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仁盯着他眼睛,朱局长有一瞬间以为自己的意图被发现了,少年那双眼睛黑亮黑亮的盯得人发毛,他额头的汗一粒一粒滴了下来,喉咙干涩的快要呕吐,像是过了许久其实只是几秒的时间,王仁终于转身,去拿架子上的绳子。
时间像是被放慢了的镜头,几乎可以看到缓慢上浮的尘埃,朱局长的心几乎跳到了嗓子眼!
第一秒:王仁转身伸手拿绳子,朱局长把手铐撩开,手伸进抽屉。第二秒:朱局长动作的声音让王仁立刻警醒回头,大步迈脚,朱局长惊恐的盯着王仁,眼珠几乎要爆出来把药拿了出来。第三秒:王仁一脚踹到朱局长胸口,朱局长把药物喷了出来。
紫色的药雾瞬间弥漫开来,王仁立刻屏住呼吸只吸入了一点,然后重物崩塌的声响响起,朱局长被踢到在对面架子上架子里的物品稀里哗啦掉满一地,他直挺挺的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王仁拿着绳子,结结实实的把他绑了起来,又拷了几道锁,门也没关就离开了房间。
几分钟过去,屋子里静得几乎只有尘埃在动,而这时朱局长慢慢的睁开,因为太痛了整张脸扭曲的不成样,他口里骂骂咧咧,双手慢慢的想挣脱绳子。
突然他感觉像是被什么笼罩了,浑身寒意!他斜过眼睛看到了他旁边站着一个人,这个角度看去只能看见对方的两条腿,沉默的站着,如同磐石般一动不动,最可怕的是他一点声响的没听见,这个人就出现在了这里,这个人绝对不是王仁,这样的气势强悍得几乎带着杀意。他咽了咽口水,他慢慢抬头看去,就在要看见对方脸的一瞬间,一个巨大的拳头向他脸打来。
脑袋嗡嗡的直响,像是被金属切割了一样,朱局长翻着白眼,终于晕了过去。
凌霄看着被打的稀巴烂的朱局长,终于有点解气,他甩了甩拳头,扫了一眼这个房间,一想到这个姓朱的对王仁存着什么心思,简直想一拳把他脑袋打爆!不过他忍住了,其实从王仁进这房子的时候他就在了,看着王仁那干净利落的手段后,他那在最关键的时刻冲进去把姓朱的撂倒后又把王仁这样那样的心思终于收了起来。紧接着是更加的疑惑,显然这不是他以为的少年为了一些东西而自甘堕落,而是像是一开始就计划的一个圈套,慢慢的引诱着对方钻进了,然后慢慢勒紧脖子掐死对方。
那王仁到底是为了什么呢?一个出生普通成绩优异的十六岁少年,和一个×土局副局长,又能扯上什么关系呢?少年那矫健的身手,以及那双冰冷得像蒙着一层雾一般的眼睛,凌霄一点也不喜欢,即使那双眼睛没有看向自己,他也感觉到了一种可悲的寒意,压抑得人心疼,那种毫不怜悯的几乎透不见光的眼睛,不应该出现在一个十六岁少年的身上。
还有王仁口中那什么于哥?这又是什么玩意,怎么他就查个案子有几周没见王仁,就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出来了?
凌霄阴沉沉的走出房间,寻找王仁的位置。
王仁上辈子就是被送到了这里,他知道这姓朱的有这么个地方,而且还藏着秘密。只是上辈子在这里把姓朱的杀了,自己又昏昏沉沉的逃出去,根本就不知道这个位置在哪里,只记得那显眼的竹子,以及一条狗。
这是只非常奇怪的狗,一般主人家里的狗看着这么个人在家里行凶,就算不去咬也得吠两声吧?可这只狗非但没有对王仁产生敌意,还一直咬着王仁的裤脚,就像是要带他去找什么东西,一直拉着王仁往一个方向走。当时王仁头昏昏沉沉,身体又受着伤,根本没时间去管一只狗为什么这么异常,唯有逃命才是要紧的。
这辈子想来,总是隐隐约约的感觉这个被忽略的疑点非常重要!
王仁在找那只狗,可偏偏这只狗这时不知跑哪里去了!这房子很大,前院和后院都是要去找的,王仁走了一会儿,心里越来越烦躁,他开始怀疑自己这么做是不是对的了,11月份的阳光不温不火,懒懒的透过窗台洒落进来,可王仁却觉得这阳光太热了,他浑身开始出汗,晒得人发软,他扶着墙走着,渐渐的开始喘气。
他这才明白,可能是中招了,刚刚姓朱的喷的药,像是十分厉害,他已经闭着呼吸只吸了那么一点点就渐渐力气像是被抽走了一样。
他扶着墙慢慢坐了下来,仰着头靠在墙边。
坐了那么一会儿,他又慢慢站起来,因为他感觉非常渴,好想喝水!这个念头一出来,身体就迫切的要找到水,他记得茶房就在这一层,尽头那个房间就是了,最好泡在冷冷的水里洗个澡。
他扶着墙,脚步还算平稳,他走得很慢,却喘得越来越厉害。短短的一段路像是走不到尽头一样,身体非常热,眼睛像蒙着一层水雾,周围的景物像是染上了漂亮的光晕,衣服都快要被汗水浸湿了,他终于走到了茶房。
他的手一点力气都没有了,打开茶房的门,身体就向前倾去,然后一双有力的手从后面抱住了他的腰。
他看不见后面的人,不知道是谁,他肯定这个人不是姓朱的,心里滋生出一种可怕的猜测,他已经一点力气都没有了,身体近乎虚脱,他睁大眼睛,眼底渐渐染上了悲意。
这时身后的人说话了,胸腔一震一震的传递到了他的身体。
他听见熟悉的声音,担心又温柔,他问:“你怎么了,阿仁?”
王仁被扶着转过身来,然后对方像是惊叹了一声,焦急道:“怎么哭了?”大手抚上他的脸,温柔的擦拭他的脸,像是哄小孩一般问“出什么事了?”
王仁开口,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凌霄,我要喝水…”
抱着他的男人像是个得到命令的士兵,把他放在椅子上,立马就去倒水。
温热的怀抱一撤走,就感觉像是失去了支持,空虚难受得厉害,双手只得用力的抓住椅子两边的扶手。
凌霄倒完水过来,就看到这样一幅场景。少年软软的倒在椅子上,白衬衫几乎要被汗水浸透,黑色的头发软软的贴在脸上,精致的脸愈发白的透明,脸颊两边的红晕恰到好处的点缀着,平时犹如处子一般洁白的人平生生的像是染上了媚色,整张脸美得几乎雌雄莫辩!修长的双手用力的抓着椅子,节骨挣得有些发白,漂亮的双眼蒙着一层水雾,就像是带着…情\\\\欲?
凌霄的心跳漏了半拍,他眼睛看向别处,他不敢看王仁的脸。
王仁坐的椅子对他来说有点矮了,他半跪在地上,扶着少年的后脑勺,把水递到他面前。
少年就着他的手,把水喝了干净,红唇因为被水滋润了更显艳色,周围是中式的屏风,青花瓷瓶上的架子摆着琉璃摆件,阳光透过琉璃洒在少年身上,光影斑驳的像是交错了时光,笼罩在少年身上,他像一只被供养在家中的精魅,惑人心神。
凌霄喉结动了动,他给自己倒了杯水,就着少年喝过的位置,一口把水喝干净。
这时他得到了新的命令。
“你扶着我…去浴室…我要洗澡…”
凌霄赶紧抱住少年的腰,扶他起来,有那么一瞬间,他似乎感觉少年在他胸膛蹭了一下?
少年走的很慢,他脚步有些虚,凌霄几乎要把他抱起,两人走到了浴室,少年轻轻推了他一下,示意他可以放开了。
然后王仁慢慢跌坐在地板上趴在浴缸旁,手颤抖着按了键放水。
这时凌霄手伸过来,按了一下道:“天冷,不要洗冷水。”
王仁看了他一眼,他现在很热想洗冷水,但是已经没有力气跟对方解释了,水不一会儿就放好了,他示意凌霄出去。
王仁一颗一颗解开衬衫扣子,慢慢脱掉裤子,这个过程非常痛苦,他几乎用了十分钟才完成,湿掉的衣服黏在身上,布料像是更加粗糙了,脱衣服时与身体摩擦着,身体更加热,并且滋生出一种隐秘的快感,然后是更加的空虚。
他用了最大的力气爬进浴缸,热水瞬间笼盖了全身,他躺了下来,空虚的感觉蔓延着。
凌霄在外面等着,他盯着紧闭的浴室门,王仁已经进去半个小时了,他有点着急,因为王仁的样子根本不正常,最后他鼓起最大的勇气,打开了浴室的门,然后看见浴室里的情形,鼻血流了下来。
王仁闭着眼睛躺在浴缸里,全身赤\\裸的浸泡在水里,因为热水的浸泡全身微微发红,他根本没有发现门被打开了,他皱着眉表情似欢愉似痛苦,手握住一下一下的撸,因为没有力气,根本弄不到要领。
凌霄呼吸有些沉重,他镇定的擦了擦鼻血,蹲了下去,他的手似乎抖了一下,却没有犹豫,一手搂着少年的肩,一手捉住少年的手附在他上面,他声音低沉而沙哑,在少年耳边轻轻出声:“我帮你,别怕。”
王仁睁开眼睛,眼里像是泛着波光,他很想说你走开,可是当凌霄的手开始动的时候,他已经舒服的说不出话来了。
凌霄的手上有一层薄薄的茧,袖子捋起来,露出了古铜色的结实手臂,他力气非常大,却用得十分适当,粗壮的手臂有节奏的动了起来,与王仁白皙的肤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另一只手像是要把少年搂进怀里,大手一下一下的抚摸着少年精致锁骨,这样的力气几乎有些微疼,但是王仁丝毫没感觉到痛苦,快感愈演愈烈,口中的呻\\呤甜腻得令人几乎要发狂,凌霄已经硬的发疼了,手里的动作越来越快,他不断的亲吻少年的嘴角或舔舐他眼睑,动作温柔而亲昵,像是一种本能的安抚,少年闭着眼,没有看见男人专注的看着他,眼底是深深的爱意。
终于发泄出来了,看着男人手上白色的液体,王仁脸有些发红,身体有些虚,却比刚刚好多了,他立马穿好衣服,拿裤子的时候,他蹲在底下,一抬头就看到凌霄深邃得不见底的眼睛。
☆、 第十五章
凌霄看着蹲下去拿裤子的王仁,随意的穿着白衬衫,白色衬衫刚刚盖过臀部,底下是什么也没穿,因为蹲下的动作臀部又露出多一点,他感觉自己又涨了一圈。
少年就这么蹲在他下身不远处,他低下头,已经能看到少年的发旋以及细软的发丝。他看起来乖巧又纤弱,只要他愿意,无论做什么对方都无法反抗。
王仁听到对方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像是从肺部发出的声音,沙哑的不成样,语气却是镇定又果决,命令的口吻:“你出去,等我。”
王仁听完这话立刻穿好裤子走出去,刚刚尴尬的气氛真不知怎么应对,他又倒了两杯水喝了,摸了几把自己的脸,感觉热意像是褪了不少。
凌霄说完话,看着王仁出去的背影,他觉得自己简直就是圣人…不!圣人碰见这种情况都没法忍住吧?浴室里似乎还有少年残留的气息,他就着刚刚帮王仁撸的手自己撸了起来,脑海里想着刚刚少年的模样,那甜腻的呻呤仿佛还在浴室里回荡,心里一遍又一遍的喊着少年的名字,他甚至不敢出声,他怕被王仁听到,他一丝都不敢让他知道自己心里那些龌蹉的见不得光的心思,总觉得如果对方知道,后果非常严重…就像是会失去对方一样。
王仁等了大约半个小时,体力也慢慢恢复了,终于看见凌霄走了出来,他面无表情,衣着穿的一丝不苟,看着王仁就开口问:“现在可以知道,你是来干什么的了吗?”
王仁似乎没有想到对方一开口就这么问,一时间不知道怎么答了,他便问道:“凌哥怎么在这里?”
可对方并没有顺着话答,只等来了更严厉的语气:“先回答我!”
这句话甚至带着特有的命令口吻,不容反抗,王仁答道:“因为我发现了姓朱的一个秘密…所以就来看看…”
王仁觉得这话连他自己都不太信了,没想到对方却像是十分在意的追问:“什么秘密?”
王仁看了一眼凌霄,只觉得对方像是温和了些,便说:“你跟我来,先要找到那只狗。”
打开茶房门,就看见那只金毛站在门口,那模样像是专程来找人。
它的毛比起刚刚见的样子,已经乱七八糟了,看着身后的凌霄它身子伏低露出犬牙吠声从鼻子里哼着,大约盯了三十秒,终于叫了一声然后夹着尾巴来嗅王仁。
凌霄有点不爽,不过更想弄清楚王仁的目的,然后就见那只狗叼着王仁的裤脚,轻轻拖着往一个方向走。
王仁像是早有预料,只跟着那只狗,他向后看看凌霄也跟着他,便放心的走去。
金毛犬直走下楼梯,走到一楼有向后厅拐弯,它时不时向后望望两人有没有跟上,他七拐八弯的走到一个小门前,然后用爪子一拍就开了。
这个地方姓朱的没有带他逛过,看这个方向,不是通前院也不是通后院,门一开就看见了挨得极近的围墙,两边都被堵死,像是被荒废了的一簇小空间,杂草都半人高了也没人来处理,而这时王仁发现,那只狗已经不见了。
王仁扒开杂草找了好一会儿,这时又感觉裤脚被咬住,王仁低头一看,就见那只金毛从一个洞里钻出来。
洞在围墙正下方,周围草很多,围墙很厚,不仔细根本找不到有这么一个洞,洞向下看起来很深,而且这挖掘的痕迹,就像是什么动物挖的?王仁看了看这只直拖着他要他下来的金毛…
洞挖得还挺大,可以容纳一个成年人,王仁走得很轻易,不过凌霄就有点吃力了。从围墙地基下绕过,又开始往上走,王仁狗爬式的跟着金毛,身后的凌霄则是伏着身体爬行。
走了大约十分钟,终于看到前方传来了亮光,渐渐的空气里传出了一股腥味,这味道若有若无,也不臭,就像是冰箱里肉放久了之后的味道。这时那金毛却慢了下来,像是小心翼翼的探查着什么。慢走了一会,光亮越来越大,终于出了洞口。
眼睛适应了光之后,就看到了人类修葺的通道了,白炽灯很多已经不亮了,但是看清周围还是绰绰有余的,这个通道有点像火车隧道,却宽得多,而他们出来的位置,恰恰是紧闭的门的内侧,王仁不禁看了看这狗,简直有些妖孽,一只狗能费劲心思挖了这么长的隧道?
金毛在前面走着,它脚步加快了些,两人在后紧跟着,凌霄拿出军刀防备,这地方看着的确有些诡异。
气温低了好多,腥味渐渐重了,仔细闻还带着些微臭。王仁也慢慢警惕,而那只狗也终于停了下来。
两人走向前步,终于看清了室内的景象。
一个被人遗弃的巨大实验室,饶是已经活过一世的王仁也不禁想吐了,因为被实验的生物是人类!
遗留下的都是些已经残缺的尸体,几乎都是面目全非有些微微腐烂,被单个放在玻璃箱子里胡乱的堆在一起,也不剩几具了。像是来不及带走或者是准备带走着时匆忙的留了下来。
那狗看也不看这些尸体直直的往里走去,在一架玻璃箱子前停了下来,这架玻璃箱子只是其中一架,不同的是里面装的尸体没有残缺,也没有腐烂,甚至就像是一个睡着的人,那是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男人,五官像刀削似的给人一种精致凌厉的感觉,脸白的像纸一样,双眼紧闭。
那狗爪子拍打着箱子,看着里面的男人发出细小的哀鸣,它朝王仁鸣了一声又用爪子拍箱子。
王仁会意,它是想要他把箱子打开?
王仁作势要开箱子,这时凌霄却阻止了他。凌霄紧紧盯着箱子里的男人,那样的眼神是王仁从来没有见过的警惕。
那狗见王仁依旧不动,哀叫了一声,就自己去撞那箱子,身体一下一下撞着箱子,王仁甚至听见了它骨头的悲鸣,眼中的绝望,王仁终于不忍。
他找了一根牢靠的钢棍,去撬盖子。
凌霄叹了口气道:“我来吧。”
王仁却不把钢棍给他,只自己用力去撬,箱子非常紧,王仁撬了好一会也不见它哪里松动,本来想直接砸的,可见那狗像是十分在意里面的人,怕弄坏了遗体,也就作罢。
这时听见凌霄说:“阿仁过来这边。”
只见凌霄找了个工具在另一边撬,而且盖子像被撬动了,王仁见状立马去帮忙。
凌霄力气非常大,他手臂的肌肉结实的鼓起,两人咬咬牙,把箱子撬开了,凌霄又把箱子的侧面全部掰开,里面的人完全显露出来。
那狗也终于能触碰到里面的人了,它上前去蹭了几下,鼻腔有些微鸣,伸出舌头舔那人眼皮,见那人还不睁眼,渐渐的开始凄哀的叫了起来。
王仁也凑近去看那人,他触碰到皮肤,冷得像冰一样,他又凑近些,把手放在那人动脉上,而这时,那双眼睛突然睁开!
王仁吓了一跳,还没来得及反应,身体就被凌霄抱离了两米。
而那狗却欣喜的叫了起来!
只见那人修长的手慢慢抬起,这个过程非常缓慢,就像个久病的人突然想活动身体,慢慢的适应肌肉的疼痛。
他抬起手轻轻的摸了摸金毛的头,那金毛犬也把头往那男人脸上蹭,那男人面无表情,整张脸像是冰雕似的,灰色的眼里却露着些温柔。
这时凌霄冷冷的问道:“你是谁?你怎么在这里的?这里是这么回事?”
那男人眼神微冷,看模样是不想回答,那狗也跟他一致,对着凌霄露出凶相。
凌霄见现在问不出什么,就自己去探查,他一具具检查那箱子里的尸体,查看是否还有与那男人一样的突然醒来的,检查了所有箱子最终无果,那男人简直像个特例,身体没有任何损伤,成功的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