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们又等了半晌,等到红地毯结束,等到主持人正式登台,还是没有看到午轩的到来。
仙主粉们瞪大眼睛。
体育馆要关闭正门了!
黄沙沙也懵了,急忙联络曾州。
仙主粉们傻傻的面面相觑,仙主没来?总不会放他们鸽子吧?可那是仙主啊……
幸亏能及时赶来的仙主粉们大都是死忠范儿,基本都属于能够为午轩提供愿力的真信徒,轻易不会左摇右摆,即便午轩至今没有出现,他们也继续期待着,担心午轩被什么突发事件耽搁了行程。
主持人在台上风趣的开场,合乎时宜的幽默让人捧腹。
仙主粉们却大都笑不出来,少数假信徒粉丝甚至开始愤怒,感觉自己被耍了,受了午轩的欺骗。
台上两位主持人一连串的幽默开场之后,自然的切入正题:“每年的金雨节都会有一个主题,往年有过爱情主题、亲情主题、心灵主题、自然主题,今年的主题是什么呢?请看——”
两位主持人展臂伸手,后退几步,让出他们身后的大屏幕。
南方的冬日里,露天的体育馆中阳光正好,温暖,明亮。
庞然大物般的大屏幕却不受阳光的影响,画面极为鲜亮清晰,只见屏幕上:林木葱葱,有晨露朝阳;青山绿水中有风,镜头拉远,山越高风越大,待得风声渐消,山巅云雾缭绕。云雾之间,山崖之上,一位白发苍苍却精神矍铄的老者身着宽大的素白衣衫,一拳一脚,动静相接,微微的元气震荡着衣衫,周围的云雾随着他轻缓随心的招式而流转成神奇的旋窝状……
元气外放!
仙主粉们精神一振,心跳砰砰,一种猜测呼之欲出!
屏幕上,画外音苍老有力,出自画面中那位元气外放的老者。
老者声音温和,语调却是铿锵有力。他说“修身治国平天下,格物、致知、诚意、正心是修身之意,体魄则是修身之基”,他说“少年强则国家强,强不在满腹经纶,在修身,在强身健体”,他说“我们认为,少年人的体魄强弱,也是能够预示一个民族兴衰趋势的”……
等到镜头再次拉远,画面被霭霭云雾遮掩下去,屏幕逐渐黑暗下来,两个字水落石出:修身。
主持人也在同时不出观众所料的报出这个主题:修身。
两位主持人配合无间,以生动的语言说到体操、街舞、歌舞、各种绚丽的舞台舞步,后面自有各位舞者配合着他们的话做出一番精彩和搞笑的背景表演;紧接着,他们又在一片让人若有所思的笑声中,说到电视电影中武功、内功,说到现实中的内功大师、气功宗师、元气外放的顶级内家宗师。
最后说到被央视各个电视台报导过的,将内家功法习练到元气外放境界的少年人:午轩。
“他幼年习武,清心静性,他是内家功学大师公认的天纵奇材……”
主持人语调高昂的介绍着,等他的声音逐渐消失,庞大的屏幕上出现一片烟云。
烟云弥漫,午轩的声音淡淡的响了起来,没有经过音响,清如清风,轻轻的响在每个人的耳边:“他们说,如果我去演戏,会有很多人喜欢我,或许会有人因此而去习武强身和修身正心。”
略显青涩的少年嗓音,一句平凡简单的话,没有任何修饰,这样淡淡的响起和拂过。
体育馆内刹那间沸腾。
人未出现,仙主粉们却已惊喜得不能自已,不知多少人激动的呼喊:“仙主!仙主……”
贵宾席上,一位衣冠楚楚相貌堂堂的壮年男子眼见场中随着午轩一句话而激动起来,他看向那些观众的目光中便带着似讥嘲似好笑的复杂,他低叹的摇摇头:“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了。”
他旁边的女伴瞥他一眼,近距离凝音成线,传音一般的轻笑道:“呵,那个有点内功的小子么?我也是瞧不上眼的,唉,谁叫咱们修行者不能公然显出神能呢?元气外放受到追捧却是朝廷乐见其成的。可惜凡俗们不知修行,将那个元气外放的小东西看做超然的仙家人物。真实可笑之极。”
他们两人都是意念境界的修为,能够施展咒法,家族也颇有能量,身份都不一般。
男子也笑,同样近距离凝音成线的道:“能够元气外放的也有不少,几个会自降身份去演戏?”
女子摇摇头,轻笑着俯视着下方,就看那个凡人小子怎么装模作样的开场。
他们不远处,曾州用眼角余光看了看他们,也带着几分深意讥嘲而笑。
曾州和阿凛等人看着场中的情景,“既然是仙主,那么不现身便罢,一旦现身,必然不能寻常了事。”曾州脸上的笑意变得慵懒,慵懒之中又不乏某些暗藏的遗憾。他微微叹息一声,忽然转头看向旁边面容冷凝的宇文冬。曾州脸上显出矜持的神情,却又隐含幸灾乐祸。
早在午轩拍摄《彼岸花》时,宇文冬就经常去剧组探班,向午轩发起固执却笨拙的追求。但午轩不解风情,只当宇文冬是想要借此讨好那尊强者,待宇文冬始终都是冷淡以对。后来回到千树城,午轩练功修行,宇文冬几次想去都不得入门,被午轩警告之后,宇文冬就再没有机会靠近午轩。
午轩后来阴错阳差的亲眼看到许盛阳的浓情烈意,触类旁通之下便也明白过来,只怕宇文冬和曾州对他都不是单纯的想要借他来讨好那尊强者。这让午轩的感受非常怪异。
午轩甚至还就此联想过重生之前的某些往事……
今日曾州在这次的金雨节看到宇文冬,见宇文冬还是那副固执己见的冰山模样,曾州确信宇文冬比自己更加没机会,自然幸灾乐祸得很。他邀请宇文冬坐在一起。宇文冬不是他的菜,但是戏弄戏弄还是挺有意思的。但宇文冬不给他戏弄的机会:“噤声,午轩要出场了。”
午轩在那句话落音之后并没有立即出场,而是有一缕乐声幽幽响起。这首从未听过的乐调由弱到强,听来如见高山祥云缓缓降世,配合着大屏幕上氤氲的云雾,令人只觉仙音飘渺。
就在这飘渺得让人陶醉,同时也有着清晰节奏感的乐调中,两道人影突然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广阔的绿茵场地两边,两个身穿金黄颜色短打武服的男子现身出来。他们同时站定,突然各自将一只金色的玲珑球抛在头顶,金色玲珑球上升,他们也同时向场地中间以武动的方式均匀移动。
他们的身姿看上去坚韧而矫健,他们轻盈的翻腾,有力的旋身,似有意似无意的在腾空而起时碰触一下各自的玲珑球,让那两只玲珑球始终被他们轻松的维持在头顶上空起伏翻滚。
宛如游龙戏珠。
两道精健如龙的身影,戏着那两只玲珑球,玲珑球反射着阳光,金光耀眼,璀璨熠熠。
他们展现出令人惊叹的武姿,不重复,不停滞,旁若无人,形如流水,比最令人震撼的街舞还要优美和生动,其中分明饱含着举重若轻的力量美感。他们向场地中间不快不慢的靠拢,被震住的观众隔了半拍才回过神为他们喝彩,只觉他们令人目不暇接,似乎将功夫耍出了一种莫名的意境。
“这功夫帅!”
“本就想去学点功夫,只是一直没有时间,以后一定要去尽力去学一学。”
“学来泡妞么?哈哈。”
“今年是修身主题,开场就是这种高级水准,后面还有更多惊喜吧?”
还在理智的议论着的应该不是仙主粉真信徒。
因为午轩的真信徒粉丝们早已激动得不行,因为那两个功夫强人,分明是为仙主的降临而开道!
眼尖的观众还发现那两只玲珑球上都连着一根纤细的金线。
若非金线也在阳光下显出光泽,只怕没有几人能注意到它们。某些仙主粉们心中一动,立即沿着金线往上看,看到高台后面的宏伟建筑顶端。但那里空无一人,没有他们期盼中的仙主身影……
比普通观众更为震惊的还有贵宾席上的某些人,包括那两名意念境界的男女。
“我,我看错了吗?那是苏凯?苏家太子爷?”
那名女人捂着嘴不敢置信的看着其中一道人影。
第73章 仙主降临下
南山门座落苏府,对外俨然是苏姓世家。苏庄驰久不问世,只顶着显化巅峰掌门的名头为门派发挥余热,苏擎身为苏庄驰唯一的衣钵传人,又是南山门的传功长老,自然是南山门对外的最高负责人。苏擎的首席弟子苏凯也毫无异议的成了南山门三代之首。换句话说,苏凯可不正是苏家太子爷么?
“是他。”那名西装革履的壮年男子也像是见了鬼似的。
“可怎么会是他?为一个凡俗小……小辈的出场做开路人?苏家太子爷会有这种闲情逸致?”
苏凯身为出窍境界的修行者,身份和修为都属于高层,等闲低阶修行者都难得见他一面。现如今苏凯突然屈尊降贵的为一名凡人演员开道,被吓到的人着实不少。苏凯为人低调,在南山门苏府里被当作三代掌门人培养,没可能是冲动或者为了玩闹。
认识他的人自然而然地便惊疑不定起来:莫非午轩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贵重身份?
场中,普通观众里认识苏凯的人其实极少,倒是绝大部分人都一眼认出了另一个人来。
“是许阳!许盛阳啊!羲主仙逝时哭得我直掉眼泪的帅哥……”
“许盛阳的武功居然这么强!牛爆了!我该说什么好!”
“功夫强大,精悍性感,很有资格成为仙主的绿叶,我决定第二喜欢他了!”
仙主粉里瞪着眼睛盯着许盛阳翻腾如龙的强悍体魄和功夫,爱屋及乌之下,他们哪怕心怀羡慕嫉妒恨其实也不会真的恨起来。不知多少人一面不舍得眨眼的看着许盛阳武动着靠近场中,一面喊叫喝彩,“仙主的跟班果然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的……”
“唉,这回连嫉妒都嫉妒不起来了,难怪有资格成为仙主的朋友,真人不露相呀。”
“不,我更嫉妒了!嫉妒得要死!”
“嫉妒嫉妒!许盛阳的功夫肯定是仙主调教出来的成果嘛!”
“他还拥有仙主的整个童年,还是仙主的唯一朋友,还天天都能看到仙主的玉足,呜呜……”
某些粉丝嫉妒成灾,抓狂状令人担忧。
吴小茜更是抓狂中的领袖。
旁边被吴小茜抓来当作壮丁为她背包的弟弟吴小元被她抓得胳膊生疼还不敢说话。
如果许盛阳看到此景,肯定能抹下一把辛酸同情泪:哥们,被老姐欺负的小弟可不只你一个啊。
苏凯和许盛阳早上已经隐身彩排过了。苏凯是出窍境界,意念传音之法信手拈来,两人配合得毫无瑕疵。他们同时翻身落到场地的正中央,正好相聚三米,他们席地趺坐,如同行功,意态肃穆,同时又各自将玲珑球在双手中滚动,将那两根从玲珑球连到高台建筑顶端的金线缓缓拉直。
仙主粉们精神振奋:仙主要出场了!
恰在此时,那飘渺却又节奏鲜明的音乐到达一个引人陶醉的高潮。
突然一袭白云般的锦布凭空降落,如同云纱丝绸随风而来,源源不绝似的从体育馆高台后那宏伟的建筑顶端飘落而下。落下的漫长云纱锦布并没有凌乱的飘舞,而是如有灵性的沿着一个方向,贴着那不易被人察觉的金线一直滑落到苏凯和许盛阳怀抱中的那两只玲珑球旁边。
苏凯和许盛阳立即将各自的玲珑球翻滚着用云纱丝绸裹住,然后将之捧在身前,抓得稳固如松。
如此一来,那漫长的云纱丝绸便铺成了一条坡度明显的漫长云路。
云路随风飘摇不定,从高台后那宏伟的建筑顶端一直漫延到绿茵场中间的两只玲珑球上。
难道……
难道要踩着它出场?
人们惊疑得说不出话来,沿着这条云路往上瞧去,只觉阳光耀眼,恍惚看到一个安然的人影。
那道人影似乎一直都在那里,只是没有被他们察觉。
那道人影安然的盘膝坐着行功吐纳,直到此时才从容起身,在阳光之下轻轻的念着清静经文,从云路的端头缓缓走来。高空中云纱丝绸沿着金线铺成的云路被风一吹便摇晃摆动,但那人却如立山巅,如在云中漫步,不疾不徐的降世而下。
古袍,赤足,安宁,淡泊,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一身梵华的素白羲主袍服将他包裹得严严实实,宽大的袍袖随风而飘。
他踩在丝绸云路上,将元气微微鼓荡,使兜帽和袍服不会遮眼贴身,也由此多了雍容飘逸。
他缓缓走来,脚步踩踏处,元气将被风吹动的云路定住。如此可见,他走过的地方重又随风而飒飒作响,他没走过的地方也兀自摇摆不定,但他所到之处无不受到感化一般的宁静沉稳下来。
他一步又一步的走下,宛如仙人踏云降世,不愧粉丝尊称他的仙主之名。
即使不是仙主真信徒粉丝,这一刻,看到此情此景的人也不禁心神动摇:“内功超绝,这回我不能不信了。”
“难怪被叫做仙主……”
“帅毙了!这是要逆天吧?”
“OH-MY-GOD……”
潘淑榕目瞪口呆的喃喃。
无数平日里非常淑女绅士的人都惊得张大了嘴巴忘记合拢。
“哦天,天,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