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力完完全全放在宋酥酥身上。
堂姐妹,还是情敌。
圈子里好久没出过这么有意思的事了。
哪知宋酥酥完全无所察觉,纠结地攥着号码牌,思考要不要再往上喊。
不喊吧,东西就落夏晚眠手里了。
喊吧,她实在捉襟见肘。
谢卿淮反应过来,松了松领带,偏头在她耳边轻笑:“花钱都不会?”
说得倒轻巧。
哪是不会花钱呀,是根本没钱。
宋酥酥瘪瘪嘴,胳膊放下:“我不要了,没关系。”
“有关系。”
“嗯?”
“我家酥酥想要的,月亮也给摘,看好了,哥哥教你什么是花钱。”
谢卿淮扣住她手腕将牌子一同举起,嗓音不急不徐,“两千万。”
全场寂静。
窸窸簌簌的谈论声戛然而止。
谁都知道谢卿淮豪横。
但这挂坠,明眼人都能看出不值这么多价。
这是千金一掷为红颜啊。
夏晚眠顿了下,面色微妙地难看起来。
要说她刚才还能沾沾自喜,这会儿就极明显地看出两人之间差距。
两千万花出去,她夏家怕是有好长一段时间要缩衣节食。
周遭若有似无的嘲讽视线扫过,似乎在笑她的自不量力。
她求助地看向沈让,唇角抿紧:“让哥......”
两千万不是小数目。
对于以前的沈让来说很轻松。
但沈家最近情况并不太好。
沈让脸色难看,接过她手中号码牌,犹豫片刻要举时,就见跟前谢卿淮,再一次攥着宋酥酥的手抬起往上叫:“三千万。”
三千万。
静默。
谜一般的静默。
哪有自己给自己叫价的。
明眼人都瞧出宋酥酥在谢卿淮心中地位,世家太太小姐们互换眼神,有了想法。
日后这南城,怕是得罪谁,都不能得罪谢太太。
拍卖师反应过来,三锤落定:“恭喜谢总,谢太太。”
挂坠由侍应先一步送过来,宋酥酥眨巴眨巴眼睛,看着手中熟悉的钻石,转头去瞧谢卿淮时,轻轻哇了声。
她的眼睛比钻石还要亮晶晶。
碎发散落在耳边,沾上晶莹唇釉,漂亮得不可方物。
谢卿淮抬手替她拨开头发,弯唇轻笑:“帅吗?”
宋酥酥疯狂点头:“好帅。”
她本就扑通乱跳的小心脏这会儿跳得更用力,拿着挂坠上上下下看。
接下来的拍品她也不感兴趣了,就坐在一旁乖乖等着拍卖会结束。
只是身后两道视线存在感过强,她轻皱了下眉,往谢卿淮的方向挪了挪,试图将自己藏在他身前。
谢卿淮也不知有没有瞧出她意图,手掌顺势搭在她腰间,垂眸时瞧见她已将挂坠换上。
湛蓝珠宝衬着白玉无瑕的肌肤,头发微卷垂在肩头,长睫毛蝶翼似的颤动,瞳孔在灯光下是浅淡棕色。
倒像个小洋娃娃。
他手指不自觉蜷紧,将人又往怀里带了带,把她遮得更严实些。
身后沈让紧紧地握住夏晚眠胳膊,眼睛几乎在他背上盯出两个窟窿。
夏晚眠吃痛叫出声,脸色发白:“让哥,我疼。”
沈让无所察觉,最终腾地站起身,面色阴暗转头就走。
周遭细声议论,她面颊发烫,在走和不走中犹豫片刻,咬咬牙,还是没动弹。
她好不容易才来到这里,好不容易能接触到这么多上层阶级。
宋酥酥能待的地方,她也一样能。
-
最后一件拍品是北唐云汝真迹。
起拍价就要五千万。
大多人眼馋心热,意思意思报了个价,就被谢卿淮的一点五个亿给压下去。
这场拍卖会,显然最大的赢家,还是谢家夫妇。
一结束,不少人前来恭贺,谢卿淮暂时脱不开身,给了宋酥酥机会去找姜早和沈绒打招呼。
两人以前不对付,经上次一遭,莫名互相改观,居然能坐在一起嗑瓜子。
除他俩以外,旁边还有几个相熟的小姐妹。
见宋酥酥跑过来,姜早从价值五十二万的高定包包里掏出两个橘子塞给她:“你来得刚好,我们正讨论你表姐怎么还不走呢。”
她话音未落,沈绒轻咳一声:“来了。”
宋酥酥剥开橘子,转头瞧见夏晚眠靠近,落落大方地朝众人打招呼:“你们好呀,我是酥酥的表姐。”
没人应她。
千金大小姐们错开目光,将宋酥酥拉到当中:“改日你这项链可得借我戴戴,好漂亮。”
“酥酥戴才好看呢,你借去了也是白搭。”
“也是......”
那头笑得愈欢快,夏晚眠的脸色就越难看。
她强笑着插入话头:“酥酥,你怎么不给我介绍介绍大家呀?”
话音刚落,沈绒嗤了声,懒洋洋在一旁坐下:“哪来的脸,我们酥酥可没那种知三当三的姐。”
夏晚眠认得她。
沈让的妹妹。
日后自己是要嫁入沈家的,她就是一肚子气也不敢发,面上难堪得很,咬了咬唇:“绒绒,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跟你哥哥不是这个关系,你不了解我,也不能乱说呀。”
这话一出,众千金的眼神变了变,多出两分兴味。
连姜早都默默退开半步。
下一秒,就听沈绒嗓音骤然拔高:“绒绒?!”
夏晚眠耳膜一疼,反应的机会都没有,就硬生生挨了一巴掌。
沈绒冷冷出声:“一个小三,也敢在我跟前耍心机,这称呼是你能叫的吗?”
第60章 小四
她手劲大,没留情,夏晚眠脸上肿起红红五指印,错愕地呆站着。
“我告诉你,你想嫁给我哥,想踩着酥酥进我们圈子,门都没有。”
沈绒拍拍手,瞪她一眼,“我听见一次,打你一次。”
夏晚眠哪里见过这样的贵家千金,羞赧恐惧下眼泪唰得落下来,倒有几分惹人怜惜的味道。
只可惜她这眼泪显然用错地方。
名利场上,没人是傻子,蠢到维护一个没背景没家世的女人。
周遭看过来的,只有讽刺和兴味。
唯有宋酥酥轻皱了下眉,起身走过来。
夏晚眠像抓住救命稻草,委屈出声:“酥酥,你就这样看着他们欺负你表姐?”
以前在家里,她偶尔被宋芸训斥,宋酥酥总会软声软气地在中间哄劝。
宋酥酥心软,最吃她这一套。
然而她眼中期待的光下一瞬就熄灭。
只见宋酥酥视若无睹,拉住沈绒的手,低头吹了吹,嗓音软又甜:“手疼不疼?”
沈绒耳朵都红了。
夏晚眠眼睛也红了。
这场闹剧总算传到主办方耳朵里,池深作为负责人跑来主持公道。
瞧见几人就唉声叹气:“祖宗们,给点面子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