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杂志合起来,露出个浅浅的笑容,我忍不住抖了抖。
他问我:“我想的哪样?”
“就是那样——”
“嗯?”他眼神疑惑。
看他这样,难道是我多想了?
我将信将疑地看着他说:“我以为你以为我说你下海当鸭了……”
萧怀肃:“……”
果然是我想多了吗?我干笑着找补道:“教授怎么可能以为我说的是你下海去当鸭,哈哈哈哈哈怎么可能的事情嘛!是我自己想多了,哈哈萧教授当鸭?哈哈……”怎么办……好像越说越越乱……越描越黑。
额头渗冷汗,再这样下去会死人的,考虑到人身安全,还有双方武力值,以免萧怀肃恼羞成怒单方面殴打我,我决定遁走,“我想起来我下午还有课,就不打扰您了,先走了。”
刚从萧怀肃家逃出来,我就决定去找宋教授,告诉她,萧教授不是好男人。
虽然刚刚差点被两盒巧克力收买,但想一想正有一位美丽的女士遭受欺骗,正直善良又英俊的我,怎么受得了?
第11章 他那瓶则实打实的不掺假,百分百正品
本来我的计划是,直接找到宋教授,依靠我非凡的演技透露出萧怀肃已婚的事情给她,可是拿着他给我的巧克力,我忽然就……心软了,且有一丢丢的心酸,为何心酸,因为我男神竟然堕落至此!我心酸,我太心酸了,不装逼的说,你发现你喜欢了很多年的男神竟然是个毫无道德的渣男,谁摊上这种男神,不得哭一会儿?我能忍住不哭,就心酸一会儿,得亏我心思坚毅。
这一心软又一心酸,当时也就没揭露成,犹豫好几天后我选择比较委婉的方法揭露他的渣男行为,保留他们双方的体面,主要是想让女方体面的远离他,绝对没什么私心。
酝酿了一上午,终于写好揭露信,用发邮件的方式投入宋教授的电子邮箱,至于宋教授什么时候能从芸芸众生给她的表白信里翻出我这封来,就看老天准备什么时候让萧怀肃绳之于法吧。
发完邮件,我合上手机,深呼一口气,转身从阳台去客厅,看他们仨斗地主。
黎枳看到我走进来说:“我上次跟你说的事儿,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我正缅怀我逝去的爱情,听到黎枳的话,想也没想扔出一句:“啥事儿?”
黎枳正准备回我,我对面的李茉莉扔一张小王,把黎幽的一张A压住后说:“问他干什么?一会儿霍蓝就带着姑娘过来了,中午在我们这儿吃完饭再回去。”
一旦回家,我就成为了没有人权的人。
李女士都发话了,黎枳还能再说什么,三人愉快的继续打斗地主,我继续沉浸在忧伤中。
中午,霍姨果然带着传说中的相亲对象来家里了,姑娘长得很周正,看气质也偏温婉,在没遇到萧怀肃之前,我喜欢的就是这种类型的女孩,看着姑娘坐到沙发上,我就开始回忆,我到底是为什么想不开,忽然就抛弃了柔软的女孩们,喜欢上了萧怀肃?
想来想去,也没有想出头绪,就好像一根筋搭到了不知名的地方,看到他就忍不住心砰砰跳,不由自主,无法控制。
霍姨和姑娘进来之前,黎幽就一个人去了我卧室,其实我也想跟她一起去卧室看会儿金刚葫芦娃黑猫警长什么的,但被我妈一个眼神给胁迫到姑娘对面的沙发上了。
霍姨是个热心的阿姨,她一直觉得我一个人带着孩子,不早点赶在别人前边把婚结了,以后我就得注定打光棍,也常常拿我跟她儿子比较,开头一句就是:“恬恬什么都好,就是一个人带着孩子,这亲事就不好说,慢慢遇吧,不过往另一个角度想,咱恬恬这叫动作快啊,马上毕业,名牌大学的学历,肯定能找个好工作,这孩子也有了,就差个媳妇,哪儿像我们张栋,从小就知道闷头学,让他别那么用功,有喜欢的人就去追,偏偏跟我说,上学就要好好学习,不整那些乌七八糟的事儿,张栋就是太闷了,没恬恬活泼。”
今天估计是觉得带着姑娘过来,破天荒的没把我是未婚爸爸,独自一人带着孩子的事儿给拎出来说,虽然我并不介意。
李茉莉把茶推到女孩和霍姨旁边回道:“他要能有张栋一半乖,我也就不用操那么多心。”
霍姨忍不住笑着附和说:“我家张栋确实让我少操心,这不实习公司都已经确定了,全球五百强,上市公司。”话语里掩饰不住的得意和满足。
李茉莉说:“难怪你最近气色这么好,孩子的事儿基本也算是稳定了。”
之前就有提过,霍姨是个热心的阿姨,她听完李茉莉的话后,转头热心的问我:“恬恬的实习公司找了吗?没找的话,我到时候拖张栋帮你问问他们公司还要不要人。”
我故意做出喜出望外,激动不已地神情问霍姨:“那就麻烦霍姨了。”
霍姨听到我么说,口风一转,委婉的表示:“不过希望不大,听说他们是直接内招,只有学校那几个极优秀的孩子才能被选上,我看恬恬你也多留心一些旁的公司,虽然不一定有张栋他们实习的公司好,但先找到实习的地方再说别的,茉莉,你说是不是?”
李茉莉笑眯眯的转移话题说:“好了好了,让他们年轻人聊吧,我们去里面看看黎枳准备的怎么样了。”
“哈哈,那你们年轻人聊聊吧,恬恬还有柔柔,都放开点,都不是旁人。”
他们三人都在厨房帮忙,留下我和柔柔相对而坐,作为主人,不能冷落客人,我把李茉莉准备的巧克力啊夹心糖啊抓了一些放到柔柔面前说:“吃点糖。”
柔柔皮肤很白,所以脸红的时候,特别明显,她这么腼腆,弄得我也有些不好意思,她嗯了一声,拿了一颗巧克力。
我问她:“你叫柔柔啊?”
她又嗯了一声说:“徐柔。”
“我叫黎恬,你还在上学吗?”
她摇摇头说:“我在医院上班,是护士。”
白衣天使啊,难怪那么白,在我印象里,医院的医生,不论是大到院长,小到护士,全部都挺白的,“是在哪家医院?没准我去过。”
徐柔把巧克力拿在手里说:“中心区妇幼保健院。”
“哎呀,那我可没去过,没准我妈去过。”说完,徐柔被我的语气逗笑,噗嗤乐了。
这姑娘还挺可爱。
中午大家在一起吃过饭,又闲聊了一会儿后,霍姨就和徐柔走了。
人一走,黎枳就问我:“你觉得怎么样?”
我呵呵道:“你们是不是没告诉人姑娘我是一未婚爸爸,带着孩子?”
黎枳语气一顿,李茉莉没说话。
“我看她都不知道黎幽的存在,你们这样也太不尊重人家了吧?”
李茉莉拿着手机闲看,似乎也觉得理亏,看我一眼说:“是你霍姨说先不告诉姑娘这件事,见到面自然而然就知道了。”
我故意一脸“你们的人性呢?”对李茉莉说:“所以,姑娘是霍姨骗过来的?”
黎枳打圆场,“话也不能这么说,要是故意隐瞒,会挑个星期天叫你过来吗?”
“下次别这样了,这事儿就这样吧,人家好好的姑娘,条件又不差,不找个各方面比我好的,眼瞎才看上我这种带着孩子的,你们就别做梦了。”我直截了当的打碎他们的幻想,顿了顿,“再说,我也不想让幽幽受委屈。”说完做出一副看破红尘的神情,两人估计是看我动真格,没再说什么,心里赞自己机智,估计可以消停一段时间了,哈哈。
晚上,坐在床头给黎幽讲故事,正讲到美人鱼要去找王子时,黎幽忽然问我:“爸爸,你是不是要给我找新妈妈?”
约莫中午的对话是被她听到了,我也没想瞒她,好奇地问她,“你想不想有个新妈妈?”
“如果你要给我找个新妈妈,能不能让我知道,谁是我的妈妈?你别怕,我不去找她。”黎幽说完还安慰我一番,哭笑不得的同时又倍觉暖心。
我问黎幽:“所以,你不反对这件事吗?”
黎幽看着我,垂眸想了想后说:“新妈妈会编头发吗?”
我倒是没想到黎幽会这么问,点点头说:“大概会。”女孩子应该都会编头发吧?
“那我为什么要反对,比你编的好的,我都不会有意见。”言语里的嫌弃要不要这么明显。
就因为我不会编头发,就这么草率的把我抛弃了?至于黎幽的妈妈,我摸摸她柔软的发说,“可以让爸爸考虑考虑再跟你说这件事吗?”
黎幽大方的表示没问题,然后冲我勾勾手指,我低头附耳,她对我说,“我告诉你一件事吧。”
“嗯?”
“爷爷说萧爷爷的儿子结婚的事儿,是骗你的。”
“????”我震惊的看着黎幽,“what?”你在说什么啊宝贝,这一定是幻觉!
黎幽瞥一眼不能接受的我,十分肯定道:“爷爷和奶奶说的,就今天我们打牌的时候,他跟奶奶说的”她拍拍我的胳膊,“他们还说,是想让你也着急着急,然后没准就想结婚了。”
这下我不仅是着急了,我是抓狂好吗?!
都说坑爹坑爹,作为被坑的,我只想说,生活中坑儿子的爹也不在少数!很可能坑爹队和坑儿子队这两方人马的数量不相上下。
黎幽说完,我就赶紧拿出手机准备把上午发出去的邮件撤回,只要宋教授没点开看,那我就能够撤回,时间离我发出不过是过去了几个小时,一定可以撤回的!然而,现实是残酷的,生活是充满刺激的,多姿多彩的,生活它!从来不乏味!
以后谁再跟我说生活乏味无趣,我一定二话不说反手砸过去一个蜂窝煤,叫你不知道感恩,平静的生活多么难能可贵知道吗?知道吗?
少年们啊,请珍惜这乏味无趣却平静的生活吧!少装逼,多感恩!
受到惊吓的我,伴随着惶恐不安离开黎幽的房间,回屋睡觉,自然是辗转反侧很久很久后才艰难的进入梦乡。
“黎恬,昨天晚上,喝完酒后,我有没有对你做过什么?”萧怀肃拿着外套站在我对面,眼神紧紧盯着我,但他的表情非常的平静,声音也像平时那样淡淡的,只是那双眼眸在投向我时却带着一丝疑惑和不确定。
下身撕裂般的疼痛正告诉我昨天我做了多么疯狂的一件事,面上大笑着拍他一把,挤眉弄眼对他说:“你在说什么?喝完酒我就跑了,怕萧叔叔回来看到后,告诉我爸,那我不就惨了?怎么?你做梦梦到跟我打架了?”说完,仿佛看到萧怀肃的眼中闪过一抹失望,失望?大概是看错了……他疑惑的双眸听到我的话后变得浅淡平静,抬手揉揉我的脑袋,“过段时间我就要走了,我的邮箱记住了吗?以后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以发到我的邮箱,不忙的时候就会给你回复。”他的声音总是那么温和,如微风拂面,让人微醺,像喝多了甜酒,不醉只是有点晕乎乎的,只想冲他傻笑,什么都不做,这么看着他,对他笑,还想抱抱他。
怕被他看出异样来,故意做出不以为然的神情回他:“记邮箱干什么啊,不是加过q q了吗?有事在q q上给你留言一样的啊……你什么时候走?以后都不会回来了吗?”
他问我:“后天——嗯,你想我回来吗?”声音轻的我都有些听不清。
当然想啊,我看着他笑,想到自己的病,心里空落落又觉凄凉,回来干什么呢?等他回来就是很多年后了,他一定已经结婚,知道我死了,带着老婆孩子来给我上香吗?才不要,还是算了吧,有句话不是告诉我们,相见不如怀念吗?说得真好。
故意嫌弃的冲他翻白眼,“不用,我记仇啊不好意思,到现在还记得你把我压在沙发上,胳膊都快给我扭断了,要真扭断了,我可让你负一辈子责,让你甩都甩不掉。”
他笑出声,忽然抬手趁我不被,握住我的手腕反剪在身后,疼的我嗷一声:“啊!疼疼疼——我错了我错了!”
“你这么说,我还真期待你要让我怎么负责。”
“怀肃哥,我开玩笑!”
“昨天晚上你是不是有什么话对我说?”
听到他这么问,我心里咯噔一声,敷衍地否认:“没,就是想喝酒,又怕老头知道,他要是知道了,非打得我生活不能自理,所以跑到你那里偷偷喝一点,你不是也喝的很开心吗?竟然比我还先醉。”那是因为我那瓶掺了大半瓶水,他那瓶则实打实的不掺假,百分百正品,高浓度。
“我也是才发现,你酒量这么好?”他看着我,像是才想起来,问我,“平时都萧怀肃萧怀肃的叫,那天晚上忽然叫我怀肃哥,原来就是为了喝酒?”
关于酒量好这个话题,我表示很心虚,面上淡定的回他:“是啊是啊,不然呢?”
就在我话音刚落,他的神情忽然变的凌厉又冷漠,笑容消失无踪,他语气笃定地说:“你在骗我。”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我惶恐地不停摇头否认:“我没有!”
“你喜欢我?”他冷笑又不屑,眼睛写满鄙夷。
“萧怀肃,你放开我!”我抬脚一个后踢,被他躲过,为什么会这样?一点都不像我认识的那个萧怀肃,接着他又对我说,“你这个骗子。”说完便狠狠咬住我的颈脖。
猛地从床上坐起来,黑暗中我摸着脖子,剧烈的喘气,原来是做梦。
虽然是梦,但梦境中的一切,现在回想起来仍旧让人心有余悸。
四年前,他问完,“就是为了喝酒?”
我回他:“是啊是啊,不然呢?”他就放开了我,梦里被他发现我骗了他,却实实在在是个梦,正因为真假交织,这梦才真实,真实到以为梦里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那天,他临走之前,发短信给我说再见,我回一路顺风啊,从此再没联系,更别说再见。
中间我假装有题不会,发他Q,他没有回我,发邮件给他,也石沉大海。
他也是个骗子,明明说过会回复,却像消失了一样。
我有次对大麦说:“我有个朋友,出国后,就不跟我联系了,你觉得是怎么回事?”
当时乔大麦说:“不过是个朋友,不联系就不联系了,如漆似胶的情侣,倘若其中有一个出国,忽然不联系的也一抓一大把,你朋友这样的,奇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