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点, 傅初月还是知道的。
沈芷珊闻言,拿着苹果的手一僵, 刚咬下来的那块还没来得及嚼碎,直接滚落到喉咙,卡住了。
“咳咳咳!”
她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听得对面的傅初月心里又是一紧。
像是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些反常,沈芷珊连忙抚了抚胸口,强制把那块苹果吞下去,然后讪讪地对着电话那话的傅初月解释,“刚刚不小心呛到了,那个……你说什么?”
傅初月没怀疑,直接把她看到的都说了出来,“我在尖沙咀这边,刚刚看见了时忱哥哥。”
“我哥回来了?”
“嗯,不过他车上还有另外一个女人,而且,我看到他还亲自下车,去那种他平时根本不会踏进的路边小店,给那个女人买糖水。”
电话那端的人眼睛不由得瞪大。
沈芷珊当然知道,傅初月说的那个女人是谁。
并且,沈时忱对梁韵有多看中,她也领教过了。
上一次,自己还因为乱说话,被沈时忱狠狠地教训了,现在都还有点害怕。
她不要命了,怎么可能跟傅初月说出实情。
她和傅初月是闺蜜不假,可到底对沈时忱那双阴冷凌冽的眸子吓得不轻。
沈芷珊故意迟疑半刻,装作惊讶,“啊!是吗?初月,你是不是看错了呀?”
傅初月不忿,声音也尖了几分,“我怎么可能看得错?从小我就那么喜欢他,他长成什么样子,我早就刻在骨子里了。”
“更何况,他那辆跑车,车牌号全港城就他一个人有的,怎么可能是别人?”
沈芷珊吞了吞口水,背脊僵直,左思右想,怎么才能把她糊弄过去。
对面质疑的声音又传了过来,“你在北城待了几个月,跟季贠他们也应该打过交道吧,就一点不知道这个事情吗?”
“你也知道我大哥的,他那个样子,生人勿近的,我连平时跟他打声招呼都不敢,我怎么可能知道这些?”
沈芷珊心里默念,知道,我当然知道,就是不敢说。
话锋一转,只能安慰傅初月,“你别想了,就算我哥身边找个女人又怎么样?他以后要娶的只能是你,你就放心吧。”
话是这么说,可傅初月一想到沈时忱那温柔的样子,她从来没有见过的那一面,竟然是对着别的女人,心里只觉得膈应。
眼看着沈芷珊也问不出什么,只能挂断电话。
可她还在气头上,直接不管不顾,一下子就拨出了沈时忱的电话。
沈时忱刚到达庄园别墅,正要从车里出来,手机就响了。
梁韵自己走下车,手里提着糖水餐盒的袋子,站在一旁等他。
沈时忱看了一眼来电,微微拧眉,按下静音,就没再理会。
他牵着梁韵的手,从车库电梯坐到了一楼。
等到两人换好鞋子,去厨房洗了手,他便亲自给梁韵把糖水的盒子打开。
上次,在一众的糖水里,梁韵先吃的就是这个。
陈皮红豆沙。
指腹亲昵地擦过梁韵的唇角,“你先吃吧,一会儿凉了。”
梁韵乖乖拿起勺子,一口一口吃着,看见沈时忱的背影,往厨房走过去,又从冰箱里拿出新鲜的食材,开始煮东西吃。
本来学骑马就消耗掉不少体力,她此时确实有些饿了,很快就喝掉了一半的红豆沙。
然后乖觉地走到厨房,站在沈时忱的身后,两手轻轻环抱住他劲瘦的腰身。
透过衬衫,梁韵的脸往他脊背上贴了贴,“我饿了,我们吃什么呀?”
被抱住的男人勾了勾嘴角,看着食材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温情,“给你做我的拿手菜,以前我一个人在纽约的时候,经常做来吃的。”
梁韵探过头,从沈时忱臂弯的缝隙中,看到了他正在处理的食材。
牛肉,培根,洋葱,胡萝卜,还有大蒜。
小脑袋瓜还在思索,到底他要做什么样的菜,就听见了沈时忱的声音,“帮我去拿瓶红酒来。”
梁韵灵光一闪,“啊,你要做红酒炖牛肉吗?”
男人声音淡淡地,“嗯。”
等梁韵右手握着一瓶红酒,走进厨房,沈时忱已经将切好的食材放进锅里,双手洗净。
她走到沈时忱身旁放下,转身,准备再把那半份红豆沙喝完。
左手被轻轻拉住,“你来倒。”
梁韵回过头,又站到他身边,接过已经开好的红酒,“要倒多少啊?”
沈时忱解开挽着的袖口,看了她一眼,“你拿主意。”
顿了顿,又笑道:“按你酒量来。”
梁韵反应过来,知道他是在嘲笑自己的酒量,故意装得一脸茫然。
大拇指和食指点了点,有些遗憾,“那就只能倒一滴了,够吗?”
沈时忱嘴角扬起,捏了捏她的脸颊,又顺着梁韵肩膀往下,直接握住了她拿着酒瓶的右手。
稍稍用力,把梁韵手往前带,倒了半瓶红酒进去。
梁韵撅了撅嘴,不甘示弱,“这可不是我的酒量啊。”
沈时忱把锅盖上,关了小火,胸腔里传出一声愉悦的笑,吻了吻她的发顶,“先炖着。”
说完就牵着梁韵的手,走到客厅沙发。
坐下的时候,梁韵没站稳,直接跌落在了沈时忱身上。
她顺势坐了上去,男人已经倾身,凑过去轻轻啄了她脖子一口。
梁韵耸了耸肩,自然地被他搂住,贴上了沈时忱的胸膛。
她仰着脖颈,双手抱着沈时忱肩膀,任由他作乱。
一阵酥酥麻麻的感觉,瞬间传遍全身。
好一会儿,她才被松开。
呼吸和头发都乱了,有几捋被贴在了脸上。
沈时忱背往后仰,双手倚放在沙发边沿,看着梁韵红着脸,慢慢把头发别过去,眼神幽深。
他拉过梁韵的双手,放到自己腿边,让她撑住,声音暗哑,“你自己来。”
……
最后,梁韵连一口红酒炖牛肉都没吃上,直接累得睡了过去。
洗完澡,沈时忱坐到梁韵躺着的另一侧,眼神逐渐清明。
手机还放在手边,两个未接来电。
两个小时前,和刚刚。
都是同一个人打过来的。
他没有接。
也根本不想理会。
愣怔间,梁韵转了个身,往沈时忱腿边挪了挪,双腿曲着,额头抵在他大腿左侧。
转身的时候,带起了身后的被子,没盖全。
沈时忱坐起来,替她把被子往外扯了扯,又轻轻带过梁韵的脑袋,往自己身边靠近。
窗外淡淡月光下,身旁的呼吸逐渐平稳。
梁韵皮肤白,每次只要稍稍用力,总能泛红一大片。
头发散落,遮住小半张脸,脖颈处那浅浅的印记很明显。
沈时忱抬眼,直接把手机关掉。
和傅初月之间那些所谓的被安排,他本来无所谓,也并不在意。
至少从前是这样。
可现在,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滋生,蔓延。
沈时忱指腹轻轻刮过梁韵的脸,嘴角翘起,又缓缓落下。
对梁韵,他逐渐没了许多界限。
这样不好。
犹豫间,他掀开被子,又从床上站了起来,离开了梁韵的卧室。
第二天上午,梁韵从睡梦中醒来,伸了个懒腰,穿上拖鞋走到了客厅。
餐桌上放着还温热的早餐,沈时忱坐在她位置对面,正拿着手机在回复什么信息。
梁韵坐下,拿过面前一碗粥,用勺子舀了一口放进嘴里。
沈时忱放下手机,看了梁韵一眼。
他刚刚在手机上看的,是梁韵新戏的拍摄行程,明天就得进组。
“要是还困,吃了饭就再睡会儿,我再安排司机送你回去。”
梁韵动作停顿,抬眼,“你不一起回去吗?”
他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虾饺,放进梁韵碗里,“我最近在北城待得多,这边堆了些事情要处理,所以还要耽搁几天。”
梁韵眼神暗了暗,明显有些失望,“好。”
等看着梁韵吃完,沈时忱才上楼换了件外出的衣服,拿过玄关衣架的大衣,走了出去。
他说的是事实,港城这边虽然发展稳固,可也需要他时常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