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不愿承认,但是常昱目前的状态确实是有些不正常的,和平常人是不同的。如果随便娶个回来,按照这么下去,他们的财力不是不可以,但是也是明摆着祸害人家小姑娘。
常喜乐这么一听顿时有些同情了,摸了摸他的脑袋,声音更加温柔了,“你要快点成长起来,否则以后就没有媳妇了。”
“乐乐……”
“我在这。”
“媳……妇……”
虽说发音依然十分不标准,可也能让人听明白。
常喜乐顿时乐了,这一天就学会两个词了!而且常昱媳妇的发音并不算很容易,至少比叠词的乐乐难。这进步也是忒快了,这么下去恢复正常指日可待啊。
“对对,就是这么说的,你再说一遍。”
“乐乐……”
“不是叫我,再说一遍媳妇,来跟我念,媳……妇……”
“媳……妇……”
“对对,再来一次!”
“乐乐……媳妇……”
“对对,咱们把音再读标准,牙齿咬着从齿间中发出‘媳’这个音,‘妇’是微微噘着嘴,来再来一次。”
“媳……妇……乐……乐……”
“对对,就是这么念,我们小喵真聪明!一下子就会说这么多字了!”
“乐乐……媳妇……”
“说得好,你真是棒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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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蜻蜓咬肚
第二天一大早,常喜乐带着常昱跟着孙婆子一起去二房家。
和想象中的混乱忙碌并不同,二房依然像平时一样有条不紊的分配着供货的事,并没有因为昨天发生的事而耽误什么。
一到那常喜乐就看到二房的老大外嫁女常金花和她的丈夫赵黒柱正在张罗收货的事,一个人点数一个人算钱数钱,事情办得有条不紊。
现在村子里的人都已经知道他们收菜、螺蛳、绿豆、黄豆什么的,每天都会有人过来送货。
做生意要的量大,自家种的就供应不上了,必须跟村子里收。而且螺蛳啥的都是村子里头长的,虽说平时放那没人管,可也算是村子里的财产,也不好一家独占。所以常老爹之前就找里正打招呼,让他帮忙跟村子里的人说道一声,谁家有多余的食材,要是想卖都可以送到二房这里来。
只是不管是谁都得事先登记,每个人都得按照顺序排队且按照预定的量在指定的时间交货,除非有不可抗力的因素,否则若是违约以后就不再收这家东西。这么规划清楚,也免得供求不平衡,白糟蹋了东西,或是一时间供应不上。
而螺蛳之类的野物,则是允许登记的人家隔天过来交货,但是每户人家不能超过一定量斤数。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保证每户人家都有权利利用村子里的东西换取银钱,只要自己足够勤快亦可,谁也别眼红谁。
常喜乐还让二房他们将登记了的人家地里种的东西都去瞧一边,大概算出什么时候可以采摘,也以此作为收货时间和量的评断之一,而不仅仅是从他们的嘴里得知。这些工作目前看好像有些累赘,但是这是培养市场调查的习惯,等量大了的时候,就显得非常有用处了。常喜乐也是在有意识的培养他们这种思维方式,让他们知道如何统筹安排。
收货可不是简单的把愿意卖的人的货物收上来就完事,得考虑自己的消化能力。以及给别人方便也是给自己方便,越灵活应对,就不容易出岔子造成浪费。常喜乐要考虑的还是整个大局,尽己所能不让哪一方吃亏,以免发生矛盾,到时候倒霉的会是整个常家的生意。
刚开始大家都属于观望态度,桃源村的人好面子,像之前常家三房的人收鸡鸭蛋什么的就算了,毕竟还是值几个钱的。可地里的菜啊什么的,就觉得不好意思要钱了。大家平时可不都是谁家缺了说一声直接去摘就行,哪里还会给钱,最多以后补回来就是。所以不少人一开始来卖菜的都是之前向他们买常昱口粮的那几家,也就是关系比较好的几户,后来才陆续多了起来。
不过这么一来,也给二房缓冲的时间,慢慢入手就不至于一来一股脑的慌了手脚。而且大家之前都是种给自家吃的,也没想过卖钱,所以也没有多少剩余,目前供需还算比较平衡。
而所有东西的价格都是按照县里来的,比赶集时候去邻村还要高,还不用奔波守摊子,皆大欢喜。
“这不是秀才公吗,真是多亏你啊!要不是你,我们家也没有想到几棵菜也能换点嚼用钱。”一个大婶已经收到了钱,本就高兴一看到常喜乐就更乐呵了。大家伙可都知道,常家在外头做生意,都是这秀才公的功劳。
桃源村距离县城太远,去那买菜不划算,路上耽搁还有进城的费用摊位费用等等,所以极少有人会去。而邻村集市都是附近农民过来的,谁家都不缺菜吃。这么一来在村子里就能换钱,价格还很厚道,甭提大家伙有多高兴。
由于桃源村去挖河道的人不少,所以都知道常家摊子上的吃食,一回来都忍不住跟家里人感叹,这常家人真是太能耐了,也不知道哪里弄的这么多花样的东西,他们这辈子都没见过原来可以这么做吃的!有的人路过常家也经常闻到那股味道,都是嘴馋得很。
大家都知道是常喜乐的功劳,对他更加佩服了。瞧瞧,这读过书的就是不一样,干啥都能成事,知道的就是比他们这种目不识丁的泥腿子多。
这一举动也使得更多的桃源村人觉得读书好处多,心里都想着要是以后有条件,也要让自己的娃儿去读书,不求能跟常喜乐一样出息,好歹也能把家里日子过得更好点。
常喜乐只是笑笑并没有多说什么,在场的人则越觉得这才是秀才气度,沉稳大气。
常金花和赵黒柱正忙着,一件动静抬起头就看到常喜乐一行人,连忙迎了上来。
“三婶,喜乐兄弟还有昱小子,你们来啦,快进屋我给你们倒杯水。”常金花说着就将手里的活计放下,赵黒柱那也忙过来打招呼孙婆子连忙拦住,“可别,你忙你的,都是一家人客气个啥啊。你娘呢?我去找你娘说话去。”
常金花这边确实也离不开身,便是道:“那成,我就先不招呼你们了,等我忙完了之后再找你们说话。婶儿,我娘就在屋子里给我小弟熬药呢,我小弟昨天晚上突然发热,迷迷糊糊说了一晚上糊话,今早上才退了热。木花和我娘照顾了一宿,我们想着过几天还是让我爹回来吧,他不在家里都没了主心骨。”
孙婆子大惊,“这是咋了,不是昨天喜乐回来的时候还好好的吗?”
常金花叹了一口气,“王婆婆说是落水受到了惊吓,加上本身身子骨也不是很硬朗,所以就给魔障了。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就得好好养几天。”
孙婆子猛的拍了一下大腿,“真是造孽啊,怎么就出了这事!你们去找巫婆子了没有?这事肯定是水鬼闹的。”
常金花愣了愣,常喜乐连忙道:“娘,咱们还是先进去看看吧,金花姐正忙着别出了岔子,有啥事咱们直接问二婶就成了。”
孙婆子这才反应过来,猛拍了一下脑袋,“瞧我这脑袋,走咱们进去,金华你们先忙。”
马二婶已经听到外头的动静,只是正好弄着药所以没有来得及出来打招呼。常喜乐一行人走到门口,她就放下手边的活出来迎接了。
“二嫂,喜宝咋样了?”孙婆子走向前去,将手里的篮子递了过去,里头放了些鸡蛋,这是走亲戚常备的礼。
马二婶连忙拒绝,“我家喜宝是喜乐救的,我还没来得及去谢你们,哪能要你们的礼啊!不成不成,你们赶紧拿回去,否则我成什么了。”
孙婆子佯怒道:“这事一码归一码,还是你嫌弃我的礼不够好,所以不肯收?”
这话都说到这份上,马二婶只能将篮子收下,“真是劳烦你们惦记了,要不是有你们在,我都不知道该咋办了。”
“都是一家人说这些干嘛,喜宝现在咋样啊?”
马二婶抹起眼泪来,“发了汗现在烧是退下了,就是整个人虚得很,还迷迷糊糊。这几年都已经养好了,这么一遭又回去了,真是造的什么孽。金花爹要是回来,肯定得怨我了,他出去的时候孩子还好好的,怎么一眨眼功夫就成这样了。”
孙婆子握住马二婶的手,“这事又不能怪你,金花爹也不是那不讲理的,只是以后可得看着孩子,可不能再出事了。”
马二婶连连点头应着,“经过这次这次多亏了喜乐,否则我可真没法活了。”
常喜乐问道:“二婶,喜宝说了咋回事吗?”
马二婶叹气摇头,“没啊,昨天他醒来问他话什么都不说,晚上又发热我就更不好开口了。今天早上我也不敢提这一茬,谁要跟他说落水的事他就缩在床里把被子把自个给捂起来。”
孙婆子听这话越发坚信是水鬼闹的,又跟马二婶提起,把马二婶吓得够呛,两个人已经琢磨着去附近村子寻个巫婆子,讨论哪个地方的巫婆子灵验啊啥的。常喜乐不耐烦听这些,便进屋子里去看常喜宝。
马二婶哪里有不同意的,只希望常喜乐能多跟自家儿子说些话。
常喜宝已经被常木花喂完了药,正病怏怏的靠在床上。常木花大不了常喜乐几岁,打了声招呼便离开了,不好在里头多留。
“喜乐哥。”常喜宝颤颤开口,见到常昱怒瞪着他,哆嗦得更厉害了。
“你不用起来,躺着就行。”说完常喜乐又警告了常昱一眼,常昱这才收回眼神,但是比平常更黏着常喜乐,说什么都不肯松开。
常喜乐无奈,只能任由他去。
“感觉好了点吗?”
常喜宝点了点头,“好多了,就是全身不得劲。喜乐哥,昨天多谢你就了我,要不我就没命了。”
常喜宝越想越后怕,他虽小可因为身子骨一直不太好,加上家里人又特紧张他,对生死也就比较有概念了。
“知道害怕就好,以后可别再干这样的傻事了。你从小就是个明理懂事的,昨天怎么没听话自个偷偷跑到那个旮旯去游水啊?”
常喜宝听到这话顿时有些扭捏起来,却不像面对娘亲和姐姐一样完全不能提。在自家人他敢任性,在别人面前就不拘谨很多,尤其对方还是经常被大人挂在嘴边的秀才公,敬畏之心更深,还不提昨天还救了他。
“有什么话不能说吗?”
常喜乐总觉得常喜宝会那样做是有什么原因的,村子里的孩子再顽皮也没有明知自己游泳还偏往深水区里跳的。往年淹死的孩子,都是因为仗着自己会游泳,结果不小心就给淹死了,或者是不小心掉进河里。
常喜宝已经是懂事的年纪,而且昨天那模样分明就是自己跳下水的,衣服都脱干净了。不管什么缘故,要是不弄明白并解决,总是个隐患。
常喜宝涨红了脸,支吾了半天也没吭气。
“跟喜乐哥说说好不好?我知道喜宝肯定不会无缘无故这么做,肯定是有原因的。你娘被你吓得不清,又不知道怎么回事,现在还想去找你那些玩伴问究竟。你也知道你娘的脾气,要是找人肯定就闹上了,你落水跟他们有关系吗?”
常喜宝连忙摇头,“跟他们没有关系!是我,是我……”
常喜宝一脸难为情,脸越发红了,低着头眼神闪烁。
常喜乐见他这副模样,更加肯定里头有事,“你不是还要跟我学算术,以后帮家里干活吗。这么一来我就算是你的师父,这点事你都不愿意说吗?”
常喜宝一听连忙摇头,“喜乐哥,我愿意跟你说,就是,就是觉得有些难为情。”
原来,常喜宝落水的原因竟是因为听信了一个传言。
在稻香县里有这么一个说法,那就是用蜻蜓咬自己的肚脐,就学会了游泳。常喜宝老是学不会游泳,大家伙就不喜欢带他去玩,或者是只让他在浅水区,他们自己就游到深水区去了,又是打水仗又是跳水的,把常喜宝眼馋得不行。
小孩子都喜欢哪里喜欢自己被划到一边去,每到这个时候常喜宝就被扔下,心里很是不好受。偏偏他又怎么都学不会游泳,于是听到这么个说法,而且还是大人都在说,于是他就给信了,就有了后面这出。
“我想着偷偷学会再去吓他们,谁让他们老笑话我。没想到我还是不会,我是不是天生就是个秤砣,就是学不会游泳啊!”常喜宝越想越伤心,直接嚎嚎大哭起来。觉得这事特别的严重,难过得不得了。
常喜乐真是哭笑不得,这都是些什么事啊!他就是猜破天也猜不到会是这样的原因啊!真是让人又好气又好笑。
常喜乐压住心中的情绪,安慰道:“那说法就是不靠谱,大家胡诌的,你别放在心上。以后可别再犯这样的啥事了,你想要学游泳就得自个去慢慢练,世界上不管任何事都是没有捷径的。你要真想学,我以后教你。”
常喜宝立马收了声,眼泪还含着泪珠,望着常喜乐,“真的啊?”
喜乐哥这么厉害,要是能教他,他肯定能学会游泳!
“我什么时候说过假话,就算到时候你学不会也没关系,不会游泳又不是什么大事,大家都会有不擅长的东西。你要是怕你那些朋友笑话你,那以后我教你算术,算得比他们好,那就谁也不要笑话谁了。”
常喜宝乐滋滋的点头,觉得原本的郁闷也都散去了,还弱弱开口道:“其实他们也没咋笑话我来着,就是他们都只顾自己玩了……”
常喜乐顿时笑了起来,这孩子倒是个乖巧的,不过小孩子之间的关系也就是一两句话说不清。今天吵得发誓老死不相往来,明天就好得跟一个人似的。所以除了真伤到人了,否则大人最好别掺和,让他们自己解决,不然只会事情越来越复杂,还遭到自己孩子的埋怨。
“喜乐哥,你能不能别把这事说出去啊?”常喜宝难为情道,他现在也明白过来,恐怕他是被忽悠了,可谁让大家都这么说,还说得一个比一个真。什么自己以前以前也死活学不会来,被蜻蜓咬了肚脐就立马游得跟鱼似的,还是大人说的。他一听可不就信了,哪里晓得该是秤砣还是秤砣,一点儿都没有变。
常喜乐想了想,老实道:“这事恐怕我还得给你娘说,否则你娘还以为你中了邪,以后都不让你碰水了,兴许还会怪到你那些小伙伴身上。”
“可,可是……”
“你怕被人笑话?”
常喜宝压低着脑袋点头。
“这事并不是你的错,原本就不该胡说八道的。而且大家都这么说,谁知道真还是假。说谎都是不好的,而听了一个消息没有证实是不是真的就传来传去,同样也是不对的,有人信了还去怪那人傻更是不妥当。不过你以后也得长记性了,得分清楚什么是真什么是假。即便分不清楚,你想要证实也不能跟这次一样,好歹你弄完只好先在浅水的地方试试,别那么实在。”
常喜宝脸色这才好看起来,“喜乐哥,我听你的。”
常喜乐将事情原本都讲给马二婶听,马二婶听完都不知该如何表情,“这孩子也忒好忽悠了。”
孙婆子则道:“没想到还真有孩子信这些话,哎,这种话就不能传,要是真出了事可咋整?这世界上可没有后悔药吃。既然不是水鬼那就再好不过了,否则这事还没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