怕,才会听话。
这是沈时忱在华尔街早已熟知的生存法则。
云消雨歇,梁韵已经彻底脱力,气弱地伏在沈时忱肩头。
汗水滴落,滑过他强劲有力的背肌,随着呼吸,一点一点找回自己的意识。
沈时忱大手轻抚梁韵背部,从状若羽翼的蝴蝶骨,一路划至腰下。
他已经恢复理智,脑中却始终被梁韵那一次的眼神萦绕着。
薄唇触着梁韵耳垂,“你还记不记得,你第一次见我时候的样子?”
梁韵轻轻颤抖着,努力回想着那一次自己的无措。
“我……”
大手上下抚过光滑细腻的背部,唇至耳畔若即若离,一声轻笑从鼻息间溢出,“我也是没想到,你居然能主动找上我。”
思绪渐明,梁韵缓了缓,回忆涌现,本以为的不堪,却变得如此离奇。
不小心误闯的狩猎场,是他的。
这一点,梁韵倒是十分清楚。
而自己,其实还并未逃出。
她换上逐渐习惯的模样,柔若无骨的手也学着他的动作,指腹捻着一粒汗珠,顺着往下一起滑落,触感温柔。
梁韵婉转地声调对着他撒娇,“那你还没告诉我,我到底……是什么下场?”
沈时忱本来尚未褪去的情动面容沉静下来,手也跟着微微一顿,又瞬间恢复了几分清明。
他怎么会不知道,梁韵也在跟自己做戏。
几分真,几分假。
至少,她也开始慢慢学会了如何应对自己。
心里逐渐冷下来,又暗笑自己,居然会为了梁韵这万般迎合的模样而失落。
他找上她的时候,就已经明确告知过,这是一场戏。
可他有时候,自己都分不清楚,梦境与真实。
无所谓,他只是想体会有人陪伴的生活。
而梁韵,刚刚好是被选中的那一个。
仅此而已。
两人都是汗津津的,贴在一起,分不清到底谁更多。
沈时忱等到梁韵呼吸平稳后,才抱起她,往房间里面的浴室走去。
轻轻放下梁韵,双脚触地的那一瞬间,她又差点站立不稳,勉强背靠着后面的瓷砖,才没直接摔落下去。
背后一片凉,梁韵不由得秀眉微蹙。
沈时忱本想着让她自己一个人待着,又不得不继续停留,替她打开热水开关,任由温热水流冲刷落下。
梁韵闭着眼,浓密睫毛上沾着晶莹水滴,忽闪忽闪,映出剔透的光,落入了沈时忱深邃幽暗的眼睛。
怕她再次摔倒,他干脆直接将她放进了浴缸里。
又一场雨歇时分,沈时忱闲适地斜躺着,眼神扫向乖乖趴在自己怀里的梁韵。
她头发被浸湿个透彻,凌乱又无力,分不清到底是汗,还是浴室里温暖的雾气。
还没有缓过来,又迷迷糊糊地体会了一次。
梁韵直到那一声闷哼后才发现,浴缸挨着的窗户玻璃是透明的,可以将外面的景色一览无余。
沈时忱顺着她的眼神望过去,看她皱着眉,又累又羞恼的样子。
“放心,这里只有我们,外面没人能经过的。”
沈时忱抬手替她捋了捋湿掉的额前碎发,“就算有,也看不到里面。”
梁韵紧绷的神色这才松缓下来,深深地呼出一口气来。
沈时忱用在梁韵身上的手段,算不得干净。
可是,从第一次见她开始,直觉告诉他自己,梁韵会是那个让自己开心的人。
事实证明,也确实如此。
想起季贠为了讨自己欢心,主动找梁韵提条件,话还没开口,却被她直愣愣地一口拒绝。
梁韵脸上不自然的红晕渐渐褪去,像一只玩累的小猫一般,乖巧地趴在他怀里,柔弱气息,洒在胸膛。
她好像趴得有些累了,索性挪动了一下脸,望向窗外不远处,蓝色天空已经被昏黄侵染,夕阳余晖,无边海景。
沈时忱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调笑道:“当时,季贠去公司找你谈事,你怎么那么大反应?”
梁韵没想到沈时忱能知道得这么细节,还以为这段莫名其妙的对话,会直接被季贠隐匿。
她换了个侧脸趴着,嘴里喃喃,“我以为……”
沈时忱顺手替她理了理转头时散落的头发,“你以为,是季贠看上你了?”
小脑袋虚弱地点了点,没有吱声。
男人轻声笑着,“他告诉我的时候,又气恼又无语,说自己人生第一次碰见你这种女人,他连话都没说完呢,你就直接一口回绝。”
“我听见他这样说,只觉得好笑,你是不知道,季贠从小就是这混不吝的样子,你真是第一个敢下他面子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