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玫玫她们四人的幽精全部不知所踪,另外七魄也少了吞贼和非毒, 除了吴玫玫的爽灵被姻缘线绑到了李辉身上外,其他三人的两魂五魄都尚在体内。
冬生默默记下床头上四人的出生日期,虽然少了准确的时辰,但四人同时丢失了魂魄,而且丢失的魂魄全都是一模一样的,很有可能她们魂魄丢失在了同一个地方。
果不其然, 冬生换算了四人的出生日期后,一番卜算下来, 结果都是指向遥远的南方。不过, 由于距离实在太过遥远, 冬生只能卜算出大概的方位,无法测算出精确的位置。
他记得昨天班上好像有人说吴玫玫她们去外地旅游了, 难道是在旅游途中出了什么问题?对了, 李辉刚和张义提到了笔仙, 难道她们的魂魄是落到了笔仙手里?
如果真是这样,就不大好办了。
笔仙名为仙,实为鬼,而且多是怨气深重在阳间徘徊不去的厉鬼。请笔仙脱胎于玄门中古老的扶乩(ji,一声)占卜之术,过去玄门中人以此术沟通苍天鬼神,以窥天机,然而,正所谓天机不可泄露,施展此术者不仅需要极深的道行,还需要付出极大的代价。饶是在玄门昌盛的时候,能够真正施展扶乩占卜之术的人也屈指可数。
于是,玄门中人开始基于古老的扶乩占卜之术,创造出了一些新的术法。这些术法远不如古老的扶乩之术强大,但确实可以做到沟通阴阳。请笔仙,就是扶乩之术的一种衍生,甚至连没有经过任何修行的普通人都可以成功请到‘笔仙’,这些在人间徘徊不去的厉鬼们,自然知道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若是被人请来了,回答几个似是而非的问题根本不是什么难事。
当然,扶乩之术延伸出来的术法,远不止笔仙一样,有些道行不高的玄门中人或者骗子,都喜欢用这些术法装神弄鬼,骗取钱财。
事实上,就算这些术法被简化了,成功的概率其实并不高。很多时候,其实根本就没有请到‘仙’,要不就是有人在装神弄鬼,要不压根就是自己的心理作用在作祟。但如果真的请到了,反而并不是什么好事,正所谓‘请神容易送神难’,遇到脾气好或者一心一意只对仇人有兴趣的厉鬼还好说,请到那种已经动了邪念的厉鬼,那才是倒了血霉,只怕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只不过,吴玫玫她们的情况有点奇怪,且不说寻常厉鬼无法轻易将成年人生魂的魂体打碎,更古怪的是,她们丢失的一魂两魄都是一模一样的,如果这事儿是笔仙所为,那么对方既然已经得到了她们的魂魄,为什么又没有将其吞噬呢?或者说,会不会对方打从一开始的目的,就不是为了吞噬这些魂魄,而是另有用途呢?
事情横看竖看都透着股蹊跷。
不管怎么样,当务之急是先找到她们丢失的魂魄。
冬生拿出手机,不太熟练的通过通讯录找到吴玫玫的头像,戳开她的朋友圈,逐一查看她在国庆节时晒的各种照片。
咕咚。
冬生不自觉的咽了一大口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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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玫玫丧心病狂的晒了大量的美食照,正巧她去旅游的那个省份就是以美食著称的,各种充满当地特色的小吃、佳肴,经过不同角度的美拍后,透过屏幕,冬生仿佛都能闻到食物浓浓的香味儿。
好,好想吃。
于是,等李辉和张义打完电话过来,就看到冬生无比专注的看着手机,一贯冷漠且没有表情的脸庞都柔和下来,出于好奇,两人凑近一看,他竟然在看吴玫玫的朋友圈。
李辉:!!!
“要回去了吗?”冬生把手机收起来揣进兜里,抬起头,如玉雕琢的脸庞一如既往的冷俊,全然不见半点柔和的痕迹。
李辉:这家伙要是对吴玫玫没意思,他就把名字倒过来写!
李辉看似斯文,脾气却非常直率,甚至偶尔还有些冲动,脑子一热,他不假思索问道:“李冬生,你是不是喜欢吴玫玫?”话刚问出口,他就有点后悔了。他又不是吴玫玫什么人,充其量只能算朋友,根本没有立场质问李冬生。
冬生愣了一下,莫名其妙道:“你怎么会这么想?明明吴玫玫跟你……”冬生顿了一下,站起来说,“你误会了,我只是单纯过来探望同学的,没有别的意思。另外,我是有家室的人。”他都已经有媳妇儿了,就算他媳妇儿有点败家,但总体来说还是很贤惠的,他才对别的女人没兴趣嘞。
等等。
难道刚才郑昀曜一会儿给他发短信,一个会儿给他发微信,拐弯抹角问了好多关于这几个女同学的事儿,也是因为误会?难怪那些信息看起来有点酸不溜丢的。
看来他家媳妇儿不仅败家,醋劲儿还不小呢。冬生的嘴角忍不住往上翘了一点点。
“家室?”李辉眼睛都瞪圆了,“你有女朋友了?”天啦噜,这消息要是传出去,不知有多少学姐学妹们要哭晕在厕所了。
“差不多吧。”冬生含糊道,并没有刻意去强调郑昀曜的性别。毕竟国内的大环境并不对宽松,对同性相恋的接受程度不高,他从来不在意别人的眼光,但他很清楚郑昀曜为了给他母亲复仇,付出了多少心血,他不想因为一时的口舌之快给他增加计划外的麻烦。
冬生虽然说得含糊,但是他提起‘家室’时,脸上一闪而过的柔和笑意根本骗不了人。
李辉悬了一下午的小心肝,彻底落回肚子里了,他忍不住八卦道:“平时也没见你跟哪个女生走得近啊,你女朋友不是我们学校的?”
“不是。”冬生冷声道,“先不说我的事,我刚才听你们在说什么笔仙,你们是怎么知道吴玫玫她们请过笔仙的?”
李辉看了张义一眼,见张义微微冲他点头,这才道:“我们昨天下午去医院探望吴玫玫她们,吴玫玫的包落在医院了,我当时让人撞了一下,包里的东西掉了出来,里面有她们请笔仙用过的东西。”
“那些东西呢?”冬生问。
“烧了。”
经过姐姐的事情,张义多少知道点驱逐笔仙的办法,其中一种办法就是及时烧掉请笔仙用过的东西。不过,现在看来这个法子不怎么好,刚才张义给钱姚打电话的时候,钱姚也问了跟冬生类似的问题,得知他们已经将请笔仙的东西烧掉以后,把张义一顿臭骂,酬劳直接翻了一番。
李辉和张义家里算不上大富大贵,但是都比较富裕,两人刚拿了奖学金,家里又奖励了他们一些钱,再加上刚到手的生活费,咬牙凑一凑,六万块钱还是拿得出来的。不过,不凑巧的是,钱姚最近一两天都没空,最快都得大后天早上才能赶得过来。
其实,钱姚巴不得分分钟打个飞的咻得一下飞过来,先把钱挣了再说,可是那个该死的女鬼手里拘着四个生魂,既然都让他遇着了,怎么能见死不救?可那女鬼又厉害得很,一时半会儿,他还真拿这女鬼没办法。
钱姚不清楚吴玫玫她们的情况,只当她们是被笔仙给缠上了,只要有人在旁边守着,拖上一两天问题应该不大。如果两天之内他还没有搞定那个女鬼,重新给张义他们介绍个靠谱的同行去也不晚。
不过,别人收的可就远不止他这个数了。
说了那么多,归根结底,钱姚还是舍不得这笔报酬。
李辉略过张义姐姐的事情没提,把他们已经请到高人,不过高人还要再等两天才能过来的事儿,告诉了冬生。
李辉和张义都以为冬生会说他们封建迷信,没想到冬生只是点点头,什么都没说。
他们在医院逗留了一会儿,一直等到天黑透了,才离开医院。中途,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冬生将几个纸团分别丢到了吴玫玫她们床下的角落里。片刻后,纸团悄无声息舒展开来,扭扭皱巴巴的身体,从地上站了起来。一溜烟躲到了床头柜后面,藏了起来。
半夜,病房里彻底安静下来。它们偷偷从床下探出圆溜溜的脑袋,瞅了眼外面的人已经睡熟了,这才小心翼翼的滚出几支不知什么时候被它们偷偷藏起来注射器,几个小纸人合力扛着其中一只注射器,扒着床栏扭着屁股和小短腿儿一面往上爬,一面小心翼翼的将注射器往上面传。费了半天劲儿,小纸人们终于带着注射器爬到了床上。
它们将针头对准病人的中指,合力抽出一点血,又从病人头上拔了一根头发下来,然后才小心翼翼原路返回。
故技重施,小纸人们把吴玫玫四人的指尖血和头发全部弄到手以后,从虚掩着的门缝里偷偷溜到病房外面,避开摄像头,溜到最近的一个公厕里碰头。随即,其中一个小纸人飞快长高长大,眨眼就变成了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少年,小少年赫然是冬生以前的模样。纸人冬生将小纸人和它们收集的来东西,全部揣进兜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医院。
第二天一早,冬生直接打电话给吕教授,把吴玫玫她们的事情大概给他说了一声,事关几条人命,吕教授二话没说,直接给他批了五天假,连假条都他去帮冬生准备的。
吃过早饭,冬生背着背包,拎着一个不大的行李箱,阿黄窝在箱子里呼呼大睡,郑昀曜把他俩送到机场,一番事无巨细的叮嘱后,才恋恋不舍目送冬生离开。
冬生在飞机上迷糊了一会儿,飞机就抵达了吴玫玫她们先前旅行的南方某省。
出了机场,微微有些潮湿的空气扑面而来,冬生先给郑昀曜打电话报了平安以后,才带着已经迫不及待从箱子里钻出来的阿黄,拦了辆出租车,直接去了该省省城最大的租车行。办了手续、交了押金后,冬生租了辆国产SUV,打开导航,开着车上路了。
导航上定位的目的地,赫然是吴玫玫晒到朋友圈里的某私房菜馆。
此时此刻,冬生的脑袋里已经被各种美食牢牢占据了。至于生魂笔仙啥的,嗯,那得晚上才会出来了,现在还早着呢,先找地方安抚一下肚子的馋虫再说。
第一八五章 笔仙
夜色渐渐降临,数不清的路灯将整个城市照得灯火通明, 犹如白昼。
一辆黑色的国产SUV犹如幽灵般,悄无声息的穿梭在拥挤的车流中,贴了隐身符咒的车成功避开了城市里密密麻麻的电子眼,车上,酷爱兜风的胖喵精坐在副驾座上,爪子牢牢抓住安全带, 随着激烈的摇滚乐去,卖力的甩着圆滚滚的胖脑袋, 俨然一副没吃药的样儿。
没多久, 路上的车渐渐变少, 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也被一些旧式的民居替代。
找了条没有人的岔路口开进去,冬生把车上的隐身符咒揭了下来, 然后才慢吞吞的将车子开回刚才的主干道。歇斯底里的摇滚乐变成了柔美的钢琴曲, 疯了一路的胖喵精, 软软趴在座椅上,打了个哈欠,眯着眼睛开始打盹儿。
很快,周围又重新热闹了起来。
这一片旧归旧,却是省城有名的美食聚集地,上到高消费的酒楼,下到普普通通的街边小吃,在这里总能找到最地道的那口味道,是当地居民最喜欢消费的地方之一。随着网络日益发达,有很多外地游客也开始慕名而来。因此,周围除了餐饮外,还涌现出不少价格实惠的小旅馆。
吴玫玫她们旅行的最后一站落脚点就是这个地方。而车上的寻人司南指向的,也是这个地方。冬生找了个停车场,把车停好后,拿着寻人司南,肩上趴着一只懒洋洋的大胖喵,步行进入这片街区。
由于这里的客流量实在太大,寻人司南受到了严重的干扰,指针开始乱晃。同时,也由于周围的美食实在太多,各种食物的香味混在一起,冬崽和胖喵精也受到了严重的干扰,眼珠子跟指针一样骨碌碌转个不停。
不多一会儿,寻人司南被揣进了兜里,取而代之,冬崽的手上拎满了各种小吃。
“冬崽,那边,那边有烤羊肉串,好浓的羊肉味儿,肯定不是耗子肉弄的。快,给喵爷来十串!”
如愿以偿吃到羊肉串以后,胖喵又看到了不远处的特色烤排骨,“冬崽,我要吃排骨,我要吃排骨喵嗷嗷!”
“冬崽,那是什么?看起来好像好好吃的样子!”
“冬崽,你别全吃完啊,给我留一口,我一会儿再吃!”走一路吃一路,胖喵精已经被快撑成了一只废喵。
……
从街头到巷尾,不仅有颇具当地特色的小吃,还有大量其他省份的招牌小吃,光是小吃就把冬生和阿黄撑得直打嗝,这里还有好多正儿八经的餐馆,他们还没去过呢!
冬生黑黢黢的大眼睛里充满了遗憾。
夜色渐浓,吃饱喝足的人们陆续离开,毫无预兆的,天上响起了闷雷,大风骤起,不多久天上下起了雨。雨势渐大,客人们扫兴离去,各种卖小吃的摊主们也开始手忙脚乱的收摊了。不多一会儿,街上就冷清下来。
冬生买了一把一次性雨伞,问老板要了个大塑料袋,将手里大大小小的食物包装袋打包系好,放进袋子里。拎着东西扛着昏昏欲睡的胖喵,撑着雨伞,冬生重新掏出被冷落多时的寻人司南,低声念了几句咒语后,指针缓缓指向了某个方位。
密密麻麻的秋雨,将路灯橘色的光芒彻底晕染开来,老旧的街区仿佛被笼罩在无边的水汽中,夜色、灯光、水汽、电光雷鸣,几者巧妙的融合在一起,构成了一种看不清道不明的幽暗朦胧。
越往里走,街道越来越越窄,四通八达的小巷子挤在密密麻麻的老式居民楼间,灯光根本照不进去,显得格外幽深。偶尔传来几声凄厉的猫叫、凶戾的狗吠,轻易就能将心底的恐惧放大到极致。
不知在这片如迷宫般看不见尽头的巷子里穿行了多久,指针笔直的指向一栋用红漆喷满了‘拆’‘危’字样的小区,一动不动。
生锈的铁栅栏门虚掩着,门口电杆下停着一辆破破烂烂的小电驴,阿黄的耳朵微微动了动,打了个哈欠道:“里面有人。嗯,还有股厉鬼的味道,小心点。”
冬生没有说话,轻轻推开虚掩的大门,不徐不疾的走了进去。这个小区不知荒废了多久,荒草顽强的从破碎的水泥地下长了出来,爬山虎霸道的盘踞着里面所有的住宅楼,不知是气候还是别的什么缘故,爬山虎们丝毫没有掉叶子的迹象,郁郁葱葱的叶子将老旧的住宅楼遮得密不透风。
荒草和爬山虎的叶子后面,藏满了眼睛,无数视线交织到冬生身上。
阿黄不轻不重的喵了几声,很快,有几只掉了毛的老猫从藏身的地方走了出来。
阿黄让冬生给了它一些烤肉、烤肠之类的玩意儿,靠着这些食物,阿黄很快从它们嘴里问到了不少东西。
这几只老猫常年混迹在附近的街区,手下都各自掌管着一群小弟,智商比很多被铲屎官养傻的家猫要高不少,它们记得不少事。原来这个小区已经荒废四五年了,一方面是因为小区着实老旧,好多房子都出现了裂口,不适合居住,另一方面是因为小区闹鬼。闹鬼大概也是从四五年前开始的,有个女人突然跳楼自杀了,死后就变成了厉鬼。
厉鬼在小区里徘徊不去,虽然厉鬼没有伤害过什么人,但住在这里的人们还是陆续搬走了。
慢慢的,这个小区就荒废了。
至于为什么小区一直没有被推倒重建,老猫们也说不清楚,这里人变少了以后,附近的流浪猫、狗们就把这里当成了新地盘,陆陆续续搬了进来。
老猫们很得意的告诉阿黄,小区里最后那十几户不想搬走的人,全都是被它们吓唬跑的。
老猫们还说,厉鬼其实还不错,从来不会伤害它们。厉鬼大部分时间都呆在小区里,偶尔离开,也没办法离开这个小区太远,最多就是在附近的巷子里溜达溜达。
“……喵喵喵呜呜,喵嗷嗷……”最近来了一个人,他跟厉鬼打架,那个人比以前来过的那些人都厉害,厉鬼在他手上没讨着什么好。
或许是在一起生活久了有了感情,又或许是担心厉鬼没了,它们的地盘保不住,老猫们恳请阿黄帮帮厉鬼。
阿黄把老猫们的喵星语,一一转告冬生,冬生听完后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朝着小区里面走去。拐过一个弯儿,打斗的声音突然变得明显起来。
隐隐能听到一个男人气喘吁吁的声音:“我说大姐,你老人家到底想要干嘛?只要你把那四个生魂交出来,我保证以后再不来打搅你,只要你别做害人的事儿,你爱干嘛干嘛,我就当从没见过你,咱井水不犯河水还不行吗?”
“男人……都是……骗子。”淅沥沥的雨声中传来女鬼凄厉的声音,显得格外渗人。
“大姐,你乱扣帽子可就不对了。我骗你了吗?我骗过你吗?要不这样,你先把那四个生魂交给我,你有什么心愿也尽可告诉我,我想办法帮你怎么样?”钱姚说着自己都觉得委屈了,他竟然也有今天,跟老头子一样,上赶着去揽些不赚钱的破事。
“帮我?帮我?哈哈哈……就是你们这些人把我镇压在这里……骗子,你们都是骗子……豪豪,我的豪豪……”厉鬼陷入了过往的记忆中,撕心裂肺的嚎哭着,周身怨气大作,似乎将钱姚当成了仇人,下手越发凶横暴戾。
钱姚一面放着狠话,一面挥着桃木剑抵挡女鬼,眨眼间,就过了十几招。无数根须从破碎的墙缝里爬了出来,眨眼,这些根须凝成了数条儿臂粗细的藤条,狠狠朝着钱姚抽了过去。
“卧槽……”钱姚低咒一声,好不容易躲过几根迎面抽过来的藤条,却忽略了脚下,左躲右闪中,他被藤条狠狠绊了一下,往后一仰,直接从阳台上栽了下去。
完了。
耳边是急坠的风声,钱姚脑袋里有片刻的空白,忽然,地上蹿出数根藤条冲天而起,在半空中帮钱姚挡了数下,最后,钱姚滚到了荒草丛中,一手摸着腿,一手扶着腰,疼得在泥地里嗷嗷叫唤,半天爬不起来。