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海带着哭腔,压抑着内心里的悲怆,低声道:“他真的疯了,一直在念叨着见了鬼,医生问我怎么回事,我不敢告诉医生,不然的话,我们许家就完了,冯哥,你帮帮我,帮帮我吧……”
“哎哎。”冯山被许海的哭声闹得心里发慌,连连应声。
挂了电话之后,冯山将许飞阳疯了的事情告诉了周通,从洗手间出来的凌渊正好听见了,说道:“哦,我亲眼看着他被僵尸老太太吓出了一魂。”
周通嗯了一声,也没说什么。
晚上,周通准备在这里多留一晚上,洛涟海还昏迷不醒,等他醒了,周通准备把洛涟海跟棺材一并带回楚家,由楚老太爷决断。
洛涟海一直昏迷了三天。
今天正好是元旦。
冯山的老婆做了一桌子的家常菜,周通沾了他们家的光,过了个热热闹闹的元旦,跟凌渊两个吃了顿团圆饭。
饭桌上,周通接了端正的电话,那边一直嚷嚷着要周通去端正家里吃饭,说他爸想周通了,要周通过去玩玩,但这里离着A市还远着呢,根本过不去,答应了端正节后一定去看望一下伯父,端正才不依不挠地把电话挂了。
电视上正播放着科技历史类节目,周通听见了几个关键词,将头抬了起来。
“今日在XX地发现汉代古墓一座,墓穴保存完整……遗憾的是发现盗洞的痕迹,且就在几月之内,原本以为墓内的宝藏会有损失,但意外的是,墓穴内发现了众多珍贵的藏品都一一完好无损……共有……”
后面的没再继续听下去,周通立马转头看向凌渊。
凌渊面不改色地继续吃饭,见冯山冲他敬酒,还端起酒杯跟冯山小小地碰了一个杯。
周通挑了眉看他,凌渊万分坦然,视若无睹。
吃完饭之后,凌渊出去练剑回来,见周通已经洗好澡躺在床上,径直走过去,从旅行箱里扒拉出换洗的衣服,洗好澡之后从浴室出来,见周通已经快要睡着了。
凌渊有些小不爽,这就睡了?
他用了点气将头发烘干,掀开被子,热乎乎的身体挤上了床,从背后抱住了周通,在周通耳边恶劣地呵气,小声说:“喂。”
周通:“?”
凌渊的手伸到周通身前,牢牢地将周通抱在怀里,他说道:“你猜的没错,那个墓是我盗的。”
“你好端端的跑去盗墓做什么?你不知道盗墓都是要折阳寿的吗?”
“不。”凌渊纠正了自己的说法,“准确来说那不叫盗,那是我的墓。”
“……”周通觉着自己肯定是听力出问题了,“你的墓??你不是惨死的吗?”
“我惨死怎么就不能有墓了?”凌渊不服地反问。
“……能。”
“很多人都叫我玉玄君。”凌渊想了想,认真地说道,“很多人。”
“……所以是你的崇拜者给你建的?”
“应该是。”凌渊说道,“像是这样的墓有不少,我能感觉得到每一个的位置,那一处原本是离A市最近的。”
“不算近了。”周通算了下距离,坐高铁还得三四个小时,再一想凌渊平日里早出晚归的,难道是当天去当天回,每天动工一点,一直拖到这几天才彻底盗完?
“其实盗起来比较方便,内里的构造我都很清楚,只不过找东西比较麻烦。”
“找什么东西?”周通好奇地问道。
凌渊神神秘秘地将一块泥黄色的石头捧了出来。
那是块未曾经过雕琢的原石,约有拳头大小,表层覆盖着一层荧光,即便是原石也漂亮得很。
这是块青鱼石的原石,比上次在鱼宴上见到的那块还要好。
凌渊看着周通的眼睛,认真地说:“你喜欢。”
周通:“……”
周通鼻头有些发酸,他黑眸中水光涌动,温柔地看着凌渊,星子似的双眸里满是爱意,周通微微叹了口气:“傻。”
凌渊抿了抿唇,忽然翻了个身,将周通压在身下,他捧着周通的脸,修长的手指感受着周通的温度,他俯下身,气息喷吐在周通唇上,充满情欲的嗓音哑声问道:“我能上你吗?”
周通:“……”
周通的手从凌渊腰边穿了过去,拢在凌渊后腰,微微一用力,将凌渊压在了自己身下,他猛地吻上凌渊的双唇,饱含了侵略意味,唇舌纠缠,不过片刻就喘息连连,凌渊硬得发胀,只能从喉咙里低吼着发泄未能被满足的欲望。
两人身上的被子已经在这你一翻我一翻中被踢下了床,只剩半边还吊在床边上。
凌渊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连呼吸都透着一股子的紧张。
他第一次见到主动的周通。
迷人而又性感。
真的,好喜欢这个人。
怎么就这么喜欢呢?
这一吻结束之后,周通趴在凌渊身上,感受着凌渊紊乱的气息,他忽然将嘴唇凑近凌渊耳边,就在凌渊满是期待的眼神中低声回复了凌渊的问题:“不可以。”
凌渊:“……”
身体一下子僵硬了。
凌渊郁闷地看着周通,双眼直勾勾的。
周通没忍住,噗得一声笑出来,他坐起身,整理了下凌渊的衣服,说道:“这是在别人家里,你难道要把冯山的床弄得一团糟?”
睡在楼上的冯山猛地打了一个喷嚏。
想起来这个,凌渊更郁闷了。
他坐起来,粗喘了几声。
他现在真的是十!分!暴!躁!
作者有话要说: 周通笑:“撩完就跑,真刺激。”
凌渊郁闷:“……”
第105章 丧门阵
在冯山家待到第五天的时候,洛涟海终于醒过来了。
洛涟海醒来之后,胸口上跟被人家剜了一刀一样得疼,虽然摸上去没有伤口,黑蛛咒留下来的痕迹也消失不见,但是就是莫名其妙,透过皮肤,钻心的疼。
周通见他醒了,也没隐瞒黑蛛咒的事情,将始末毫无保留地全都告诉了洛涟海。
洛涟海愣愣地坐在床上,跟丢了魂一样,傻呆呆地看着周通,但那目光虚无缥缈,找不到一处焦点。
周通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洛涟海好不容易才回神,紧张地问道:“那通哥,这个咒有救吗?”
周通看向凌渊,靠在周通椅子边上的凌渊不太耐烦地解释说:“有,把虫卵全除了就行。”
周通问道:“你给他卖命多久了?”这可是真的卖命。
洛涟海扒拉着手指头数了数,说道:“大概有三个月了。”
“三个月,呵呵。”凌渊算都不用算,直接说道:“三个月,都够虫卵融入你的血液,爬遍你全身十几回了。”
洛涟海:“……”
周通见洛涟海一张脸吓得都发白了,眼睛更是直勾勾地望着虚无缥缈的地方,估计脑子里也是一片空白,他推了推凌渊,说道:“你别吓唬他。”
“哦。”凌渊瞥了一眼周通,虽然口头上应了一声,但眼神里满是“前天晚上的事儿我还没找你算账”的意思。
周通无奈地笑了笑,对洛涟海说道:“这种咒术也好解,只要让虫卵从你的血液中爬出来就好了,正好楚家本家就有可以解的东西。”
洛涟海思索了一下,不过片刻就想明白了:“通哥你的意思是用通天鼓?”
“嗯。”周通点了点头。
洛涟海一露喜色,但转念一想,又萎靡不振,哀哀地说:“可是我在楚家本家就是个洒扫小弟的地位,楚老爷子怎么可能会为了我请出通天鼓,那面镇泽之鼓在楚家寒潭里泡着,据说五十年都没用过了。”
正如韩家有护山神兽,楚家也有一样世代镇守家族的法宝,正是他们口中所说的通天鼓。
通天鼓是自楚家在启云泽建宗起就一直存在的,相传是老祖宗留下来的宝贝,可明心智,去除体内一切邪恶。
楚家位于启云泽,启云山将启云泽怀抱,只留出一条狭长小路,真正的曲径通幽,楚家山环水绕,人杰地灵,风水之盛,素有龙眼一称。
在启云泽深处,有一处寒潭名叫映月,通天鼓就存放在映月之中,沉于湖底,很难叫动,整个楚家哪怕再是人才辈出,现如今也就只有楚老爷子一个人可以叫得动通天鼓,还是得分情况那种。
因此,楚家上上下下都知道一句戏谑之言:“好好的一面鼓,愣是活成了一只龟。”
洛涟海连个楚家的姓都沾不上,可见跟楚家的关系根本就不可能让楚老爷子动用通天鼓,他有意看向周通,请求周通出面,但是一来,这事儿是他自找的,周通愿不愿意为了帮他在老爷子那儿欠下一个人情都不一定,二来嘛……周通也未必请得动老爷子。
这么一想,希望登时就破灭了,洛涟海叹了口气,有些向命运屈服了的意思,他从床上下来,对周通做了楚家作揖的手势,道:“谢谢这几日来你的照顾。”
“没事。”周通摇了摇头,洛涟海想到的那些顾忌,周通自然不会想不到,正如洛涟海所说,他还真不想因为这个欠下楚老爷子一个人情,所以他不会出面参与,准备借由楚泽云的手,给洛涟海争取一个机会。
楚老爷子宅心仁厚,再说去请通天鼓也没什么坏处,最多是往寒潭边上白跑一趟,要是洛涟海命系通天鼓的事情传到了楚老爷子那里,楚老爷子十之八九会帮上一帮。
也是洛涟海命不该绝,楚泽云正好外出办公,就在这附近,元旦那天还给他打电话来了。
周通想到这里,对洛涟海说道:“我带你去K市,楚泽云在那里,由他带你去楚家。”
洛涟海一愣,等明白周通的用意之后,忙对周通连连道谢:“谢谢通哥,谢谢通哥。”
在冯山家里叨扰了够久了,周通也不好意思再继续住下去,洛涟海更是羞愧不已,毕竟冯山家里的这些麻烦都是他找来的,因此,在临走前,他给冯山家里留下了一处小的风水局,鱼缸上用灵气画了一只象。
象乃万象更新之“象”,与“祥”谐音,又与鱼缸内的锦鲤相互呼应,形成吉祥如意之局。
不过,洛涟海的手笔稍显不足,周通发现之后,在象局上加了一笔,将象的鼻子卷向鱼缸之内,摆出吸水并欲往屋内喷洒的动作。
卷鼻象,鼻子勾向水池,将游于锦鲤的水池内的水抛洒入家中,而水为财,卷鼻象吸财又喷吐在室内,这就不单单是吉祥,更是富贵之兆。
结果也是冯山跟风水局有福缘,等周通他们走后,风水局就立刻应了验,一大笔生意找上门,冯山大大地赚了一笔。
几人坐了高铁直奔K市而去。
楚泽云在电话里对周通说正在K市处理一个风水案件。
有人在市里布下丧门入宫的阵法,害死了几口人家,楚泽云刚查到点眉目,找周通解了点惑可还是无法找到幕后作祟之人0,周通答应楚泽云帮忙过去看看,就顺路捎上了洛涟海。
下了高铁之后,周通去向楚泽云帮他订的酒店那,路上,接到楚泽云电话,说他有事要忙麻烦周通他们稍等片刻,周通他们到了酒店就先在那儿等着楚泽云。
洛涟海虽然跟楚泽云都是楚家人,但地位一个在天,一个在地,虽然这个年代早就不讲究什么地位尊卑了,但是对于一向严于守礼的三大世家来说,还是很讲究名分。
洛涟海跟楚家人不亲,只在家族大会的时候远远地看到过楚泽云一面,有关于楚泽云的印象还停留在当年那个恭谨有礼的小孩子上。
而洛涟海是野惯了的人,性子不受拘束,话也多,这次还有求于楚泽云,见面之前一直在心里嘀咕,话唠病千万不要发作千万不要发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