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文昊从战白怀里探出头来,眼珠一转笑道:“我有了正妻,还是可以纳妾的嘛。”
战白动作一顿,随即偷偷掐住他的腰,狠狠地转了一百八十度。
梁文昊嗷的一声跳起来,正想黑脸,一看战白的脸比他还黑,顿时就怂了,转着圈没出息地给人赔罪。
晋王嘴角一扯,顺手就将刚拿到手中的茶盏朝着他丢了出去。
梁文昊却连头也没回,右腕翻转,竟反手堪堪接住了那杯茶,放到鼻子前面一闻,笑道:“上好的庐山云雾?”
他躬下身,将茶水递到战白面前,死皮赖脸地借花献佛道:“战白,生了这么久的气渴了吧,来来,这个正涵还没用过,你先喝一点。”
晋王:·····
我:······
见过无耻的,真没见过这么无耻的,他已经无敌了。
晋王因为这明晃晃的秀恩爱而沉默一会儿,忽然转头冷冷地对候在外头的管家道:“给我重新沏一壶,不要五百两的庐山云雾,换成一千两的信阳毛尖。”
身为第一号得力狗腿子,管家深谙晋王的性子,对他莫名其妙的命令适应良好,很快就端来了一壶茶。
扬手,茶汤自铜壶之中潺潺而下,茶香四溢,茶色清亮。
晋王取了茶盏单手递给我,一边挑衅地瞟了梁文昊一眼,一边淡淡道:“这茶很不错,你且尝尝。”
梁文昊伸着脖子朝他那里张望了一下,又看看战白手里的茶,随即扯着嘴角哼哼了两声,从钱袋里摸出一张银票,又在怀里找到三张,全塞到战白手里:“都是一百两的,战白你想要什么就自己去买。”
“战玄。”晋王挑眉,将视线投向我:“你若有什么想要的便直接与我说,不必自己动手辛苦去买。”
在疼媳妇方面输给了晋王,梁文昊十分地不甘心。他瞪大了眼睛,歪着脖子想了想,终于想出了什么,得意洋洋地扯出个笑容,从后面一把抱住了战白说道:“阿白,你今后想要什么就直接上手拿吧,做什么我都给你撑腰,谁拦你我就抽他。”
“······”晋王冷笑一声,对着我好整以暇道:“说起来战白还算是我的人,阿玄你要什么,直接向他要便是了,反正有梁小侯爷撑腰。”
我:······
晋王你到底是在和梁二货较什么劲啊。
梁文昊眼皮一跳,把战白又往自己怀里拖了拖,愤愤地说道:“我的。”又指了指我:“那个才是你的。”
晋王悠然道:“我的是我的,你的也是我的。”
梁文昊肩膀一挎,深深地叹了口气:“······正涵,你知道老子找个中意的媳妇有多不容易嘛。”
晋王似笑非笑道:“怎么我随便派去个影卫,你就看上了?”
梁文昊眯了眯眼,往战白脸上亲了一口,随后正色看着晋王,一字一顿道:“没有什么道理,若硬要说什么,便是阿白是我见过最干净的人。我从不违背自己的心意,喜欢就是喜欢了,假使有人拦着我······就算是你,正涵,也不要怪我咬你一口。”
“怎么,你属狗的吗?”晋王紧紧盯着他,嘴边浮上一个极淡的微笑:“罢了,你既然坚持,我也没有阻拦的道理。不过,这人断没有白白给你拐了去的道理。聘礼五万两。”
梁文昊唇角一抽:“咱们打个商量,我把妹妹拐来跟你换怎么样?”
晋王:“你说呢?”
梁文昊咬咬牙:“那、那就老爷子最疼的十三姨娘。”
晋王:“···你自己留着吧。”
梁文昊仰天长叹:“唉,你怎么就喜欢男人呢?我怎么就没有弟弟呢?”叹完气他又瞄了晋王一眼,试探着问道:“你觉得我家老爷子怎么样?”
晋王:······
☆、影卫要看书
梁二货卖完蠢,一下就被自己的幽默感逗乐了,拍着战白的腿大笑。
“哈哈哈哈正涵看你这一脸傻样,放心吧老爷子一夜七次英勇雄壮,真跟你了你还赚到了呢哈哈哈哈。”
晋王沉默了一会,垂头揉了揉眉心,对着管家做了一个手势:“把他关柴房里去。”
梁文昊表情顿时僵住,张目结舌地看着晋王:“等、等一下,我好歹是有爵位的人!”
“说的倒也是。”晋王十指交叉,波澜不惊地浅笑:“梁小侯爷在我这里出了什么差池也不好,不如······让我找你家老爷子,把你给领回去吧。”
“·······”梁文昊斩钉截铁道:“请务必让我住柴房。”
想了想他又觉得不对,于是视线朝着战白那里飘,一边同晋王讨价还价道:“柴房只有一间,我和战白两个人呢,其实我看那边有个悠然居什么的挺好的······”
晋王挑眉:“我何时说过战白跟你一起住?”
梁文昊眨了眨眼睛,理直气壮地开口:“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我随我住柴房。”
战白纯良地点点头跟着说道:“没错,书上说了,要夫唱妇随、三从四德。”
我眼皮一跳,终于受不了战白这小媳妇的样子,忍不住问道:“哪本书?”
“我随身带着的。”战白乖乖地从怀里掏出一本线装书册打算递给我。
“等一下,等会儿!”梁文昊却因为战白的动作一惊,劈手就想上来抢夺,战白吃了一惊,条件反射便把手里的东西朝空中一抛,一个鹞子翻身将他让了过去,又伸手去接那本书。
然而大概是装订得并不牢固,那书册竟在空中散了架,洋洋洒洒雪片般落了开来,晋王抬手正好接住封面,眉头轻轻一挑,笑道:“啧啧,写的什么······教你怎样成为梁家的好媳妇?”
我:······
战白读书少,对饱读诗书的学霸们和被学霸饱读的诗书们都有着深深的、莫名其妙的崇敬之情。
看着这充满世界恶意的书面,我顿时觉得自己好像明白了什么。
······不是每一个祖国的花骨朵都能当成菊花养的好么,小心老大跟你拼命啊梁二货你这个丧心病狂的蛀虫。
那边战白一脸心疼地去捞那些纸张,梁文昊讪讪地扫了我们一眼,然后拉住战白:“没事没事,弄坏了没事,我再给你去写一······找一本就是了。”
战白摇摇头,安慰他道:“没关系,那本已经背下来了,其实我最近在看的是你刚给的这本。”说着就要往外掏。
梁文昊大惊失色,一下扑上去想阻止他的动作,我却已经看清了露出来的一角,上面隐约几个字:春宫······
我连声音都快要开始抖了:“···战白你在看这种东西?”
我都没有看过······不对,我是说梁二货你教坏了我家小孩你知道嘛!
战白认认真真地开口:“书上说,春宫图是好东西,尤其是男男春宫。”
晋王饶有兴趣地问道:“书上还说了什么?”
“回主子的话。”战白回忆了一下,掰着手指头一条条列举道:“书上还说了,夫君为天,要陪他睡觉对他好;红杏出墙不能有,脚踏两船浸猪笼;夫君闯祸要兜着,夫君受伤要哄着;夫君去哪就去哪,恩恩爱爱走天涯·······”
战白说一句,梁文昊脑袋就往下耷拉一点,同时偷偷地朝着门口挪动。
晋王扫了他一眼,他立刻动作一顿,慢悠悠地挪回来立正站好,望天望地,努力伪装成事不关己的样子。
我凝重地看了梁二货一眼,心想,要不在他继续祸害战白之前,我先把他祸害了算了。
梁文昊猛地一抖,嗖地溜到战白身后,探出半个头来,抓住一切机会装可怜:“那个影卫对着我放杀气,太卑鄙无耻了,他竟然打算在你面前活活冻死我,阿白你说,你该怎么做?”
战白显然很为难,他抿唇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梁文昊,过了好久才终于下了决定,一巴掌扇在梁小侯爷脑袋上,横眉竖目道:“你敢欺负阿玄,信不信我抬抬手就弄死你!”
梁文昊:······
扇完了战白又小心翼翼地揉了揉刚才狠命砸的地方:“摸摸就没事了,只要你听话,小爷还是疼你。”
梁文昊:······
沉默了一会,他反应过来,讶然道:“等等,你最后一句乱七八糟的跟谁学的?”
战白指了指春宫图:“书上学的。”
梁文昊抽抽嘴角:“······我错了,乖,这书你还是不要看了。”
战白眨眨眼睛:“一会要一会不要的,你这个磨人的小妖精。”
梁文昊:······
晋王在一旁闲适悠然地开口:“小妖精,你还是快去柴房吧。”
管家躬身候在一边:“小妖精少爷,请这边请。”
梁文昊倒吸了口气,被这闪瞎狗眼的新绰号逼得张着嘴倒退一步,一个不小心就被口水给呛住了,于是惊天动地地咳嗽了好一阵字,红着一张脸抓起战白的手,目光灼灼道:“阿白,其实书上说的也不一定都是对的。”
战白一脸三观尽毁的表情:“真的?”
“比真金还真。”梁文昊沉痛地开口,只差指天画地地起誓了。
看梁文昊这么真诚,战白总算是接受了这个设定,于是受教地点了点头,抡了抡手臂说道:“唉,不用装温柔娴淑就早说嘛,害我学那个幸鱼学了那么久,前本书上都是屁话是吧,那我以后是不是不用非得跟你黏在一起了?老被你抱着差点就要热死我了。”
梁文昊:“······”
我表示:喜闻乐见。
晋王表示:喜闻乐见。
管家表示:喜闻乐见。
梁文昊泪流满面,脱力跪地:“···我真傻,我为什么要来晋王府,我为什么不回家,被老爷子用鞋底抽死也好啊。”
我表示:喜大普奔。
晋王表示:喜大普奔。
管家表示:喜大普奔。
梁文昊弱弱地抬起一只手唤道:“···阿白。”
战白期待地问道:“那我以后想踹你的时候能踹吗?”
梁文昊:······QAQ
☆、影卫在学习
梁文昊受到打击太大,默默地飘去住柴房了。战白高高兴兴地打算回暗庄,并且许诺会给梁二货带鸡腿回来吃。
于是梁二货他又精神了,蹲在柴房里满心期待地等待投喂,后来生生饿了一晚上,因为战白自己吃的太开心就把他给忘了······
这些都是晋王告诉我的,最近我身边的人一个个人设都在崩,先是战青,后是战白,现在还有晋渣。他温柔地给我讲床头故事的时候,我有一种身为灵异故事主角的惊悚感,总觉得他分分钟能给我补上一刀。
晋王你知道自己那么鬼畜,和现在干的事专业不对口吗?我还受着伤呢你这样吓我真的好么?
我困啊,可是我吓得睡不着啊,无比艰辛好不容易才撑到他讲完了梁二货和战白的恩怨情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