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靳宴走了,婆媳俩私下聊天,说到梁西臣的病情。
时宁给了句准话:“已经在康复中了,没大问题。”
“他一直不露面,外界声音有点多了。”靳夫人说。
“您放心,我爸爸只是趁机修养。外界声音再多,也都是谣言,要是有人信了,趁机作死,那也是好事。反正您和爸爸这些年也走得稳,不用人帮,也能往上走。”
这话倒是。
不过,有梁西臣这样的亲家,总会安心许多。
正是雨季,天黑后,外面就开始下雨。
等到八点,靳宴也没回来。
时宁本来没在意,可等到十点,靳宴那边毫无动静,她就察觉出不对了。
她准备给靳宴打电话,林光耀那边电话却先来了。
“太太。”
“怎么回事,靳宴呢?”时宁开口就问。
“粮仓出了事故,靳总在处理,让我给您说一声,您别担心。”
时宁扶着腰下了楼,找到了还没休息的靳夫人。
“出什么事故了?”
“南2号大仓负责人带人进仓,违规操作,七个人全被埋了。”
时宁听得心里咯噔,“死了?”
“正在救,刚拉出来两个,送去医院抢救了。”
完了。
这么久了,剩下没救出来的,恐怕凶多吉少。
时宁快速思考,接着就问:“跟靳宴有关吗?”
“这条线上的最高负责人就是靳总。”
好。
果然。
时宁吞了口口水,说:“辛苦你跟着他,忙完了,给我个信儿,让我知道消息。”
第929章 死了
凌晨
时宁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听完了,和靳夫人一样的火大。
七个人都救出来了,六个还已经醒了,不幸中的万幸,偏偏那领头的人状况最危险,还在抢救,生死未卜。
林光耀说:“醒来的人个个都说,负责人是下午见了靳总,拿了靳总签的批文,奉命进粮仓的。”
“那批文呢?”
“没有,他们只说见过,那批文让负责人收着,负责人在抢救室,批文也没找到。”
时宁气笑了,“没批文,两片嘴唇这么一碰,就想往靳宴身上泼脏水?”
“这帮人说的挺统一的,不是撒谎。”
时宁说:“当然不是撒谎,那负责人只需要拿一张假批文给他们看看,他们见过,自然就这么说了。但谁能证明,批文是真是假?”
笑话。
这么拙劣的把戏!
他们是觉得靳海鸣可能会败,她爸爸估计病重了,就不管不顾了?!
“那负责人情况怎么样?”
林光耀实话实说:“送到医院的时候就快不行了。”
时宁都要骂脏话了。
世道真是魔幻,整条线的最高负责人是靳宴,按照老规矩,出了事,一条绳上的,多少都要受牵连,责任轻重不同而已。
这帮人没有批文,就没有证据,却一致咬死了靳宴。
靳夫人冷静道:“这负责人只要不死,把情况调查清楚,就跟靳宴没多大关系。要是死了,就算最终没证据证明靳宴是主责,他也得被溅上两滴脏水,再有媒体乱说话,那事情更麻烦。”
没错,这才是其心可诛的地方。
一条人命啊,就这么随便牺牲。
她更觉得可悲的是,这负责人也一定有问题,早早就被收买了,拿命给人家办事。关键是,不管死不死,他都是第一责任人,因为他根本没批文,有也是假的。
走这么一条路,血溅三尺,不过只能溅几滴到靳宴身上,或是绊住他的一步两步路。
何苦呢?
她白天劝靳夫人冷静,现在却很生气,特想找梁西臣告状,求亲爹把这帮小人都收拾了。
转念一想,又觉得太幼稚,也没必要,靳宴父子又不是面团捏的。
“来,先坐下,咱们等等情况,说不定那负责人没事。”靳夫人说。
时宁舒了口气,应了。
外面,哗啦啦的雨声,从清雅,变成了烦人。
-
原粮集团
周治学坐在赵珉盛办公室的一角,面前是一盘西洋棋,他正在思索。
赵珉盛看了他一眼,镜片后,眸光精明。
“这么晚了,周总不回家,太太不管?”
“您和靳总都在忙着,我怎么好偷闲?”
周治学说着,移动了棋子的位置。
赵珉盛笑了笑,“人家靳总加班也就是应个卯,出了不小的事故,你看他,跟没事人一样。”
“成大事者嘛,当然要沉得住气。”
“出身好啊,就是占优势,这要是再娶个好老婆,这一辈子的路可就顺了。有时候我都替靳总烦恼,这要风得风的日子,得多无聊啊?”
周治学勾了勾唇,笑意浮在眸色表面,没跟着说。
忽然。
办公室的门开了。
赵珉盛放下茶杯,挑了下眉,“消息来了。”
秘书走进来,关上门。
“医院那边怎么样?”周治学先问了句。
秘书说:“死了!没救过来!”
第930章 一定护好你们
过了十点,时宁才等到靳宴回家。
“人没死?”时宁诧异。
靳宴脱了外套,告诉她来龙去脉。
“没死,也没活,还在昏迷,我让林光耀把人转移了。”
时宁点头。
“这样也好,那些人以为负责人死了,觉得你脱不了干系了,也能放松警惕。”
就跟苏栩的事一样,靳宴也没追查死因,就连苏栩的尸体都没保存。
“不过……”她顿了下,又担心道:“他们会不会先下手为强,最近就把这些事都闹大,给你爸上眼药?”
“不会,就算赵珉盛想,也没人愿意做他的刀子。本来就是莫须有的两件事,没有致命的杀伤力,顶多能用来落井下石。”
时宁思索着,说:“这些人恐怕都在观望,一旦你爸落了下风,他们就得群起而攻了。”
靳宴拉着她在床头坐下,先问:“听到消息,是不是吓着了?”
时宁微叹,靠进他怀里,闷声道:“也没吓着,就是不放心你,忍不住胡思乱想。”
“对了。”她仰头看他,“你爸那边什么时候能有消息?”
“就这周的事,任命还早,得上头下决定。”
下决定。
这个决定,恐怕也是一场厮杀的结果吧。
时宁想起梁西臣忽然的“消失”,琢磨出点意思来,“我爸人在琼州,恐怕也没歇着,这回的事,主要是京里的博弈吧?”
“差不多。”
“出了这件事,原粮打算怎么安排你?”
“一切照旧。”
时宁有点意外,“不‘休假’吗?”
靳宴说:“不用,就连事故的调查和处理也让我参与。”
时宁脑子里转了一圈,明白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