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兽潮!”
“兽潮来了!”
“快跑——”
徐子青与云冽两人遁光而行,直往平原外镇边城掠去,一路急速赶路,片刻不敢耽搁。但饶是如此,却在即将逃出平原的不远之处,被两群莽兽包抄而来。
原来在兽潮爆发之时,那些散落在外的兽群便自发集结,开始向平原中所剩的异族下手。
在两人身后的较远处,还有更壮阔的兽潮袭来,他们必须在短时间里除掉这两群莽兽,才能继续遁逃。
徐子青与云冽不必商量,就一齐停了下来。
转瞬间,三十二根血色藤蔓冲天而起。
另一边,一尊巨大金剑狠狠斩下——
230
230、...
那些藤蔓虽只有手腕粗,一旦入得莽兽群里,却是犹如龙游大海,十分嚣张肆意。其所过之处掀起一片血海,无数莽兽被其串在一处,极快地没了性命。它们体内的鲜血更是多得似乎让藤蔓都吸取不及,顺着茎条淌落,滴滴答答,黏腻而充满了诡异的瑰丽之感。
而金剑更是有无比威风,只消一个砸下,那处就有数头莽兽被生生砸成肉饼,其剑罡纵横八方,在空中绞出无数剑痕,“嗤嗤”不绝。剑罡所指之地,连连穿透数具肉体,尽皆杀了个干干净净!
师兄弟两人不约而同都使出了自己的神通,用御风术于半空漂浮,妖藤与金剑大展神威,不多时已有数百莽兽死于他们两人手中。
然而也并非全然安稳。
许是运道不佳,这两群包抄而来的莽兽虽也不过只有一角、二角,但其中却有不少赤角、金角的莽兽,这些莽兽因着头顶犄角色泽不同,也有一些奇异的神通,能将遁在空中的修士留下。
只见在黑压压的莽兽群里,忽然爆发了一个光点,正是有一团血光自赤角上迸出,顿时化作一条光柱,直冲徐子青与云冽二人!
云冽并指成剑,抬手一点,就有一道剑意冲出,正与光柱相撞,将它绞杀。
而另一头,又有金光自莽兽金角中出来,同样化作光柱,而这光柱里力量极为邪恶,破空而出时,内中更有一丝黑气,竟是一种剧毒!
往日里修士奔逃时,往往就容易被这些光柱一击打中,随后或是红光里火毒焚体,或是金光里毒气直攻六腑,都是只需要几个呼吸间的工夫,就要让那些修士陨落。
徐子青遁术虽快,之前也是给几道光柱打来,不得不停下步伐。
此时他便只能与莽兽不死不休!
金色光柱一瞬扑到徐子青面前,他却不慌不忙,并指引出眉心青云针,道一声:“咄!”
那青云针被徐子青祭炼那许久,比往日更加厉害得多,它于空中个几个窜动,已然直直撞上光柱。
霎时间,青光大放,一瞬把金色光柱吞没,几乎将方圆数丈内都染成了青绿之色。两侧诸多野草亦是不知受了什么刺激,就此疯长起来,许多抽长草茎,直把众多莽兽腿脚绊倒。
而那些莽兽见两道光柱不曾奏效,都是一阵躁动,很快再度仰头,放出了有百道红光、金光,轰然而起,要把空中二人包围。
徐子青心神一动,青云针倏然一化为二、二化为四,“嗖嗖”变作了数十青针,爆射而出!
这些青针俱是青云针分化之物,每一根也都有不比本体弱上几分的力量,纷纷也放出青光,迅速散落在徐子青的四周,将光芒同那些光柱相抗。
云冽周身也有许多光柱逼来,他却是眉心一动,很快放出一种玄而又玄的无形领域,笼罩四面八方。
转瞬间,那些光芒侵入领域之中,只来得及闪动一下,已是被挤压成碎屑齑粉,消散成风了!
师兄弟两人这番联手,连连出招。
总共不足一炷香的工夫,已是把两群莽兽全都杀灭!
眼见那远方的兽潮越来越近,徐子青一招手把容瑾收回,而云冽则弹指散去金剑,之后两人身形一晃,就再度化作了金青遁光,投向那朗朗长空。
一路行去,零散的莽兽也是一路集结,那般放肆作乱下,不少武者修士都因此陨落,并被分而食之,十分悲惨。
师兄弟两人因有神通在手,比许多同道走得容易,故而若是遇上要遭难之人,就由云冽出手,半空劈下剑意,为他们创出逃离契机,随后又是化光而去,并不停留。不过即便如此,也救下不少人来,毕竟许多修士并非不能逃脱,只是因着莽兽太多,没有机会罢了,现下有人略略相助,也就能够保命。
如此做了一通,云冽与徐子青并不记挂,因而也不知晓,他二人之举已是传到不少有心人耳中。
大约疾遁有两个时辰,二人终是来到了平原尽头,亦是镇边城外。
此时军营里众将也已知道兽潮提前爆发之事,才过了这些工夫,平地里已有了一座数十丈高的城墙垒起。
这墙上宝光流转,不少地方都有阵旗布下,显然是做好了极周到的防备。城墙上更有无数兵士手持长弓,严阵以待,更有许多气息强大的高阶修士来回巡视,正是在不停地推算兽潮相关诸事。
一时间,众人都极为忙碌起来。
下方城门大开,迎接于平原上归来的武者、修士,徐子青和云冽也是远远遁来,眼见城墙庄严,就一齐落下了地,自下方列队而入。
不少归来之人身上都沾满血迹,极其狼狈,少有衣衫整洁的,却也是面带苦笑,议论纷纷。
“这回兽潮提前爆发,害老子险些死在平原里头,还是损了一件上好法宝,才堪堪逃命,真是让老子心疼死了!”
“能留得命在已很不错,我有一位同伴,为让我能逃生,已然丧命了……”
“兽潮三年一次,已成规律,此番不同往常,必然有诡异之处。要我说,我等还是尽快换些有用之物,不然死在此处,岂非可惜了多年的修炼?”
“我亦担心如此,但有镇边将军在,想必不会有什么大碍……”
诸多议论都被徐子青听在耳里,只是其中有用之言太少,多是担忧烦闷之意。不过倒也让他明白,这次兽潮的确比以往更加凶猛,那些莽兽的族群,似乎奔走间也越发灵动,仿佛训练有素,让人有些骇怕起来。
徐子青想了想,传音问了云冽:“师兄,他们所言可是真的?”
云冽知他谨慎,也传音答道:“的确比往日更为势大。”又道,“进城后不必回去挂单小令,随我一处即可。”
徐子青闻言,点头以示明白。
每逢到兽潮之时,大军皆要集结,只是外头挂单的修士却不能同原先挂单之处的军士一齐行动。
这倒并非是因着挂单之人修为强大之故,反而是要防范有人安插奸细作乱,更多是担忧他们拖了后腿,让军士无辜伤亡——这便是因着他们不曾与军士同起同宿练军行兵之故。军纪如山,那些挂单的修士大多桀骜,还是作为另为一股力量自行与人结伴参战为好。
云冽提醒,徐子青自然受用。
于他而言,能同师兄一同作战,必然比同他人在一处更加安心遂意。
城中果然也乱了起来,不过兵营里众多军士早已是列队整齐,丝毫不乱。
如今这种突发之事显然不多,可久经沙场之人,心境之镇定,便远非旁人可与之相比了。
徐子青与云冽寸步不离,这般过了一日。
次日清晨,两人忽受军中人神识传音,要他们在一处广场集结,同其余挂单之人相聚起来。
如今全城戒严,兽潮不退,城里人必然不能出城,以防有莽兽钻了空子,祸害世人。因此这些挂单之人,亦是不能退缩,要履行挂单之人当做之事。
事不宜迟,两人遁光而起,直奔广场。
在那处已有数十修士早早等候,他们各自身上尽皆佩戴法宝之物,灵光虽是隐在体内,却因有这许多人站在一处之故,威势依旧不凡。
徐子青与云冽落下地来,挑了一个角落站定。
随后天边又有不少遁光,也有修士身骑灵兽、坐在法宝上驰来,渐渐把这一个广场上都塞满了人。
若是再来计数,这些修士合在一处,怕不有几千上万人之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