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走到他身边坐下,道:“你恨警察和与警察有关的一切东西,但是却没有把这本书扔掉,知道这种行为说明什么么?”
“说明什么?”洛阳困惑地问。
“说明你已经到了能明辨是非的年龄。”展昭放下书,道,“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只是太过伤心,所以不愿意去面对。”
洛阳沉默了良久,低下头,低低的声音说:“你们想知道什么,问吧。”
白玉堂对展昭点了点头,一挑眉——猫儿,我服你了!
展昭瞪他一眼——快问吧。
白玉堂看了看洛阳,道:“大胡子!我们想知道有关他的事情。”
话音刚落,突然“呯”地一声枪响从门外传来,三人一惊,白玉堂猛地站起来,掏出枪,对展昭和洛阳一摆手。展昭搂过一脸惊骇的洛阳,靠到了墙角。白玉堂闪到门边,拉开门,就见门口躺着维勇的尸体……头部中枪。
重影凶手 10 惊人发现
看到地上维勇的尸体,三人都愣住了,白玉堂一伸手把枪塞回了枪袋里,侧身站到门后。这时,就见门微微地打开了一些,有一个人影出现在了门外,还没等看清,白玉堂猛地闪了出去。
“哇~~”房门外那人似是被吓了一跳,但他显然伸手不错,快速向旁边一闪,抬手挡住了白玉堂的手,但白玉堂回身就一脚踢了过去。那人后退了一步,脚底下稍稍慢了一点,腹股沟被踢中,疼得“咝咝”直吸凉气。就听他用阴阳怪气的腔调说:“帅哥,你想废了我呀?”
听到这略带熟悉的声音,白玉堂和展昭都是一愣,就见眼前揉着腰嗷嗷直嚷的,正是尤金。
“你怎么在这?”白玉堂收起架势,有些戒备地看着他。
“我出来透个气!”尤金双手插兜耸了耸肩,“里面空气不好,闻久了容易暴躁。”
白玉堂转而环视四周,巷子里静得出奇,根本没有其他人……回头看尤金,“你刚才听到枪声了?”
“在楼梯口就听到了。”尤金笑笑,“所以出来看热闹。”
“没看见是谁开的枪?”白玉堂皱眉,“你说话爽快些行么?”
“嘿嘿。”尤金嬉皮笑脸地凑过去,低声说:“这样才能和你多说两句话么。”
白玉堂转过脸来冷眼看着他,尤金连忙退后一步,躲到墙后,“讨厌,你好凶哦。”
不去理会他的耍宝,白玉堂回头看房里,就见展昭也是一脸的费解,而小泥鳅洛阳则是睁大了眼睛,傻愣愣地看着地上维勇的尸体。
这时,房外传来了嘈杂的脚步声,展昭对白玉堂点了点头,放了一张自己的名片到那本《犯罪与心理学》的书里,转身将书放回书架上。低头在洛阳的耳边轻声说:“我觉得你爸爸死得蹊跷,还有维勇叔叔也是……你要是相信我,就来找我。”
话音刚落,就听门外叫嚷声起,陈婕和她的手下都跑了上来。
众人一看见维勇的尸体都愣住了,随后纷纷掏出枪来指着白玉堂和尤金。
陈婕瞪了手下一眼,“干什么?把枪都收起来。”
手下老老实实收了枪,但瞪着白玉堂和尤金的眼珠子里还是布满了血丝,显然对维勇死深感愤怒。
“这是误会!”尤金赶紧摆摆手,躲到白玉堂身后,“我只是出来透气的,我也没有枪。”
陈婕问白玉堂,“白队长,怎么回事?”
白玉堂盯着众人看了一会儿,道:“你们不如问问他,比较可信。”说着,回头看了眼房里的洛阳。
“阳阳,你说,勇哥怎么死的?!”一个比较性急的手下嚷嚷着冲进房里。
良久,洛阳低声道:“不是他们打死的,不知道是谁。”
众人听了洛阳的话,彼此看了两眼,终是放下了戒备。
“叫兄弟们把这条巷子给我搜个遍!”陈婕下令,随后,看了看白玉堂和展昭,“阳阳受了惊吓,不适合回答你们的问题。还有,这件事情我会查清楚,二位请回吧。”
白玉堂不语,回头看了眼展昭。
展昭点点头,对陈婕道:“打扰了,我们下次再来。”说完,轻轻在洛阳的肩头拍了拍,转身向门口走去。
两人出了门,陈婕反手帮洛阳把门关上,却听白玉堂不紧不慢问了一句:“陈老板耳力不错啊,里面那么吵,都能准确地分辨出这里的枪声。”
陈婕一愣,抬头,却正好与盯着她看的展昭眼神交汇。瞬间,神色来不及掩饰,展昭清晰地看到了陈婕眼里闪过的那一丝慌乱和尴尬。
满意地笑了笑,展昭和白玉堂一起告辞离去。
等两人走了,陈婕才松了一口气,又打开门,走进房间,发现洛阳还是保持着刚才的样子呆站着。叹了口气,陈婕凑过去轻轻地抱抱他,“阳阳,你记住,黑白不两立,别沾黑,也别相信白!”
洛阳沉默了片刻后,点点头,抬脸看着陈婕:“嗯,我明白的,我什么都没跟那两个警察说,我最讨厌警察。”
点点头,陈婕拉着他走到床边让他躺好,给他盖上被子,关上灯离开。
很久之后,直到门外的脚步声和说话声都消失了,洛阳才轻手轻脚地从床上下来,快步走到书架边拿下那本书,钻回被窝里,抽出展昭的名片,紧紧攥在手里。
离开暗夜王国,两人上了车,白玉堂系上安全带,坐在座位上长出了一口气,表情是少有的严峻。
“怎么了小白?”展昭朝他眨眨眼,“刚才被尤金调戏,现在还记恨哪?”
白玉堂被说得一愣,随后有几分无力地看看展昭:“猫儿,你不会这样的醋都吃吧。”
“刚才没机会,下次饶不了他!”展昭一脸的不肯善罢甘休。
“呵……我是在想陈婕和洛阳。”白玉堂摇摇头,“洛阳应该知道些什么。”
展昭点头:“陈婕摆明了不想让我们问……还有维勇死得也太巧了,不过,看手法倒像是……”
“不是,感觉不一样。”白玉堂还没等展昭说完就连连摇头,“没有那种诡异的感觉。”
“什么诡异的感觉?”展昭笑,“你是说那个黑夜惩罚者身上有诡异的感觉?”
“我们之前见过的那几个现场,我都有那种感觉。”白玉堂有些困惑,“但是这次一点感觉也没有,而且,维勇是头部中弹的,也就是说凶手是从巷子的两侧开枪……”
“那条巷子里没有任何可以隐蔽的地方,如果凶手是从两侧走过来的,维勇肯定能发现,但是却一点声响都没有发出来。”展昭接着白玉堂的话往下说,“说明维勇可能认识这个人。”
白玉堂点点头,又问:“猫儿,洛阳那里……”
“放心,那小孩很聪明,他自己会想办法来找我们的。”展昭道,“刚才那种情况,如果一定要问,不止问不出来什么,还有可能给洛阳带来危险。”
“起码有人宁可杀了维勇,也不肯杀了洛阳……这点就很值得推敲。”白玉堂发动车子,“猫儿,接下来怎么办?”
“去调洛文的资料出来。”展昭摸摸下巴,“今天的事情说明洛文的死,不会只是帮派争斗这么简单。”
……
回到警局后,两人找蒋平调出洛文的资料,结果竟然是——加密文件。
“呵……”白玉堂冷笑一声,“他就是一个普通的黑帮混混,资料竟然会被加密?!”
“这档案归缉黑组。”蒋平敲了几下键盘,有些无力地对白玉堂耸耸肩,道:“这是警局内部的加密文件,我也没办法黑。”
白玉堂皱眉,身边展昭突然拉了他一下,凑到他耳边小声说:“有了飞机大炮就忘了小米步枪啦?”
“啊!”白玉堂眼前一亮,“可以到档案室去找。”转念一想,又摇摇头,“都在加密档案室里,进去查阅要包局签字的条子,把档案取出来更是得有缉黑组的证明啊!”
展昭挑挑眉:“不就是包局的签字么。”
“猫儿……你想伪造?”白玉堂看看他。
“你不觉得奇怪么?”展昭揪揪白玉堂的衣角:“这个案子怪里怪气的。”
白玉堂想了想,点点头,让蒋平打印了一张查阅机密文件的条子。展昭随手翻出一份包拯签过字的文件,看了一会儿,下笔刷刷几下,一模一样的一个签名就出现在了条子上。
白玉堂挑眉:“猫儿,这要是让包局知道了,够咱俩扫半年厕所的啊。”
展昭瞪他一眼,“我负责签字,你负责把字条偷回来,到时候死无对证!”说完,拽住白玉堂就往外冲。
两人到了档案室前,时间已经是凌晨了,白玉堂假意走在后面打电话。
值班的警察睡意朦胧地爬起来,“白队长,你们SCI够拼的啊,这么晚了还在忙啊?!”
展昭随意地把字条递给他,小声道:“我们是秘密行动,别跟任何人说见过我们!”
“明白!明白!”值班警察连连点头,接过条子放进字迹识别仪,电脑显示的确是包拯的笔迹。
把字条收到了抽屉里,值班警察拿着钥匙去开门。因为加密室里没信号,所以白玉堂拿着电话站在后面,嘴里还说:“猫儿,你先进去,我马上就好。”
等值班警一转身,白玉堂迅速打开抽屉,抽出了那张纸条,关上抽屉。
瞬间完成了回收罪证,白玉堂没事人一样走到展昭身边,合上电话,两人一起走进了档案室。
“怎么样?”进了屋后展昭小声问。
白玉堂从口袋里拿出那张纸条晃了晃,两人相视一笑,开始翻找记录。
洛文的案子发生的时间并不算久,所以两人很快就找到了那份薄薄的资料。
只看了一眼,就惊呆了。
“洛文是卧底警察?!”白玉堂睁大了眼睛看展昭,“卧底五年!”
展昭也觉得不敢相信:“卧底那么久,他查的到底是什么案子啊?!”
前前后后翻了个遍,两人也没有发现他查的究竟是什么案子,更加的不解。
“小白,看这里写的!”展昭指着档案的封签道:“封存和加密这个档案的是蓝成霖!”
“而且这份档案里,没有提到洛文有个儿子啊!”白玉堂皱眉,“洛阳看起来至少有六七岁了,也就是说,他是洛文在当卧底之前生的,有人会卧底时把儿子都带去的么?”
展昭看着洛文的照片良久,摇了摇头:“你有没有发现,两人长得一点都不像……”
对视了一眼,有可能——洛阳不是洛文的儿子?
展昭像是有些混乱,“但是为什么……”
话还没说完,就听卡塔一声,外间的门开了。两人对视了一眼——怎么现在这个时候了,还有人来?
白玉堂合上资料塞回了档案架,拉着展昭躲到了另外一排书架之后。
就听门口值班警察道:“档案拿出来登记了才能拿走啊。”
“知道了,不是给你证明了么?!”一个声音略带不客气地回了他一句,随后就有人进了机密档案室。
听脚步声,进来的应该是两个人,展昭和白玉堂怕暴露,所以不好探头张望。白玉堂伸出手指拨开一摞文件,从缝隙中望过去,就见进来的是两个便衣的警员,认识,都是缉黑组的人。
只听其中一个道:“队长这是怎么了?大半夜的叫我们来拿文件?”
另一个打着哈欠道:“谁知道啊,拿了就快走吧,怪冷的。”
两人找了一阵,抽出一份文件后,嘟嘟囔囔地离开了。
等两人登了记走远,展昭和白玉堂回到了书架前,一翻找,果然发现洛文的那份资料不见了。
“这么巧,我们刚去找过洛阳,蓝成霖就叫人把洛文的资料拿走了?”展昭对白玉堂挑挑眉:“看来是有人给他通消息了。”
“也就是说,蓝成霖不想我们知道洛文是卧底的事情。”白玉堂敲了敲下巴,略一思索,有几分担忧地问:“猫儿,洛阳会不会有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