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今只知名称,根本不得法,也不知要何时才能领悟。
乐至在这七色石中感怀片刻,突然觉得丹田处有些难受。
乐至回过神来,才发觉自己又生了念。
无情道最恐执念,若是他对修真之术起了执念便也是一大劫。
乐至平复了这股念,便出了七色石秘境。
“喂,你刚去了哪里?”
女声响起,乐至吓了一跳,便见那角落里站了一女子,着淡粉色纱裙,明眸如水,却赤着双足,脚下还挂着一串铃铛,这一走便一声响。
“这几日我认真想过了,我并无姑奶奶。”乐至木着脸道。
女子突然发出一串银铃般的笑声:“我把你当孙子便够了!”
乐至:“……”
“你还没告诉我你刚刚去了哪里?”
女子突然凑近了乐至,乐至闻见那一阵兰香,皱了皱眉。
乐至伸出食指戳着女子的额头,不让她再靠近。
“真讨厌!”女子戳着乐至的胸口,嗲了一声。
乐至:“……”乐至连忙收回了手,退后了几步。
“你是谁?”乐至问道。
“你姑奶奶乃是鼎鼎大名的纪若,你可听闻?”女子中气十足道。
乐至摇头。
纪若那本来表情丰富的脸上闪过一抹呆滞:“乐至,你竟然没听过我的名字……”
乐至能听得出其中的哀伤,只觉十分怪异,他确实没有听过这名字。
“天黑了,纪姑娘女儿之身,留在男子房中实在不妥。”乐至逐客。
纪若突然跳了上来,勾着乐至的脖子:“你看这月明星稀,最适合花前月下,姑奶奶带你去看一样东西。”
纪若带着乐至往外走,乐至竟完全挣脱不了,这姑娘的修为在他之上啊。
乐至跟着纪若确实也见识到了不少。
在天上飞的鱼,在水中游的鸟。
毕方鸟跟在他们身后,也跃跃欲试。
纪若看了毕方鸟一眼,扔了一道符在它身上,毕方鸟猛地落到了地上,如游蛇般钻来钻去。
乐至:“……”
“好玩吗?”纪若扒着乐至问道。
乐至那经久不转的脑袋灵光一闪,幽幽道:“你是在讨我欢心吗?”
纪若摸了摸乐至的脑袋,却不说话。
乐至:“……”为何他总觉得怪怪的。
纪若又带着乐至去那山崖之上。
月如圆盘,泛着淡淡光晕,乐至突然有些怔了一下,这处地方十分熟悉。
“弯月如钩,倒别有一番景致。”
“景美……人更美……”色眯眯地声音。
“此话却也是真的,本座的至儿自然是这天下无双的美人!”
“胡说,妖主毕景才是绝世之姿。”
借着淡淡月光,乐至隐隐约约地看着那石壁之上坐着两个人,一人靠在另一人怀中,似乎融为了一体。
那欢笑之声十分近,似乎在耳畔响起。
虽然那些记忆已经渐渐淡去,但是有些东西以为忘记,却刻在了骨子里。
百年之前,他与毕景便爱在这处地方,望着那茫茫云海与那天边之月,谈着那风情之事。
他窝在毕景的怀中,那人望向远方,而他却看着那人英俊的侧脸。
那人偶尔会低下头来偷吻,乐至只会直接扑上去,将他压在身下。
风月无边。
乐至回神,纪若拉着的袖子往前走了一段距离,便到了那边上。
纪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怕了拍身边的位置:“乐至,快来坐。”
乐至回过神来,坐到了纪若的身边,看向纪若的表情却深邃起来:“你究竟是谁?”
“我是……”
“旧时之景,你为何要让我想起过去之事?”乐至继续问道。
纪若双手放在脑后,倒了下去:“你真不知道我是谁?”
“至少不是我姑奶奶。”
“哈哈!你真好玩!”纪若大笑了起来,“乐至,你说这人世间的情爱究竟是什么东西呢?”
“欣喜若狂,也肝肠寸断。”
“欣喜若狂……肝肠寸断……为何你要让我肝肠寸断呢?”纪若低声囔囔道。
那声音太低,很快消散在风中,乐至并没有听到。
纪若几乎时时黏着乐至,若不是一到晚上乐至便将她赶出去,她几乎要和乐至同床共枕了。
乐至看着丹书,纪若便紧紧靠在他身边,自顾自地玩着。
于是多日之后,当毕景归来,迫不及待推门而入所见便是那依靠在一起的两人,两人都是俊俏之姿,实在算是一双璧人。
“砰”地一声,那门直接倒在了地上。
乐至抬头,便见毕景站在门口,脸色有些憔悴,却黑的厉害。
毕景看向纪若,一双眼中带着凉飕飕的冷意。
纪若将脑袋搁在乐至身上,伸了一个懒腰:“原来是妖主大人啊!”
45、第肆伍章 断情之术
女子放肆的笑十分刺眼。
两人相依相靠也十分刺眼。
乐至看向自己时那不带丝毫情绪的眼神也十分刺眼。
毕景心中怒意滔天,他以为自己会走过去,将那嚣张的女子扔出门外,然后再将乐至强拥入怀。
但是他什么都没做,只是站在门口。
破绝情道有三术:
破丹重来。
扶摇破道。
成为他的劫。
毕景足足想了一天一夜,只要闭上眼,脑海中便是少年红衣,笑颜如花。
他曾经做着这样的一个梦,梦中总有一个红衣少年,或笑或怒,或喜或忧,最后都会扑在他怀中。然后惊醒。
这样的梦他也做了整整一百年,他一直以为是那人阴魂不散,却原来是相思入骨。
然而,如今连噩梦也成了奢望,他已经好久没有做过这般的梦,而那红衣少年也逐渐远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张淡情忘情的脸。
毕景不敢想,却强迫自己想了一天一夜,那种气闷之感铺天盖地。
若是他破了他的丹,绝了他的道,恐怕那人不会再看自己一眼,所以只能选这最后一术。
毕景深深吸了一口气,将那被自己拍塌了的门重新装好。
“妖主这身修门的技艺甚好!”纪若坐了起来,笑道。
毕景阴测测地目光扫着她,纪若却似丝毫不害怕,还顽皮地吐了吐舌头。
乐至放下手中的丹书,看着毕景一步步走来,脸色黑得可怕,却似乎在极力克制着什么。
“在看书?”毕景问道,那声音虽冷,却带着柔情。
“明知故问,你瞎了吗?”纪若凑了过来,冷哼道。
乐至见毕景突然伸手,以为他终于忍耐不住要对纪若动手便将她推了出去。
毕景的手顿了一下,人也愣了一下,当挥过去后,似乎有什么发生了变化。
还是那个房间,但是纪若却消失了。
“她太吵,我下了禁制。”毕景冷着脸道。
毕景在乐至身边坐下,突然递给乐至一个东西。
红色的如鱼眼一般大小的东西。
“这是什么?”乐至问道。
毕景抿了抿唇,脸色似乎沉了沉:“红豆。”
乐至拿过毕景手中的东西,仔细看了看:“这似乎不像红豆,而像一颗珠子。”
“就是红豆。”毕景道。
“谁给你的?”乐至问道。
“坊市中买的。”毕景道。
“你被骗了。”乐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