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志在门外等了会儿,看曹振淩恋恋不舍的从院子里三步一回头的走向他便又好气又好笑“成了!快走吧,再不走便迟了。”
“那群大老爷们有什么好看的。”还不如他夫人来的如花似玉呢~“哼,那群家伙可不好对付,想过怎么办了吗?”张志侧头问,临走前他爹让他放心,虞琇沔铁定有法子“虞先生可有说什么?”
曹振淩再厉害毕竟年少,第一次领兵,皇上敢这么做便因虞琇沔在。
“他能说什么?”曹振淩讽刺的笑笑“兵无常势,水无常形。”翻身上马“战场上变化变幻莫测;风云突变;波谲云诡,稍有疏忽便是瞬息万变,翻天覆地。他最多提醒我下那的山贼都是些什么货色,我顺带让他替我查查,为什么凌耀会有这么多山贼。”
“为什么?”张志骑着马并肩而行。
“凌耀山势险峻,皇上对我们还真是信任,这就算许多老将都会栽下马,更何况我我们几个没经验的?但若打好了,咱们两也是前途无量。”曹振淩笑笑“皇上认定有虞琇沔,我们便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他便可借此机会对我们褒奖,升官发财。”
他父亲也是这么认为的!张志忽然慌了神“虞先生真帮不了我们?”
“哎,你们都被误会了,虞琇沔的确足智多谋,但咱们离得这么远,哪能操控的了变幻万千的战场?当年他之所以能操控,那也是他和林景辉同上战场了,后来他在家呆了一年,你看林景辉打过多出彩的仗吗?”
张志吓得脸色都发白了“那,那我们怎么办?凌耀可不好攻打!”
“瞧你孬种的德行,还是不是男人?”曹振淩切了声“现在给爷我打起精神,也就一群小毛贼而已。若我们连这个也摆平不了,今后还哪有脸面再说自己要做将军?别忘了,邢驰天他们连这个机会都没。”
张志抿紧双唇,顿时一股胆气冲天的模样狠狠点头“的确,爷我也不是好收拾的,先去整顿那五千人吧。”
“嗯。”曹振淩可有可无的应了声。
说着张志又好奇的凑上来问“那些人可都是老油条,你打算怎么收拾?”
“这些人真正收拾起来还是要靠战场,但现在做到表面让他们心悦诚服也不难。”曹振淩当初看多了这种人,当年他也其中之一,能打,会打,他们军区就属他第一,出了军区也是数一数二的,他曹家几代忠良啊,一个个就是娘们都能征善战,一个能搁倒一群。
怎么收拾这种人,他心里有数着呢。
“怎么做?”张志讨厌死他这德行了,问一句出一点,拉屎都不知道痛快点。
“打!先打服了他们在说。”曹振淩翻身下马,吊儿郎当的,比那些老兵油子更拽的扔了快令牌“去,把人都给我集合了,爷我瞧瞧皇上给我的兵到底怎么样,太差,爷我也好等会儿见到皇上给退货不是?”
他们一行四人,张志和曹振淩各带了一人。就他们四个,和四只小白羊似的来到狼群的地盘,带头那只羊还这么嚣张,还不怕对方撕了曹振淩?就算有免死金牌也不行啊。
“呦,口气不小嘛,以为考上状元就了不起了?”从不远处营帐内出来个二十多,三十不到的兵拐,人高马大的,生的孔武有力,入秋,在京城还光着膀子,身下就穿了条大裤衩,身上那一块块肌肉随着他走动都在鼓动,连上还有条疤,身上更是不少,显得凶神恶煞“来练练?”上下打量了会儿曹振淩,发现这小子站着也就到自己脖子,满脸的不屑。
曹振淩压根不把这种人放眼里,二话不说,扔下缰绳就冲过去。
虞琇沔和他说过,现在掌管军营的叫肖腾,守备,正五品,六尺大汉,孔武有力,脸上有一条疤,是夺对方将军首级时留下的,人有些嚣张,看着表面直爽粗糙,可心里却有自己的想法,深藏不露,更是带兵的好手。
两人力气皆是力气惊人的,曹振淩当年在队里受过正统训练,自然知道该怎么对付这种人,下盘扎实了,任由他怎么折腾都无碍。
一拳一招,带着烈风,先不说肖腾心里有多心惊,便是在旁围观的也是诧异。
打了会儿,曹振淩便察觉对方下盘不稳,直接一掀,便把那小子给推翻了。
肖腾倒在地上,愣了会儿,随即哈哈大笑“好好好,你个小子到是能耐啊。”
“哪的话,”曹振淩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伸手把他拽起来“集合下,我们该去面圣了。”
肖腾看着那少年似笑非笑的神情,心里一凸,当即哈哈大笑“小人这就去召集人马。”张志偷偷向曹振淩竖了个拇指,后者心里呵呵笑了两声,肖腾现在还捉摸不透他,更顾忌着虞琇沔呢,若自己没足够的势力和担当,他能分分钟翻脸把自己拉下马,顺带数落的一文不值。
曹振淩,张志,肖腾一行人前去皇宫,再次受封领命。
待结束后,单独留下曹振淩一人,曹振淩规规矩矩的跪在地上行礼,心里咒骂这万恶的旧社会时,上头那位终于发话了“虞先生怎么不同你一起来?”
“琇沔还在等皇上的差事呢。”曹振淩笑言。
这话让赵赫池心头一紧,忽然想到一点,曹振淩不是林景辉,怕是上战场也不定然会带着虞琇沔,若没有虞琇沔的曹振淩,真能敢当此重任?
想着赫然起身“朕问你,此次战役可有万分把握?”
“有!”若连这几个贼寇都灭不了,他就以死谢罪了。
赵赫池士气又压了三分“此事,只许成功不许失败!若你败了…”“哎,皇上,我这还没打仗呢,你就一口一个败字,这多伤微臣的心啊。”曹振淩不满的嘟噜。
让原本肃然的气氛瞬间瓦解,赵赫池心中微叹,他知道曹振淩绝非庸才,但年幼若第一次高飞便跌恨了,又该怎么办?
“你一切好自为之,朕也不多言,为了虞琇沔,为了你自己,切记!此次乃是你首战,不可败!”
“是!末将领命。”
“起吧。”赵赫池心中知晓,若虞琇沔不在旁指点,怕是曹振淩是有能耐靠自己本事打赢这场胜仗,自己该放心。
曹振淩起身,想了下,又别别扭扭的说“皇上,我和你说,你若要用琇沔便用,别顾及他是麟儿。我答应过他,若,若他不想,我便不和他要孩子,他想做什么便去做,与我成婚绝不会拖他后腿,只是他的避风港。”
赵赫池眼中带笑“虞先生遇见你也是他的幸运。”
“不能说谁是谁的幸运,能有琇沔陪伴也是我的幸运不是?”曹振淩害臊的挠了挠头“我就不希望看到他落寞的神情,他就该天天高高兴兴的出去折腾人,然后再高高兴兴的回来和我说今儿又折腾了哪些事儿。既然他是人才,我们就别勉强他做不想做的事儿。”
赵赫池忽然很好奇”曹振淩,你也是武状元,天下美人哪个不能娶?虞琇沔固然独一无二,可毕竟是被林景辉休回家,你真不介意?
“皇上你都说琇沔独一无二了,些许瑕疵影响不了他,反而更添美感。”曹振淩笑的傻,话却实在“林景辉是不懂得珍惜,怕是要不了多久便会懊恼后悔,他得到琇沔太容易,不知道珍惜,不知道好坏,林家的人对他也不好。琇沔经历过这些事,我为他感到心疼,所以愿意对他更好,更用心。”
第48章
赵赫池颔首,心中更是满意“很好,记住今日你所言,莫要食言。”
“不会的,咱会好好给皇上打胜仗,努力配得上琇沔。”
待曹振淩从宫门里出来时,神色一如之前平静。张志在他耳旁嘀嘀咕咕的说着什么,肖腾嘴角含笑,似对一切胸有成竹,而身后郑安华则在担心那四只小狼崽,没他和少爷看着,十有八九虞先生和斯年会把它们养的只会卖萌撒娇,或许在离京前,托万将军照顾下才是明智之选……
而张志带来的那侍卫周胜义不似一般人,怕是张父自小为张志培养的,此人身手了得,能文善武,却极为忠心,沉默寡欲。
而如今,他们一行五人除了肖腾有经验外都是第一次上战场,曹振淩回头看了眼众人,心里嗤笑了声,还真像过家家,怪不得皇上这么不放心。
军营开拔时,军中尚有人不服,曹振淩勒令张志与他一同与军中士兵操练,甚至吃住也相同,娇生惯养的张志有些不习惯,倒也不反对,熬了几次也就习惯。
便在这时,虞琇沔也把凌耀为何会有如此多猖狂的山贼以及从何时起山贼泛滥,甚至山贼的分部送达,从京城去凌耀需急行十五日,这十五日足够曹振淩相处对策。
凌耀四周山岭险峻,雨水丰厚,固然山多,可土地肥沃,随意开坑便有收成,当地村民到也不必担忧吃食的问题。可五年前地龙把那十多个村落滚了遍,而乡县各地的官府并未安抚村民,而是苛政。此处山民本就彪悍,当即不服,接连抄了几个官府的老窝后干脆逃上山做了山贼,可笑的是,若这一伙人是情势所逼尚能理解,但旁人却见对方日子过的逍遥,便心生妒忌,有一个村子几户村民没交齐租地的粮食后,有样学样杀了地主,也逃上山。
凌耀往年商客众多,此处不单单出产好皮子好野味,还有不少草药名贵的野山参等等,被连番打劫后,商客少了,山贼到是越来越多。
曹振淩把情况给他们一说,张志目瞪口呆“这些人,这些人都不要命了?好吃懒做!”不错,凌耀物产丰富,土地肥沃,怎么闹腾都不可能饿着人,居然还有山贼多遍烧杀抢掠,若是各别倒也罢了,居然出名的山贼窝就有五六个之多,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肖腾沉思,这种情况最不好处理,几乎全民皆为山贼,若抄了一个老家,怕是灭不绝。“曹将军有什么想法?”肖腾看了眼曹振淩,试探道。
出京前,曹振淩被封了正四品宣武将军,上手就和他爹坐平了,让曹老鹌鹑又喜又忧伤的。
“过去后再收集收集情报,”曹振淩皱眉“我不信那人人都不想过太平日子,以民治民才是最妥当。”说着略叹“皇上可不只是让我们来打山贼的,打完他们还能过两年再上山,按理说是让我们来治理的。”
的确,天子的确有这意图,可谁知曹振淩和虞琇沔两个小夫妻压根没按他想法走。
张志脸皮子一抽“你怎么不把虞先生带出来?”
“再等等,去了那再说。”曹振淩没敢说实话,就算虞琇沔来,那也不是他一个文弱书生能收拾的好,就算能却也不利于他的名望。
那种鬼地方,得杀鸡儆猴,先摸清状况,若真有一村子都做山贼的,平时务农和寻常人一样,但时常打劫做山贼的话,曹振淩必须先铁血的屠村,后在让虞琇沔来安抚。这一刚一柔,刚柔并济,再以村民治理村民的方法,两者结合,方可安顿凌耀。
十五日后,曹振淩并未让队伍直接进凌耀,而是在凌耀旁的万甘县修整,顺带把操练的项目改了,多爬树,多爬山,练习腿劲,然后带着肖腾,张志,就他们三人悄无声息的来到凌耀。
这时,朝廷要灭山贼的消息已经传来,可当地人却并未当回事儿,毕竟灭山贼年年有,没一年真有成效,更何况还派了个十七岁毛都没长起的。
曹振淩一行人来凌耀境内已经有五六天,一边派人收集情报,和几座山头的情况一边自己亲自打探消息,每日去酒楼茶馆坐坐,时常能得到不错的情报。
这的山贼嚣张,又几乎是半民皆山贼的地步,所以那些没脑子没学识不知道掩饰的人说起来或喝点酒便口无遮拦,掌柜也不敢管,故而让他们越发猖狂。
现如今坐在茶楼,三人都穿着粗麻布短打,若不仔细看和寻常生活好点的农家人没什么区别。
“嗨!朝廷真是越来越不给劲了,今年派个十七岁的小毛孩!什么玩意。”
“可不是,也不知道断奶了没。”
“我听说是新的武状元呢,应该有点本事,还是虞先生的小相公。”
“嘿嘿,小相公,虞先生固然大才,可这方面还真是…”其后意味不明的话,让众人哈哈大笑。
肖腾和张志立马担忧的瞅向曹振淩,却见后者一脸淡然的吃着面条,抓着馒头啃。
“虞先生又不来,就算来,他一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有啥本事。”说着还刻意压低了嗓门“若来了,那倒好了,俺们直接把人抓上山做压寨夫人!给俺们的老大做媳妇,还能出谋划策,说不定能做个皇上呢。”
曹振淩听着一顿,倒不是对方惦记自己的夫人,而是“谁得到虞琇沔,谁就能做皇上。”这种子虚乌有的传言,得回去和虞琇沔说说,让他想想法子,他们两本来就站在风口浪尖上,若一个万一可就不妥了。
“我可听说那虞先生长得可真漂亮!若能一睹芳容就好了。”说着还咽了口口水。
“哪轮得到我们啊,”刚才说大话的人立马哼了声“我听说左山头和中山头以及东山头这几位老大打算联手把咱们的小状元生擒了,用他逼着朝廷把虞先生叫出来,换人,要么就是让虞先生来咱们这谈,但人来了还能走得了?”说着还不屑的哼了声。
“我看这计划能成,谁不知道东山头和左山头两个老大多厉害?上次官银都抢,朝廷派兵就往山上一躲,人来了也拿他们没办法。”
“呦~那咱们今年两个状元看来是自身难保了。”说着又是猖狂的哈哈大笑。
张志听着脸色铁青,咬牙切齿“一群愚民!刁民!他们这是谋反!”
肖腾在京城时知道山贼难灭,但也没想到猖狂到这地步,这几日越领教越心惊,幸好曹振淩带他前来探查,否则自己就算听着消息怕也不信。
想到这便看向那些山贼口中的小状元,让他和张志意外的是,这小子依旧稳坐泰山,不怒不喜。
张志觉得自己都替他急,他却安然无恙,心里有些泄气“你怎么不气?”
曹振淩有让小二上了碗面条“生气有用吗?”说着哼了声“反正等会就是死人了。”这茶楼比较原生态也贴民,一楼左侧是允许点吃食的。
“嗯?你打算怎么做?”肖腾眼前一亮。
“等会儿找机会把人绑了,中间那个屁话最多的,看来知道不少消息,我们审问审问。”曹振淩又吃了个馒头“你们不吃?”
张志立马点头“吃吃吃!”见曹振淩有主张,他自然满意安心,吃起来也是大口大口。肖腾“哼~”笑了声,对这小状元心里到有几分满意,喜怒不形于色,知道轻重,心思也深,这次带出来的兄弟能妥当就好,他不求别的,就求个别死的莫名其妙。
那三个人胡扯了一下午,曹振淩他们吃完就出去,守在不远处就等着逮他们这伙人呢。那三人出来后,还去酒馆喝了点小酒,醉醺醺的出门,让张志等的心都焦脆了,把人打昏时下了狠手,一人一个,麻袋一套,抗到城外找的破屋里。
弄醒后,肖腾先问着,曹振淩在旁边削着苹果问张志“你爹教过你怎么审讯吗?”“没,这不是刑部该学的吗?”张志没他这么讲究,直接用啃的。
“那审问呢?”曹振淩好奇的又问。
“也没啊,底下的人不都能做?”张志莫名其妙的看向他“你师傅教过?”
曹振淩还真点头了“很多事必须亲力亲为,才能知道最真实的,而且这也是门学问,一弄不好对方就死了或力度不够对方嘴硬不肯说。”说着用下颚指了指那,肖腾问着呢,可几棍子下去,打断三根肋骨对方还是咒骂没一个实话。
“你师傅教了你些啥?”肖腾很久没做过这种苦力了,要不是这两位都是祖宗,他真想拿棍子抽过去,现在听着曹振淩的话,又好气又好笑,扔了棍子便问。
“去,把左边那个脱了鞋,倒掉。”曹振淩终于把苹果皮削了,漂漂亮亮的一长串“顺带用水把他的脚丫子冲冲,我给你们表演个脚底削皮术。”
“呦~这我到是听说过,可没几个人能做好。”肖腾顿时眼前一亮“真有本事?”
“能不能成,您瞧好了。”曹振淩三两口就把苹果啃了,张志觉得就他这粗糙样,装模作样削什么苹果皮?
就用刚才削苹果皮的匕首,曹振淩掂量了下,冷眼看着他们三个“说呢,就痛快点,不说呢爷我有的是手段,抽筋扒皮爷我也会,先给你们表演个。”说着拽住对方的脚腕,刷刷两刀下去,对方又叫又吼的,疼的满眼都是恐惧,生不如死。
“说不?把知道的都说了,别想瞒着我。”曹振淩弯腰用刀尖挑起一块肉,得意的冲肖腾挑眉。
肖腾到很有些被这手震撼到,就他所知,没削个二三十个人是达不到这技术的。想到这,便眯了眯眼,这小子看来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手上没少沾血,和张家那小子完全不同。在他眼中,张志就一小白兔,雪白雪白的。到是曹振淩这小子,看着懒洋洋,实则怕是个猛兽。
“我,我说!”被曹振淩削皮的那人,尖叫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