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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出这就是金戒指大哥的妻儿,不止是因为他们手上拿的饮料,更是因为那个个子并不很高的青年果然是一脸的嫌弃样,满满地透露出“你又幼稚了”的气息。金戒指大哥的妻子跟他是绝配,也是一身花花绿绿的装扮,还戴一顶凉帽,架一副墨镜。俩人的儿子却跟越宁差不多高,斯斯文文,浑身上下一点金色也没有。
对此,越宁表示理解。
越宁不穿和尚装了,今天穿短裤和T恤,除了手上的两串念珠,就是个正常的普通男孩子了。这位仁兄倒好,一身蓝裤蓝褂,也是掩襟的上衣,神似“爱信信,不信滚,不要打扰我飞升”的道士。
墨镜阿姨对丈夫了解颇深,远远看他手舞足蹈就知道他又在炫耀儿子,深感荣幸,因为她也这么想炫耀一下儿子。金戒指大哥介绍说:“哎,这个小同学也是T大的新学生哎。”
墨镜阿姨迅速取下了墨镜,一张脸已经笑得和气得要命,跟看娘家侄儿似的看越宁:“哎呀呀,这孩子长得真好!叫什么呀?多大了啊?哪个专业的啊?小明啊,快来,跟你同学打个招呼。”
这个时候,金戒指大哥才发现,他根本不知道人家三人叫啥。小明同学的心情如果可以具象化的话,一定是在翻白眼的。小明原本叫吕小明,也是爹妈不会起名字的典范,亏得小明同学上小学就知道这名字坑爹,一堂数学课他搬了八十块砖、跑了二十里路、吃了七个苹果、分过九次糖……回来他就掀了桌,坚决要改名字。
小时候讲话,大人不听的,改什么名呀?他叫小明,他姐叫小红,多好记?小红绝望了,小明却开始了争取话语权的斗争,展现他学霸的本质,上升初,考得第一,对着笑得傻瓜的爹,成功改名——吕清风!
对,宁愿当个清风道童,也不要当课本里的苦逼小明了。你们不明白一节数学课一不小心就以为老师在点自己的名,然后站起来十七八次的苦!
吕小明的爹叫吕旺祖,从这名字就能看出来,吕家有着起名废的传统。起名虽然废柴,但脑子灵活,吕旺祖八十年代就下海经商,赚了很多钱。本该是个精明人,但是有时候在吕小明眼里,这爹会犯二,尤其跟他学习有关的时候。爹是不能换的,只好忍,渐渐地,就真的养成了一副神仙模样。不念两卷清净无为的经文,不足以扛住这样一个爹啊!
真是血泪满满的童年。
互通了姓名、籍贯,发现越宁和清风君居然是同系,两家都特别惊喜,决定组团游故宫,一面改了称呼。越宁和吕清风无可不可,由着他们折腾,只有一条——都不想雇导游,一是黑导游多,二是听了一耳朵导游漏过来的话,都觉得不太靠谱,还不如他们临来前翻了两本书呢。
旺祖大伯太兴奋了,见什么都咋乎两声:“什么端门叻?戏里都演的不是推出午门斩首么?端门是哪里出来的哦?不是叫错了吧?”
吕清风面不改色地道:“午门在后面,也不是杀人的地方。杀头猪都不会在正门口,何况杀人?”
旺祖大伯严肃地点点头,拼命记着:“对对对。”
小胡老师的知识没有覆盖到这里,小何医生理科出身,也不大清楚,小何医生不耻下问地问越宁:“那午门前是做什么的?总有点影吧。”
越宁道:“打人的地方,一不小心打死了,那也就死了。”
旺祖大伯正喝雪碧,连着泡沫喷了出来,溅到前面人的背上:“啥?”
吕清风正要回答,前面那位回过头来,怒目而视。大概是看到旺祖大伯一身金光闪闪的打扮,眼都要闪瞎了,恨恨地扭过头去:“暴发户,没礼貌!”把小胡老师好心的一句:“对不起……”卡了一半。
旺祖大伯跳了起来,吕清风的脸也沉了下来,墨镜阿姨已经跨上前去了。越宁一看不行,旺祖大伯一看就不是好人样子,并且确实有错在先对方倒是看起来像是文化人。孰是孰非,围观群众光凭肉眼就能给你断案了。何况这里住着武警,闹大发了影响也不好。旺大伯看起来确实是个暴发户,然则能挣到钱的人,脑子就不会差,不至于头脑发热。然而让他下不来台,也是让同行的人难堪的一件事情。
好吧,越宁承认,其实是他家老师正在代为道歉,就跟着被扫到台风尾,他生气了。
拉住了墨镜阿姨,越宁道:“哎,咱们来看史上最大的暴发户盖的房子吧。”
旺祖大伯&墨镜阿姨:“啥?”
吕清风缓缓地道:“紫禁城是明成祖朱棣建造的,朱棣的父亲朱元璋,当过和尚讨过饭,最后当了皇帝。”
越宁跟着说:“嗯,家庭教育搞得不好,毛主席说过,朱棣是个半文盲。”
两人一搭一唱,默契得不得了,说完了,前面那位文明人已经脚下生风,钻人堆里不见了。两人像恶作剧得惩了的小朋友一样,挤眉弄眼。
旺祖大伯很认真地说:“不就是朱洪武么?他不如我,我儿子是高材生。” 墨镜阿姨掐掐丈夫:“你斯文点,不要给小明丢脸。”
过了午门,人群分流,或跟着导游,或自己漫步,四散到了广阔的宫殿群里。越宁和吕清风交替着介绍一座座建筑。天擦黑,堪堪走到神武门。小胡老师遗憾地道:“可惜有些地方不开放。”越宁道:“在整修吧,就算开放了,地方太大,咱们也看不完。我都记下地方了,等开放了咱们下回再来看。”
“嗯。”
越宁这一天刷够了吕氏夫妇的好感度,吕母临别热情地问:“你们住在哪里?”很有一种如果住得不好就过来跟我们一起住的意思。小何医生婉言谢绝,并且说已经订到了酒店。旺祖大伯一旦不讨论儿子争气这件事情(跟越宁比,好像也不值得太炫耀),马上就恢复了精明,让儿子跟越宁互留联系方式,并且约定了后天要一起去T大报到,T大正门见,他还会穿着这一身。如果到时候见不到,就打电话。
看这一行三人没有车,还表示要叫车送他们走。小胡老师笑道:“我们住希尔顿那里,在三环,很近,坐公交车就行。”
吕旺祖开心地道:“我们也在那里住啊,一起一起。”
再一起到了希尔顿。吕旺祖要打电话给助理,让他租两辆车来,被越宁给拦住了:“这时候正上下班高峰,有车也走不动,不如坐公交快,不耽误晚饭。”
六人上了公交车,差点挤成纸片人,小何医生和吕旺祖、吕清风三个主动站在外面,将另外三个圈在了里面。好在路途并不很长,只是闲聊了一些各自的情况,知道小胡老师和小何医生的职业,吕旺祖又是一阵赞叹:“都很厉害哦。”
小何医生笑道:“我们看老哥这么成功,也很羡慕啊。”
“哎,穷的只剩钱喽,还好,我儿子脑袋聪明。”
旁边一大妈不屑地哼了一声,心说,【你还穷得只剩钱了?穷得只剩钱你过来挤公交?还是下班点儿的公交,你有毛病吧?小心你那脖子上的塑料珠子掉金色儿!】越宁慢悠悠地说:“贫穷不是社会主义,响应国家号召没什么不好。”
大妈:【有你这么贫的嘴吗?你别是说相声的学徒吧?】有毛病的假暴发户跟相声学徒下了车,进了酒店,互通房间号,吕旺祖一听越宁他们的房号,心里就有数了。回来跟儿子嘀咕:“看起来不像有钱人呀,怎么住得很不错呢。那一层的房间,我都没有订到。那是有关系么,儿子呀,你……”
吕清风洗完脸,心累地说:“考上T大,就不会穷。运气好一点,订到房也不算什么。他们人好就可以了,爸你不要总琢磨那些事情。”
T大的新生普遍不缺钱,哪怕家庭贫困的,考上T大,只要别太奢侈,奖金也能让他比较宽裕地至少度过两个学年。考上大学了,带着家里人到家里来帝都这么一趟,又算什么呢?
吕旺祖被儿子说了,也不生气,一摸光头:“也对。儿子啊,我看那个小同学很不错,这么小年纪就跟你一样进了T大……”又是讲同学交往,什么同学时的情谊,处得好了,一辈子的交情。T大的学生,以后那是……
吕小明有点崩溃。
第二天,又结伴去天坛,吕旺祖本来想去爬长城的——因为他背过语录“不到长城非好汉”——被他儿子给揪回来了。糟心的小明说:“爬长城很累的,明天你腰酸背痛爬不起来怎么办?”好容易来一次顶级的学府,吕旺祖早一个月就盘算着要跟着儿子过去,好好转一转人家学校了。
于是长城改成了天坛。
报到日,结伴去学校,吕旺祖不再花衬衫大裤衩了,换了一身白西装白领带粉红衬衫白皮鞋顶个文明帽。热心地把越宁他们也捎上了,到了T大,进门之后六个人傻了五个。满目都是人,还有各种的迎新标语,打着各种上面写着“XX学院”的旗子,还有学兄学姐拿大喇叭喊的。小何医生是上过大学的,经过这样的热闹,还算镇定,其他五个,都有点激动。
越宁踏进校门的那一刻,有一种想哭的冲动。来了,他终于进来了!全新的生活,全新的起点。
和吕清风互看一眼,一起点头,吕清风虽然矜持,此时也忍不住一手拍在越宁肩上:“来吧,兄弟!”
“嗯!”
后面跟着旺祖大佬带来的三个助理充当提行李的小弟。
第35章 新生(三)
大学的迎新总是充满朝气的,总是人头攒动的,也……总是乱糟糟的。这是一种热闹的乱,无数的汗水交织在一起,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笑。考进来的骄子们,完全有理由骄傲和自豪。四处张望着,侧耳倾听着,寻找着自己院系的招新摊位。有些学院干脆是自己学院派车过去的,直接将人拉到了摊位前报到,倒是省事。越宁一行人是自己过来的,就一通好找,找还找不到,只得拉了路过一个戴红袖标的人询问。
越宁也会选人,挑就挑了个高高瘦瘦的学姐,客客气气地问:“姐姐好,问信息科学技术学院在哪里?”
这个时候还不大兴后世开学时全家出动送考生的做法,许多人哪怕是考上了T大,也就是自己一卷包袱卷儿,打张车票就过来了。当然,凡事也有例外,像越宁这种未成年从来没离开过县城,家里不放心的——这种学生T大有不少——也有像小明同学这样父母想借这个机会旅游兼炫耀的。
T大P大,名声在外,时常会有人过来参观,参观人数太多,极易对师生的教学生活产生不好的影响,所以时不时会禁止外来人员入内,来得不巧,那是进不去的。送儿女上学,毫无疑问是一个可以入内的正当理由。
普遍的认知里,需要父母送的,都会略显娇气一点。但是越宁长得好,又特别乖地跟着小胡老师,迎新的学姐们看向他的眼神要多慈祥有多慈祥,学长得也都笑吟吟的。
被问到的那位堂姐忒热心地道:“哎呀,哦,在那边,我带你们过去吧。”看到旺祖大伯一副黑社会的样子,也没什么特别的表示,只是对越宁特别的亲切。学霸们确实是对外貌没什么苛求,但不是没有审美,遇到智商达标,又很漂亮的,那必须更关切一点。
一行人都托了越宁的福,在好心大姐姐的带领下找到了摊位,临走的时候,越宁向他道谢,大姐姐还有点依依不舍,忍了好几下,才忍住没摸他的头。新生们的面容比起老鸟总是显得稚嫩的,在一堆菜鸟里,越宁也是比较嫩的那一只。T大每年都会有一些这样的学生,大家也都见怪不怪了。只是这一只菜鸟尤其的萌,好像只才破壳的小黄鸡,嫩黄的尖嘴,圆乎乎毛茸茸的身体,“啾啾”地叫着,真是太可爱了。
大二、大三的两位学姐当场就抢了这个活计,大二的学姐自称杨静,大三的学姐叫单戈是院学生会主席。正好一人一个新生接了,缴费、领了相关物品,给送到宿舍那里去。正在改建中的校园,宿舍是新旧掺半,总的来说,老宿舍便宜,新宿舍贵一点。可就像吕清风同学说的那样,一般新生都不差这几个钱,都想报新宿舍,排不上队的,就只能先住老宿舍了。
越宁和吕清风比较惨,住的是老宿舍,好在环境尚可。到了地方,杨静介绍:“虽然是老宿舍,一个宿舍安排住了六个人,空了一个床位出来,平时可以放杂物。不过这间宿舍没满,目前就只有四个人住,你们可以自己协商怎么安排。”
这宿舍面积比普通中学的宿舍略大一点,墙上钉着一个电话,电话上贴着本机号码。可以打进,不能直接打出,需要买了电话卡输入卡号密码才能用。小胡老师仔细地记下了电话号码,再看宿舍,确实比较旧,不过似乎已经有人打扫过了,除了四张高低床,墙角的盆架子,一个可以垒放行李箱的简易铁架子,就是中间的四张拼起来的桌子了。
正看着,另两位同学也到了。其中一个是自己来的,扛着一个大包,另一位是父亲跟着来的,父子俩看起来都挺斯文。越宁扫了一眼床卡,一个上面写的是赵修文,一个写的是林强。床卡上贴照片的位置都是空的,得自己拿一寸照片贴上去。
父子俩找到了赵修文的床铺,另一个就是林强了。他们后面也跟着迎新的学生,单戈和杨静都作了自我介绍。
单戈笑着说:“现在这个宿舍只有四个人,你们可以自己协商一下,跟宿舍管理员阿姨讲一声,内部怎么协调都可以。”
这还有什么说的,一人一张高低床最好了,下铺睡觉,上铺放行李。很快,大家都分好了床铺,越宁和林清风两张床挨着,越宁靠窗,林清风靠门,越宁对面是赵修文,最后一张床是林强的。单戈等几人相帮着放行李,收拾床铺、摆放领来的脸盆牙缸,一边介绍一下学院的情况,送孩子上大学的几个人也跟问长问短。
这个时候小胡老师才发现,说都是学计算机相关的,其实还是分了不同的专业的。对此,越宁是早有心理准备的,大学很多学科划分得相当细。在外行眼里都一样的专业,内里却界限分明。当年他曾招了个计算机专业的大学生,公司电脑坏了,让他给修修,对方说:“我是学编程的,不是修电脑的。”然后私底下没少吐槽这种SB老板。
越宁就不明白了,说是让你吃饭,你就不会顺便喝口汤吗?白瞎这么好的条件啊,有学校有老师有图书馆的,不多学点儿?脖子上套个大饼,你就只会啃,眼前那一块?就不会转转脖子多啃两口?老子想上学上不了,你上了学还叽歪不肯多学一点!
想想也是一把辛酸泪。
除此之外,几个新生都比较淡定,吕清风询问了自带电脑设备的事情。杨静本不是多事的人,不过见越宁也看向她,突然变得热心了起来:“这个……我个人不建议你们大一就买电脑,一是贵,到明年就降价了,二是不方便,你们马上要军训了,是到郊区营房里的,什么都不能带。再说了,大一主要是各种基础课,实践操作有学校的机房就足够用了。学校宿舍正在翻建,万一中途搬宿舍,也是麻烦。当然,只是个人建议。”
小胡老师和小何医生面面相觑:那给宁宁的电脑可怎么办呢?照这么讲,先买了,反而增加了宁宁的负担。军训据说要一个多月,虽然放心学校的治安环境,这么贵的东西往空宿舍一摆,也担心呀。哪怕小何医生带着医院证明,以及越宁的病历本一类的东西,可以允许他不参加训练,到底得跟着同学一起不是?不能一入学就自己把自己给孤立了。
心里犯愁,手上不停,不多时,几人都收拾齐了。饶是见多识广,淡定从容,学兄学姐们还是有一点惊讶的。
越宁是个小光头,手上带着念珠。吕清风……光听名字就很道士,赵修文他爹自己是语文老师给儿子起了个名字叫修文,儿子跑理科来了,但是举止却跟他爹一模一样,俨然是个夫子。林强,林强同学本地人,自己一个人过来的,扛的包一打开,哗啦啦,什么零件都有。
一间宿舍里,汇聚了和尚、道士、儒生、修理工,让人吐血的是,他们还都是学计算机的。
学兄学姐们收拾完了之后,提醒一句:“看那张粉色的纸,上面是最近几天的日程安排。蓝色的是校园平面图。”然后谢绝了旺祖大伯请吃饭的好意,跑去继续接新生了,心里都存着一个念头:会不会还有其他的奇葩?一定要多接几个开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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旺祖大伯最后也只邀请到了小明同学的室友及其家长,让他郁闷的是,附近的馆子都爆满,只好往更远一点的地方走。这两天都是报到,按照日程安排,要到后天才是各种开会,倒是不急着回来。
旺祖大伯旅游虽然被当成暴发户,但这一餐表现得却很正常,一点也不咋咋乎乎的,酒桌上比赵修文他爹赵老师强出八条街去,也就小何医生勉强能跟上他的节奏。小胡老师干脆跟墨镜阿姨讨论小朋友们的生活问题来了。
吃完了饭,再结伴回去。墨镜阿姨和小胡老师都不大舍得在有限的相处时间里,还让孩子住宿舍,她们是不大舍得的。林强瞄了她们一眼,说:“我今晚回家的。”赵修文有父亲陪着,暂住哪里都没问题。话虽如此,两位女士还是向赵氏父子表达了歉意,并且作出了解释。
赵老师倒很开明,他也正想抓紧时间跟儿子多多相处。虽然语文老师的儿子理科更强,让他有点微妙,但是考上T大的喜悦足以让这点微妙变得喜感起来。
几人分开,小胡老师郁闷地拉拉小何医生的衣角,小何医生也很无奈,他还想再看一次越宁的无奈脸呢。未果。
小胡老师在每天例行的通话中,向何院长夫妇请示。何院长拍板:“那就给宁宁存起来,反正是要送给他的。别以后忙忘了。他又不是个会乱花钱的人,交给他也放心。你们临过来之前,看看他周围同学都流行用什么东西,合适的就给他添置。咱不赶时髦,可也不能叫人笑话孩子寒酸。”
小胡老师和小何医生在学校里转了半天,发现,时髦不好讲,但是一辆自行车是必须的。小胡老师不由想起了越宁送自己的那一辆自行车,那车她现在还骑着呢。自行车,相对电脑就便宜许多了,丢了,现在也不会太心疼,小胡老师决定带越宁去买一辆车。
越宁听了愕然:“这么急做什么?军训完了回来再买也行啊,买辆二手的,等我毕业了,再倒卖出去。”
小胡老师:……这两年一直看越宁考试赚奖金,都忘了他倒买倒卖还是一把好手。行,这孩子吃不了亏。小胡老师放心地将越宁领到了附近银行,给他办了一张卡。
何小春同志如愿以偿地看到了越宁的无奈脸,对何院长更加佩服了。何院长定的数目,踩在越宁的心理底线上,对于越宁来说,这小子心大,从来不担心自己还不了人情,这钱对何院长又不算很多,防止越宁因为担心影响何院长的生活水准而拒绝。托亲爹的福,小何医生圆满了。
越宁兜里揣着钱,身旁是一对新婚夫妇,三人晃悠悠地晃回了学校,准备将卡锁在密码箱底。才踏进学校,忽然听到一把惊喜的女声:“哎,宁宁,宁宁,这里这里。”
越宁抬头一看——夏萌萌。
夏萌萌自称是外国语学院的,外国语学院还没开学,她到T大做什么来的?不对,她大四应该毕业了,那……考了T大研究生?
夏萌萌脸上红扑扑的,还死拖着一个小姑娘过来:“宁宁,还记得我吗?”
越宁立正站好:“萌萌姐姐。”
“哎~”夏萌萌开心了,“这是我妹妹蓓蓓,也是今年的新生,她法学院的。蓓蓓,这就是宁宁,我说了他很厉害的,一定能上T大的。”
夏蓓蓓,夏萌萌的胞妹,与乃姐颇为不同。夏萌萌高挑,夏蓓蓓娇小。小姑娘芳年十八,貌美如花,聪慧可人,黑带三段。从很小的时候起,无论从智力还是武力,都很难有让夏萌萌表现爱护的空间。夏萌萌几个月前出外蹓跶了一圈回来,就“宁宁宁宁”的叫着,说什么小孩特别好看特别乖之类。
对此,夏蓓蓓表示,那算个球!T大见了再跟我说。她对她姐的花痴是有充份认知的,所以对此君夸赞某人,她总是要持保留意见的。
现在,果然T大见了。夏蓓蓓觉得,这一定不是因为她姐眼光好,完全是……人家小孩儿恰巧不止是脸好看。都是同学,而不是因为刷脸被她脸念叨的,夏蓓蓓的态度顿时好了许多,大大方方地道:“以后就是同学啦。”
越宁也微笑点头。
小胡老师挺开心,夏萌萌虽然可爱,还是蓓蓓更让她觉得放心。看来这几个有钱人家的小孩儿,是何小春款,不是吴斌款。即使如此,在听到夏萌萌问:“你跟郑哥他们联系了吗?联系郑哥就行了,忙的时候就不用理我表哥那个猪八戒了,他没有正事儿。”
夏蓓蓓难得赞同地点点头:“这会儿少接触他比较好。”
小胡老师还说:“对对对,他垫付的房钱总是要交割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