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着玥玥的面,梅女士对谈薄衾不冷不淡。
谈薄衾和女儿亲近了一会,到底是血浓于水。
一开始玥玥还比较木讷,后来就明显没那么疏离。
小姑娘好像是对谈薄衾领带上的花纹比较好奇,小手一直抓着。
领带都被抓皱了,谈薄衾也一点都不在意。
后来到了私教上课的时间,玥玥很顺从的从谈薄衾腿上下来。
跟着施缱一起,坐在了钢琴前。
总共两个小时的钢琴课。
谈薄衾一直没走,和薛砚辞坐在旁边的沙发。
施缱觉得始终有一道目光,灼热的落在她的侧脸。
在谈薄衾目不转睛的看着玥玥时,薛砚辞也在盯着她。
这让施缱的背脊都不自觉发凉。
课上到一半,梅女士去泡咖啡了。
谈薄衾转头和薛砚辞说了几句话,也起身去了厨房。
如此一来,客厅里,就只剩下了薛砚辞和施缱,以及玥玥。
施缱尽量表现得不在意薛砚辞的注视。
玥玥的音乐天赋一般,但却学得很认真。
每次在弹完一首曲子的时候,就用那种很清澈很干净的眼神,充满期待的看着施缱,想听她的点评或表扬。
多么乖的小女孩。
原本今天施缱是想和梅女士请辞的。
她不想再来这边上课了。
可一看到玥玥这张可爱又无辜的脸,要请辞的话,她忽然又觉得说不出口。
施缱忽然想,不知她那个流掉的孩子,会是男孩,还是女孩?
她还真的曾幻想过,希望是个女孩。
玥玥的童真和乖巧打动了她。
她和薛砚辞的颜值基因都不差,如果真的那个孩子能生出来,肯定也会和玥玥一样漂亮……
现在再想到这些,她原本就酸楚难过的情绪,再一次像海水一样袭来!
不知什么时候,薛砚辞已经走到了施缱的身后。
施缱还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
直到她感觉有人的手搭在她的肩头。
她回过神,有些慌张的正要甩开,薛砚辞已经递过来一包纸巾。
她的睫毛上挂的全都是泪珠,抬头看向他。
这个男人正居高临下的站在自己面前。
可是望向她的眼神却分外柔和,是以前从未有过的柔。
他的手掌温暖略微粗糙,托着她的下巴,指腹在细细的摩挲着。
他一句话都没说,但这一刻,她还是觉得自己特别丢人。
怎么就哭了呢?
她怎么就哭了呢?
第36章 谈薄衾
施缱将他的手推开。
接过那包纸巾,故作镇定的将脸上的泪都擦干:“谢谢。”
她没有解释自己流泪的原因,甚至假装刚才哭的那个人不是自己。
转身背对着她,再一次将手指放在琴键上。
薛砚辞看着她的后脑,欲言又止。
这时,从厨房里忽然传来杯子碎裂的声音。
紧接着梅女士就从里面快步走出来,带着怒气!
谈薄衾跟在身后,叫了几声:“梅总……”
梅女士头也不回,径直上了二楼的台阶。
走到一半脚步顿住,转头对着谈薄衾说:“我不会让你把玥玥带走,你死了这条心。”
每一个字,都是咬牙切齿。
施缱怔住:他要把玥玥带走?
此刻谈薄衾目光沉沉。
他站在一楼的台阶下,微仰着脸,开口道:“我是玥玥的爸爸,她是我的女儿。”
“女儿?”梅女士挑了下眉,她抓着栏杆的手在用力。
自从这个谈薄衾来了之后,梅女士就变得很容易被激怒。
梅女士转头看了一眼保姆。
保姆站在一旁已经被吓得瑟瑟发抖。
接收到梅女士的眼神,赶忙上前,将玥玥带走,抱去了二楼。
只剩下几个大人站在楼下。
梅女士一边拢着一直往下滑的披肩,一边从台阶往走下来。
她虽然是个女人,但终究是年纪和阅历摆在这里。
气场很强,目不斜视盯着谈薄衾。
“原来,你也知道为人父母的心情,你的孩子是孩子,那我的孩子呢?”
梅女士的音量不高,很平静,却声声都在控诉质问。
施缱猜测,梅女士这时候所指的“孩子”,并不是祝橙宁。
祝橙宁是梅女士的第二个孩子。
施缱从小勋的嘴里得知,祝家原本还有个大女儿。
一开始是和薛砚辞有婚姻的。
后来不知怎的,婚约取消了,没多久她就嫁给了另一个男人,也就是——
谈薄衾。
施缱感觉这里面大概有着她并不清楚的纠葛。
谈薄衾和祝家大小姐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
眼前的谈薄衾微微垂眸,一句话都不反驳,甚至带着愧疚。
梅女士却露出咄咄逼人的神色。
“你要知道,我还能让你来看玥玥,已经是对你最大的仁慈,好几年都不出现,现在一回来就要跟我抢孩子,谈总,亏你做得出来!还有……”
梅女士看了一眼薛砚辞,又说:“不要以为有薛总出面,这事就会有缓和,其他的面子我能给,但是玥玥,是我的底线,我女儿已经被你害惨了,难道你还嫌我外孙女命长?”
或许是来之前,谈薄衾就有备而来。
现在梅女士的态度,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他淡定平静。
薛砚辞从头到尾都站在一旁,双手抄兜。
对于他们的争执,他不参与,不发表任何意见。
从前他在南非的时候欠过谈薄衾人情,现在算是还清了。
在这里的人,唯独施缱是那个局外人。
她就站在原地,感受着客厅里剑拔弩张的气氛,想找个借口先离开都张不开嘴。
死一般的寂静,时间似乎也变得特别慢。
对峙了许久。
谈薄衾才缓缓开口:“既然是这样,梅总,那我会起诉,争取我女儿的抚养权。”
母亲这一方去世,父亲自然有义务抚养女儿。
何况谈薄衾又没有再婚,他甚至没有正式女友,经济条件又非常可以。
这种情况下,法官十有八九会将抚养权判给他,这想都不用想。
梅女士的脸色瞬间难看!
“你,你真要这样?”
“对不起。”
谈薄衾嘴上抱歉,但该做的事情一样没少。
从这边离开后,谈薄衾就转头对薛砚辞说:“薛总,今天的事谢谢你了,不过你帮人帮到底,我知道你和荆州的著名律师冯鸦九是好朋友,能给我一张他的名片吗?有空我想和他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