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屋子的人吵吵闹闹熙熙攘攘。
窗和门也推开了,几个小野书店的店员在外头捣鼓烧烤架,一团团烟由内而外消散在空气中,勉强能闻到羊肉串的香气。
宋酥酥和姜早沈绒蹲在圣诞树旁边装饰,将乱七八糟的彩带星星往上戳,树下堆着各种各样礼物盒。
池深端着盘略有些焦褐的烤鸡上来,点上香薰,笑:“都别忙了,来吃饭。”
人又热热闹闹地围到餐桌边。
谢卿淮眼疾手快将宋酥酥拉到身边坐,方便照顾伤员吃饭。
有沈绒在,桌上很难冷场。
饭吃到后头,灯光蓦地一暗。
宋酥酥诧异转头,旋即门边亮起烛火,生日歌悠悠扬扬响起。
她其实早有预料,但还是不可避免地惊喜,耳根微红,小声道:“我这么大了,不吃蛋糕也行的。”
谢卿淮哪还不知道她的口是心非,起身接过保姆手中推车,不紧不慢地朝这边走来。
三层蛋糕。
挂着蝴蝶结,淡粉色,很公主的款式。
上头还坐着个Q版宋酥酥小人。
沈绒比正主本人还激动,站起来鼓掌:“许愿许愿!”
宋酥酥双手合十,闭上眼睛。
睫毛在跃动烛光里颤啊颤。
只一小会儿就睁眼,她嗓音轻软:“我好啦,吃蛋糕吧?”
谢董事长亲手分蛋糕。
第一块就切给寿星。
极大,极规整的一块。
宋酥酥鼓鼓腮帮子,指指蛋糕最上面的Q版奶油“宋酥酥”,明示他:“我想要那个。”
“不行。”
谢卿淮正在切下一块蛋糕,附身到她耳侧,轻笑道,“那是我的。”
吃着蛋糕,沈绒感慨连连:“酥宝,你的生日也太好玩了,我就跟你差一天生日,我都不想过了,肯定很无聊。”
“不会的。”
不等宋酥酥开口,池深朝她温和道,“老爷子说,邀请你来我家过生日。”
“……”
沈绒:“那个,其实,我都不过生日的,我不过也行……”
宋酥酥轻眨了下眼睛,小声问姜早:“池爷爷还没放弃让他们相亲呀?”
“嗯,池爷爷觉得绒绒活泼,跟他们家正好互补。”
姜早点点头,“不过绒绒不愿意,绒绒觉得他们家太古板了。”
宋酥酥点点头:“我也觉得。”
-
由于宋酥酥今天脑袋受了伤需要静养,没闹多久客人们都散了。
宋酥酥单腿蹦蹦跳跳想进电梯,被谢卿淮拦住,抱回了圣诞树下。
他唇边含笑,将她放在柔软地毯上:“礼物还没拆。”
宋酥酥微讶:“这么多?都是我的?”
她原以为有一部分,应该是其他人的圣诞礼物。
谢卿淮边收拾东西边笑:“不然还有哪个小宝今天过生日?拆吧,就你一个小宝。”
礼物被分成左右两堆。
左边全是谢卿淮的。
以一己之力数量取胜。
另一边是其他人带来的。
宋酥酥坐在当中,拆包装都拆得小心翼翼。
拆着拆着,莫名想要掉眼泪。
她想到前几年。
那时候她跟沈绒的关系还不怎么好,甚至有些恶劣。
每次两人遇到矛盾,沈让总会说,绒绒比你小,你要让着她一些。
可她只比沈绒大一天。
凭什么这一天,她就要咽下这么多委屈。
而过生日时,沈让也总是说,两个女孩子一般大,就一起过好了。
沈绒不愿意。
她也不愿意。
于是她就自己一个人偷偷地去买蛋糕,一个人偷偷地在房间里点蜡烛,过生日。
她以为谢卿淮再也不会回来了。
她弄丢了他。
可时过境迁,兜兜转转,他又回到她身边。
她想着想着,眼泪真的滚了下来。
谢卿淮收拾完东西过来,见她抱着个包哭得梨花带雨,心酸又好笑:“怎么?哥哥给你买的包还少吗?哭得跟我虐待你似的。”
“谢卿淮。”
她擦擦眼泪,转过身来抱住他,“我好喜欢你。”
突然认真。
还怪不习惯的。
谢卿淮轻抚着她头发:“嗯,我知道。”
宋酥酥在他身上蹭蹭眼泪:“那你知道我刚许了什么愿吗?”
“什么?”
“我许愿你永远不死。”
“……”
谢卿淮沉默地,捂住她的嘴,“咽回去,说出来就不灵了。”
-
生日没能好好过个二人世界,谢卿淮转而把视线投向跨年。
包场了市中心的高级法餐厅,请来小有名气的钢琴家。
总归要让小姑娘每个节日都充满仪式感。
宋酥酥对此一无所知,只记得谢卿淮让她晚上七点前去餐厅。
然而本就不多的店员临时请假,又进来个预定单。
宋酥酥不得已将咖啡做好,等人来拿了再关店,顺便歉疚地谢卿淮发了条消息,说要晚点才能到。
谢卿淮并不是太在意,语音里头声音懒洋洋地:“不急,我来接你,刚从会场出来,半小时到。”
“好。”
能和喜欢的人一起跨年,向来是最最最让人开心的事情。
等待客人上门期间,宋酥酥进休息室换了条漂亮礼裙,头发披肩,漂亮而矜贵。
真真像个公主。
第一个预订单的客人来拿咖啡时,眼睛都快看直了,连连称赞:“之前来就觉得你像明星,你比人家走红毯的还要好看。”
“谢谢。”
客人笑笑:“下次有机会来我店里,我免费给你拍一组写真,好不好?”
见宋酥酥为难笑笑,她又道:“我花钱也行,请你来当模特,多少都行。”
“那我们下回再说。”
宋酥酥朝她笑,“我也要关店啦,跨年快乐。”
“好,你也快乐。”
人一走,宋酥酥松口气,将灯和点单系统都关上,绕过吧台朝后头走去,打算检查检查还有什么纰漏。
然而刚踏入后方,猛地一道身影从书柜后钻出,狠狠掐住她脖颈,声调阴狠:“找到你了。”
第185章 推开
脑中警铃大作。
然而里头灯关着,漆黑一片。
宋酥酥浑身僵直,被掐得几近缺氧,脑中快速划过几个名字。
而后她强撑着,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名字:“沈让?”
两字落下瞬间,男人蓦地松开她脖子,欣喜若狂地去抚她的脸,指尖颤栗,声音似乎哑了点:“你忘不掉我,你果真忘不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