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信他能拒绝得了。
停滞两秒后,他垂眸,低头。
温热的呼吸扫过她的眼睑,姜早下意识闭眼。
然而吻迟迟没有落下。
一只手轻轻将她的碎发别在耳后,举动轻柔又缓慢。
意识到自己会错意,姜早微赧,睁眼就要斥责。
然而睁开眼瞬间,那只大掌顺势扣住了她的后脑勺,吻落下来。
他如愿以偿,咬着她的唇。
不如上次接吻那般气势汹汹,这次温和又浮浪。
舌尖轻巧地撬开她牙关,唇齿交缠,吻得姜早几乎喘不过气。
这个吻缓慢,又长久。
姜早原先盯着他的眉目,他睫毛长,那双眸子让人格外瞧不清情绪。
等氧气告罄,她不自主闭上眼睛,轻咬了下他的舌尖以示抗议。
——她吻够了。
可偏林辞均不放过她。
谁先惹火,谁受惩罚。
他不安分地扣住她的腰,手指轻而易举探入宽松睡衣下,在她腰上留下指印。
姜早不安地挣扎两下,下一秒就又重新拿回掌控权。
看吧。
谁都拒绝不了她。
她主动地伸手,捏住了他的睡衣扣子,试图解开。
然而下一秒,那只按在她腰上的手移开,吻也猝不及防结束。
林辞均抓住她的手:“姜早,我们不能上床。”
“为什么?”
吻得太久,姜早的声音也有点哑。
她那双漂亮的狐狸眼里沾染上情欲,跪坐在沙发上,竟有两分不常见的迷茫。
在这时候叫停?
然而林辞均只是起身:“还不到时候。”
还不到时候?
那什么时候是时候。
姜早闷闷地抱着靠枕,皱了皱鼻子,而后烦躁地将靠枕往地上一摔,喉咙里哼一声。
从那天过后,林辞均的态度似乎缓和了一点。
两人处于奇妙的暧昧关系。
他不再轻浮又冷漠地抗拒她,同样,也总是拉扯着一个不远不近的亲密距离。
姜早盘算了一下。
这种感觉,就像是她口中的dating关系。
姜早一向是这种关系中的操盘手,然而到了林辞均这里,她却莫名有种被拿捏的感觉。
但这种感觉似乎也不太确切。
在林辞均家里住着,分明她才是照顾人的那个,却半点家务也没有做过。
洗漱用品和大牌化妆品护肤品都会按时更新,连外出穿的衣服都是林辞均助理挑选好亲自送过来。
而她只需要每天睡到中午起来吃饭,而后下午出门去店里巡逻一圈。
先前宋酥酥的那家书店被人烧了,短短两个月,谢董事长就让人在不远处复刻了个一模一样的出来。
门口整日有两个帅气男保镖站岗,居然还吸引了不少小姑娘前来拍照打卡。
她下午没事干,总会跑到书店里去找宋酥酥喝咖啡,顺便干点活。
等到了晚上回家,林辞均总是已经做好饭菜。
看着暖黄灯光和系着围裙的林警官,她莫名生出种两人压根没有分过手的错觉。
一切,好像都跟一年前一样。
然而还是不一样。
林辞均不再是那个呆板却正直的林警官,调情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也多了两分轻浮。
真正让姜早觉得不一样的地方,是在跨年夜那天。
那日宋酥酥领着店里员工吃饭团建,她和沈绒作为二老板三老板自然不能缺席,也跟着去玩。
一行人从饭店转移到ktv,趁着热闹,又喝了不少酒。
不知过了多久,宋酥酥手机铃响,晕乎乎地跑到角落里去接电话。
不用想,多半也是她那个操心又粘人的哥打来的。
姜早下意识看一眼时间。
一点零三。
她瞟一眼宋酥酥,恍惚之间也想起一年前。
那时候,不论在外面干什么,一过十一点,林警官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他操心的并不比谢卿淮少。
总是催着她早点回家,甚至在没有值班时千里迢迢跑到门口来等她。
更别说那时候他们还不算同居。
而现在,两个人已经一起住了一个多月。
虽然是她死皮赖脸不肯走,但也不至于一点动静都没有。
她烦闷地,拿上手机跟着蹲到宋酥酥身边,给林辞均打了个电话。
过了好久才有人接。
对面声音懒洋洋的,像是睡觉被吵醒,带着点沙哑:“怎么了?”
“你......”
姜早怎么也没想到他已经睡了。
更没想到他一点儿也不在乎自己。
一肚子气。
但若质问出口,倒显得她被吃死。
她咬了咬唇,将话咽回去,随意找了个借口,闷闷道,“我没带钥匙,记得给我开门。”
“......”
对面沉默了会儿,“我家是密码指纹锁,你已经录过指纹了。”
姜早:“......哦,我忘了。”
她到底还是气不过,在挂断电话之前怒气冲冲地:“睡不死你!”
“滴滴”两声,电话挂断。
林辞均坐在ktv旁的便利店外,垂眸看着手机屏幕,唇边无声地勾了下。
他拧开一瓶矿泉水,视线扫过大门又移开。
外头飘起零星雪花,风一吹,冻得人骨头都疼。
便利店店员似是瞧见,过了会儿跑出来道:“先生,您可以进去坐,里面有空调。”
他单是出来一小会儿,脸颊都被刮得生疼。
林辞均朝他温和笑笑:“不用了,谢谢。”
店员也是一个人跨年上班,在冻死和无聊死之间选择了八卦:“你是在等女朋友吗?”
林辞均喝了口水,过了会儿,笑道:“嗯。”
“去店里等不是更好,让你女朋友进来找你不就行了?”
“坐在店里看不见。”
看不见?
看不见不能发消息吗?
店员虽不理解,但表示尊重,跟他又聊了几句,还是冻得受不了跑回去。
过了大概十分钟,一辆黑色宾利在路边停下。
谢卿淮从车上下来。
他原本大概是要进ktv的,瞧见林辞均,折过去,眼底多了两分兴味:“不会吧,不会有人还没追到老婆吧?”
林辞均朝他微微一笑:“你可以滚了。”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谢卿淮心情愉悦,拉开椅子坐下。
过了会儿,从ktv跑出来个宋酥酥。
小姑娘穿着白白的笨拙羽绒服,远远看去像个小面包。
她兴冲冲跑过来,一脑袋扎进谢卿淮怀里,心疼道:“你怎么坐在这里等呀?冷不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