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眼人都瞧得出来,少爷对这位裴太太有多关心,多宠。
“礼礼,别听刚才那个疯女人乱说。”
姜若礼没动。
兰姨又唤了一声:“礼礼?”
女人眼眸微抬,纤细的胳膊牢牢抱着胸前的玩偶,双手搭在上面拉扯着蓬松的毛毛。
一下接一下。
“兰姨,你认识那个秦妤姗吗?”
兰姨摇了摇头,语气笃定:“不认识,听都没听说过。说不定是她自己编的名字。想象力这么好,不写小说可惜了。”
知道兰姨在故意逗自己笑,姜若礼扯了扯嘴角。
“裴子归去国外念书的时候,有带佣人吗?”
兰姨微微一顿,如实告知:“没有,那会儿老爷子为了锻炼他,直接是一本护照一张卡,万事都靠子归少爷一个人处理。”
佣人之间有什么消息,传得都很快。若是裴子归当初一个人在国外,兰姨不认识秦妤姗,也就说得通了。
“礼礼,你别被那女人挑拨离间了。兰姨跟你打保票,子归少爷肯定是真心待你的。”
“你们小俩口要是为了这种事情吵,可就真中了刚才那疯女人的计了。”
沙发上,姜若礼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忽然对着兰姨一笑,语气娇娇软软:“兰姨,我想喝燕窝了。”
“好,我这就给你去炖。”
可兰姨一走,姜若礼的笑容就消失在脸上。眼睫闪烁,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手机里,是裴子归发来的消息。
亲亲老公:「处理得怎么样?需要我帮忙吗?」
白皙的指尖触碰锁屏键,屏幕又暗了下去。
记挂着家里的小狐狸,裴子归今天提早离开了公司。
他低头看着聊天界面,发现一个下午过去了,姜若礼一直没回。
难道是被曲心筝弄不高兴了?
早知道他就应该直接把曲家解决了,也省得曲心筝去家里惹小狐狸。
“开快一些。”
裴子归到家的时候并没有看到姜若礼。
“她人呢?”
“夫人在画室。”
兰亭苑的别墅当初装修的时候,特地留了画室,还有琴房,舞蹈房。全都是为姜若礼设计的。
画室在三楼,巨大的玻璃总是能在晴天时将阳光慷慨地送进画室。墙上挂着名家的画,都是姜若礼从拍卖行拍回来的。
当然,还有不少是她自己的得意之作,也被好好收藏起来,和名家之作挂在一起。
价值不菲的黄花梨木桌上铺着凌乱的画纸和画具,旁边还支着一个大画架。
从这个角度望向窗外,晚霞很美。
别墅的前面没有任何遮挡建筑,是一汪湖水,阳光落在湖面上,变成了闪烁的星河。
橙色的暖阳逐渐靠近湖面,依依不舍地跟这个城市做今日的告别。
姜若礼坐在画架前,简简单单的居家服,头发也是用一支笔随意盘在脑后。
阳光洒在她身上,就连发丝都在闪着光。令人感叹造物主的不公。
然而女人似乎对这美景无暇顾及,手里捧着个调色盘,蹙眉看着画了一半的画。
身后传来细微的开门声。
“兰姨,我不饿,今天不想吃饭。”
“不吃饭怎么能行?”
熟悉的声音温润清冽,从身后传来。
第91章 动手打人了?
姜若礼像是没听到似的,抬起笔调了个颜色,在纸上寥寥画下数笔。
冷衫的气息猛然靠近,在耳尖落下一吻。
“在画什么?”
纸上一大半的颜色都被涂成了深不见底的黑色,边缘不规则地起伏着,像是……悬崖。
悬崖之上,似乎有两个小人,才画到一半,瞧不出个所以然。
姜若礼微微侧身躲开了裴子归的靠近。
“没什么,你又看不懂。”
被当场怼了的裴子归倒是不怎么在意,温柔的目光落在姜若礼的右手。
不听话的颜料沾到了手背,白皙的皮肤上落下各种颜色。
他从桌上拿了瓶没有标签的瓶子,这是之前找人特别定制的,专门用来给姜若礼擦手。
既能很快擦掉颜料,又不会伤到她的皮肤。
没干的颜料很好洗,就算干了也能洗掉,但姜若礼每次搓完皮肤都红红的,所以裴子归才专门叫人调了这个洗涤剂过来。
他倒了些洗剂沾湿了丝布,然后蹲了下来,接过姜若礼手上的颜料盘放到地上,开始慢慢擦拭她的手背。
感受到湿润的液体,白皙的下手朝后缩了缩。
“我还没画完呢。”
裴子归抓住逃跑的小手,动作很轻,一下又一下擦掉了手臂上的颜料。
翻转掌心,手掌纹路清晰干净。
裴子归抬头看向姜若礼,眉梢轻挑。
“听说裴太太今天动手打人了?”
兰姨早就把事情完完全全告诉了他。
其实他本可以一进来就解释,但不知存了什么心思,裴子归很想看看姜若礼的态度。
小狐狸的心里,是不是也会有那么一点在意。
“手疼不疼?何必亲自动手。”
对付那种人,他可以有千百种方式。
大小姐平时虽然娇纵,但却在外人面前是个讲道理的。若非真的被气到,是不可能亲自动手的。
裴子归低头揉了揉姜若礼白嫩的手掌心,沉稳的脸上染上几分忐忑与期待。
“就没有什么想问我的?”
比如,秦妤姗是谁?
又比如,有没有喜欢过别人?
姜若礼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别过脑袋没理他。
男人眼底划过一丝落寞。
“下次再画,先吃饭。”
“裴子归,秦妤姗是谁?”
两道声线重叠在一起,握着姜若礼的大手紧了几分,像是难掩激动。
“你抓这么紧干嘛?问到你心坎儿上了?”
裴子归半蹲在地上,墨色的瞳孔盛满了笑意。
“嗯,问到我心上了。”
“好啊你个裴子归!竟然连装都不装了是吧!”
姜若礼作势就要把手中画笔扔过去,没想到一脱手,沾着颜料的画笔还真就朝着男人的脸飞了过去。
惊呼一声,她下意识推开了裴子归。
没想到这个缺心眼儿的非但不躲,还把她牵得更紧了。
“你疯啦!”
画笔触碰到男人棱角分明的脸庞,溅开燃料,落下一道蓝色。
她正准备涂抹天空。
洁癖如裴子归,这次却连动都没有动一下。
他望着眼前的人,敛眉轻笑道:“秦妤姗是我的大学校友,秦家流落在外面的私生女。”
他倒是诚实,说的和曲心筝嘴里的分毫不差。
“然后呢?还想问什么?”
裴子归捏了捏姜若礼的小手,起身靠在桌子的边缘。
目光所及,全是腿。
看见他这副光明正大无所畏惧的样子就来气,姜若礼赌气道:“没了。”
裴子归突然俯下身,将椅子上的人拉到身前,嗓音低沉磁性,像是在一步步引诱着猎物入坑。
“真没了?裴太太想知道什么,我肯定知无不言。”
一声裴太太唤醒了姜若礼的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