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加深感染力,柏以凡代入畅想:“要是没柏可非,我就不会处处被他压一头。要是没柏可非,我妈就不会偏心喜欢他,还担心我日后要拖累他。要是没柏可非,我也不会考97都得不到一句夸奖,再怎么努力都不如他。”
柏妈惊了。
柏以凡推开碗,看着柏妈不依不饶,深情并茂:“要是没柏可非,人家也不会说我不配看他的学习笔记。要是没柏可非就好了……”
“闭嘴!”
柏妈甩手给了柏以凡一巴掌,提高嗓门:“所以你才把你哥笔记都卖了?你这孩子有心没心啊,啊……你……”
柏以凡:……妈你怎么听人说话只听一半!
“你你你……”柏妈气得话都不说不全了。
柏以凡顾不上脸疼,扶柏妈坐下:“别怕别怕,妈你别怕啊,我刚才那都是假设啊,假设你听三姨的话揍我了,我才会那么想啊!你后来不是没揍我嘛!哦,刚才这个也不算揍,就是摸了一下我的脸。”
被摸了一下的脸已经肿成馒头了。
柏妈被柏以凡一番话说得阵阵后怕,都快哭了:“你是不是真这么想的?”
从前中二病爆发的时候这样想过,但现在不了。
“没有没有,妈你别怕。”柏以凡轻轻拍着柏妈后背,拍了一排水印。
柏以凡心虚收手,化身程逸灏剖真心:“我现在特别喜欢我哥!简直崇拜!他就是我心目中的周董,实力派,高大上!我哥笔记也没卖,都藏着呢,我那是忽悠三姨,省得她惦记着笔记,总在您面前挑我刺儿。”
“你三姨……”柏妈似乎还要替别人辩解。
柏以凡冷笑:“无心的?可你听三姨在你面前说过她家姑娘不好吗?”
柏妈若有所思,冷静了一会儿,再看柏以凡嘴角都破皮了,捧着他的脸又心疼又愧疚:“妈没觉得你不如你哥,你俩都是我心尖肉。你哥笔记我从前就说给你留着,谁知道她还惦记……”
停了停,柏妈咬牙:“以后再不听你三姨的话了!”
唉哟!
柏以凡蹦起来:“真哒!”
即使知道本性难移,但柏以凡听到这句还是特高兴。
当年柏可非退学混娱乐圈,虞雪莲全程唱衰。偏柏妈每次都信,听了虞雪莲的话,整夜整夜地睡不着觉。
今天柏妈终于刷了虞雪莲一次恶评,解气!
柏以凡兴高采烈地开了冰箱,翻出一块冻肉,用塑料袋裹了按在脸上,笑得特别灿烂。
柏妈:……
晚点柏爸回来,看到柏以凡,大吃一惊,问:“你脸怎么了?”
柏以凡高兴劲儿还没缓过去,随口胡诌:“撞大运撞的。”
柏爸:你当老子白痴,没看见那五个手指印?
柏妈拉着柏爸到一边,说了事情始末,满脸忧虑:“我现在倒不担心他和他哥生间隙。可被我揍了还傻乐……你说他昨天是不是真跌坏头了?”
柏爸:……
第8章 柏可非用途
柏以凡当然没跌坏脑袋,他和柏爸说完话,回到卧室,开了灯开始翻找柏可非的笔记。
柏可非的书桌柜子里堆满了东西,初中笔记、书、习题册、电影碟片。
柏以凡还意外找到柏可非的初中校牌,围观了下校牌上的照片。
粗眉毛,圆眼睛,高鼻梁……居然比自己帅。
柏可非愤愤不平,特别不服气。于是他摘下自己衣服上的校牌塞进书包里留备用,把柏可非的校牌别在了自己的衣服上!
接着又打开柏可非的学习笔记看狗爬字,心情立刻雨转晴。
柏可非的笔记的确不一般,条分缕析,细致详尽。竟然没有很多私人化的省略,而是极尽可能的清楚明晰。仿佛刻意做出来给人看一样。
柏以凡自己看书不明白的地方,看了笔记就清晰了。
闲着蛋疼,索性看看。柏以凡很快就看进去了。
期间柏爸柏妈各来过一次,柏以凡都在磕书。柏爸拿了消炎药给他,话没多说只是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脑袋。柏妈来催他睡觉。
柏以凡惊觉十一点半了,收拾好书包,就去洗漱睡觉。早上六点还得起床。躺下去的时候才发觉左脸疼。
其实柏以凡疼得有点高兴。不是他欠虐,只是疼了,会觉得发生的一切很真实。
第二天一早六点,闹钟准点发飙。柏以凡醒过来,脸肿得没那么厉害了,手指印也模糊了。
早饭是豆浆油条水煮蛋,柏妈特意去巷口买了生煎包。
生煎包金黄透亮,撒着黑芝麻。
柏以凡口舌生津,奈何嘴疼,只好违心地对柏妈说:“我想吃八宝粥。”
柏妈发现自己考虑不周,赶忙端出粥来热。因为赶时间,开了大火,锅底有些糊。
早起胃口没那么好,柏以凡吃了一碗,拿上两只水煮蛋出门。临走前跟柏妈说了体检费用,四十五块。
柏妈二话不说给了柏以凡两百。
“剩下的给你零用。”
柏以凡摸着左脸,愉快地收了。
到了班级,人来的不多,程逸灏也没来。柏以凡把柏可非的两本笔记放到程逸灏的课桌抽屉里,自己走到座位上翻出政治讲义。
没一会儿,赵老师来了,扫了一眼教室,看到柏以凡时略诧异。柏以凡没心思匀给赵老师,他正看柏可非的政治笔记玩。
“生产力和生产关系”这篇,柏可非配了个图:俩火柴人在PK,一个脑袋圈上写“力”,一个脑袋圈上写“系”。一会儿“力”托着“系”,一会儿“系”踩着“力”。
画得巨丑。
柏以凡把这一页翻来覆去看了三遍。
赵老师背手站在讲台上,看柏以凡面部表情扭来扭去。
到校的学生看到赵老师,也不敢多说话,交了作业就立刻拿出书来背诵。有些结伴来的学生在门外还聊得热火朝天,进了门就跟见鬼似的,鸟兽散了。
教室里的背书声渐渐大起来。
等到人来的差不多了,各组组长大着胆子催人交作业。柏以凡果然被略过了。
赵老师一直站岗站到语文杨老师进班。
杨老师三十岁左右,扎着马尾辫,教学很严谨,待人很和善。
杨老师抱着试卷来的,进班和赵老师说了几句话,转身拿粉笔在黑板上写下了早读任务。
默写《茅屋为秋风所破歌》。
全班一片哀嚎。
杨老师微笑着不为所动。
柏以凡忘了这首诗在第几册书了,就把柏可非的语文知识点活页册子拿出来。和后来背诵的东西比,柏以凡觉得这诗还是挺短的。从前就背过,念了几遍就记住了。
大致翻了其他的必背诗词。
柏以凡:为什么都这么简单?
不过到了现代文背诵,柏以凡扑了。柏以凡念了一早上朱自清先生的《春》。默写的时候,柏以凡写“八月秋高风怒号”,脑子里却是“盼望着,盼望着,东风来了,春天的脚步近了”。
有点凌乱。
收齐听写本,杨老师把昨天随堂考的试卷发了。
柏以凡:……
初三的老师改卷太拼了!
柏以凡没拿到试卷,就站起来问:“杨老师……”
杨老师抬手做了个手势,说:“你的卷子……”
结果打下课铃了,柏以凡什么都没听到。
杨老师特意走到教室后面,对柏以凡说:“你的卷子……脸怎么了?”
杨老师眉毛皱成了一团。
柏以凡口齿不清地解释:“昨天脸着地摔了一下。”
柏以凡态度自然,杨老师信了,但又嘱咐:“有什么事情要对老师说。家长要是有误会,老师也可以帮你去澄清。”
柏以凡笑着道谢,又说:“老师,我没拿到试卷。”
杨老师想起正事:“你卷子做得很好,上课借我用用。”
柏以凡:!!!
柏以凡倒不觉得杨老师是因为自己突然考好了,才关心他。印象里,初三杨老师找他谈过几次话,也多是关心鼓励。
柏以凡发现自己可以想到好些零碎的事情了。
因为柏以凡一个人坐在最后一排,没有同桌可以合看一份试卷,杨老师就把自己备课用的卷子给了他。上课的时候,杨老师开了实物投影仪。
拉下的白幕布突然出现一片模糊的影子,接着影子变小,一个个字缩成蚂蚁,又变大,又变小。
杨老师不断调节。
“柏以凡”三个字在白幕布上晃来晃去,晃得柏以凡自己都要吐了。
杨老师调节好大小,站在实物投影仪旁边,讲了一节课试卷。讲完一题就让学生抄一下投影仪上的答案。
期间没提柏以凡一个字,但所有人都知道那试卷是柏以凡的。
一节课试卷没讲完,下课杨老师把试卷换给了柏以凡,开玩笑说:“这次做了试卷,下次可不许再交白卷给我看了。”
交白卷的事,柏以凡一点都不记得了。
柏以凡连连点头。他还好奇为什么老师们对他字迹大变没有反应,原来自己之前不写作业还交白卷。
说不定他们还脑补了个励志故事。这段时间,柏以凡同学憋着一股劲大练书法……
柏以凡被自己的脑洞囧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