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医院,施缱才知道小勋口里的“打架”并不准确,根本就是对方单方面挨他的揍。
印象里,小勋是个斯斯文文的初中生,不像是会惹事的人,完全想不到他和人动起拳头竟会这么狠。
除了鼻青脸肿的皮外伤,手腕都被拧脱臼了,现在对方家长不依不饶。
她先垫付了医药费,才上住院部去找人。
小勋站在走廊上,耷拉着脑袋,一直在踢墙根。
施缱觉得这事瞒不住,而且她也担不了这个责任。
她走了过去,还没开口,小勋就先出声打断:“你别告诉我妈啊,她那个性格你不是不知道,肯定会觉得我给她丢脸,我可不想因为这个事就被她念叨一辈子。”
施缱无奈:“那你说怎么办?”
小勋眼珠一转,眼睛亮晶晶的:“打给我哥吧!你说话好使,他要骂我的时候,你帮我求求情!”
施缱一怔,重新看向小勋,这才意识到,似乎小勋是早有预谋的,故意拉她出来当挡箭牌。
但这同时也说明,她和薛砚辞的那点事,就连小勋都知道了?
为人师表,这一刻,施缱的心情复杂,在自己昔日的学生面前,有点抬不起头来。
“你给他打吧。”施缱烦躁躁的:“让他来处理,正好我下午还有事。”
“施老师,你……”
就在这时,几步之外的病房,被打伤的学生家长从里面走了出来,脸色铁青。
看到他们,怒目而视。
施缱抿了抿唇,丢下了小勋,抬脚走上前。
不管怎样,小勋这边都是过错方,要先跟对方道歉。
施缱从对方病房里出来,刚关上门,就听见小勋在走廊上对着手机说:“哥,今天的事你别说我,施老师也说,不完全是我的错……”
他在电话里和薛砚辞强调了好几次“施老师”。
施缱拧眉。
她真是后悔过来管这摊事了,自己好心帮忙,却被小勋拉下了水。
第11章 不想和他待在一起
刚才施缱看到了里面那孩子的伤情,打着石膏,惨兮兮的。
对方家长的脾气很大,纵使她态度诚恳的带着小勋表达歉意,可依然被粗暴的骂了。
施缱没见过这阵仗,面红耳赤。
后来连小勋都听不下去,直接破罐子破摔的回怼:“喂,谁让你儿子没事手欠的扯人家女孩吊带,还给扯坏了,自己耍流.氓被揍不是活该?我还觉得下手轻了呢,怎么没打死他?!”
青春期的男孩一旦犯起浑来,根本拦不住,施缱就差上手捂嘴了。
“小小年纪竟然这么嚣张?!我儿子被你伤的一根头发,我现在都要讨回来!”对方跳脚:“你给我等着,我一定要告你们!”
话音刚落,就听见走廊的不远处传来一道声音:“那太好了,我们也想走法律程序,你有什么想法,可以直接和我们的律师谈。”
闻声,施缱心里咯噔一下。
小勋转过脸,喊了一声:“哥!”
施缱偏头望过去。
薛砚辞西装革履,窗外的阳光淡淡的洒进来,照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
他的好看是在芸芸众生中一种尤为的突出,是施缱活了这么多年来都鲜少在年轻男性身上看到的一种禁欲的内敛。
虽然才几天没看到他,但这一刻,她竟然有了种恍如隔世的陌生感。
看到自己亲哥来了,小勋就变得比刚才更有底气。
薛砚辞瞪了他一眼,冷声道:“薛成勋,回去我再跟你算账!”
一句话,又让小勋蔫了。
跟在薛砚辞身后的,还有一个穿西装的高个子男人。
冯鸦九在这里看见施缱,似乎是有些意外,朝她点了点头。
现在最先要解决的,还是小勋这件事。
冯鸦九轻咳两声,走到对方家长面前,开口道:“你好,我是薛成勋的代理律师,您有什么诉求可以直接和我说,我们借一步谈。”
……
既然监护人来了,施缱也就没有继续留下来的必要。
刚才还对着施缱疯狂叫嚣的家长,在见到薛砚辞和冯鸦九后,明显冷静了不少,被冯鸦九叫到旁边办公室交涉。
走廊上,一时间变得安静。
施缱搅着裙角,和薛砚辞大眼瞪小眼。
“没我的事了,我走了。”
医院里的消毒水味并不好闻,她孕反虽然不严重,但这会胃里还是会有一阵阵的恶心,挺难受的。
“你等下,待会儿一起走。”他忽然说。
薛砚辞的声音淡漠,就像他们今天早上才刚见过,现在又见了,特别稀松自然。
施缱却不想和他待在一起。
现在他们什么关系都没有。
前不久还刚闹出那场照片风波,万一再被人拍到什么,她跟他一个有未婚妻的男人走得太近,到时候旁人只会对她指指点点。
“我自己打车。”施缱背对着他,连头都没回,只淡淡的丢下这么一句,就抬脚走了。
“哥,你还不快追?”小勋好像比薛砚辞都着急。
薛砚辞瞥了一眼小勋:“这次的事,停你一年的卡,一年之内不许逃课,除了家和学校,哪里也不许去。”
小勋晴天霹雳!
“可是暑假我还和朋友约了去西藏玩……”
“待在家里。”薛砚辞的口气不容置疑:“不然告诉妈,让她来处理你。”
薛夫人有多铁面无情,就不用说了,薛砚辞顶多会停他的卡,给他下禁足令。
但要是薛夫人知道了这件事,说不定会逼着他跪在祠堂受罚三天三夜。
还要每次想起来,都对他来场风暴的教育洗礼!
小勋心口堵着气,小声嘟囔:“怪不得,施老师说的真对……”
“她说什么了?”薛砚辞蹙眉。
“没什么。”小勋抓了抓头发,故意吊着薛砚辞胃口。
薛砚辞懒得理他,转身,朝着电梯口走了出去。
第12章 这么提心吊胆?
走出医院,施缱就被胃里那股劲,顶得受不了。
她蹲在大树下,开吐。
吐完后,起身到身后的便利店,买了一瓶矿泉水,站在街边,一小口一小口的润嗓子。
肩膀忽然被人拍了一下,她吓得水瓶子差点掉地上,那人眼疾手快,一把接住了水瓶的底端。
水洒了出来,浸湿了薛砚辞的袖口。
薛砚辞微微挑眉,看向施缱:“见鬼了?”
施缱心虚的擦了擦嘴,她朝着四周张望。
大街上,单独和薛砚辞站在一起,她都有应激反应了
薛砚辞脸色难看:“你在看什么?”
“看有没有监控,有没有人偷拍。”
“这么忌惮?”
施缱一脸紧张的样子,让薛砚辞心里莫名不爽。
她抬眸,正色的看向薛砚辞:“薛总和除了未婚妻以外的女人扯上关系,那叫风.流潇洒,而我这叫不知廉耻,知三当三,我还没结婚,不想坏了清白的名声,还希望薛总也能替我想一想,和我保持距离。”
看施缱这个态度,好像是迫不及待的要找下家了,唯恐薛砚辞会挡了她的路!
薛砚辞单手抄兜,即使站在阳光之下,他的颜值和翩翩的气度也禁得住检验。
就连路过的小姑娘都会忍不住回头看几眼,压抑不住的低呼:好帅啊,是不是我们不认识的明星?
恨不得现在立马冲上去贴贴。
但只有施缱,现在就只想躲得远远。
眼前这个男人神色内敛,眼神挺深邃的,让人看不清也猜不透。
“给你泼脏水的事,不是都已经处理了,你担心什么,这么提心吊胆?”他刚说完,就伸手拽住施缱的手腕。
施缱下意识就想挣扎,但又害怕动作太大,惹得更多的围观,干脆就用另一只手捂着脸,被薛砚辞拽到了他的车上。
砰一声,关上车门。
车里的空气很灼热。
施缱似乎也一下子体温飙高,她偏过头,不想被薛砚辞看到自己红通通的脸。
“你撤了翟开津的项目,就是因为他发了那些照片?”既然见到人了,施缱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薛砚辞转头,上下打量她:“他告诉你的?你们还有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