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他心里觉得这猜测有些异想天开,但未必不是一种思路。
果然,待他说出后,其余几位仙人,便陷入了沉思之中。
这时,有一位叫做韩经义的俊杰骤然出声:“莫非,这煞气乃是厄运之气?”
另外几位仙人,有些面色不解,有些却是恍然大悟。
徐子青就询问道:“何为厄运之气?”
韩经义神情有些凝重:“早年我结识一位通晓风水之道的友人,他告知韩某,这世上之人皆有气运,而既有气运,这气运就分为鸿运与厄运两种。”
西门坚也是知晓之人,就续道:“鸿运当头,自然无往不利,而厄运临身时,恐怕喝一口水,都要被哽住喉咙……厄运轻微,这哽住的水不过是呛咳一段时间罢了,可要是厄运浓厚,一口寻常的水,都能够直接将一尊九天玄仙都哽死当处。”他说到这里,神情就显得有些古怪,“可想而知,哽死的九天玄仙,该当是如何可笑?真是既憋屈,又丢脸,连死后也要被人嘲笑了。”
厄运的可怕之处,就在于此。
而这里的煞气如果正好就是厄运之气,沾上一点自然就会倒霉,加之此处原就是一处凶地,在凶地里被厄运“青睐”了,平日可能只需要倒小霉,现下无疑,就是要人性命……倒大霉了。
徐子青听着,心里的感觉也很怪异。
气运之说,他在下界时有耳闻,也时常被夸赞潜力深厚,气运惊人,更知道一些王朝、世家、宗门,都各有汇聚气运的法子。他那时只是听过则过,不曾深思,也并未将气运当作一门值得精心研究的法门。
自然,他对气运的了解,也只大概知道气运佳就好,气运不佳就不好,至于如何转换,其中还有什么奥妙,鸿运之气厄运之气这般的物事,就不甚明白了。
但如今听来,这气运不仅可以用于大,也可以用于小,因情境不同,甚至不仅能左右一人的短期命运,更可能会在这短短时间里,直接了断一人将来逆转命运的机会——直接使其殒命。
这时候,即使意志再如何坚定,闯不过死关就是闯不过死关,绝没有当年自以为人定胜天,无论什么霉运只要忍过就可以扭转那么简单。
如今知是知道了一些,可要如何具体判定这煞气究竟是否为厄运之气,而如果是厄运之气又要如何抵挡,便成了一个问题。
这问题不解决,想要进入那洞窟里,堪称就是十死无生的结局。
徐子青对此道了解泛泛,就不在此处多言,他回头只与云冽传音道:“师兄,你可知道这气运之事?”
云冽道:“吾亦不知。”
徐子青点了点头。
他也只是随口一问,多年来他都与师兄在一处,双修时彼此更是全无秘密,师兄若是知道,他必然也是知道的。
而后,陈高远也有些愁眉不展。
这事不妙,难不成就这般打道回府不成?
那可就白来了这一遭。
只是性命相关,若无多少把握,纵有重宝,也是无用……
此时,那并非同门、乃是被邀请而来的仙人,盖鹏泽开口了:“盖某倒是有个法子,不知几位可愿意试上一试。”
陈高远几人本来正在商议,都有些心情动荡,闻得此言,自是大喜:“盖仙友请说!我等洗耳恭听!”
徐子青有些兴趣,也看了过去。
不知这位会用什么法子?
若是当真有用,他当要好生学上一学,也以免日后与师兄两个历练时也遇上这般的险恶情景,而无力应对……
盖鹏泽见众仙皆无反对之意,左右双眼,突然就化作了一黑一白,其中好似有漩涡旋转,看起来十分深邃,有一种玄而又玄的意境。
他周身都好似与天地融为一体,一草一木、一花一石,自成韵律,同那旋转的漩涡相合,让他看起来好似化作了这一片平原,就此超脱了一般。
徐子青心下暗暗称奇。
在那玄而又玄的意境里,他好像也能感知到什么天地至理,那不同色泽的双目虽也是一黑一白,但好似并非生死之力,而有阴阳之感。
这似乎能给他一些感悟,让他心境有些提升。
下一刻,那黑白漩涡旋转得更急了,盖鹏泽额头沁出了丝丝细汗,但整个人的意境,却逐渐从那超脱之感中脱离,就像是……消耗太大,无力维持一样。
紧接着他一声低喝,紧闭双眼,而眼角之处,则是沁出了鲜红的血丝来。
这一双眼,居然受了伤!
陈高远等人一急,都是问道:
“盖仙友,你无事罢?”
“若是太过勉强,我等回去就是,来日里准备妥当,再来不迟!”
“正是!此地险恶,即便力有不逮,也是无妨!”
种种关切之语,皆是传递过去。
徐子青与盖鹏泽并不熟悉,见那些仙人关心得很,也就静静等待,只是眼里有些担忧罢了。
他方才也已发觉,那股玄而又玄的意境消失时,天地好似发出了一声爆破的鸣响,也就是这一声鸣响后,才震得盖鹏泽眼角沁血。
不过看起来,除他以外,其余几人似乎都不曾听见那鸣响……
云冽与徐子青气息交融,他虽也不曾听见鸣响,但却能因徐子青的气息,察觉到那一瞬变动。此时见师弟眉头微皱,便传音道:“许是你二人所修之道略有相合之处,方能如此。”
徐子青眉头松开,释然而笑:“多谢师兄宽慰。”
也是,那鸣响声约莫就是天地警告……看来盖仙人是触碰了什么禁忌,或者使出的这法门原本就有代价罢!既然他此时神情并未显得如何凝重,显然并非无解,倒是他思虑太多了。
盖鹏泽似乎调息了许久,待他的呼吸稳定后,才睁开眼来,此时他双目恢复正常,长吁了口气:“诸位气运太强,盖某先前窥视你等,受此间天道警告,才有些反噬。但盖某心中并无恶意,也只是己身之道有些震荡而已,并无创伤,也不必担忧……现下,正可与诸位说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