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越握住他的手:“你想不想说实话?”
温柳年拼命摇头,傻子才想说!
“交给我便好。”赵越吻吻他的指尖。
“当真?”温柳年不相信,“说谎这种事,难道不该我来做。”
赵越失笑,伸手捏捏他的脸颊:“没对你说过谎,是我不想说,不是不会说。”
“当真不会对我说谎?温柳年嗓子有些哑。
赵越点头:“这辈子都不会。”
温柳年笑嘻嘻,伸手拉拉他的头发。
红甲狼趴在一边,一边啃肉末一边紧张看两人。
不要又丢一件衣服过来呐……
府衙里头,周顶天正在发脾气,跑哪里去了,居然一夜都没回来。
“爹。”周慕白着实无奈。
周顶天怒道:“你这叫什么表情。”简直不孝顺!早知如此,当初在刚生下来的时候,就该送给街头炸油条的王二狗,也好过现在天天看着烦。
“子初都是大人了,你怎么还事事管着他。”周慕白倒了杯茶递过去,“剿匪之事已经结束,我们何时回孔雀门?”
“这个……”周顶天摸摸下巴,还需要再考虑一下。
周慕白道:“莫非爹还打算一道去王城?”
“你这个提议甚好!”周顶天点头,“就这么决定了。”
周慕白:……
我并未提议如此。
“一道去王城看看你舅父,而后便回孔雀门。”周顶天拍板决定。
周慕白晃晃手中茶杯:“也好。”
“不过这趟回去,大概有的头疼。”周顶天道,“我算是见过些世面也好说话,但小柳子的爹可就是另一回事了。”若是知道自家宝贝儿子跟这个男人跑了,估摸着不昏迷三天不会醒,还有弟妹若是絮叨起来,那叫一个魔音贯耳啊,江湖妖姬也比不过。
周慕白笑笑,更像是在说给自己听:“两人有情有意,旁人除了道声喜,又能如何?”况且即便是有阻挠,按照他从小到大的性子,只怕也没人能压住。
“大人你这是怎么了?”外头传来家丁诧异的声音。
“无妨。”温柳年趴在赵越背上,表情很是淡定,“不小心扭了一下。”
“去哪了?”周顶天从院门出来。
“干爹。”温柳年挠挠脸蛋,“我们昨晚去了苍茫山。”
“在山里待了一整晚?”周顶天瞪大眼睛。
“是啊。”温柳年点点头,“那里有处山洞,平时我若是心里烦了,就会过去住一夜。”
“扭伤严不严重?”周慕白问。
“不怎么严重。”温柳年哼哼道,“回去休息一阵就会好。”
“伤哪了,给干爹看看。”周顶天不放心。
“不行!”温柳年抱紧赵越的脖子,“不给看。”
“摔伤有什么不给看的。”周顶天拍他的脑袋,厉声道,“到底伤哪了!”
“爬坡的时候脚滑,不小心坐到了地上。”赵越将人往上托了托,“没什么事,前辈不必担心。”
周慕白一个没忍住笑出声。
温柳年怒瞪他,你再笑,我去干娘面前告状!
周顶天也哭笑不得:“没事吧?”
“没事。”赵越道,“我先带他回房。”
周顶天终于点头放行。
“有什么好笑的!”直到回了房,温柳年还在生气。
赵越帮他脱掉鞋子,“好好躺着,我去帮你找点药。”
“要去找谁?”温柳年警惕,千万不要说是左护法,这种事情怎么好开口!
赵越道:“陆追。”
温柳年放心躺回去:“快些回来。”
赵越替他掖好被角,转身去了对面尚府。
陆追正在桌上晒虫子。
赵越一脸嫌恶:“你是打算接手虎头帮吗?”
陆追胸闷道:“我在给你儿子做虫饼。”
红甲狼欢快从赵越怀中爬出来,亲昵用触须蹭蹭陆追。
赵越道:“有没有药?”
“又得了什么难言之隐?”陆追将红甲狼放到桌上。
赵越眉头一跳。
“若是一般病症,有左护法在,只怕也不会找我。”陆追上下打量他:“不举还是举过头了?”
赵越很想一掌将他拍死:“伤药。”
“伤药?”陆追眼底很是疑惑,居然是如此正常的疾病?
不应该啊……
赵越与他对视。
半晌之后,陆追倒吸一口冷气:“你是说……伤药?!”
赵越道:“否则呢?”
“在我的山洞?!”陆追站起来。
赵越冷静道:“现在山洞是我的,和你没关系。”
“你……们……”陆追心情难以言表,先前还当是暂借,这下可好,要都要不回来了。
“药呢!”赵越不耐烦。
陆追摇头,进屋替他拿了几个小瓶子出来,“没想到,你居然这么快就用到。”还当要等个十年八年,毕竟温大人一看就很不好骗的样子,大当家蠢起来又着实是真蠢,外人看得简直要牙痒。
“多谢。”赵越接过瓶子。
“话说,不会是大人把你给……了吧?”陆追还是心存疑虑,“站起来,走两步。”
赵越一掌拍向他命门。
陆追闪身躲开,白衣如影一瞬即逝。
赵越懒得再理他,站起来大步出门。
陆追摇头啧啧,用手指弹弹红甲狼。
要给你爹准备贺礼了啊。
把满脸通红的人从被窝里拽出来擦完药,又看着吃了一碗鸡肉粥,赵越方才出了卧房,留他一个人好好歇息。
刚走出院门,一把剑就明晃晃迎面而来,依靠习武之人的本能闪身躲过,周慕白紧随其后又是一掌,而后在他耳边快速道:“爹让我试你的功夫。”
赵越来不及多想,纵身拔刀出鞘,须臾便与他一路从府衙战到了后山。
周顶天在下头看了一会,心里微微摇头。
上回打不过自己情有可原,但应付慕白都略显吃力,底子着实不怎么样。
百余招后,周慕白在空中躲过他的一刀,收剑落回地上,抱拳道:“方才多有冒犯,大当家见谅。”
“过来。”周顶天转身往山林外走。
赵越紧走几步追上周顶天。
“看来我那师弟也没教你多少东西。”周顶天看他。
赵越道:“是我天分不够。”
“你的确不算旷世奇才。”周顶天道,“却也不至于平庸至此,想带小柳子回去,先将功夫练好再说。”
赵越道:“我——”
“这个拿着。”周顶天打断他,将一本小书册丢过去,“明日开始,我教你孔雀门内功心法。”
“多谢前辈。”赵越心里一喜。
周顶天瞪着他吹胡子。
在山里摔了一跤。
真当你爹我傻。
迟早有一天被小兔崽子气死。
即便心里再不舍得,但毕竟已经是铁板上钉钉的事,周顶天也只好勉强接受这个人高马大的儿媳妇,运功替他打通体内经脉,直到晚饭时分才将人放走。
卧房里空空荡荡,被窝也是冷的。赵越心里一惊,出门道:“大人呢?”怎么有伤还到处乱跑。
“大当家。”下人道,“大人刚刚出去没多久,牢头过来报,说是新抓来的那个犯人要自尽。”
真是好能作。
监牢里头,离蛟目光阴森看着前头。
“听说你在绝食?”温柳年这回并未穿官服,一身白色衣衫干干净净,衬得人更多了几分书卷气。
“我要见云断魂。”离蛟一字一句,声音低沉到快要滴出水。
“我都说了不认识。”温柳年皱眉,“你怎么就死心眼不信呢。”
“呵。”离蛟道,“你以为我会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