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根本就不知道他曾经在宇文决哪里不慎穿帮说漏了一次,但是宇文决这个脑补帝心思深重,直接的给想成一个隐士高人了。
但是这一次萧仁被黄婥直接问起,却还是知道这要是应对不好,被人家以为他暗夜在客房中私会什么人的,对他也很不利。
没什么问题,为什么白天不见面,偏偏要夜深人静,偷偷摸摸的潜入私会。还是潜入沧涧帮这么一个门户大派。
他谨慎的说道:“这个……就是咱们去你朋友那坟上那会,他悄悄告诉我的,后来在我干活那会给了我东西,我睡起来早上一看,就……”
萧仁含糊的说道,他深知道,有些事情说一半,剩下的让听的人自己脑补,比他自己干说的详细更加的有用。
这不,黄婥顿时就做恍然大悟的表情。
“原来是那个时候,想必是你师父传音给你,难怪我没看到人。”她想了想说道:“你昨天去的那片那个是你师父?难不成他还特意乔装让你去取?”
黄婥惊奇,还真没见过这种奇妙的段子,顿时浮想联翩的猜了起来:“哪个是你师父?是那个瘸腿的老人,还是那个吸旱烟的老汉……”
萧仁含笑不语,看吧,他就知道!
黄婥觉得这样的奇葩师父的行事十分的神秘有趣,猜一个让萧仁否定一个,黄婥也不恼,只是细细的回想哪一个才是萧仁的师父乔装打扮的,难不成是那守寡的女子么?
萧仁还来不及为黄婥直接人妖化掉天道而幸灾乐祸,就见一个小丫鬟端着一个托盘进来了,那苦腥苦腥的药味直扑鼻子。
他的鼻子登时就皱了起来。
与此同时,宇文决斜倚在榻上,一个长相甜美的婢女呈上一个托盘,托盘里比萧仁将要喝进肚子里的更苦更腥的一大碗中药被端到他的跟前。
宇文决可不比萧仁的没出息,他眉目淡然的端起拿碗中药,不停息的,一口气喝了下去。
婢女绛珠蹙着柳眉,忧心的看着她的主子,语气轻柔的说道:“教主,要不要蜜饯压压?”
宇文决闭着眼睛,脸色苍白,唇上毫无血色,他动作无力的摆摆手,绛珠便闭嘴不言,无声的退了下去。
退出宇文决休息的台阁时,另一位长得柔媚,腰肢非常纤细的美貌少女走了过来,与她擦身而过。
两人面上不动声色,实则眼神暗暗的交锋了一下,各自没占到便宜,因为柔媚少女急着面见宇文决,便先收回眼神,快速的走了过去。
绛珠停住脚步,扭头回身望着婢女碧情纤柔的背影,不满的皱起眉头。
在伺候宇文决的丫鬟里就属她们两个出挑,最知情解意,得宇文决的看重。
冥教立派百年,就算不去刻意立规矩,也在不知不觉当中多出许多的讲究。侍候教主副教主的丫鬟们越来越俊俏,是擅长各种才情手艺,知文识字,弹琴唱曲,丝毫不比那些宫中选秀的贵女们差。
这些个姑娘们并不知道为什么冥教的教主们多数的不沾女色,但到底也抱着那飞上枝头变凤凰的美梦。
尤其是刚刚在宇文炽的葬礼之后,登上教主大位的宇文决又是长得丰神俊美,姿态风流,人也文质儒雅。
很多作态露骨手段低下的婢女自然的被不看重女色的宇文决厌弃,直接被调离了这冥教只有少教主和教主居住的幽山宫,下指到外院,接触伺候那些多数粗鄙不堪的莽汉,被那些低级的小头目教众看上就直接被要了家去,从此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大浪淘沙,留下的不是谨守本分规规矩矩的,就是把那美梦暗藏的更深的。
就比如这位刚刚过去的碧情姑娘。
宇文决忙于教务练功,懒得搭理这些内院的勾心斗角,只要不犯到他的跟前,他都是放任自由,让她们自己明争暗斗,也算是掏些个得用的人才出来,被被淘汰了下去的那些个婢女,他是一概不闻不问。
宇文决的幽山宫管小厮的另有一位管事,他惯常是不搀和到这些婢女的斗争当中去的,谁知道有没有那一天宇文决会突然瞧上了哪一个,放到自己的房里。
绛珠和碧情两个是侍女的头,绛珠谨守本分的做着婢女的工作,尤其看不上怀抱着上位思想去工作的碧情。
可是她虽然知道碧情的这些小心思,可是碧情看多了那些因为媚上而被调走的前车之鉴,很有心思的蛰伏,等待着时机。
碧情觉得现在就是一个很好的时机,宇文决血拼之夜身受重伤。
总教暗潮汹涌,现在幽山宫是呗围成铁桶一般守卫森严,除非传唤,宇文决不见任何人,调养伤势,休养生息。
碧情暗自激动,宇文决常年不是闭关习武,就是在前山玄辰殿处理教务,要不然就是东奔西跑天南地北的外出办事,哪里有现在这么好的时机!宇文决现在养伤,不能劳神,也不能习武,只能养养神,看看书。
现在等于是获取他注意力机会最多的时刻!
可惜。
宇文决叫到身边伺候的是绛珠,却不是她碧情。
碧情被安排处理对外事务,她很不满,可是不敢违背宇文决。宇文决可是丝毫不讲情面,稍有违逆直接就被贬斥,她身后等着上位取代的精明能干的下等丫鬟可是多得是。她只得暗自咬牙的,寻找一切的机会。
碧情走到宇文决休憩的台阁入口处,恭谨的说到:“主子,离亭峰峰主谢长老求见。”
碧情的声音又低柔又婉转,是刻意的。
她自己本身的天生声音就带着一股子柔腻,带着吸引人的劲,她可不敢用这样的声音直接对宇文决说话,只能暗自改变腔调。
宇文决眼睫颤了颤,慢慢的张开了,他目光一凝,唇色黯淡的嘴唇轻轻一张,吐出两个干脆利落的字来:“不见。”
碧情伏下身子,更加恭敬的,用柔柔的声音说道:“谢长老十分关心主子的伤势,看起来忧心的很呢。恳请主子见上一面,婢子都被求的推托不了呢。”
宇文决眉间闪过一丝犹豫,但是还是坚定的说道:“不见。”
虽然是同样的两个字,但是这一次的声调缓和多了。
碧情又等了一会儿,见宇文决这次也没有叫她进去的意思,就失望的退了下去。
冥教的规矩不多,但是没有教主传唤,任何人不得入内这一项可是十分的严厉的。
宇文决本来朦胧有睡意,被碧情一搅合,那瞌睡就飞走了。
他斜倚在榻上,手撑着头,抬眼望去,目光突然被多宝格上陈列的东西吸引了。
那是一个胎质莹白,晶莹玉润,小巧玲珑的瓷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