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融行业闫宝书不懂,以前所受到的教育中也没有和金融有关的内容,对于外行人来说,要做金融投资等等相关行业是具有非常大的风险的,一个合格的商人是非常懂得如何规避风险的,闫宝书心知肚明,于是很自觉的放弃了这一块儿。几经深思打算过后,闫宝书决定,餐饮和服装行业他可以胜任,这两块儿不必做到独霸一方,能够正常运营即可,这些都是可以当做救命稻草来以备不时之需而存在的。
那么,闫宝书真正想要做大拉宽的行业是什么呢?
他想要成为国内首屈一指的地产霸主以及娱乐霸主,这两块他都想做大。换句话说,闫宝书的梦想就是拥有一家属于自己的房地产公司,以及一家能够称霸天下的娱乐公司。都说贪心不足蛇吞象,闫宝书很理解这其中的道理,要想做大做好,还得一步一个脚印的把基础打好,但这并不影响他拥有一个野心勃勃的梦想。有人说梦想大的没有边际了,那就等同于是幻想。其实不是这样的,如果说闫宝书还在原来的现代社会,他会毫不犹豫的放弃这样的“梦想”,而另立别的梦想。但眼下存在的这个年代,是一切行业刚刚兴起的年代,所以这充满了野心的梦想是有机会可以实现的。
“我说宝书,你小子一进门就发愣,想什么呢?”顾军笑嘻嘻的摆手从闫宝书的眼前晃过。
闫宝书回过神,笑了笑说:“文工团的事情比较多,我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哎……毕竟这是我头一回参加幕后工作啊。”
陆向北啧了一声,“吃饭就吃饭,工作就工作,不要三心二用好吗。”
闫宝书笑了,“你批评的对,我接受批评。”
“吃啥,赶紧点了。”陆向北把小饭馆的菜单递到了闫宝书面前。
闫宝书接过菜单看了一遍,别说,这种小餐馆的饭菜也不算便宜啊,更何况没有粮票还不让吃呢。闫宝书跟炒菜区域看了几眼,想了想说:“来个辣椒闷子咋样?”
陆向北连声附和,“我看行啊,我也好久没吃过了,顾军你说呢。”
“行啊,下酒。”
没有谁下馆子只点一个菜的,闫宝书这头点了个辣椒闷子,陆向北则是要了个溜肉段,顾军更是不客气,大手一挥就是一盘酱肉。
闫宝书看着顾军笑道:“你也真是够狠的,不打算给向北留点钱啊。”
“这也没多少钱啊,你说是吧。”
陆向北笑道:“是是是,你可劲儿点,反正我的钱不够了有你填补。”说完,陆向北转过头和闫宝书说:“宝书,我想吃蒜茄子,来一根咋样?”
“行啊。”闫宝书表现的特别兴奋,主要是蒜茄子他爱吃啊,打小就喜欢吃,记忆中他总是把蒜茄子撕成一条一条的,然后用大白馒头夹着吃,味道美极了。
加上蒜茄子,勉强算是四个菜了,而闫宝书和陆向北都不怎么爱喝汤,于是四菜一汤的说法在这里就不成立了。菜点完了,三个人又要了一盘白面馒头,中午饭这才正式进入了开吃阶段。
要说他们能吃那是真能吃啊,一顿饭下来馒头一个不剩,盘子里的菜更是连油星都不见了,全都用馒头给抹了吃进了肚子里。最终,三个人肚皮鼓鼓的往椅子上一靠,“我的妈呀,我要撑死了。”
“我也是。”
闫宝书摸着肚皮,“我是不行了,太撑了。”
顾军吃的最多,撑的直打饱嗝,“我强烈建议,让陆向北在放血一回,请咱们喝个格瓦斯咋样。”
“格瓦斯吗?”这种啤酒味汽水在中国可是有百年历史了,尤其在东北,这种汽水的味道几乎每个人都记得住,“我看还是算了吧,三毛钱一瓶呢,太贵了。”
顾军想了想说:“向北,结完账你还剩多少钱。”
陆向北把兜里的钱都掏出来扔到桌子上,“就这些了,粮票和钱都跟这儿了。”
顾军嘶了一声,“得了吧,还是兄弟我请客吧。”顾军向来把钱把的仔细,他身上揣着的钱全都藏在裤衩里了。他背着人伸手从裤裆里掏了好半天,终于拽出来两块钱,“你们谁去买啊,我实在走不动路了。”
“让你吃那么多。”陆向北拿钱起身,“宝书,你跟我去买?”
闫宝书摇了摇头,“我也不行了,哈哈哈哈。”
“你们啊……”陆向北笑着出了小饭店。
陆向北前脚刚走,后脚顾军就笑吟吟的对闫宝书说:“换了平时,你肯定跟着向北一起了,怎么着,故意留下来是不是……”顾军贱兮兮的挑眉说道。
闫宝书叹了口气,“你还真是聪明啊。”说完,闫宝书从兜里把从佟团长那儿拿到的钱递给了顾军,“这里一共三十块钱,钱和粮票都算上了,你收好,这段时间我可能要忙,你就辛苦点,让你那些兄弟回村里去打探一下消息,看谁家还有粮食,等我不忙了,咱们找个时间回去都收回来。”
顾军情绪高昂道:“宝书,我啥也不说了,你这兄弟我交定了。”
“先别忙着发表感想,我问你,你那些兄弟都知道这事儿?”
顾军说:“哪能啊,知道就平常跟我挺好的两三个,他们有一个算一个都穷的叮当烂响,不跟着我混啊,迟早得要饭去。”
“嗯,你有把握就好,不过你也转告他们,咱们都是有情有义的人,不会亏待他们的。”
“那是。”顾军笑了片刻后脸色慢慢沉了下来,“这事儿要是让向北知道了可咋办?毕竟他看你看的那么严。”说着,顾军抱起肩膀,开玩笑的说:“有时候我都怀疑,他是不是把你当大姑娘了,看的这么紧你也乐意。”
闫宝书笑了笑说:“你别放在心上,我会想办法的。”
“我……”顾军坐在对着门的位置,看到陆向北回来了连忙干咳了一声,小声道:“向北回来了,别说了。”
陆向北拎着三瓶格瓦斯回来了,一进门直奔闫宝书这边来了,“买回来了,咱仨一人一瓶啊。”说完,陆向北竟然用牙咬开了瓶盖,随后递给了闫宝书,“喝吧。”
闫宝书笑着接了过来,“辛苦了。”
顾军左右看了两眼,就是觉着怪怪的,可要让他说哪里怪,他还真说不出个所以然。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又拿出了几样东北的招牌美食,不知道看官们吃过没有。
辣椒闷子,这东西我小时候真不喜欢吃,长大以后就觉着不错了,可能孩子都很讨厌吃青椒的缘故?
“美伢吼,你怎么又做青椒啊。”
“小新,不许挑食,把青椒给我吃掉。”
“美伢,你不乖哟。”
“Duang……”
溜肉段就不必说了,和锅包肉都是东北招牌菜了,都不陌生。
蒜茄子,这是咸菜,和糖蒜芥菜樱子都是东北人爱吃的。
最后只得一说的就是格瓦斯,老毛子的饮料,那时候是几毛钱我问我妈了,但是我妈说她也不记得了,而且那时候穷,真心喝不起。到了我这代呢,格瓦斯长到了5毛,但慢慢的就被哈尔滨生产的一种叫做小香槟的饮料给取代了。哪怕是到了现在,小香槟鸿源小蝌蚪之类的饮料都没怎么过时。
现在都涨价了,一块五毛钱一瓶,虽然有回忆,但值得一说的就是,味道变难喝了,小时候能喝上一瓶,感觉幸福死了。每次想喝都跟我妈伸手要五毛钱,然后疯狂的往小卖铺跑,就为了一瓶饮料,哈哈
第95章
三个人是最后是蹲在马路牙子上喝的格瓦斯,这个时间段大都是午休过后赶往厂子里上班的行人,自行车作为当代最主要的交通工具,更是称霸了整条街道。由于闫宝书有了工作,不可能再像从前那样和陆向北还有顾军四处鬼混了,为此,陆向北也深刻的发表了自己的感想。
人都是有攀比心的,陆向北也不能够例外,闫宝书的工作如此之好,甚至在陆向北的眼中,闫宝书是前所未有的满足,文工团的工作如果年限上来了,闫宝书的未来前途将一片光明。于是,一种矛盾的心里在陆向北的心中越发滋生壮大迅猛生长,他一方面为了闫宝书而感到高兴,可就是这样一个鲜明的对比,让他越来越觉着自己太无所事处,身为一个五尺高的汉子,他的理想他的追求又该从哪里入手呢?
陆向北脚伤痊愈之后,多数时间都是在反复琢磨自己的未来,他想要去当兵,可他每每和家里人提起这件事,家里人似乎都不当一回事儿似得。其实陆向北知道,家里人舍不得太离家太远,可他就是想出去闯荡闯荡,经历磨练方能成长。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后面怎么说的来着?陆向北记不清了,不过意思他还是记住了。陆向北蹲在马路上把心里的想法告诉了闫宝书和顾军,毫无隐瞒的。闫宝书听了以后唯一的感觉就是,分别的时刻终于要来临了。
顾军虽然舍不得好兄弟,但在前途面前,他选择支持陆向北的决定,除此之外他还包藏了那么一丁点的小私心,也就是陆向北离开以后,他大可以和闫宝书放开手毫无顾忌的把营生干下去。
“妈的。”陆向北把格瓦斯的瓶子朝身后的一个破箩筐里一扔,紧接着站起来活动了一下筋骨,“我得回家好好和我爸妈谈谈了,我都十八了,在这么混下去咋行。”
闫宝书心里不是滋味,终归是说不出什么的。
下午,闫宝书回到了厂矿大院的文工团,来到后台时已经有不少演员上妆准备进行彩排了。佟团长以及另外几位领导坐在台下审核纠错。闫宝书这回没有节目,只是担纲了一个幕后工作者的角色,于是他便悄无声息的猫到了角落里,等待他工作时刻的到来。
厂矿大院的迎新文艺汇演持续进行着,而另外一边则是更为忙碌不堪,前来报名的人那叫一个海了去了,几乎是在厂矿大院里拉起了长龙。闫宝书在演员们下台之后收了道具进了仓库,差不多到了下班时间,闫宝书一个人拎着挎包出了门,拿在手里的外套已经搭在了挎包上。闫宝书慢步前行,经过前来报名的长龙队伍时,他竟然在队伍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宝书?”
巩小海看到了闫宝书,猛劲儿的朝他挥着手,待闫宝书朝他走了过来时,他便恢复了以往的老样子,双手插进了衣袖里。闫宝书被他这副模样给逗乐了,临近了调侃道:“巩小海同志,这都春暖花开了,您还怕冻到手啊。”
巩小海嬉皮笑脸道:“我这不是习惯了吗。”
“你来报名啊……”话还没有说完,闫宝书便看到了巩小海与以往不同之处,也就是他耳朵根子那里已经结了咖,闫宝书惊讶之余伸手过去,“你这耳朵是咋地了?”
巩小海没有躲,任由闫宝书看了个仔细,待闫宝书这头放下手,他便深深叹了口气,“别提了,我家里这段时间活多,我也没空找你玩,前几天晚上走夜路,迎面就撞上了陈宏兵那犊子,他好像喝了不少的酒,然后就……”
“陈宏兵打你了?”
巩小海点点头,“可不吗,那一群人里还有好几个我不认识的。”
闫宝书恨的牙根痒痒,真不知道陈宏兵这种欺负人的习惯是如何养成的,难道就是因为他的家庭条件好点?所以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欺负人?闫宝书算是看透了,陈宏兵早晚是个祸害,这种人还是尽早找个机会收拾掉的好。
“哦对了,你猜我那天是咋脱身的。”巩小海依旧是笑的灿烂,好似没心没肺的。
闫宝书很能够理解巩小海的想法,本身就条件就差,再加上也没有人可以替他撑腰,被人揍了一顿之后难道要每日洗面哀怨满腹的过日子吗?巩小海虽然性情软弱一点,但就这份儿看的开的心理,还是值得称赞的。
“怎么脱身的?”
巩小海晃了晃膀子,“陈宏兵是不是不跟陆向北混了?我那天被他揍的都要起不来了,结果被那天咱两在百货那边碰上的那个小子给拦住了。”
“你说完四宁?”闫宝书紧蹙了眉头。
巩小海说:“好像是吧,我就记得他有点歪嘴子。”
“那就是他了。他咋说的啊?”
巩小海回忆道:“他也没说啥,过来就把陈宏兵给拉开了,当时陈宏兵不是喝酒来着吗,脾气也挺冲的,结果让完四宁呼了大耳光子。”巩小海嬉皮笑脸的说:“你是不知道啊,我当时浑身都疼,但看到出陈宏兵被揍,那我叫一个解气啊。”
“后来呢?”
“陈宏兵不吭声了,带着大嘴怪他们走了,他们走了没多久,完四宁那边又来了大高个,人看上去挺好的,把我从地上扶起来了,完四宁也就是那个时候认出我来了。”
闫宝书诧异道:“他还记得你?”
“可不吗。”巩小海感叹道:“宝书啊,我是真羡慕你,走到哪儿都有朋友,不像我,走到哪都得夹着尾巴做人。”
闫宝书嗤笑道:“我和完四宁又没交情。”
“啊?”巩小海咧嘴道:“不能够啊。”巩小海模仿着完四宁的语气说道:“既然你是宝书的兄弟,那往后就是我完四宁的兄弟,谁敢欺负你来找我,看我不削他的。”
闫宝书哭笑不得,“这完四宁也真是奇葩。”
“什么趴?”
“没什么,我问你啊,完四宁都这么说,那你当时咋回答的。”
“我能咋回答,就顺着话说了呗,其实我啊……”巩小海凑到闫宝书耳旁小声说道:“我当时就想跟着完四宁了,至少有他在我不用再被人欺负了,你看看以前,没有陈宏兵的时候我不是照样被人欺负,我爸年轻时不也犯过错吗,咱两还真是患难兄弟。”
闫宝书可怜巩小海,但他还是不得不嘱咐一句,“你别想着跟完四宁混,既然你都选择来厂矿报名工作了,往后就跟这儿老实的上班,好人总归有好报的。”
巩小海无奈叹息,“人间正道是沧桑啊。”
闫宝书笑了,“那你一定不知道‘人艰不拆’是什么意思。”
“别抬抗,我就是想表达一下我内心的不满,”巩小海朝人群前头望了一眼,“话说你和陆向北咋样了?陈宏兵这都跟别人了,他咋一点动静都没有?我还真挺希望陆向北能够站出来收拾收拾这犊子的。”
“陆向北现在满脑子都是自我梦想的完成,哪里有时间管这种无赖。”闫宝书走过去揽住了巩小海的肩膀,“好好上班好好工作,往后有事儿去文工团找我。”
巩小海笑起来露出两颗虎牙,“嗯,不过……我能不能进厂里都是未知数啊。”
“我相信你可以的。”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难处,更有难以解决的问题困扰在身边,尽管日子艰辛,大家伙还得这么按部就班的过下去,别无选择。闫宝书和巩小海简短的叙了个旧后就离开了,由于今天下班比较早,他决定去陆向北家溜达溜达。
都说无巧不成书,闫宝书也真会挑时候,这才刚跨进陆家大门,便听到屋里传来一阵阵锅碗瓢盆的声音。陆建军这会儿正坐屋里头发火呢,指着陆向北的鼻子骂道:“你小子反了天了,老子还没死呢。”
“爸,有话好好说。”
陆向北被罚跪,依旧腰板挺的溜直,“不管咋地,我就是要去当兵。”
这个年代不少人把当兵当成美好的梦想,但也有少数人并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跑到部队里去遭那份儿罪,以老陆家现在的情况来说,陆向北就算不去当兵也能有很好的前途,他可以等到陆建军退下来接替他的工作上岗,若是等不及也可以先进入厂矿大院找到一个好的工种。无奈的是陆向北并不稀罕这些,他满心满眼看到的都是他身着绿色军装的伟大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