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商明明那么大个人,却被这么忽视掉了。
凉薄、淡漠。
这是时商预料之中的场景。
利欲熏心之人心里盘算的永远是利己的利益,对他没用的人又算什么。
什么也不算。
包括亲血脉。
面对时君的热络讨好,霍婉眼神睥睨过去,要笑不笑那股轻慢显得高高在上,“这是什么场合啊,很牛逼么,也值得我嫂子亲自来?”
这话可以说是完全不给时家人面子了。
时君一听这话脸都黑了,明明很气,脸上还要保持笑容,“我知道霍夫人贵人事忙抽不开身,霍小姐能来就够了,请霍小姐到这边入坐。”
霍婉没动,面上挂着温和笑意,“我就不坐了,说几句话就走,也算是完成我嫂子交给我的任务了。”
时贝贝拉着段萧然过来,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姐姐你来了,你是来祝福我和萧然的么?”
时商笑得淡,“是啊,我是要祝福你们的,祝你们恩爱两不疑,也祝百年好合,没有比你们更般配的人,你们一定不要分开免得祸害到别人。”
“时商。”时君声音里带着浓浓的警告,“宾客都在,你会不会好好说话?”
霍婉那股护犊子的劲又出来了,“时董,我人还在这里呢,你就当着我的面教训起商商,我们霍家的人能任由着你这么随便教训么?”
周围的人闻声看来,发现局势不对劲,但又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只注意到时商亲昵挽住霍家那位姑奶奶的手臂,时商陷害继妹的事在圈内早就传开,谁都知道她毒辣,霍婉这么维护时商是眼瞎了是么。
时君并不想撕破脸,低着声音说,“霍小姐,我女儿她不懂事。”
霍婉毫不客气的说,“这是我侄媳妇儿,跟你女儿有什么关系?”
时君正欲说话,时商清柔的嗓音先发制人,“时董,我跟你们时家早都断绝关系了,你们既然发了请柬来,那我就跟姑姑过来一趟。
不过今天当着所有贵客的面,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我们早已没有任何关系,下次关于时家的事还是不要再发请柬到霍家了,可以么?”
说完又添上一句,“不可以也没事,反正我和姑姑都不会再来了。”
周围一片哗然。
“时商什么时候跟时家断绝关系了,这是真的还是假的啊?”
“看霍小姐维护时商这样应当是真的了,有霍家撑腰,还要什么时家,没看时商现在这么神气么。”
“时商可真厉害。”
“可是霍家那位是个植物人啊……”
“那又如何,时商以后可是当家主母。”
林然听着这些议论声面色刷的一下就白了,“时商能做当家主母?”
失神一声被人听了去,旁边人搭腔,“没看现在是霍夫人在当家么?”
林然愣愣看向时商的方向,却不小心跟时商对上眼,时商笑了一声收回目光。
林然被她看得腿一软。
时贝贝这时抽泣了一声,“姐姐,原来你来这里不是真心祝福我的么?”
柔弱的小白花穿着玫瑰花点缀的白裙,清秀妍丽。
“你今天很好看。”
时商点评,漫不经心的一笑,“我是真心的,这你不用怀疑,但是这不妨碍我提醒你们这桩事实。还有哦,我说了好几次,你别叫我姐姐,有你这么上赶着叫人姐的么,这不会就是你们时家人的教养吧?”
第120章 你是三哥把她想不堪
这话可以说是很嘲讽。
适当的柔弱可以让旁人生出同情,时贝贝深谙此道,吸吸鼻子说,“姐姐,你别这样。”
时贝贝上前拉着时商,被时商毫不留情地甩开。
段萧然把时贝贝拉到身后护着,认认真真打量眼前这个变得无比陌生的女孩,“时商,你是不是恨我?”
时商朝他看过去,眼神十足冷漠,“你谁啊你?我根本不认识你。”
雍家人都在看着,段萧然拿出沉着严肃的气势,“装什么傻,我们请你来是把你当客人,但如果你不是真心祝福我和贝贝,还请你离开这儿。”
“我也不想久留。”时商看向面色各异的时家人,弯唇一笑,“我也没什么要说的了,我的话已经带到,那我就先走了,诸位一定要玩得开心。”
“眼瞎心盲的一群人。”霍婉朝时家人扫视过去,在苏怀玉身上多停留了几秒,接着抱着时商的手臂往外走。
时野犹豫几秒提步就要跟上去,半道被阿诚拦下,“时四少请止步。”
时野冷冷推开他,“给我让开,我有话要跟时商说。”
阿诚站在他面前,高大的身板像一堵墙立着,“我们家少夫人没空。”
时野目光凶狠,像一匹狼,“我再说一次,让开!”
时烬拉回他低声警告,“阿野,你跟时商有什么好说的,客人在看,别闹。”
时野甩开时烬的手,脸上戾气浮现,阿诚拦着没有让开的打算,打也打不过,时野只能目光追随时商的背影。
虚有其表。
阿诚讥笑了声,转过身跟上时商两人。
时烬扯着时野,不明所以,“阿野,你这是怎么了,像疯了一样。”
时野脸上还有散不开淡戾,在爆发的边缘。
时烬把他拉到角落,沉着声教训,“时商今天来这里就是故意找事的,你到底要跟时商说什么啊,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场合,你别意气用事。”
时野理了理领口,为参加妹妹订婚宴,时野特地穿上一身定制西装,面貌生得精致,加上挺拔的身形,有种成熟大人样,会藏心事,却藏不住冲动的灵魂。
“三哥,有没有一种可能,时商没有我们想象中的那么差,你是她三哥你把她想得那么不堪是对的么?”
“时商那是来找事的吗?”
“难道时商说的那些不是事实吗?”
连声质问。
时烬很是莫名,像听到笑话那般好笑,“你在说什么啊,刚刚时商是什么样你没看到吗?误会?最大的误会就是当初不应该去乡下接时商回来。”
时野眉眼浮起一层寡凉,看着若无其事在招呼宾客的时君,谁在意时商了。
没人。
时商的到来只像个小插曲,这支插曲轻易被人遗忘在后。
“可是三哥,接时商回来的原因难道不是爸拿时商去联姻吗?”
时野心底寒凉一片。
时商的恨与冷原来都不是没有缘由。
时野终于明白他们错得有多离谱。
从前不敢正视的一切,现在回过头来,还真是充满了嘲讽。
能怪谁?
怪时商?
她才是最无辜的那个吧。
时烬在短暂的沉默过后说,“时商从小不在时家生活,那你舍得让贝贝去联姻?”
现实又理所当然的一句话。
时野低低冷冷地笑出声,“那时商又有什么错,她自小不在时家生活,没享受到时家的一切,可她却要为了时家去联姻,她就活该么?”
时烬眯着一双眼审视着他,“阿野,你跟我争吵这些没用,这是爸妈的意思,当初爸妈做下决定时你也没说话,怎么到了现在你来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
时烬依然不解,“不是,你怎么帮起时商说话了?”
时野说,“不是帮。”
时烬第一次看不懂这个弟弟,“那你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被鬼上身了?”
时野眼尾泛着一层躁冷,往四周看了一圈,“贝贝呢?”
“不清楚。”
刚刚林然来找时贝贝。
时贝贝要换另一身衣服,和林然来到酒店楼上套房。
林然左右看两头没人这才关上门,时贝贝将她心虚的模样尽收眼底,“小然,你鬼鬼祟祟做什么?过来帮我拉后背的拉链,我摸不到。”
林然面色透着不正常的白,上前几步伸手摸到时贝贝裙子拉链往下拉,眼神虚无,“贝贝,时商怎么嫁进霍家了,那霍家可是京城高门,她……”
“啊,痛痛痛!”
时贝贝痛呼一声,回过头瞪着林然,“你能不能仔细一点,你弄疼我啦。”
林然回过神,“抱歉。”
拉链夹到时贝贝后背那层肉,林然连忙给她弄好,帮她把拉链拉下来完。
时贝贝按着裙子护在胸前,打量着她,“你心不在焉的在想什么呢?”
“时商……”
“时商怎么了?”
“她怎么就嫁进霍家去了?”林然坐床上,手指无意识地抓着被单,眼里泄露几分慌。
时贝贝没注意到,冷嘲一声,带着几分不屑,“霍家那位至今昏迷不醒,你以为他还能醒来?再往下,霍家能不能保住现在这地位都说不定。”
林然觉得她想得简单,“霍家底蕴深,最起码,现在霍家都是我们惹不起的。”
时贝贝有些不耐烦,“你到底想说什么?”
林然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