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迩气呼呼的看着它。
然而玖夜稳住身形后,沉默的看了他片刻,竟然就这么一转身,朝着一个方向跑了。
……
希迩眨了眨眼,心想是不是自己刚太凶了,吧玖夜给吓跑了?
哎呀呀!这可不得了!!
希迩连忙跟着他跑,然而他这两条小短腿哪跑得过玖夜啊,简直是一溜烟就没影子了。
他茫然的看看四周,偌大的森林里弥漫着一种神秘的寂静,空气里稀薄的空气围绕在他的四周,连声鸟叫声都没有。
他有点慌了,自己在森林什么的好怕怕!
“玖夜……呜呜呜,是我错了,你赶快回来啊!”
像是回应他的话,一声狼的嘶吼声自某处传来,希迩连忙追着那声音跑了过去。
“玖夜!!”
希迩看到不远处玖夜的影子,兴奋的大叫一声,然而就是因为太兴奋了,他一个不小心被绊了一下,两手乱抓,找不到着落点,瞬间就惶恐的睁大了眼。
玖夜立刻飞身跑了过来,准备扑过去做他的肉垫子,然而他们的距离实在太远,眼看着希迩就要摔在地上了,空气中却突然闪过一道看不见的气流,比它更快的到达了希迩的身边。
那力量仿佛是化为实体的空气,看不见摸不着,却确确实实的将他的身体与土地阻隔,继而轻柔的把他的身体给托了起来。
希迩实在想不到还有谁比玖夜的速度还快,竟然把他给救了!
他晃晃悠悠的起身,眼睛里直冒圈圈,片刻后定了定神,却被不远处那个倚在大树下的身影给吓了一跳。
“冥河?”
希迩实在没想到,鬼川王爵竟然会出现在这里!虽然他一直都是那么神出鬼没,希迩刚才也觉得会不会是他在指引着自己过来,但是就这样一眼看到那张自己思念了很久的面容,还是忍不住有些恍惚。
然而这一眼看过去,却令他心里像被捅了一刀。
男人仿佛没有一点力气般靠在大树的上面,他的身下是一团已经枯萎的,干燥的苔藓。
他的头微微低垂着,呼吸似乎有些急促,斜飞入鬓的浓密眉毛下,是一双紧闭着的狭长双眼,他的双唇和面容都略显苍白,这让他俊美的面容多了一丝孱弱的感觉。
然而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腾腾的杀气,让这个男人看上去又完全和虚弱沾不上边。
直到看到他身上那身破损的黑色王袍,希迩才顿觉不对劲,连忙踉跄着跑了过去,扑腾一下跪坐在他的面前。
鬼川冥河微微抬起头来,依旧是一张英俊得令人窒息的脸孔,但近看才能发现,他的嘴唇几乎一点血色都没有,他那身永远代表着高贵与杀戮的王袍,此时竟像是被什么尖锐的利器给划破了一样,处处都是破损的地方。
“你怎么了?”希迩心疼的简直快哭了,他小心翼翼的捧起男人的脸,不知所措的说:“冥河……你受伤了吗?伤到哪儿了?”
鬼川冥河微微睁开眼,而后笑了一下,这个笑容让他冰冷的面容多了一丝生气,“没事。”
他仿佛已经很久没有说话了一样,声音嘶哑而沉重,却有一种诱人的磁性,他低垂着眼帘,看向希迩的目光有一种深沉的眷恋。
“你骗人!”希迩难过的看着他,他还从来没见过他这么虚弱的样子,哪里像没事了?!
鬼川冥河看着希迩那张几乎要落下泪来的脸,轻轻伸出手,将他揽在了怀里。
“冥河……”希迩带着一丝鼻音的声音,能明显听出难过和担忧。
鬼川冥河清了清喉咙,声音清明了一些:“之前受了伤,现在已经没事了。”
“真的吗?”希迩狐疑的抬起头,然后从他的怀里爬起来,上上下下打量他。
除了衣服有些破损之外,鬼川冥河的身上确实没有明显的伤痕,然而他的王袍确实破损得厉害,几乎将大片的胸膛全部裸露在了空气里。
男人的胸膛健壮而饱满,能清晰地看出如同雕刻般清晰的肌肉轮廓,古铜色的肌肤,在浓稠的黑色衬托下散发着剧烈的性感和热量。希迩的脸不自觉的红了红,目光从他赤裸的大片胸膛移到手臂,却突然发现他的右手里有一块熟悉的东西……
“咦,你的手里拿着什么?”
“没什么。”鬼川冥河不自然的撇过头,将手中那块之前摩挲的布料握紧。
“给我看看。”希迩撅着嘴抬头看他,他可怜巴巴的小眼神可是用来撒娇的利器……虽然他自己并不知道这有啥杀伤力。
鬼川冥河略一迟疑,希迩在他面前胆子大了,低头去一根根的掰他的手指头。
鬼川王爵只得松开手,要让希迩那小指头掰开他的手,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希迩衣服上的那块,被玖夜撕咬下来的丝绸。
“……”
希迩一看也无语了,转眼看到玖夜也正看着这边,与他对上眼之后又迅速地撇过头,跑到一颗大树后面去了。
“这下好了,我们两个人的衣服都破了。”希迩扯了扯自己的长袍,嘟囔道:“都怪玖夜,我穿着旧衣服的时候也没见它咬我!”
鬼川王爵眼神一暗,“它咬你?”
“……的衣服。”
希迩低垂着眼帘,他的皮肤白皙,面容带着一股仿佛风雪吹透般的灵气,睫毛纤细而柔软,他坐在男人身边那团毛茸茸的苔藓上,看上去显得无比乖巧。
鬼川冥河侧过脸,对着上方射下来的一缕阳光,细细地打量他片刻,突然伸出手,轻轻捏住了他的脸蛋。
“干嘛?”希迩无辜且懵懂的看着他,被人捏住脸什么的好羞涩!
男人的眼底涌动着幽暗的光,轻声道:“嘴张开。”
希迩小嘴砸吧了一下,没好意思张开,男人的手指轻轻一捏,希迩下意识的张开嘴巴,露出一排雪白的牙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