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易逍也被说动了,他给夏榛打电话,“老弟,你还真因那么件事生气呀。”
夏榛直言道,“易哥你不用说了,我知道你的意思。有人已经来劝过我了,说和个女人计较没意思。只是,我的确不是这么好利用的。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还要让我来忍她吗。”
易逍道,“你这气性,以前还真没看出来你会在这种事上较真。好吧好吧,我说,你这气是真不消了,是吧。”
夏榛说,“对娱乐圈那些人,我是敬谢不敏,以后最好没谁又来惹我。”
易逍哈哈大笑,“我说,你还真是不解风情呢。哥哥哪天招待你见识见识。”
易逍虽然应了云枚帮做说客,但事情没办下来,他也照实说了,云枚自然不会责怪,依然感激非常。
夏榛的圈子里大多还是站在夏榛这边的,觉得被拿去炒作的确很不快,云枚这边自然觉得夏榛太没气量,不过,夏榛当时是让一个在娱乐圈混没人敢得罪的人让处理的新闻,便让人非常忌惮,不敢轻易惹他了。
只是不免说他为人太苛刻较真。
云枚因为这件事受够了气,在屋子里憋屈地哭了好几次,但是埋怨苏梅也没用,只得说,“算了算了,反正闹的笑话也不少了,这次也算不得什么,人在江湖漂,就这样吧。”
这下是对夏榛没有一点好感了,男人做得这么斤斤计较咄咄逼人,也实在让人喜欢不起来。
苏梅也说,“没遇到这样难搞的人。公司俞总的面子,他也是完全不卖的。解除合约就解除吧。”
虽然是这样说,但还是又给夏榛的助理去了电话,再套了回关系,请他帮忙,想要和夏榛当面道歉。
助理被她打过不知道多少次电话了,其实他到现在已经有了猜测,那天夏榛要是是真去给云枚探班,那他肯定是看上云枚了,之后不至于把事情闹得这么僵,而且他也去看了那个照片,夏榛那种温柔的眼神,助理跟着他两年了,还是第一次看到,那种脉脉含情是做不得假的,那为什么夏榛之后反应又这么大呢。
助理不得不想到庄籍是夏榛同学这件事上,难道那天夏榛其实是去给庄籍探班的。
这种可能性最大,所以助理在觉得苏梅云枚实在可怜的情况下提醒了一句,“我人微言轻,夏总根本不会听,帮不上你们什么忙,你找庄籍帮忙,说不定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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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第九章
庄籍拍了一整天戏,晚上回到宾馆,第一件事就是进浴室里去洗澡,钱清跟了他几年了,知道他的习惯,让一个细心的女助理已经在浴缸里放好了水,甚至放了精油,庄籍淋浴洗完,就泡进了水里,全身的筋骨在这时候才稍稍放松下来,精神也放松了,几乎就要在水里睡着。
好在钱清很快就来敲了门,大声叫他,“庄哥,你洗好了没有。”
钱清这样叫他是有必要的,有一次他在浴缸里睡过去,差点淹死,幸得电话找他有事,钱清来敲门,正好浴室房门不能关,冲了进去,才把他救起来。
钱清那次被吓到了,以为庄籍也必定被吓到了,会接受教训,不会再喜欢泡澡,没想到庄籍的这个习惯根本没有改变,他一如既往地如此行事。
很多常人身上的规律,在庄籍身上根本不合用。
钱清觉得庄籍在很多方面都和一般人不一样,他完全能忍常人不能忍,有时候被人阴了,在背后恨不得把对方弄死,但是他很快就能调整过来,开始想法子解决问题,似乎完全将之前的事忘了;曾经还有同一段时间跑三个剧组的情况,钱清都替他累得慌,觉得完全扛不下来,他居然还能在对手女演员NG七八次的时候对对方温柔地笑,那时候钱清只想上去朝女演员咆哮了;像这样差点死在浴缸里,他还能继续美美地泡澡,钱清也是不能理解的……
跟在庄籍身边几年了,他觉得自己依然没有很了解庄籍,甚至觉得庄籍像个机器人一样。
一个完全摸不透的人,是让人害怕的。
钱清初初跟着庄籍的时候,只有二十三岁,当时不是庄籍贴身的助理,只是一个外围的小助理,那时候,他只是觉得庄籍没有什么架子,又很温和,好伺候,便很仰慕喜欢他,不像别的助理那么当面捧自己跟的艺人,背后全在吐槽。
跟了一年多,庄籍连连给他提高奖金,并让他做了他的贴身的生活助理,他近距离跟着庄籍后,才渐渐发现,庄籍简直完美得像没心一样,让人害怕。
有缺点的人,往往是让人觉得安心的,过于完美的人,则会让人产生不安了。
之后钱清发现庄籍也不是无懈可击,他回去给他妈妈扫墓,有一次也带上了他,钱清看庄籍坐在墓前一言不发地发呆,从一大清早到晚上,不吃饭不喝水,坐了一天,神情茫然,像个被世界遗弃的小孩子,钱清确定庄籍也是个普通人,这下放心了。
再说,庄籍对自己的身边人的确非常不错,完全能够想人所想,钱清跟着他,虽然工作繁重,但待遇非常好,公司的工资之外,庄籍每个月会发给他十分丰厚的奖金,庄籍也把他当弟弟一般提点,钱清十分感念他的好,所以也对他全心全意。
当然,他知道是自己对他全心全意,庄籍才对他这么好的。
不然,他也只能像庄籍之前的助理那样被炒鱿鱼,然后混不下去。
庄籍被钱清叫醒了,从水里爬起来,擦了擦身披上浴袍,说,“好了。”
钱清是个非常细心爱整洁的人,比有整理癖的女孩子还要细致,庄籍就是离不得他这一点,他是个有洁癖的人,不喜欢太过大大咧咧的男人,要是助理是这种男人,对他来说,简直是个灾难。
钱清已经准备好了宵夜,是百合莲子糖水,还有几样点心,庄籍喝了糖水,别的都没吃,爬上床要睡的时候,手机响了。
钱清正要出去,又退回来,庄籍对他摆摆手,示意自己来接电话,但看了电话是谁打来的之后,又把钱清叫回来了,说,“苏梅的电话,你来接,说我已经睡了。”
钱清赶紧过去将手机接到了手里。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钱清不是家境优渥家庭里出来的,下面又有两个妹妹,所以不仅会照顾人,在庄籍身边历练了几年后,还特别会为人处世。
庄籍躺在了床上,大半张脸埋在柔软的枕头里,这枕头不是宾馆的,是他家带来的。钱清看了庄籍一眼,庄籍很喜欢半趴着睡,钱清一度想这样会不会把他那张线条分明优美的脸睡平,但很显然不会,而那些说他整过容垫过鼻子的人,要是知道他总喜欢趴着睡,就该偃旗息鼓了。
虽然庄籍这是要睡着的模样,但钱清知道他是要听电话的,所以没有出去接,就在床边和苏梅说道,“苏老师,您好,我是钱清。”
苏梅说,“小钱呀,你好,你家庄籍睡了没有,我想找他帮个忙呀。一定要他帮才行。”
钱清说,“苏老师,庄哥已经睡了,现在戏紧得很,他回宾馆就睡熟了。要不,我进去偷偷看一眼,要是叫得醒他,就让他给你回电话。”
苏梅道,“嗯,是很紧要的事,就说是我请他帮忙,他一定要帮……”
苏梅说了一大堆,钱清开了免提,庄籍也听得到,不过庄籍一点反应也没有,钱清知道庄籍不想理睬苏梅。
其实庄籍和云枚关系是不错的,在学校里时,云枚是只比庄籍低一届的师妹,她在学校里时候就很有名,有校花之称,不过据说她那时候就已经整过容了,而且是整得非常成功的典范,在她出名的时候,庄籍还在剧组里打杂和兼职演些小角色赚取学杂费。
苏梅叨絮了很多,就是要请庄籍一定要帮一帮云枚的意思,还说了些云枚曾经帮过庄籍不少的话,其实钱清在心里很鄙视苏梅,心想庄籍平时对云枚可不差,演戏的时候照顾她就不说了,上次云枚和谢斐闹分手,庄籍也是站出来帮云枚说过话的,平常别的事就不说了,而云枚帮庄籍的事,钱清觉得实在找不出太多来,两人是关系不错,但云枚能不能不要总在需要庄籍的时候才找过来。
钱清还在说第二天一大早让庄籍给苏梅回电话的事,庄籍就从床上坐起身来了,钱清知道他是要自己接电话了,便对苏梅说,“苏梅姐,你等一下,我看到庄哥卧室灯亮了,我把电话拿进去给他。”
苏梅道,“好,好。”
钱清说,“庄哥,这是苏梅姐的电话,说有事找你。你接一下吧,我来给你倒水。”
庄籍接过手机,“苏姐。你找我?”
他的声音带着含糊,少了优雅,多了朦胧性感,显然是睡梦中被吵醒。
苏梅做大牌经纪人做久了,一向是十分傲慢,捧高踩低看人下菜碟儿,这种人在圈子里很多,大家虽然当成常例,但知道对方是这样的,总不免想自己以后会不会有落拓的时候,心里对这种人自然不可能全心结交,只是用得着的时候当然要好好应酬,所以,虽然现在已经不是一个讲求义气耿直的时代,但真正义气耿直的人,才能够交到知心朋友。
苏梅说,“小庄呀。苏姐有事要求你,这是关系枚枚的大事,你说你是枚枚的师兄,第一部演主角的戏,也是枚枚推荐的你,现在枚枚遇到大问题了,你是帮还是不帮。”
苏梅和男人交往的时候,往往做出干练干脆义气的模样,背后却满是算来算去,庄籍不喜她,却的确要承云枚当年的情意,所以在夏氏旗下家具代言的时候,知道夏氏有意云枚后,庄籍也没有要去争的心思了,再说,他一个大男人,去争一个走奢华路线的家具代言,也并不让他开心。当时他根本无心去要这个家具代言,还是夏奕博专程送到他跟前来,他才去应酬的,当然,最后的结果是没争取到,他自己不觉得可惜,公司却觉得很可惜。
庄籍说,“苏姐,你说吧,是什么事。是云枚的事,我总不能袖手旁观的。”
苏梅心想你肯定知道云枚正和夏氏因为代言的事打官司,也没见主动站出来帮忙,现在找到你头上了,才说不能袖手旁观,她在心里冷笑,嘴里的话却是再亲热不过了,“枚枚有你这个师兄,是比什么都好的。这次的事,是真只有你能帮了。你知不知道,夏氏的家具代言,他们要和枚枚解约,而且还要我们这边付违约金,说是枚枚借夏榛炒作,损害了他的形象和名誉。你说,这事枚枚冤不冤,现在枚枚都要成个大笑话了,在家里躲着哭,都不愿意出门,怕出门就被人笑话。”
庄籍知道云枚的确会哭,但是因为这么点事就哭得不愿意出门,那肯定是不至于的,这个女人是哭归哭,哭过就算,事情照办。
庄籍说,“我一直住在影视城,也没怎么关注外面的事,说起来,只是稍稍听人提过一句,但没想到事情居然这么严重。你说要请我帮忙,到底是什么事呢,要是是打官司,我这边的律师恐怕不会有天仪的好。”
苏梅道,“哪里是要打官司。我们哪里想和夏氏闹得难堪,我是听说你和夏榛是高中同学,关系不同一般,想请你做个说客,帮忙在夏榛面前说说好话,这件事咱们私下里谈,私下里道歉,或者怎么样,都没问题,只要不闹出去。闹得难看,不过是影响枚枚的形象和人气。”
庄籍道,“我的确和夏榛是高中同学,不过,高中之后就没怎么联系过,你看,就是这个家具代言,当初我们公司还让我去争一争的,夏榛却更看好云枚,不就说明问题了嘛。”
苏梅心想庄籍难道还在记恨这件事?不过又听庄籍说,“但是云枚的事,我作为师兄,的确没有不帮的道理。你把具体是什么事同我说一说,我联系一下夏榛,看他要不要给我这个老同学面子,要是他执意不愿意,我也是没有办法的。要说云枚现在人气这么旺,这么点事,倒不至于影响她什么,这件事无论怎么解决,我这个做师兄的还是希望她能够振作起来,以后才会越来越好。”
苏梅连连应是,只要庄籍帮忙就好。
她便将云枚和夏榛之间的纠葛说了,因庄籍和夏榛是高中同学,她倒没在话里诋毁夏榛什么,只是说这是个误会,却让夏榛生气了,云枚很介意和惶恐。
庄籍累得要死,又要来应付这件事,说,“苏姐,我给夏榛打个电话,说一下这事,看能不能约他,有结果了就同你说。”
苏梅赶紧道谢,又说还是庄籍对云枚好,其他人又有多少个靠得住。
庄籍笑了笑,便挂了电话。
晚上喝太多水早上眼睛容易发肿,钱清给庄籍倒了水来,庄籍抿了一口就放下杯子给夏榛打了电话。
夏榛忙于公事,很少在S城,夏氏最近有意加大稀有金属矿投资。
夏家最初就是做矿产起家的,不过之后夏家战略转移,这一方面的投资就少了,夏榛回来后,他更看重这一块,所以现在在忙这一方面的事。
夏榛在加拿大,庄籍这边大半夜,他那里正是中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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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第十章
夏榛坐在车上,发现是庄籍来的电话,不由十分惊讶,赶紧接了起来,说,“庄籍。”
庄籍听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惊讶,就道,“没打搅你吧。”
庄籍虽然尽量让自己精神好些,但的确困,几乎是半闭着眼睛的,声音也很含糊。
他这声音一听就知道是半睡半醒,撩人得厉害,夏榛心跳加速,说,“还好,正准备去用午餐。你还在剧组吗?”
庄籍说,“是啊,还有十几天才杀青,正是忙的时候。”
夏榛想和他说话,想听他的声音,脑子里揣测着他这时候给自己打电话是什么意思,又不想和他将话题尽早进入正题,这样,就可以多说一会儿。
夏榛说,“你这部戏拍完了,会有时间休息吗。我看你那么累,多休息才好,即使年轻,也不能一直透资身体。”
庄籍说,“我知道,这话你也该说给你自己听。信号不大好的样子,你在哪里?有没有时间,我什么时候请你吃饭。”
夏榛道,“我还在加拿大有事,过几天才会回去。到时候我们见面吧,你对S城比我要熟悉,你带我到处逛一逛也好,我回国两年了,一直到处出差,都没好好看一看S城。”
庄籍道,“只要你有时间,我就也有。”
夏榛又说,“你那里是凌晨了吧,听你声音都要睡着的样子了。”
庄籍说,“嗯,凌晨了。不过我还好,一会儿睡也是一样的。我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夏榛知道就是这样,庄籍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
夏榛说,“什么事,你说吧。”
庄籍觉得空调开得有点低,扯过一边的睡袍披在□□的肩膀上,才说,“是云枚那件事。”
夏榛在心里“哈”了一声,说,“是她找到你帮忙吗?”
庄籍道,“是呀。她找到我这里来了。”
夏榛道,“她们做的事,的确惹到我了,要是我含糊过去,以后这种事只会更多,这次你来说情,你也不要怪我,不是我不给你面子,是这件事,我不想退步。我是把你当好朋友的,希望这件事,不要惹得我和你不开心。”
夏榛说得认真直截了当,是没有任何退步的余地的。
夏榛这个人不善于开玩笑,或者说他是从不开玩笑的,好像没有玩笑细胞一样,庄籍和他少年相交,当时就非常诧异他总是那样正经的样子。
在庄籍和夏榛是初中同学时,夏榛的家里就已经很不一般了。
照说,这种富家子弟,又是家里唯一的孩子,总归是很受宠的,被教养得性格骄纵,那才是应该的,但夏榛却总是那么沉着认真的模样,简直让人觉得奇怪,庄籍不得不想,是他家的家教过于严格之故。
庄籍去过夏榛家里不少次,也的确发现夏榛家里教养严格,夏榛总这么一本正经加无趣,也是有据可依的了。
庄籍笑了一下,道,“其实云枚拿你炒作了一下,也算不上什么大问题,你要是真对她毫无意思,而且不喜欢她的作为,你要扫她面子,方法多得很,直接让助理或者律师去做个声明,说和她之间没有任何关系,不就行了吗。你的面子完全可以保存,云枚颜面扫地,除此,你要是还生气,掏钱让水军公司去注水把云枚骂一顿,舆论到时候就完全倒向你了。这本来就是娱乐圈的事,用娱乐圈的规则来处理不就行了,你怎么还是当年的性格,什么事都一本正经,连这种事,最后都要闹得上公堂,还要和云枚解约。”
钱清早就出卧室了,而且将房门拉上了,庄籍说什么便也没有顾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