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早坐回宋酥酥和沈绒身边,轻呼出一口气,平复心情。
沈绒压低声音支持她:“早早,我觉得你更漂亮。”
宋酥酥从论文里抬起头,迷茫地环视一圈,虽然不明白她在说什么,还是附和地点点头:“对对,我也觉得。”
还不如不安慰。
姜早往两人嘴里一人塞了一颗草莓:“吃你们的。”
她抿抿唇,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
期间不少人找她喝酒,注意力总算稍稍转移。
但某个瞬间,她不知怎么想的,意有所察地偏头。
准确无误,视线再次相撞。
他在看她?
然而他却没有半点被抓包的心虚感,遥遥朝她举杯,抿了口就移开视线。
好嘛。
更气了。
姜早宁愿他像以前一样冷漠,亦或者是对她穷追不舍。
可偏是这样,她从未见过的姿态。
将心下那点烦乱撇开,她拿起酒杯混入人群当中。
宋酥酥好不容易改完论文上交,抬头瞧见姜早一杯接着一杯,忙屁颠屁颠追上去:“早早,你都没吃饭,要不你少喝点吧?”
“没事。”
“会胃穿孔的呀。”
喧嚣吵闹声中,她掰着手指头细数,“还可能会酒精中毒,会低血糖,会……”
姜早干脆利落地将酒杯放下:“我不喝了,我去个洗手间。”
“好~”
包厢里的卫生间有人。
姜早绕到外头。
外面被清场,门一关上,霎时安静下来。
呼吸到新鲜空气,她蓦一回神,才觉得有些晕乎。
时差没调过来,又喝多了酒。
她垂眸,在镜子前洗手补妆。
习惯用较深较浓的口红,旁人驾驭不了,她却能轻而易举主宰。
然而有人靠近,在她身侧停下。
冷白修长的手指出现在她视线里,按开水龙头。
她瞧着两只熟悉不过的手交叉打转清洗,手背隐约可见青筋浮现。
盯了半秒,身侧男人喉间滚出声轻笑:“怎么?姜大小姐连抬头看我的勇气都没有?”
她背脊一僵,脖子上像压了千斤石头。
以往在和男人交手中,她总处于上风,习惯用审视的目光打量别人。
一年不见,被主宰的那人摇身一变,站到了高位。
连她都摸不透看不透。
不过她也只迟疑了半秒,唇边就弯起个勾人明媚的笑,抬头从镜子里看他:“怎么会?”
不落俗的长相,像夏夜里转瞬即逝的昙花。
秾丽勾人。
这招式对男人最有效。
然而林辞均连半秒的停滞都没有,就从镜子里移开视线,垂眸看她:“为什么喝这么多酒?”
眉眼中不杂多少感情。
姜早略一晃神,感觉似乎回到了一年前。
那时的林辞均总是无奈处理她的烂摊子,一次次给她煮醒酒茶,担心她气恼她。
她眼中划过点胜券在握。
看吧。
时隔这么久,还是忍不住关心她。
她拎着自己珍珠项链包包,靠在洗手池旁,娇矜又高傲:“怎么?关心我?”
“那倒不是。”
林辞均笑了下,“我只是以为,你在吃我的醋。”
“......?”
姜早似是被戳穿心思,下一秒就有点恼羞成怒。
她攥紧包带,冷嗤一声,“吃谁的醋?林少爷,您对我还是不够理解,我这人从不吃回头草,我在国外的dating对象,比你吃过的饭还多,你不如回去照照镜子。”
夹枪带棒的一番话。
挺冲的。
偏林辞均包容得很,还是微微一笑:“是吗?那你那些dating对象......”
他顿了下,忽而伸手,撩过她的碎发,轻柔替她别至耳后。
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手指细微地蹭过她耳垂,微微弯腰,朝她凑近了笑,接着道:“有我厉害吗?”
“......”
姜早几乎不敢相信,这么浮浪一番话会从他嘴里出来。
以前的林辞均,要多根正苗红就有多根正苗红。
嘴里吐不出半点骚话。
就连情到深处,也只会哑着声音喊她的名字,更不可能事后提起。
偶尔姜早坏心眼地调戏他,他只需短短几秒,就能整个人红温成水煮虾。
而现在,这人脸不红心不跳地,调戏她?
她咬咬唇,耳根可疑地泛起红晕,生出两分恼火,伸手便拽住他衣领,荒唐话张嘴就来:“当然了,方方面面都比你厉害,你,不过如此。”
这话显然是胡诌。
她虽然浪迹情场,却也不是半点不挑。
跟林辞均分手的这一年,是她最清心寡欲的一年。
约会最久的对象也不过半星期就分手。
她知道为什么。
前任太优秀,她很难再瞧见合眼缘的。
不论是精神,还是肉体。
“是吗?我不过如此?”
林辞均却轻笑一声,眼底情欲明明灭灭,“我记得次次都是你求着我停下来的,这是忘了?”
“......”
姜早心底骂了句狗男人,嘴比谁都硬。
她眨着那双娇俏的狐狸眼,睫毛纤长,眼底波光流转,“你难道不知道,女人为了照顾男人的自尊心,都很会演戏吗?”
“演戏啊?”
他挑眉,手顺着她的头发抚摸下移,最后停在她后颈上。
这样暧昧的姿势,本不该出现在一对前任身上。
偏他弯了下唇,笑吟吟地邀请,“那再试一次?”
姜早几乎落荒而逃。
她完全想象不到林辞均会变成这样。
往日说两句就害羞脸红的林警官,从不会这样勾引人的手段。
只在她调戏他时,板着脸坐得端正,让她不要胡来。
甚至在她主动和他做那档子事的时候,也一而再再而三地向她确认,才肯真正碰她。
他一向将她捧在掌心,不肯让她受半点委屈折磨。
如今,如今竟这么不把她当回事,甚至在调戏完她的下一秒,又去跟别的女人暧昧不清。
姜早望向角落里那对璧人。
林辞均显然不在乎自己刚才做了什么,正在跟那个温柔漂亮的女生说着话。
她都快气死了。
愤愤地将玻璃杯往桌上一搁,发出清脆响声。
她抿唇,冷声道:“渣男。”
宋酥酥正在跟沈绒打游戏,闻言慌乱转头,一把捂住她的嘴,诚恳道:“早早,不要这么骂自己。”
“对呀对呀。”
沈绒认同地点点头,“你再怎么也是渣女,不是渣男。”
姜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